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歎了口氣說:“你先別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講!”接著他便繼續講了起來……


    張真人突然莫明失明,老夫婦也擔心壞了,但是他們也更加確定張真人點正了真穴。於是乎便特意給他老人家空出了一間大房,然後每日好吃好喝的供了起來。


    就這樣,在那李家呆了五年後,張真人早已適應了雙目失明,而且通過手中的棍子基本上還能外出行走。於是這時,他便想著回家看看,最後就回到了村裏。


    村裏人見到張真人成了瞎子,都很是驚慌,不過聽完張真人說完經過後,大家也就多少放心了些,必竟雖然他雙眼瞎了,但是還有人願意贍養他的晚年,這倒不怕因失雙目失明而沒法生活。張真人告訴村民,他過得很好,那家人待他也不錯,讓大家不必牽掛於他。


    說到這裏,老王抬頭看向我:“張真人之所以那年會摸瞎回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告訴我們他的地址,因為他擔心你會來找他,所以為了不讓你擔心,於是就特意大老遠跑回來,留個地址,好讓你日後可以去尋他。”


    聽到這裏,我眼框中已是淚水打轉。一個瞎了雙眼的人,竟然從山東大老遠跑回江西,目的就是為了怕我日後尋不到他,而擔心?想到這裏,我真的忍不住想落淚,恨不得立馬就跑到師父他老人家麵前,告訴他我來找您了,我來接您回家……


    自打母親懷著我時,張真人就開始出現在我生命中,出生時,是張真人給父親出的主意,將我吊在井中,這才躲去了鬼差捉我;而後,在這個村子做知青時,險出把命丟在水井那,也是張真人救下了我;再後來我劫難來臨,又有鬼差拘我,還是張真人為我指點迷津!


    可以說,若是沒有他老人家,我這條性命早就完了,根本活不到現在。更何況他還傳我一身法術,他對我的恩情足可比生我的父母,如今他雙目失明,我又豈能讓他一人獨自在外?


    想到這裏,我便打定主意,我一定要立即去尋師父,不管那對夫婦對師父好不好,我都要將師父接回自己家,我要如同對父母一樣,好好的孝敬他老人家。


    我當下就從老王那問到了張真人之前留下的地址,然後就準備次日出發,前往山東尋找張真人。


    當然,猴子原本也說陪我一起去的,不過我沒有答應。我勸他先回北京,等我接回張真人後,再在北京相聚。


    次日,通過師父幾年前給老王留下的地址,我坐上火車就尋了過去。


    一路轉了無數次的車,三天後,我終於來到了師父所說的那個小山村。這個村子很是偏僻,也就隻住著十來戶人家,這種偏僻的村子,相對於其它地方,自然稍顯落後。


    可是若說它貧窮卻也不能,因為就在村口就有一棟占地極廣的別墅,打眼看去很是富麗豪華,顯然這裏住著一戶極為有錢的人家。


    進到村裏,我們向村民一打聽,果然,村裏真有張真人這麽一號人,而且年紀及情況都一般無二。我知道那一定就是我要找的師父,於是我求那位村民給我帶路,然後來到了師父的住所前。


    可是當我見到師父的住處時,我愣住了,接著淚水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第2章 做人忘本,得勢欺人


    師父所住的房子就在剛才進村時所看到的那棟別墅後麵,兩棟房子相臨很近,但是卻有著天壤之別,隻見師父這房子哪是人住的呀,整個就是一茅草棚子,而且還破破爛爛,就好似稍大點的風刮來,就能把眼前這破屋給吹倒一般。


    他老人家不是說他過得很好嗎?怎麽會住在這樣的茅草棚內呀?想到他老人家的生活是如此慘境,我不由抹了一把眼淚就往屋內衝了進去,喊著:“師父……師父……”


    一進屋,隻見屋外根本就沒有什麽看得上眼的家俱擺設,就是一兩張木椅,一張破破爛爛的八仙桌,除此之外毫無它物。


    我在屋內找了一圈,竟然屋內沒人,接著我往屋後走去,這才看到了他老人家。隻見他肩上正扛著一捆柴草,手中拿著一根棍子,小心翼翼的從後山的方向往這邊走來……


    看到這一幕,我心痛不矣,一邊喊著師父,一邊急忙朝他老人家跑了過去。


    師父聽到我們的聲音,不由愣住了,肩上的柴火隨著掉落在地。我衝到他的身前,想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隻是不斷的抹著淚:“師父,徒弟來看您來了,嗚……”


    師父的確是瞎了,根本看不到我,隻是伸出一雙顫抖的手摸著我的頭,眼中帶淚的道:“是清債?好啊,好啊,都長大了!”


    與師父十年未見,他老了許多,頭發須白,滿臉的皺褶,撫摸在我臉上的手掌滿是老繭。我抹去淚水,問他:“為啥會是這個樣子,不是說過得挺好的嗎?”


    師父歎了口氣,叫我先回屋,坐下後再慢慢跟我們說。


    我將地上的柴火扛上肩,發現這柴火全是濕得,看上去不多,但是卻很重。想到他老人家每天還得瞎黑上山拾柴火,我心更痛了。


    回到屋內,他老人家這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訴給了我。


    原來之前那對老夫婦的確是對他很好,就如招待貴客一般對待他。可是好景不長,六年過後,這對老夫婦就相繼去世了,而他們的三個兒子,就按照他所說的話,將老夫婦葬在了之前所點好那個穴位。


    老夫婦的屍首往那個穴位一葬,這三個兒子就突然旺了起來,那架勢真是一發不可收拾。先是大兒子考上了公務員,一年一升,不出幾年就混了個正處級幹部,而其餘兩個兒子,那也是進仕途的進仕途,做生意的做生意,總之,一家三個兄弟至此大富大貴了起來。


    這三兄弟大富大貴了,按理說師父也能跟著享清福,必竟他們能有今日,完全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功勞。


    本來這三兄弟還真的是對師父他老人家挺好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爹娘一般對待,可是到後來就變了,而這就要從他們三兄弟成了家後說起。


    話說這三兄弟都結婚之後,他們的老婆就鬧情緒了,天天在自己老公麵前數落,說為啥要養一個外人,而且還是一個瞎子,看到就惡心。


    剛開始三兄弟都會向自己的老婆解釋一二,但是到了後來,三個兄弟要分家了,這下大問題出現了。三兄弟的老婆都不願意把這樣一個瞎子領回家,都對老公說,要養叫另外兩個兄弟養去。這樣一來,另外兩個兄弟的老婆又豈會願意?於是乎就這樣將師父的贍養問題推來推去。


    最後,三個兄弟就合計著給師父他老人家另外建一棟房子,可是他們的老婆生死不願意,笑話,拿自己家的大把錢財為一外人建房子,你有本事拿錢建房,老娘就跟你離婚!


    迫於家庭的壓力,三兄弟沒有辦法,隻得稍微出點工錢,請村民隨便在屋後邊搭起了一棟茅草屋,就這樣把師父踢出了家門外。


    起初的時候,他們還會每月送些柴米油鹽來,但是日子一久,他們的老婆又抱怨了,個個罵自己老公蠢,都覺得自己家給的多,另外兩個兄弟給得少,心裏不服氣,就這樣,師父的生活越過越艱難了。


    到得眼前這一兩年,他們三兄弟幹脆是再也不管他老人家了,別說是送柴米油鹽了,就是一年到頭連看都不來看一回。整個就是斷絕了一切關係,早把師父的贍養問題拋於腦後。


    師父聽村裏的人說,他們三兄弟之所以不願贍養他,一是因為家裏老婆不太願意,為了家庭和睦,所以隻得拋棄他老人家;二是,他們也認為自己家之所以能有今日,完全是靠自己上學的努力,根師父找的所謂風水寶穴沒什麽關係,之所以之前會贍養他老人家,更多的是因為父母的遺願,所以這才贍養了他一兩年。


    如今,在他們三兄弟的心裏,我師父就是他們同情和施舍的對象,對他好,隻是同情他,不想對他好,他們也覺得問心無愧,完全把他們家之前發下的誓言忘得一幹二淨了。


    師父年紀已有近七十,眼睛又瞎了,但是為了生存,隻得扶著一根拐杖,自己上山打柴,自己燒火做飯,平時為村民們算算八字,解災解難賺些香油錢來艱難度日……


    聽到這裏,我是又悲又怒,師父用自己的雙眼換來了他們家三兄弟的富貴,可是他們三兄弟卻得勢忘本,讓他老人家過得如此悲涼慘境,這還是人嗎?


    當下,我就要往門外衝,想去好好教訓一下這過河拆橋的三兄弟,不過被師父給喊住了,他說:“千萬別胡來,如今他們權大勢大,你們是鬥不過的,別自找苦吃。如果你們出了什麽事,為師的良心如何過得去?”


    看到師父那蒼老的麵孔,我也實在不想讓他老人家再為我們擔心,我也知道,就這樣去報負他們,我們一定是鬥不過的。我不由恨恨地跺了一腳,轉身握住他的手,問道:“師父,你過得這麽苦,為啥不回老家呀,他們不養你,我願意養你呀,何必在這裏遭罪?”


    師父說:“沒事,為師還受得了,再苦的日子也受得了。”


    雖然師父受得了,但是我卻受不了,我替他老人家感到不值。更何況師父他老人家說著這話的同時,那無所謂的表情擺明了就是硬裝出來的,很顯然他是受不了這樣的生活,隻是無可奈何而已。


    我告訴師父,不要再呆在這兒了,我們這次來就是接您回去的,以後您就跟著我們過,我們會好好孝敬您的。


    師父很感動,感動地熱淚盈眶,也許老人更加需要親情,更加需要關心。


    雖然師父答應跟我回去,但是我卻很不願意就這樣放過那三兄弟,於是我們就問師父,可有破壞陰宅風水的方法,既然他們忘記了當初他們家許下的諾言,那麽我們也不必要再讓他們享受這風水寶地。


    師父心腸善良,一生隻會幫人,哪會害人,當下就搖頭說算了。是的,如果師父他老人家真有想報負的心裏,那麽他們三兄弟又豈能活得如此滋潤?師父他老人家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幫你,可以幫你富貴加身,要損你,可以讓你斷子絕孫,當然,害人是有因果報應的,所以沒有仇恨是不會輕易害人的,當然,師父他老人家更是那種“寧願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的那種老實人,所以他的一生,除了在幫人,就隻有被人在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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