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人的黑刺刺下,沒有應有的慘叫聲,也沒有黑刺劃破皮膚的聲音,而是傳來了一陣鐵錘砸在石頭上一樣的聲音。


    接著,就是一陣碎石落地的聲音。


    荒滅的那些分身下,已經沒有了那三個神族逆臣的身影,而是變成了三個破碎的雕像。


    這三個雕像的材質看起來像是高品質的砂石,但在荒滅的黑刺下,依舊是脆的像是玻璃一樣,那些分身將黑刺刺下的時候,這三個雕像就已經破碎。


    所有分身融合為一體,荒滅支撐著自己那破敗的身體看著地上那三個逆臣的雕像,不屑地將雕像的碎片踢到了一邊。


    他的眼前,便是研究所的廢墟。


    這棟並不算很高的巨大建築,已經被拆成了一片廢墟,甚至連一麵還算完整的牆都找不出來了。


    廢墟當中,一個金光閃閃的亮點突然吸引了荒滅的注意力,荒滅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徒手掀開了半麵倒塌了的特種金屬牆壁,看到了牆壁下的那個笛子。


    “你們為何要與我這般作對……如果你們早在兩年前發動這場襲擊的話,末日就不會重演了,但現在,你們的末日會率先到來……”荒滅嘟囔著,拿著那個笛子向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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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雲翻湧之地。”


    魔法的轟鳴聲再一次響徹了這個神秘的空間,在這片空間的角落裏,三個雕像正發出來了刺眼的光芒。


    那三個雕像分別是展翅騰空的拉第翼神、手持巨劍的奧裏哈剛和威嚴肅穆的菲茨傑拉雨德。


    這三個雕像的材質像是細膩的米黃色砂石,讓人看起來就有一種油然起敬的感覺,但現在,那束刺眼光芒散去的時候,三個雕像居然奇跡般的“複活”了。


    “重生”之後的三個逆臣,同時舒了口氣,癱坐到了地上。


    “拉第翼神你個蠢貨!我們早就說過了,荒滅根本無法殺死!你還要連累著我們使用第二計劃,當時我們脫身之後完全可以直接開啟傳送門離開,你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不變成喪屍你心裏不舒服?”菲茨傑拉雨德對著拉第翼神一陣怒罵。


    “如果我不上去把荒滅打下來的話,混沌形態的荒滅隨時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方霧寒,到時候沒有了邪神,我們早晚也是一個死!你們這兩個蠢蛋,還沒開始動手就開始計劃著逃跑,心裏是有多怕死?”拉第翼神說著,起身走到了他倆的麵前,用那利爪戳著他倆的心口。


    “問問你們心裏那個懦弱的東西!方霧寒死了,你們還能拿什麽去跟混沌狀態的荒滅對抗!問問這兩個蠢蛋!”拉第翼神氣的簡直都要跳起來。


    “既然我們這麽離不開方霧寒,那直接把王之意誌送到他手裏得了?”奧裏哈剛抬起頭,睜著兩個血紅色的眼睛凝視著拉第翼神。


    “送!你現在就去送!現在把王之意誌給他,他瞬間就可以變成邪神把你切成一條條比牛肉還要鮮嫩可口的肉絲然後把你丟出去喂那些該死的喪屍!”拉第翼神氣急敗壞,那陣勢就像是要撕裂奧裏哈剛一樣。


    “我們既要借邪神之手除掉荒滅,還要提防邪神殺掉荒滅後再把我們殺掉,還要防止方霧寒因為意外死掉,還得保護方霧寒不被荒滅發現……”奧裏哈剛懊惱地捶打著地麵,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對!這就是我們要做的事!現在,荒滅可以殺死我們,邪神可以殺死我們,甚至方霧寒獲得魔法之後都能跟我們拉扯幾回合,所以,你們還不抓住機會去做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還是滿心裏都想著如何逃跑如何逃命如何苟且偷生!”拉第翼神歇斯底裏地吼道。


    “夠了拉第,跟方霧寒一樣,我們就隻有這一次重生的機會,而方霧寒的炫銀有四次使用機會,我們隻剩下了最後一條命,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諸位自己掂量吧。”菲茨傑拉雨德平靜地說完,起身飄向遠處……


    ----------


    床頭的小鬧鍾突然“啪嗒啪嗒”地響了起來,方霧寒驟然驚醒,鼻腔裏滿是血味。


    他仿佛是做了一個噩夢般,夢到自己跟一個漆黑的影子作戰,不過在夢裏的戰鬥中,他完全敵不過那個影子,幾度交手過後,自己已經站在了落敗的邊緣。


    而且夢裏的那個影子絲毫沒有給他活下去的機會,直接衝了過來,將他從那夢中打了出來。


    他醒來時,頓時看到了一張俊俏的臉。


    他還保持著睡著時的樣子——像是一隻樹袋熊一樣抱著蘇雅纖細的腰肢,甚至腿也盤在了蘇雅的身上。


    他鼻腔裏的血液很快便被蘇雅身上的淡淡清香沒過,不過他還是沒放下心來,因為每次那種感覺傳來的時候,都會有要命的事情發生。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從床頭上拿過時光重炮,上膛。


    蘇雅似乎是還沒睡醒似的,皺著眉把他往自己懷裏攬了幾下,沒攬動,便自己將身子湊了過來。


    方霧寒的腦袋裏嗡嗡作響,像是有什麽聲波武器在附近。


    他慢慢走下床,拿著時光重炮走到了窗邊,瞬間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汗毛都驚了起來。


    隻見對麵樓的樓頂上,居然漂浮著一對紅色巨燭般的眼睛!那眼睛發出的紅光像是兩個紅燈一樣照亮了那家夥的身體,方霧寒甚至第一眼都把它當成了亞格裏勒夫,隻是樓頂上的這個家夥手裏拿的不是青灰色的獵刀,而是一支金色的棍棒狀物體。


    這個家夥呈蹲伏狀蹲在那棟樓的邊緣,兩隻血瞳死死地盯著他。


    他之前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怪物,因為絕大多數被荒滅感染了的喪屍,瞳孔都是慘白色的,但現在,對麵樓頂上的那東西居然有著一對跟亞格裏勒夫那樣的血瞳類似的瞳孔,難不成,這家夥不是喪屍?


    方霧寒完全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家夥已經發現了自己,此時他們正四目相對,隻是他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既然他剛才都有了“危機感應”,想必這個家夥也來者不善吧……


    為了奪得先手權,方霧寒率先抬起時光重炮瞄準了對方,如果對方真的不是喪屍,那他應該能感覺到方霧寒手裏這把金色重狙的厲害。


    方霧寒通過時光重炮的瞄準鏡觀察著那家夥,他想著這家夥會在感受到危機之後立即逃走,但事實恰恰相反,那家夥不緊不慢地抬起了自己的胳膊。


    那個金色的棍棒狀物,也在方霧寒的監視中被那家夥放到了自己的嘴前。


    方霧寒下意識明白,那是一把笛子,一把有著聖光力量的笛子。


    笛子奏響,第一聲便俘獲了方霧寒的心。


    那是何等悠揚動聽的旋律,悠遠的笛聲回蕩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裏,像是一滴洗滌世界的聖水,像是天使降臨對於人間的救贖。


    但幾秒鍾後,方霧寒就回過神來,能奏出這樣樂曲的人,顯然不是喪屍,而且在這種末世環境中,到底還有誰能免除荒滅病毒的感染,站在對麵的樓上朝他吹笛子?


    “亞格裏勒夫,是你麽……”方霧寒輕聲低語,如果對麵的人真的是亞格裏勒夫,那他是一定可以聽到自己說話的。


    對麵那人沒有說話,依舊是坐在樓頂的最外沿上,若無其事地吹著笛子。


    這樣的高度,即使是方霧寒坐在那裏也不敢輕易鬆懈,但對麵那人,似乎對這高度完全不放在眼裏。


    那悠揚的笛聲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居民小區,方霧寒聽得入神,可隨即便被蘇雅的一聲呻一吟打斷。


    他猛地回過頭,看到蘇雅正從床上蠕動著,似乎是在忍受痛苦。


    方霧寒的眼神中突然爆出一陣殺氣,他轉頭看向對麵樓頂上那家夥,還是坐在那裏吹著笛子。


    他的身後,蘇雅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他站在窗邊都能看到蘇雅額頭上滲出來的豆大的汗珠,同時,那笛聲持續了沒一會後,小區附近竟然也傳來了一陣陣驚悚的低吼聲。


    方霧寒聽得出來,那是喪屍們的吼聲。


    吹笛人的目光也從方霧寒身上挪了開來,像是自己也沉浸到了那優美的笛聲當中。


    方霧寒意識到這笛聲並非什麽好東西,他趕忙轉身跑到蘇雅旁邊搖晃著她的身子,蘇雅依舊一臉痛苦地在床上扭動著,才這麽一會的功夫,她的睡衣就已經因為出了一身冷汗的緣故全都貼在了身上。


    可詭異的是,無論方霧寒怎麽喊叫怎麽搖晃她的身子,她始終都無法醒來,像是陷入了一場無法自拔的夢魘當中。


    方霧寒帶著一股殺氣看向對麵樓上的吹笛人,他打開窗戶,將時光重炮的槍口瞄準了他的腦袋。


    但即使是這樣,吹笛人仍然不為所動,連荒滅都不敢在時光重炮的槍口下如此叫囂,眼前這個吹笛子的家夥,究竟是何方神聖?


    在方霧寒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吹笛人化作一陣煙霧消失在了他的瞄準鏡當中,像是忍者使用了煙幕彈一樣。


    時光重炮發射出來的石子瞬間撕裂了那陣煙霧,但吹笛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小區外,喪屍們的吼聲愈發響亮,空中也傳來了一陣陣詭異的聲音,方霧寒趴在窗戶上看向窗外,隻見不管是天上飛的喪屍還是地上跑的喪屍,此刻全都朝他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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