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張風帆生怕權筌會心生變故,攙起梁知予,就要往門後走。


    “等等。”權筌叫住了他們。


    不是吧,這怎麽說變卦就變卦,這也太措手不及了。


    張風帆頓住了腳步:“權姐姐,是很感謝你放了我們倆。但是我說了,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負心人是不少,但你也不能一棍子全打死啊。”


    權筌看著兩人的背影,一個翻手將張風帆轉到麵向自己:“自古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若你未來的大成,需要你身邊最親近的人給你墊腳,你會作何選擇?”


    張風帆想都沒想:“大成之時,若是沒有心愛之人的分享,那般孤寂怎能忍受。我自然是不會選擇犧牲他人來成全自己的。”


    “若是你母親的仇呢?若是你張家的滅門之仇呢?這些你都能至於不顧?”權筌這話一出,張風帆愣在原地。


    這裏究竟是個什麽地方,為什麽會對自己的來曆一清二楚?!


    “滅...滅門之仇?”梁知予也是愣在了原地,轉頭看著張風帆一年糾結之色,被張風帆握住的手也止不住的顫抖:“你...你竟背負著這樣的血仇?”


    “這種事情確實難以抉擇,總歸是有要對不起的人。”張風帆如是說道。


    權筌笑道:“所以你之前說的都是屁話了?到頭來,你也還是隻顧著自己!”


    語畢,權筌突然出手,一個彈指將兩團白色的光暈打到了張、梁二人心口。


    被這麽猝不及防的命中,張風帆暗道失策!警惕了那麽久,雖沒被要命,但還是被權筌給陰了!


    “這是陰陽冰蠶蠱,小姑娘身上的是陰蠱,你身上的是陽蠱。兩隻蠱之間互相有感應,若是陰蠱身死,那陽蠱就會蘇醒,噬咬心髒致使斃命,反之無礙。這也算是我為這傻姑娘做一份保障,這麽好的姑娘,你若是辜負了她,你便是死不足惜了。”說完,不容兩人再有意見,權筌一揮手,將兩人送上了船艙二樓。


    再度揚起手,花船駛離了渡口,往湖的另一頭緩緩劃去。


    望著那蕩漾起的水紋,權筌看得出神,“日久生情,一見鍾情,小夥子可真是算得上豔福不淺啊。”


    被送到二樓的兩人還有些晃神,船已經是動起來來了。


    趙青嵐急忙湊上來:“怎麽樣,你們兩個人,沒被刁難吧?那女魔頭真是陰險,竟然變成清姑娘的樣子來迷惑我,要不是我機智,差點就著了她的道。”


    張風帆還在糾結著權筌為什麽會知道自己那麽多的事,身世的來由,哪怕是自己的師父都不曾提起。


    倒是梁知予紅著眼,伸出了自己右手,又拉起張風帆的收,擼起了他的袖子,兩人的小臂上,卻多了一道一模一樣的白色蟲紋。


    “這是什麽玩意兒?”趙青嵐撫過張風帆的小臂,那蟲紋,竟有些與皮膚凹凸的質感。


    梁知予已經從剛剛的大哭之中緩了過來:“我們被下了蠱,我一死,張風帆也活不了了...”


    張風帆倒是想到了什麽,用力一腳跺在了船板上。


    下一瞬,張風帆消失在了二樓。


    “???”


    這一下發生的太快,趙青嵐和梁知予都懵批了。


    不過張風帆倒是如願的又來到了權筌麵前。


    “怎麽,放過你了,你還不行?轉念一想,還是覺著陪奴家在這裏聊天來得快活些?”權筌把玩著手中的玉釵,笑吟吟的看著張風帆。


    不過張風帆的注意力沒有在權筌身上,倒是盯著她身後的那座粉色的爐鼎。


    感受到張風帆的目光,權筌將爐鼎護在身後:“不殺你已經是恩惠了,你還想從奴家這拿走些什麽,是不是過分了?”


    “我又打不過你,你這麽緊張幹什麽。”張風帆從納佩中摸出一塊粉色的瓣狀琉璃:“受人所托,讓我將這片琉璃,送入你身後的爐鼎之中。一路看來,粉色的爐鼎本就難見,應該就是你身後這座了。”


    看著張風帆手中的琉璃片,權筌糾結了半分,還是側過了身子,將那尊粉色的爐鼎給露了出來。


    張風帆走上前,一邊將手中的琉璃擲進爐鼎之中,一邊說道:“任務完成了,權姐姐你就繼續獨享清淨吧。”


    “唉。”權筌卻是歎了口氣。


    張風帆還想問為何歎氣的,不過那粉色的爐鼎卻陣陣煙霧升騰,攔住了張風帆的去路。


    接著又是傳來了一陣類似於伸懶腰的舒爽呻吟:“嗯啊~乾瀾,是你回來了嗎?”


    乾瀾?這樽爐鼎,也是法器?是器魂的聲音?


    張風帆摸索著向後退了幾步,卻被一股力給托住,聲音纏繞到耳邊:“你不是乾瀾?為何會有我的殘片?”


    張風帆感受到了一股精神上的絕對壓力,已經是汗如雨下:“前,前輩,我是受人之托,前來歸還琉璃殘片的。”


    “哦?”煙霧瞬間濃縮,竟是化成了一老婦,坐在了權筌的邊上。雖是混濁老眼,卻也是目含精光,盯得張風帆是渾身不自在。


    老婦轉了轉指上的玉環,道:“小筌,你竟然是把冰蠶蠱都給他了?”


    “回琉璃婆婆,我也是心疼那小姑娘而已。”權筌恭敬道。


    權筌竟然對這老婆婆也是恭恭敬敬的?而這老婆婆似乎和乾瀾關係匪淺。當即張風帆便把乾瀾塔交代的事,全盤告知。


    聽完張風帆的訴說,琉璃婆婆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良久,她才歎口了氣:“哪怕是駐足於人界,哪兒都去不了,他也不願意與我這老太婆共度閑暇時光,小朋友,你說說,這是為何?”


    張風帆拱手:“回琉璃婆婆,這世上,人各有誌。有些人喜歡平凡過一生,隻要有心愛之人相伴,就算是再苦的日子也是過得清甜。而有些人自然是想要追求無上的大道,自然就會把感情看淡些。”


    “追求無上大道?我和他都不過是器魂而已,當年帶他走的人,已然飛升,卻把他留在了人界,談何追求大道?即便是這樣,他也不願意再回來?”琉璃婆婆又問道。


    “乾瀾前輩說過,與前院長有過約定。男人之間的承諾,許下了自然要做到。不過,前輩既然是讓晚輩將琉璃殘片送來,這也說明了他心中,對婆婆還是掛念的。”張風帆如是說道。。


    聽完張風帆的話,琉璃婆婆不語。


    站在一旁的張風帆和權筌,也不敢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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