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想喊救命,嘴巴裏被塞著一根含著腥味的東西讓她無法出聲,在顛簸中她甚至無法合上下頜將它咬斷,胃裏的痙攣惡心讓她不停地幹嘔,卻無法擋住身上男人往她嘴裏蠻橫插入的東西以及冷酷殘虐的笑聲,渾身的傷痛讓她連嘔吐痙攣的力氣都沒有了,眸裏刻骨的恨意和不甘就像強大的生命力支撐著她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這女人身材這麽好,這皮膚嫩的,就這麽弄死太可惜了!”身上的男人一邊將身下東西往她嘴裏攪動,一邊興奮地叫著。


    另外兩個男人雙手抓著她兩隻倒掛在空中的腳踝,眼裏充斥著對生命的冷漠,“怪隻怪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便宜了我們哥幾個!”


    另一個人雙手抓著她胸前,臉色猙獰不耐煩地說:“你們tmd能不能閉嘴?別泄露了!”


    “有什麽關係,反正待會兒這女人就要見閻王了!臨死之前讓哥幾個好好爽爽,也算成全了她一場福音,讓她欲|仙|欲|死!”想到此,男人興奮的快要瘋狂了,嘴裏喊著:“阿彪,你好了沒?快,快讓老子,太過癮了!”


    孟醒雙手被縛,拚命掙紮想得到更多的訊息,想知道究竟是誰這麽恨她,她恨的雙眼充血睚眥欲裂,恨意、絕望、屈辱、害怕就像一條條冰冷的毒蛇爬滿了她全身,她已經痛的快暈過去,隻剩下最後一絲氣息不甘地再掙紮,想知道是誰?究竟是誰?究竟是誰對她有這麽大的恨意?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這樣一個人。


    可嘴裏含著東西讓她問不出心裏想問的話,眼睛瞪著的快凸出來,將眼前三個人的麵容死死地記在腦子裏,她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騎在她頭上的男人被她看的心底發毛,可刀口上舔血的事做的多了,心中害怕的他心狠手辣,將她臉按在地上,被石子劃的猙獰恐怖,一道道的血痕像蛛網一樣爬在她臉上,就連她身上都被他們用鞭子抽了一條條血痕。


    她動了動下頜,在昏迷之前用盡全身力氣朝嘴裏的拿東西咬去,迷糊間就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接著她的頭被人狠狠摜在地上,溫熱粘稠的血液淋了她滿臉,耳邊鬧哄哄地有人喊著什麽,身上一陣銳痛,她感覺自己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清醒著,巨大的恨意讓她的思維始終處在一種半迷糊中不肯徹底失去意識,她被裝進一個蛇皮袋裏,鮮血糊住了她的眼她的身體,她連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一陣巨大的墜落感讓她瞬間被冰冷的江水淹沒,她的身體不斷下沉意識也不斷下沉,最終什麽都沒有,歸於了平靜!


    身體往上一翹,猛地從水裏鑽了出來,孟醒出了口氣,嚇出一身冷汗,“是夢,還好是夢!”


    可那夢實在太真實了,真實的讓她無法忽略,連那心悸和強烈的恨意都如此清晰,清晰的仿佛鑽進了她的靈魂裏,深深覆在她骨髓之上拔除不掉。


    她臉色陰沉的可怕,不對,那不是夢,那怎麽是夢,那是她親身經曆過的一切,巨大的恨意讓她緊緊抓著手中的東西,連手心被刺破都毫無所覺,眼淚從她的兩邊眼角流出,燙的連心髒都承受不住,身體一陣一陣的發抖。


    那場噩夢,那場噩夢。


    大難不死,她必讓害她的人付出比她還慘烈的代價,她要看看究竟是誰和她有這麽大的仇,找人輪|奸她還不算,還要將她屍沉江底,死無葬身之地!


    她身上的力用盡,頹然地掉落在水裏,她這才想起看她被水衝到了哪裏,可眼前的情景讓她愕然無比。


    這那是什麽長江淺灘,而是森林一樣山清水秀的地方,而她身處之地居然是一處小水窪,要說小水窪還不恰當,倒有些像她時常泡的室外溫泉的池子,池水呈鍾乳石的白色,池麵上上浮著濃鬱的水汽,這水汽被吸到身體裏無比舒暢,像是洗髓伐毛一般身輕體泰。


    她驚愕地抬起手一看,手中剛剛被碎石劃破的傷口居然都沒有,那場噩夢中所受的傷也都消失不見,手上肌膚瑩潤觸之膩滑,隻是膚色並不像過去保養的那麽白,而是有些健康的小麥色,並不像她近些年精心保養的皮膚,竟似她十五六歲時肌膚的狀態,隻是現在可能在水裏泡著的緣故,並沒有發白,而是有些水潤的色澤。


    而且這手,這手她看了二十六年,怎麽會不認識?


    這分明就是她自己的手,隻是她原本就修長卻有著細繭的手此刻細嫩如筍,指尖因長期碼字而形成的細繭也不在,她又摸了摸臉,臉上的傷痕也都統統消失不見,恢複成過去的細膩,觸手甚至更加光滑緊致。


    她突然注意到手上的那串手鏈,此刻她身上一……絲……不……掛,手上戒指脖子上的項鏈都不知所蹤,唯獨手中這串跟了她二十多年的手串還在。


    手串被一個紅色軟繩係著,套有三枚沉著古樸的銅錢,這三枚古錢據說是爺爺年輕時打工拆牆時得的,在一座古老的廟宇的菩薩寶座下埋了很多年都沒有腐爛,跟著三枚銅錢一起埋在菩薩座位下的還有一塊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碧綠色翡翠,後來爺爺便用一根紅色軟繩將他們編織串在一起,做成一根手鏈送給她做周歲禮物。


    聽說這本來是要送給剛滿月的弟弟的,她的是一把小金鎖,那把小金鎖被媽媽換給了弟弟,她得了這手串,這手串自從被她戴上之後就沒摘下來過。


    沒想到她死了之後身無一物,唯有這手串還在跟著她,難道真是東西戴久了也會有靈性麽?


    她勾起唇角笑了笑,手指摩挲著手串,眸底多了絲暖色。


    隻是這裏到底是天堂還是夢境?


    她已經死了麽?這是靈魂的狀態?


    她又摸了摸一……絲……不……掛的身體,是溫熱的,觸感也很清晰,不像是傳說中的魂體。


    她站起身,腿上的傷痕也通通不見,身體就像是被重新塑造了一樣,頭被砸地上時磕的血洞也消失不見,一頭秀麗的長發比原來更加黑亮柔順,正濕嗒嗒地覆在她背上。


    雖然她平時就極注意保養,尤其是養護皮膚和頭發,可也沒這樣好,畢竟已經二十六歲了,不可能再像十幾歲的小姑娘那樣煥發著青春的活力。


    她四處眺望,入眼確實一片茂密蔥鬱的果林,恍若進入愛麗絲仙境。


    難道人死後都是進入這個地方?可這究竟是哪裏?


    她從池子裏走出來,想看看有沒有其他人,哪怕有個活的生物也好,告訴她這是哪裏。


    這裏的空氣似乎有種安撫人心的作用,讓她的情緒平定了不少,本來想到她到死都不知道那樣害她的人是誰她就恨的眼前發黑,在這裏心境卻平和了許多。


    她走到一個樹下摘了蘋果放池子裏洗了洗,啃了一口,好笑地想,總不會像小說中寫的那樣穿越到古代來了吧?要知道她現在可是赤身裸體的,這樣一副狀態,要是遇到了人,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這裏沒有鏡子,除了確定這副身子是自己的,皮膚變好了之外,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臉。


    如果在家就好了,在家就能看到自己長什麽樣了。


    她心念一想,眼前景色馬上一變,她竟真的出現在一個房間裏,嚇了她一大跳,驚得後退一步,踩翻了放置在一旁的垃圾桶。


    她定神一看,我擦,這不是她十多年前的房間嗎?她怎麽到了這裏?


    她連忙捂胸蹲下身子將窗簾拉了起來,打量這個記憶中的房間,一如她記憶中的簡陋。


    十平方大的麵積,靠牆放著一張二十多年前爸媽結婚時的婚床,現在已經是老古董了,坐上去嘎吱嘎吱叫著不停。


    床靠上的清漆已經斑駁掉落,床上鋪著陳舊的被單,洗的薄如紗,輕輕一劃就能撕出個大口子,被套也是弟弟用舊的,已經洗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床的對麵就是窗子,掛著一串暗紅色窗簾。


    窗戶右麵是一張破舊不堪的縫紉機,機身放置在桌肚裏,桌麵上放著一個古老陳舊的暗紅色木頭箱子,箱子上畫著鴛鴦戲水的圖案,這還是二十多年前媽媽的陪嫁,打造了新櫥櫃之後這箱子就拿到了她房間,給她放衣服。


    左麵是一架書櫥,上麵整齊地放著很多書籍,書櫥下麵抽屜上的抽扣都已經破壞了,每次打開抽屜都需要老虎鉗子夾住上麵的兩顆螺絲釘往外拽;她記得高中時放假回家就是坐在這破舊的書櫥前寫作業,書櫥後麵還藏著《三國演義》《天平天國起義》等書籍,在那段枯燥的高中生涯,她時常偷偷拿出來趴在這裏看。


    想到這裏她臉上神色柔和了些,咧嘴一笑,穿上床下麵擺放的拖鞋,走到書櫥前看了看,自己藏得那本《金……瓶……梅》還在不在了。


    她在書架上看了看,擺放的還都是初中的書籍,還沒有高中的,感受到現在炎熱的天氣,看來是中考過後的那個暑假。


    手指靈巧地動了動,將前麵的一本本書全部抽開,果然在最裏麵橫著一本她珍藏的《金……瓶……梅》。


    她懷念地笑了笑,這果然是做夢吧,雖然這個夢如此真實,手中的觸感也如此真實,可哪次做夢不真實?夢中撿錢吃肉都很真實,醒來都是一場夢,過去的時光都過去了,再也回不去那青蔥歲月了,那三年暗無天日的學習卻無憂無慮的時光啊!


    她記得中考的時候不知怎麽人品爆發,腦子笨的像塞了石子不開竅的她居然破天荒的考上了這裏最好的高中十四中,把老爸高興的合不攏嘴,連老媽都難得地對她和顏悅色了起來,她就這樣在那所人才聚集的學校過了三年墊底的求學生涯,也認識了那個男人。


    想到那人對她的背叛和傷害,她心底猛地銳痛了一下,接著眼底恢複了淡漠,徹底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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