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長老被壓下火拳下,整個人呈大字狀一動不動。


    他怒目圓瞪,卻也無法掙脫壓製,隻能大吼著宣泄怒火,看著被火焰囚籠困縛起來的晴時雪三人,儼然已經無能為力。


    “公子!”


    莫亦千和醉癲狂兩人,則是赤紅著眼睛,看著火焰囚籠砸去的方向,不斷的出手轟擊著囚籠的壁壘,卻根本無法傷及分毫。


    這往常伸手可及的距離,卻成了他們無法逾越的天塹。


    “必須要出手了!”


    聽著耳畔傳來的凝重沉聲,君弈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鼓脹的衣衫貼在他的身上,不斷的向後扯去。


    但出手之人實力太強,便是似風暴一般的氣浪,都無法讓他挪移半分距離。


    “嗤...”


    可就在這時,一抹白裙迎風踏來,烏黑的長發如飛瀑般飄散起舞,修長渾圓的雙腿輕輕落下,站在了君弈的麵前,似是要為其擋下一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誰也沒有料到。


    便是君弈即將喚出鬼陵神秘的想法,都不禁頓了頓,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綺兒你做什麽?快快躲開啊!”


    而曲夢綺似是沒有聽到一般,直麵砸下的赤金火焰,坦然而立。


    “這!!!”


    下方的商簡離,以及藍瑾萱見狀,無不是瞪大了眼睛。


    饒是強如商簡離,方才都絲毫沒有察覺到,曲夢綺是怎麽出的手,好似莫名其妙的就落在了空中。


    藍瑾萱看著這一幕,卻是心中愧疚。


    在她看來,此刻站在君弈麵前,替他擋下這一擊的人,理應是她才對,可自己卻被威壓壓迫的動不了身,隻能呆呆的看著。


    以至於心中還生出了莫名的念頭,暗道:難怪曲夢綺會及時出現,想來她也是喜歡公子的吧?


    “螳臂當車!”


    鳳曜等長老見狀,都譏諷的搖了搖頭。


    此狀看在他們的眼中,與藍瑾萱心中所想,都相差不多。


    他們固然有些感慨其用情至深,居然能付出生命前來抵抗,但也僅此而已了。


    “砰!”


    隻是赤紅囚籠砸下一瞬,卻並沒有出現眾人心中所想的一幕,反而砸在曲夢綺身上的赤紅囚籠,在一道清脆的聲音中,碎裂了開來。


    曲夢綺根本沒有受到半點傷害,唯有她衣裙蕩起的弧度,訴說著方才的真實。


    這一幕,完全的超乎了眾人的想象。


    “這不可能!”


    鳳曜等長老臉色一僵,鳳昌更是尖銳的叫了出來,似是因為受到的衝擊太大,使得他口中的聲音,都有些怪異。


    下方的武者,也無不是瞳孔呆滯,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一尊賢聖出手,哪怕隻是抬手輕輕一點,甚至不過一成的力道,都不是區區鴻尊初期的小輩,所能抵抗的存在。


    但眼前所見,卻顛覆了眾人的認知。


    “這,是怎麽回事?”


    饒是君弈,也有些驚疑不定,看著曲夢綺的背影,感覺她越發的神秘了一些,根本無法看透內中玄奧。


    “不對!”


    但很快,鳳曜就回過了神來。


    他凝目看向曲夢綺的身前,那裏還有一團似水波一般的東西,正微微蕩漾著翁路,收斂著痕跡。


    顯然,有防禦靈器一般的東西,替曲夢綺擋下了方才一擊。


    隻是想明白這些,他臉上非但沒有半點喜色,反而神情還愈加的凝重了一些,眉頭都緊緊擰起。


    試問,能擋下尊聖強者一擊的靈器,能是尋常的品階嗎?


    而尋常的人,又有資格使用嗎?


    答案,顯而易見。


    這一刻,不僅是鳳曜,就連其周圍的長老,以及下方觀望的武者們,心中都隱隱有了些猜測,看向曲夢綺的目光,都變得驚疑不定。


    “果然有後手!”


    商簡離伸手搓著自己僵硬的臉皮,使得自己放鬆下來。


    他自嘲一笑,若曲夢綺真是來自那裏,還需要自己擔心嗎?或者說,自己有資格去擔心嗎?


    簡直多此一舉,白費心神。


    曲夢綺沒有理會四周的目光,徑直越過鳳曜等人所在的位置,目光清澈的看向了鳳天城的深處,笑著道:“堂堂鳳凰一族的老祖,不會對我這小丫頭也要出手吧?”


    眾人心頭一驚,沒想到曲夢綺居然這麽大膽,竟然敢對鳳凰一族的老祖,如此隨意的開口。


    雖然鳳凰一族的長老們,有些忌憚曲夢綺的身份,卻也不代表他們能任由其胡亂言語。


    “放肆!”


    鳳昌更是當先一步,須發皆張的就站了出來,怒目遙指著曲夢綺就要喝罵:“你...”


    “踏嗒...”


    隻是他話音剛出,就聽得鳳天城深處,有一陣輕緩的腳步聲,似驚雷一般轟然炸響,壓抑的徐徐傳來。


    眾多鳳凰長老,以及鳳凰後輩心有所感,連忙轉過身去躬身而立。


    城中武者見此,各都心神凜然,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君弈亦是凝神注視,看向了遠處的身影。


    在無數目光的匯聚下,有一道身軀挺拔的老者,穿著一身素白的粗布麻衣,緩緩的走了出來。


    他滿頭白發,一雙眼睛和藹可親,好似鄰家的長者,讓人忍不住的心生好感。


    老者看上去平平無奇,似乎沒有什麽特點,但眾人看著看著,心中就不自覺的生出了些敬畏。


    一瞬間,似乎眼中所見的景象,都陡然發生了變化。


    那老者分明未動,卻似是振翅九天的鳳凰,高傲的站立在天穹之上,沐浴在赤金色的涅槃火焰中,垂視著下方的眾多武者。


    使得眾人心中,不自覺的就有些自卑,不敢再注視老者,仿佛這麽做,就是大不敬。


    “老祖!”


    鳳曜等人垂下頭顱,在老者的麵前極其恭敬。


    不過鳳凰老祖卻沒有理會他們,目光隻是落在曲夢綺的身上,微微皺起了眉頭:“你身上的氣息,似乎有些熟悉。”


    莫說是君弈,就連鳳凰老祖此刻,看著曲夢綺都有些玄而又玄的感覺,似乎看在他眼中的不是一個小女娃,而是一團朦朧的迷霧。


    “自然是熟悉的。”


    相比鳳凰老祖,曲夢綺就要顯得隨意許多。


    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當初綺兒滿月時,鳳凰老祖還曾來喝過滿月酒呢,你不記得了?”


    此言一出,四周的氣息又是一滯,以至於眾人連呼吸都輕緩了一些,直將自己的耳朵高高豎起,生怕錯過什麽重要的消息。


    即便是鳳曜等長老,以及曲夢綺身後的君弈,臉上神情都有些錯愕。


    能讓鳳凰老祖前去喝滿月酒的人,能是尋常的存在嗎?


    隻是鳳凰老祖卻皺起了眉頭,似是有些疑惑。


    他看著曲夢綺,有些不太確定的道:“這幾十年來,老夫一直閉關潛修,出去的次數都少之又少,而喝滿月酒...”


    “似乎,隻有過一次。”


    聞言,曲夢綺理所當然的點頭,笑著說道:“沒錯,就是那一次了。”


    鳳凰老祖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他下意識的看了看曲夢綺身後的君弈,又衝著曲夢綺說道:“小女娃,有些事情可不能亂說...”


    “嗤...”


    未等鳳凰老祖口中的話音說完,曲夢綺就猛地抬手拋擲,向著他扔出了一枚清藍色的令牌。


    鳳凰老祖下意識的伸手,將其捏在手心。


    入手一瞬,他的眼神便肅然了起來,而後緩緩的攤開掌心,露出了裏麵的令牌,不禁心神俱震。


    隻見得令牌上藍色清亮,猶如撕下了一片蔚藍的天空,觀之讓人的心境,都有些平和起來。


    不過待看清上麵的字時,這種奇妙的感覺,盡都戛然而止。


    “天機...”


    鳳凰老祖眸中陡現精芒,口中沉聲低喃道:“天機穀。”


    頓時,他看向曲夢綺的神色變了。


    “這下信了吧?”


    曲夢綺隨意的笑了笑,伸手就召回了鳳凰老祖手中的令牌,把玩著就感覺有些無聊的收了起來。


    “令牌是真不假。”


    鳳凰老祖點了點頭,沒有否認,也無法否認。


    當世不乏有偽造事物的內門大家,但有些東西可不是他們能偽造出來的,便如這一塊天機穀的令牌,當世就根本無人能成。


    倒不是說它的材料非凡,獨一無二。


    非但如此,用來做天機穀令牌的材料,反而還十分的尋常多見,說句爛大街都不為過,因為它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可用來鍛造的方法,卻是普天之下獨一份。


    乃是借天機穀所在的玄奧地勢,以及天機之法自然蘊養而成。


    所以,鳳凰老祖一眼就能辨得真假,但讓他無法確定的卻是其他的事情,不禁有些疑惑的道:“可你的實力怎麽...”


    這倒不是因為曲夢綺的實力太低,而是因為她的實力太高,高得有些出乎意料。


    猶記得當時,他們在喝曲夢綺的滿月酒時,便知道了曲夢綺身上的怪異之處,似是有什麽古怪的天生限製,讓她無法突破到高深的層次。


    為此,他們還心生惋惜,其中自然也有沒機會承天機穀恩情的想法。


    但現在所見,卻已經無礙了。


    “爺爺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曲夢綺甜甜的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麽,但即便如此,也足夠鳳凰老祖遐想了。


    “那就好。”


    鳳凰老祖神情不變,他一臉和藹的樣子,似是真心為曲夢綺感到高興。


    四周沒人看到天機穀的令牌,也不知道曲夢綺拋出的是什麽東西,但也不礙他們心中亂想,隻道是很厲害的東西就是了。


    “既然如此,這裏都是一場誤會了吧?”


    曲夢綺笑了笑,饒有深意的環視了一圈,不論是君弈還莫亦千,亦或者是被拳芒鎮壓著的天妖一族的八長老,盡都在她的視線之內。


    “這...”


    鳳凰老祖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了些為難的神情:“綺兒開口,老夫本應大度,但他們實在是...”


    未等鳳凰老祖說完,曲夢綺就搶先道:“老祖,有些事情,可不是一成不變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此言一出,鳳凰老祖眸中一閃,隱隱明悟了些什麽,神情都肅然了一些。


    但隨即,他又看向君弈:“他取了鳳紋根。”


    “正如你心中所想。”


    曲夢綺也沒有怪他接二連三的試探,隻是言至於此,忽然有些玄妙起來,甚至連聲音都壓低了一些,以至於後來直接凝音化線。


    “這也是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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