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人放下了茶杯,告訴我說:“家裏一切都還好,隻是大家都挺想你的,我是擔心你出事,才急忙趕了過來。”


    “出事,出什麽事?”我詫異的問道。


    接下來,張真人所說的話,讓我吃了一驚,他告訴我,我命中的那個大劫就快到了,他算到這個大劫非同一般,怕我過不了,連忙從江西趕了過來。從一個月前開始啟程,爬山涉水的來到了西城,他算的出我的方位,但西城那麽大,卻又不知道在哪裏。


    無奈之下,他讓人領著他到警局,把我的相貌特征都說了一番。幸好他到的正是大楊所工作的那個警察局,那兒的人一聽,連忙把大楊叫了出來。大楊聽完了張真人的形容,又向張真人問了我的名字,確認了之後,便連忙領著張真人來了我的道館。


    聽完了張真人的敘述之後,我的眼眶再次紅紅的,忍不住想哭。一個月,張真人從一個月前就開始啟程,可知他擔心我擔心成了什麽樣子,他又看不見,一個瞎子,爬山涉水的走了一個月,趕到了西城,就隻是放心不過他徒弟,怎能叫我不感動。


    “徒兒無能,讓師傅你老人家擔心了。”我重重的跪倒在張真人麵前,看著這白發蒼蒼的老人,我真的想狠狠的扇自己一個耳光。


    “快起來,別動不動就跪著,像個娘們一樣”張真人沒好氣的笑罵了我一聲,師徒相見,說不開心那是假的。


    他扶起了我,我們兩師徒就在椅子上喝著茶,互相聊著,問著彼此的情況,我把這些年遇到的,經曆過的事情都一一告訴了張真人。而張真人,也告訴了我許許多多關於家鄉裏父母的事情,待聽到父母現在的身體都很健康的時候,我心裏舒了一口氣,心想著,等這次大劫一過,我一定陪著張真人回去,回去家裏好好侍奉兩位老人家。


    “額……能不能打擾一下兩位。”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我才發現我光顧著和張真人敘舊,卻忽略了一旁的大楊。


    “潘師傅,我找你還有急事呢?”大楊不好意思的說著。


    “有事你就說吧,我師傅他不是外人。”我沒好氣的看了大楊一眼,這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見外了。


    “我這不是怕打擾你們兩師徒敘舊嗎?但事態緊急,我也憋不足了。”大楊坐了下來,然後向我說道:“潘師傅,你知道嗎?昨晚就在我們消滅金身玉屍的附近,又有二十多個人被勾去了魂魄,算上昨晚死的,西城已經死了一百多個人了。”


    我剛想說我今天早上去西城鬧區買早飯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卻不料我還沒有開口,張真人的臉就猛然的變了色。


    “你說什麽?金身玉屍,勾魂……你確定是金身玉屍嗎?”張真人驟然變色,失聲道。


    大楊點了點頭說:“潘師傅說這是金身玉屍,沒錯呀。”


    “清債,這是怎麽一回事。”張真人扭過頭,向我問道。


    我連忙的把西城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有昨晚鬥法的經過和張真人說了一遍。完了之後我又和張真人說道:“師傅,幕後之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還幾次交過手,但是我現在卻找不到他。”


    “什麽,你說你見過那幕後之人了,快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那幕後之人長的什麽樣子。”張真人站了起來,再次著急的向我催促道。


    這時候,我更加肯定那老雜毛和我玄真門一定有著關係,或許張真人知道什麽也不一定。當下我也不敢含糊,連忙把我遇見老雜毛時的情形說了出來,第一次是在加油站附近的小黑屋,我在哪兒偷走了玄真秘法,其實也不算偷,那畢竟是我玄真門的東西。第二次,我是在枯井下,那時候老雜毛正在練玉邪煞,第三次,我又在小村莊捕捉到了他的影子,但那一次隻是錯肩而過,最後一次,也就是這次了,但這一次我也隻是發現了勾魂怪物的蹤跡,但卻沒有見到老雜毛的影子。


    我在說,而張真人在靜靜的聆聽著,他的臉色時常變換,待聽到那老雜毛手中有著我玄真門的秘法和煉妖壺的時候,他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而聽到我在蘇婆婆手中繳獲的那本練屍秘法,上麵有我玄真門的印記之時,他再也無法鎮定了,聽完了整個過程之後,他連忙讓我把秘籍和那本練屍秘法拿出來給他看。


    看到張真人如此緊張,我也不敢含糊,連忙在行頭裏取出了那兩本秘籍,交到張真人的手中。張真人雖然眼睛看不見,可他的手一碰到這兩本秘籍的時候,臉色再次一變。無力的癱倒在椅子上,懊悔的跺著拐杖歎息道:“造孽呀,造孽,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呀,一時仁慈,悔不當初呀。”因為太過激動的關係,張真人猛烈的咳嗽起來。


    我連忙拿起桌子的水遞給張真人,幫他順了順氣,遲疑了一會兒,我還是耐不住好奇,問張真人道:“師傅,那老雜毛與我玄真門到底是什麽關係呀?”


    我心中隱隱約約有了猜測,然而當我從張真人口中聽到答案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張真人說:“那是他的師兄,我的師伯,也是我師公唯一的一個兒子。”


    即使心中有了猜測,但實際我聽到答案的時候還是被狠狠的雷倒了。


    “什麽,那竟然是我的師伯,師傅,這……”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張真人,失聲道。


    張真人點了點頭說:“那的確是你的師伯沒錯。”然後,在我疑惑的神情中,張真人緩緩給我說出了一段玄真門的往事。


    第181章 玄真往事(1)


    幼年時的張真人並不是從小就開始學道的,他是在十歲的那一年,家裏發了洪水,逃難到江西的。


    但他的父母,親人都在那場災難中死去了,而張真人逃到江西一座山頭下的時候,也已經奄奄一息,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道觀裏麵。


    張真人是被道觀的老道士就醒了,這個老道士,也是張真人後來的師傅,我的師公。師公見張真人孤苦伶仃,又沒有了親人,就把張真人收進了門下。


    在張真人之上,還有著一位師兄,比張真人入門還早。這個師兄學道的天賦極高,也非常的照顧張真人。


    這個師兄,就是三番五次至我於死地的老雜毛,他也姓張,叫張玄,也是我師公的兒子。但他和我師公從來不用父子的稱謂,平日裏都是師傅和徒弟的稱呼。張真人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張玄竟然是師公的兒子。


    師徒三人從此相依為命,師公也毫不藏私的把畢身所學傳授給他們兩人。或許張玄繼承了師公學道的天賦,一樣法術,張真人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學會,而張玄隻用了三個星期。可想而知,張玄學道的天賦多麽的逆天。


    奈何,張玄這位師兄雖然有著學道的天賦,但他的心術卻不正,一心隻求長生,尤其在他那未過門的妻子被人害死後,張玄更是性情大變,一心研究著玄真門的禁忌法門。所謂禁忌,便是禁止門徒所練之法,我手中的那本攝青鬼練屍法就是其中的一種。


    但張玄為了求長生,把師門的祖訓忘得一幹二淨,瞞著師公練起了這些禁忌法門。但瞞得過師公,卻瞞不過朝夕相處的師弟。張真人發現師兄張玄的行為越來越怪異,便留起了心。起初張真人隻以為師兄痛失愛妻,未能從那傷心中清醒過來而已,但到後來,張玄這師兄的脾氣越來越怪異,甚至於頂撞師公,一言不合馬上就打發脾氣,平日愛護師弟那個師兄再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生人勿近,懂不懂就大發脾氣,躲在房間裏不知道搗鼓著什麽的怪人。


    有一次,張真人經過師兄的房間,聽到一些莫名的聲響,便打開窗子的縫隙偷偷望了進去。看到張玄在修習著玄真門的禁法,張真人臉色一變,便闖了進去。


    畢竟那個是自己的師兄,而且以前對自己也愛護有加,張真人也不敢責罵,隻是對這師兄好言相勸,然而張玄卻大發脾氣,說張真人要是敢把這件事情告訴師公,他就和張真人斷絕關係。


    但張真人毫不退縮,因為他知道練習這些禁忌法門的危害。他直接的告訴張玄,如果不在停止修煉這些禁術,他馬上就告訴師傅去。最後張玄無可奈何,隻得答應了張真人,信誓坦坦的說自己以後絕對不會修煉這些邪術。


    張真人天真的以為張玄會懸崖勒馬,知錯就改。但張真人沒有料到,他的姑息,日後卻釀成了大禍。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張真人沒有發現張玄偷練那些禁術,便放下了心。


    然而就在一天半夜裏,張真人被門外的嘈雜聲吵醒了。他打開房門一看,是張真人的師傅,我的師公,在張玄的房間裏大發雷霆。


    他走進去一看,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隻見張玄的房間裏擺放著幾具嬰兒的屍體,還有幾條毒蛇,和一些藥物,張真人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一看,就知道他這師兄又瞞著他在練邪法,而且這次,是被師傅發現了。


    張真人的師傅,也就是師公,在張玄的房間裏大發雷霆。不停的罵著張玄,還直言要廢了張玄的法力。


    張真人一聽師傅要廢了師兄,連忙上前去為張玄求情。但張真人的求情換來的卻是張玄那充滿了恨意的眼神,張玄以為是張真人去告了密,否則師傅他老人家不會三更半夜的到自己的房間來。他卻沒有想到,由於他最近的行為過於怪異,不僅張真人起了懷疑,就連張真人的師傅,我的師公也起了疑心。


    最後,師公給了張玄一道法旨,讓張玄呆在房間裏麵麵壁思過一年,期間不得外出,更不準修煉玄真門的法術。


    鎖上了張玄之後,師公交代了張真人,要看牢張玄,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得在這個房子裏解決,不得讓他外出,然後憤怒的甩袖子走了。


    張真人照著師傅的吩咐,準時的把一日三餐從一個小洞裏伸進去給張玄,並且時時勸張玄要迷途知返,隻要他真心悔過,師公會原諒他的。


    開始張玄對張真人的勸告全然不聽,每天還咒罵著張真人是個小人,偽君子。但後來,張玄就變了,變得和和善善,仿佛又變回了以前的那個他。


    他說他知道錯了,讓張真人把他放出去。張真人雖然心軟,可師傅已經說了,必須禁足張玄一年,他哪兒敢違抗,就堅決不把張玄放出去。


    “師兄呀,不是我不肯放你出去,隻不過這是師傅的吩咐,你還是先忍忍吧,在房子裏悔過一下,說不定師傅知道了你的悔過,很快的就會把你放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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