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剛才做的夢倒是真的了,張真人是特意來救我的。隻是我不知道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老胡二人果然被我的聲音給驚醒了,兩人探出腦袋朝我們這邊望了一下,滿臉的疑惑,胖子走出車外問:“這他娘的是哪呀,不是回城嗎,怎麽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


    而老胡則看出了不對勁,立馬明白了過來,急忙拉著胖子往我這邊靠了過來,同時衝那司機男子道:“你膽子不小啊,一個人單槍匹馬難道就想著綁咱哥們三人的票不成?”


    司機男子冷笑了一下,這時他才開口衝老胡道:“就你,嗬嗬,再多幾個又如何?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的確小看了你們,沒想到你們竟然還多了一位同伴,而且想來還是茅山弟子。原以為能輕鬆拿下你們,可是一次兩次的法術都被你們破了,當時我倒還挺吃驚的,不過後來看到你們多了這位同伴我就明白了。哈哈,不過可惜了,你這位同伴還是愣頭青,非本師的對手。”


    聽到這話,我們三人頓時就反應了過來,原來一直躲在暗中設計害我們的就是眼前這個人啊!


    當下老胡就氣不過,質問他:“你是誰,沒想到一直害我們的那個小人就是你。”


    那個男子毫不動氣,輕淡的回道:“你不認識的人。”


    “好個不認識的人!既然咱們都不曾相識,那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我老胡哪裏得罪過你,竟然引你如此費心相害?”老胡道。


    這也不能怪老胡疑惑,這都不認識的人,怎麽能無原無故就來害人的。而且如今也很顯然,眼前這名男子要對付的就是老胡二人了。


    隻見那名男子冷淡幹脆的回道:“你我遠無怨,近無仇!”


    這下我們就奇怪了,這無怨無仇的,你來害我們幹嘛,難道是覺得老胡二人長得不討喜,一個胖,一個滿嘴胡子,所以就來找他們發難?不過這個理由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胖子急了眼,怒道:“你大爺的,少在那放屁,想怎樣跟爺直說,老子不信三個人治不服你一個。”


    男子還是那般冷淡,他指著胖子身後的包袱道:“好,我就喜歡你這性格,實話告訴你們,我並非一定要取你們性命,我要的隻是你在墓中取出的那塊古玉!”


    當下,胖子跟老胡二人便神情一緊,胖子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背後的包袱,眉頭一緊:“你到底是哪個,怎麽曉得我們在墓裏取了古玉?”


    男子突然笑了起來:“這個你便不用管那麽多了,你隻用把古玉交出來就行,否則你們休想離開此處!”


    “敢衝老子發狠,真當老子是嚇大的啊,想要老子的玉,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胖子氣道。


    這時老胡也開口了:“既然你知道我們去古墓取了古玉,那你一定也知道這古玉是為冷爺取的了。敢半道劫冷爺的東西,看來你真不知死活啊!”


    我被他們的對話給完全整蒙了,怎麽冒出一塊古玉來了,而且冷爺又是誰啊?雖然心中滿是疑問,但是我知道現在也不是問胖子他們的時候。


    隻見那名男子說:“冷閻王的貨又如何,我要的東西,別人休想拿去。”說完,他麵色一冷:“你們到底交不交出來,不交的話,我隻得硬取了!”


    老胡也麵色一冷,擺出一副準備拚架的姿勢,側頭對我說:“範哥,這人是衝我跟胖子來的,跟你毫無關係,敢跟冷爺搶東西的人想來不簡單,如今看來我老胡是凶多吉少了。我老胡看得上的兄弟不多,雖然咱們認識不過一兩日,但我卻認你這個兄弟。這樣吧,這裏我頂著,你快些離開吧,別因為我們而害了你。”


    先不說我能不能逃得掉,也先不說我們這一兩日來的生死交情,單就說我這個人的性格,那也不是見死不救扔下朋友逃跑的人啊?當下我便說:“既然你都說咱們是兄弟了,你覺得我像那種落單而逃的人嗎?”


    說完,我便向前一步,對那名男子說:“想來你是魯班門人吧,在下茅山密宗弟子,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可否給在下一個麵子,放過我兄弟一馬。若你想取古玉,等他們先將古玉將於你們所說的冷爺,然後你再去取之,何必為難於兩個辦事之人呢!”


    男子說:“你倒說的在理,若是換成別的事情,我自然看在同是玄門的份上,放過你們一次。但是事關古玉,也莫怪我太過無情了,此玉我是必將拿到手不可的。不過我一直苦於法無傳承,隻要你願意做我的徒弟的話,我可以放你一馬。”


    我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我相信爺爺所說的,眼前這個人不是一般的人,要想在他手裏逃脫還真的不是易事,必竟人家敢一人來綁我們三人的票,就能看出他是有十足的把握。


    不過要我做他的徒弟,我自然是想都不去想。先不說我已經是茅山掌門了,就算我是茅山普通弟子,我也不會跟著這種惡人狼狽為奸的。而且入魯班門下,那可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因為魯班法那可是絕法。


    所謂“絕法”是指絕後之法,即修習此法的,隻要修成了,必然絕後,無論修習之前還是之後你有沒有後代。如我們村有一位學魯班法的人,他曾生過不少孩子,卻無一人存活。正因為如此,《魯班書》的下冊扉頁多書有“閱此書者,做也斷子絕孫,不做也斷子絕孫!”的字樣。在民間是絕無人敢亂看《魯班書》的。


    由於是“絕法”,關係人生大事,而中國的傳統又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故其傳法儀式別具特色。拜師地點多選在荒郊野外,六耳不聞之地,師在前邊走,徒弟在後邊跟著,師會突然發問:“前麵有人沒得?”意謂要修此法,必將絕後,對不起祖宗,也就不認祖宗了。徒弟想學,要答:“沒得!”師再問:“後頭有人沒得?”意謂絕後,不再有後代,徒弟應答:“沒得!”這樣之後,表明徒弟不怕絕後,一心習法,師方可傳授。正是由於習此法者絕後,所以這類人在民間又被稱為“一世人”,意謂無祖無後,獨身一人。


    也正是以上原因,所以少有人去學習此法,也難道眼前這個人這麽想收我為徒了。


    也許有人會問,茅山及道家就不會絕後了嗎?其實之前就曾說過了,凡是術法道功,竊運天機,習者有會有礙的!道家也有一句叫作“陰陽三代滅,道師三代絕”的老話,意思是說習道之人也是會有絕後的,但是沒有魯班那麽恐怖。對於道家,隻要積德善,陰德有了,自然會有後。


    言歸正轉,既然對方不願放過我們,一心想要古玉,於是我便回頭看向老胡,問道:“古玉真有那麽重要嗎?”


    老胡明白我的意思是指古玉跟性命相比,他點點頭說:“若我們不將古玉帶回去的話,我們也難逃一死,你是不知道冷麵閻王的厲害。而且這次在古墓中,我們損失了一個兄弟,這古玉的酬勞到時還得給死去那位兄弟做安家費呢。”


    我點點頭,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說,古玉如果不交的話,眼前這關難過,如果交出去的話,冷爺那關也難過,而且還順帶著讓死在古墓中的那名兄弟白死了。我心想,看來眼下也隻有一拚了。


    這時老胡說:“要拿古玉,就放馬過來吧!”


    “果然是自尋死路!”男子一怒,接著便看到並沒有撲將過來。而是指決一打,然後便對著老胡的方位點了過去……


    我一看這,頓時嚇得不輕,這他娘的不就是傳說中的陰五百錢嗎?


    第二十一章五百錢


    五百錢應當許多人都聽過,是流傳於江西境內的一種字門八法拳宗,又稱“雲手法”土稱“活手”。“錢”是字門拳一種摸拿穴位的點穴功法,又稱短手或小手。江西民間又叫“摸”,它與打穴、閉穴等點穴功法不同。打穴是用捶法即平捶或尖捶(中指節)點打,或用五指尖頭(梅花指)、肘尖、肩頭、指尾突峰及腕、足、膝等部位點打。“五百錢”多是以大指或中指從事。如與人爭鬥,多以握手,拍衣等方式摸拿對方穴位。如排解糾紛,則以拉扯對方摸拿對方穴位。摸拿穴位如係普通小穴,不過麻痛無力而已,大穴輕則受傷,重則死亡。點後人尚不知,是“五百錢”的上乘境界。故對“五百錢”防範甚嚴。因此,古往今來,精通此道者甚微。


    “五百錢”流傳很久,在豐城、萬載民間是很普遍(我就是萬載的,所以我很了解),這從我們當地至今流傳著的一些習俗中可以略見一斑,比如:人們無論男女老少、親朋還是怨敵,交往時是盡量避免肢體接觸的,尤其是拍肩膀、後背之類的親昵動作,都會引起對方強烈的警惕和反感。因為“五百錢”會在不經意見就被下在仇家身上,被“點穴”者,會在不同時間或吐血或麵黃肌瘦而很快死亡。這門功夫,在民間端的是讓人恐怖,整個江西提起“五百錢”,沒有人會不害怕的。


    “五百錢”是傳孫不傳子,因為學這門功夫是有損陰德的,怕斷子絕孫。我讀中學時親眼看見一個鄉下男人在照相館前麵的地攤人群中,悄悄握了一下一個女人的手,而那個女人當場就半身不遂的。


    周圍的人一下子就將場麵圍了起來,當時那女人一把就抓住了那個碰她手的男人,場麵鬧得很大,很多人圍觀,我正好去上學,所以也上去圍觀。隻見那男的拚死抵賴,不承認,這時微觀的人群裏有人說:“可以去人民醫院檢查。”


    可是人群中突然又有人說“沒用的,西醫不承認這種現象,檢查不出來的”。


    那鄉下男人立即附合說“是啊是啊,去檢查”。這時又有人說“去中醫院,那裏的打師懂這個”,這下那男人滿臉灰白啦,人們一起不由分說將他扭走啦。


    後來聽說,那個男人以前和這個女人的老公有過節,而這個女人並不認識他。


    “五百錢”功夫高的點過以後是沒有感覺的,功夫不好的,會有震顫感或當場出現大的症狀!會這門功夫的人一般是不會讓別人知道的,被知道了的,在農村很慘,全家被孤立,生活圈子邊緣化!


    在我們村,解放前有一村民從山裏出來去鄉裏販竹筍賣,跟別人三句話不合,打起架來,腰部不幸被對方摸中,回到家後的第三天,吐血數碗,正好有個遊方郎中在家裏借宿,開方下藥才保全了性命!


    總之,無論是真實的還是謠傳的,這樣的事情在江西是很普遍的,過去在江西的任何地方,隻要聽說誰會五百錢,大家都要敬而遠之的,嗬嗬,現在開放以後倒是好多啦,會的人也少了!


    言歸正轉,五百錢這門功夫就如此之厲害恐怖了,隻要稍不注意被有心人碰到身體就會遭災,而眼前這名男子對和尚使的卻是“陰五百錢”,我更是驚恐。


    所謂陰五百錢,此法比上麵說的五百錢厲害百倍。上麵說的也叫陽五百錢,意思是要近身碰對方身體方可點穴索命,而陰五百錢卻不用近身就能打到人身上,甚至隻要認識或看過相片都能打到對方身上。


    也許有人會問了,真有那麽神嗎?不用近身,隔空點穴,這牛皮也吹太大了吧?


    其實,這在江西很多上了歲數的人都知道的。會陰五百錢的人,他們靠的不是內功,也並不是氣功,而是靠陰師。


    所謂陰師,就是其死去的師父,他隻要心裏默念已故師父的名字,把陰師給請到身邊來,然後便可以遠遠地對著別人施下陰五百錢。說通俗點,就是點穴的不是他本人去點的,而是陰師去點的穴。


    中了陰五百錢的人,想讓他什麽時候痛或死都行。陽五百錢,也叫“五裏還陽”。意思是說五裏能救,出了五裏就沒救了。而陰五百錢會的人就沒幾個了,一般人是解不了的,除非你造化大,能找到高人才能解開,否則就隻有等死。


    解放初關於陰五百錢的傳說就很多,因為那時要槍斃很多土豪劣紳,所以仇恨交錯。聽說有個鄉長在會議室裏看地圖,有個家夥搶過竹棍遙指一下鄉長的方位說:“在這裏在這裏!”,意思是找到地點,實際是用陰五百錢點中鄉長血頭,鄉長當場吐血……


    當然,這隻是一個傳說,因為會陰五百錢的人如今這個世道,還真的聽說不到了。


    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一種失傳十數年之久的絕法,竟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一見到他要對老胡施下陰五百錢,我便嚇得大喊道:“慢!”


    男子見我叫停,果然停了下來,得意地向我笑道:“看來還是有人知道進退。”


    這時老胡轉頭說我說:“兄弟你放心,我和尚也是練過的,有我在,就是死也一定會護得你周全。”


    胖子也說:“他大爺的,胖爺我也好久沒打架了,要上便上,有啥好怕的。”


    看來老胡他們都是不知道陰五百錢的厲害啊,於是我對老胡他們說:“你們不懂,他使的是陰五百錢,還沒等咱們近他的身,咱們就得先被他給放倒不可。”


    老胡二人一聽,頓時愣住了,有驚恐,也有懷疑。胖子便急了:“兄弟,你不會是太高看這個鳥人了吧,咱們三人還會近不了他的身?”


    我點點頭,我是江西人,這種功夫我從小就接觸過來的,沒有比我更了解陰五百錢的。


    “哈哈,看來還是有明白人。”男子笑了一下,然後對老胡二人道:“你們若不信的話,可以繼續……”


    胖子見男子如此囂張,頓時就怒了,說著就揮起拳頭要往前衝,不過好在被比較理性的老胡給拉住了。他望向我,雖沒有說話,但是很顯然是等我的決定。


    我說:“老胡,把古玉交給他吧!”


    胖子當先就急了:“什麽,古玉就這樣乖乖的交出去?那我胖子還今後還咋混呀,打都沒開打,就被人家一兩句話給嚇趴下了,那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嘍。”


    老胡也說:“真交出去?這東西要是真交了,那我跟胖子可就真沒命了,冷麵閻王的厲害可不是吹出來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所說的古玉是怎麽樣的一塊古玉,也更不知道冷麵閻王是誰,但是我知道今天若是不交古玉的話,那就恐怕連一柱香的功夫也活不了了。


    “交吧,若信兄弟的話。”我認真的看向老胡。


    老胡一咬牙,道:“成,既然兄弟都這般說了,我和尚也不會懷疑自家的兄弟,你都說交了,想來一定有你的考慮。”說完,他便對胖子說,把古玉給他吧。


    胖子雖然不太心甘情願,但是最後還是把古玉從包袱裏取了出來,然後朝對麵的男子扔了過去。


    這時我才看清,原來這塊古玉看上去也並不像是上等好玉,青黃青黃的,分明就是一塊下等的青玉。不過那塊玉石的形狀倒挺特別的,不是玉佩,也不是把玩之物,更不是觀賞之物,而更像是一把長像奇怪的鑰匙。


    男子接過古玉,大笑幾聲,便揚長而去了。留下我們三人呆在原地,個個都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


    胖子將包袱往地上一甩,氣道:“龜兒子的,這回可要了咱們的命根子了,這可咱辦才好,回去一準沒命。”


    我說:“大家也先別太絕望了,咱們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轉機出現的。”


    胖子說:“你就少在這說大話了,反正冷爺要的是我跟老胡的命,你當然不用擔心啥了。”


    老胡可能是怕我生氣吧,提起手往胖子腦袋上拍了一下,衝他瞪了一眼。


    雖然老胡沒說什麽,但是我也看得出來,他們對乖乖就範將古玉雙手奉上一事,心有不甘。說實話,我也明白他們的感受,於是我便將陰五百錢給他們講了起來,最後告訴他們,既然古玉是我叫你們交出去的,我就不會不管,管他什麽冷麵閻王,哪怕就是真閻王來了,我也跟你們一同麵對。


    老胡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兄弟,咱們也算是正勁的生死兄弟了,有你這樣的兄弟,別說是塊古玉了,就是現在要我老胡的命,我也決無二話。不就是冷麵閻王嗎,到時我跟胖子受著就是了。”


    看到老胡他們把冷麵閻王說地如此恐怖,我不由問道:“老胡,你們說的這個冷麵閻王到底是何人物啊,真有這麽厲害嗎?”


    第二十二章鬼市


    老胡點點頭,原來這冷麵閻王,名叫冷勝,在北方混得很開,無論黑道還是白道,見到他都得喊那麽一聲冷爺。此人混跡在黑道,勢力橫跨整個北方,乃至跟香港、台灣及亞洲國外都有他的勢力關係網。常年幹些大型的走私黑活,手下幫眾無人知曉數目,在北方地下勢力中可呼風喚雨,地位及高。政府之前也想治他,但是奈何他關係網極大,加之政府拿不到確切的有力證據,所以也一時奈他不何。總之,這次咱們把他的活給搞砸了,咱們不會有好果子吃的。要知道他那冷麵閻王的名號,可不是無言無故喊出來的,而是殺人殺出來的。


    聽完老胡他們把冷麵閻王這個人介紹完,我才明白原來冷爺這個人還真是個殺人如麻,無惡不做的冷血狠厲角色,看來接下來還真的很麻煩了。


    當我們到北京時,已是兩天之後了。老胡他們的店鋪就在潘家園古玩市場,說起古玩,胖子和老胡就停不下嘴,一路上不斷的跟我講述著古玩行的各種所見所聞,當然還有行規及各種騙術,讓倒讓我越來越對古玩這行感到好奇與神秘。


    說起潘家園,近年來,中外流傳一句這樣的俏皮語:“北京有兩大必看的人群景觀--天安門廣場抬頭看升國旗;潘家園地攤低頭尋國寶!”此話很幽默,也很寫實。有人專門作過統計,潘家園每天的客流量一般大約在8萬人左右,到了節假日,更是遊人如潮、摩肩接踵。提起北京潘家園,如今全世界隻要對中國古代藝術品稍有興趣的人,恐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國內古玩界就更是如此,圈內人若是誰沒到過潘家園,恐怕跟人談業界之事都會遭人白眼小看,就如同早年那些古董客沒到過琉璃廠一般。


    潘家園舊貨市場位於東三環潘家園橋西側,1995年之前,這裏已經形成了人稱“鬼市”。當然,這並不是指真正的鬼,這名字而是源於“不做人專做鬼”的雞鳴狗盜之徒,把竊來之物趁天黑拿出來賣,謂之“見不得光”。


    舊時的“鬼市”就在一片空地兒上,沒有燈光照明,逛“鬼市”的人或提著燈籠,或打著火石,光亮幽幽,照著來往人影飄忽不定;更有奸商乘著黑暗賣一些見不得人的贗品,買與賣全在黑暗中進行,雙方交易全憑一廂情願,因此“鬼市”的名號就逐漸傳開了。那時候,每天天沒亮,一些來路不明的“鬼”們紛紛從胡同裏鑽出來,占據街道兩旁的空地,放下麻布袋或蛇皮包,從裏頭掏出些舊貨就地擺上攤兒。


    別看“鬼市”人頭攢動,但是偌大的市場卻並不會出現人聲鼎沸的吵鬧。用“一個馬紮一口箱,一塊破布走四方”來形容潘家園“鬼市”上的賣家很是恰當。賣家租好地盤,將一塊布鋪於地上,從箱子裏倒騰出一個個用報紙包裹的物件兒,一字兒排開生意便算開張。買家光顧,挑三撿四,悉聽尊便,絕不高聲叫賣。因此,上千個攤位的潘家園“鬼市”竟然聽不到任何叫賣的聲音。而買家自備小手電筒,還有的一個“裝備”就是俗稱褡褳的布口袋。這些人首先仔細研究相中的物品,一旦成交,馬上把自己心儀的寶貝放到布袋子裏。舊時的褡褳有兩個兜,可以前後搭背在肩上,現在隻是一個粗布口袋,樣式變了,功能卻是一樣的,這些舊時傳下的規矩,現在也不能破壞。


    據說北京潘家園“鬼市”很有些來頭,清末民初,社會動蕩不安,大量的皇宮珍藏流入市井。尤其是清亡後,皇宮貴族的紈絝子弟,朝廷官宦的妻兒老小生活陷入困境,不得已紛紛開始變賣家中寶貝,這些人專揀偏僻黑暗的“鬼市”站街,有收藏古玩癖好的人往往能淘到難得一見的珍品。


    早些年,在潘家園“鬼市”撿漏發大財的故事經常發生。有人花150元買個瓷瓶回家,簽定發現此乃宋代官窯宮廷禦用之物,價值300萬;有一位老人花了20塊錢買下了一件刻有銘文的元代景德鎮彩瓷高腳杯,後經鑒定那是價值連城的國寶;還有人花300元買個陶俑回家,專家簽定為北魏時期,價值連城不可估量。最近幾年發生的撿漏傳奇當屬有位收藏者在潘家園以1000元的價格淘得一本經書善本,後經鑒定,這本經書每一頁的價值就高達10000元。


    當然,這些都是幸運者的收獲。更多懷著撿漏心態來潘家園“鬼市”的人,結果卻是買到贗品假貨,大把的鈔票就算交了學費。想淘到好的寶貝,沒有很深的“道行”肯定會撞上“鬼”。


    老胡胖子一路邊走邊講,沒多久他們便帶著我來到了市場內的一座兩層木樓前。隻見此樓有兩層,古香古色,像極了古裝劇中的茶樓。我問老胡,這就是你們的店鋪?


    老胡點點頭,然後將門打開,進入屋內,我便驚歎連連,隻見裏頭櫃頭上擺滿了各色古物玩件,而牆上則掛著大幅小幅的古董字畫,甚是亮眼。


    看著眼前這麽多古董玩意,我不由咂呼道:“我說老胡,你們店裏這麽多古董,那得值老多錢了吧,你們還去盜啥墓呀?”


    哪知二人一聽,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看了看門口無人,便說:“兄弟,別看這擺在明麵上的東西,這裏沒幾樣是真品。”


    一聽這話,我立馬傻眼了,這他娘的也太奸詐了吧,他娘的十足的奸商啊。我在心裏咒罵了幾句,問他:“全是假的?那能賣出去嗎?難道上你們店裏頭來的全是傻子不成。”


    老胡笑了笑,說我以後會懂得這行的,然後便去收拾行李去了。而胖子則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像你這樣的就會買呀。”


    “難道我像傻子嗎?喂,先別忙呀,先跟我說清楚來呀,我很像傻子嗎……”


    ……


    當晚,老胡說是要給我接風洗衣塵,三人大搓了一頓,喝得是爛醉如泥,次日一早,我們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的。隻見老胡突然一股腦的坐了起來,驚道:“糟了,一定是冷爺的人收到消息咱們回來了,所以派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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