無可否認,朱棣襯得上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他遷都北京,雖有不少各方麵的因素在內,但的的確確開啟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大明氣節。


    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便是華夏曆史上最有骨氣的大明朝。


    即便是最後一位崇禎皇帝,也不想唐宋的天子一般選擇逃跑,而是誓死不腿,最終吊死煤山,死前立書,還曾寫過‘朕死,無麵目見祖宗,自去冠冕,以發覆麵。任賊分裂,無傷百姓一人。’這般讓人悲壯的話。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沒有理由再去懷疑這話的真偽。


    至於朱允炆,好吧,在位時間實在有點短,要麽在削藩,要麽在和朱棣打,舉措其實並不多,也說不準能不能成為好皇帝,不過肯定的是,朱允炆若一直順利坐下去,很大可能就變成第二個宋朝。


    不能說誰比誰更好,畢竟人無完人,至於製度,任何製度都可能產生腐朽,也可能創造出太平盛世,都說封建如何如何,卻也未必就那麽差勁。


    三省六部製的結構其實很合理來的,即便放到後世,照搬過來都能用,畢竟後世的科技發展,網絡和電話之類的發達,能屏蔽掉不少的弊端。


    想了好一會,周少瑜覺得其實也沒什麽好想的,成王敗寇,這才是最大的真理,別說朱棣朱允炆,就算是整個明朝,終究還是輸了。


    從外族手裏奪回的江山,又被外族所奪走,饒是清朝為不少人所詬病,可依舊架不住不少人粉麽,畢竟又不一直都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對於靖難之役這一段的曆史,周少瑜自認還算清楚,眼下雖沒有最直接的親身參與,可好歹也身在大明,感受更深切一些,周少瑜算是看明白了。


    爭天下,大義、人心、軍隊以及時勢都由其的重要,北軍方麵,或是士卒將領,又或者幹脆朱棣本人,不止一次產生過北退的想法,可終究還算是順利的抵達金陵。


    朱允炆起初這麽大優勢都給整的什麽都沒了,也算是該,別說啥削藩削的太急太早策略又失敗之類,這還不都是他本人點頭的,終究是年輕人嘛,說白了,還是不夠穩,識人方麵也不夠。


    遠的不說,就說這會兒朱允炆挑出來去和朱棣談判意圖拖延時間的人,一個帶兵如兒戲被朱棣打的要死要活的李景隆,還有一個穀王朱橞。


    這哪是派過去談判的麽,壓根就是送人過去談內應之事的,徐增壽掛了,就是這倆開的城,朱允炆想要拖延時間,人朱棣還想多準備些時日好讓內應安排呢。


    金陵這麽大一個城,還有重兵,朱棣的兵本來就不比人家多,傻了才會強攻,這種很明顯會各種拉攏內應的事,朱允炆愣是沒點防備,整個金陵陷的那叫一個快。


    三次談判無果,朱允炆派出去募兵的大臣全無音訊,周少瑜搖搖頭,後麵這個舉動完全就是傻的,朱允炆削藩開始的太快,幾乎剛登上位置就著手,擺明的忌憚。


    忌憚什麽?除了權外,還不是個藩王手上的兵,藩王都如此忌憚,這讓那些手握重兵的武將怎麽想,能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怎麽可能這時候傻乎乎的帶兵來勤王救駕。


    他記不得朱棣進金陵的時間是哪一天了,反正保險起見,死皮賴臉也要去徐府住下,沒有比這更安全的了,朱不管哪邊的兵,再瘋也不會跑這瞎鬧騰。


    特殊時期,好說好歹總算成功再次入住徐家前院的那處小院子,對此最高興的莫過於徐妙錦,這段時間可沒怎麽見麵交流。


    然而這一日,興致顯然提不起來,徐增壽內應之事敗露,先是被文官給群毆了,完事朱允炆親自跑到徐增壽守衛的左順門痛下殺手以作震懾。


    然而誰都沒想到,從東麵打過來的北軍,會被防守金陵西北金川門的朱橞和李景隆給開門迎降,金陵迅速陷落,宮內火起。


    莫說外間的普通百姓,便是魏國公府,都一個個陷入不安,徐增壽為了給朱棣做內應,死了。


    而魏國公徐輝祖,此刻卻還在城外帶兵反抗意圖打回來,都這地步了,怎麽看都覺得徐輝祖是在作死,府內的人能安心才怪了。


    “沒事的,大兄他此舉雖不妥,卻也不至於真遭殺身之禍,隻是,以後怕是難有起色了。至於你四兄……”周少瑜安慰著,有點卡殼,好一會才道:“這便是命吧。”


    其實若有的選,而且能保住安全,周少瑜現在最想去的,去尋一尋朱允炆的下落。


    ‘宮中火起,帝不知所終’。是真的一把火把自己燒了?還是‘或雲帝由地道出亡’?又或者壓根就是朱棣派人提前給宰的,然後一把火燒掉。


    畢竟無論如何朱允炆都不可能繼續存在,不然朱棣辛辛苦苦打這麽久是為啥,真隻是為了清君側啊,宰了黃子澄他們幾個然後帶兵回去?腦袋有坑吧。


    正因為旗號是清君側,表明不是為了皇位,朱允炆若是還在那才叫麻煩,那時候無論是殺掉還是直接逼朱允炆讓位,那名聲都不好聽,可直接就自己燒死了或者不知所蹤,多好,順理成章變皇帝。


    事情過去幾天,金陵已經平靜下來不少,朱棣已經在位登基做準備,徐輝祖被削了爵位關進了大獄,以黃子澄等人為首的建文舊臣全部滿門抄斬,徐妙錦喜歡的那個黃家小寡婦自然也不能幸免。


    徐增壽是嫡子,但是已經死了,徐輝祖不用說,那是嫡長子,但眼下關著。至於老二徐膺緒,不好意思,那是妾侍所生,是庶子,沒那麽高的位置。


    要不然徐膺緒也不會隻是一個指揮使的位置,而徐輝祖是魏國公,掌管中軍都督府,徐增壽掌管左軍,明顯的差距大發了。


    偌大的徐家,等於沒了真正能做主的人,徐府人人自危,氣氛很低迷,當然了,周少瑜也不可能也沒那資格去做主,隻是安慰好徐妙錦便是了。


    局勢漸穩,除了清算,最重要的便是封賞了,周少瑜沒見著朱棣,封賞到是下來了。


    作為徐增壽一係的人馬,主持操作揚州以及鎮江投降一事,絕對是大功一件。隻是周少瑜沒想到,朱棣居然會升的這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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