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輕喝,霸道插手,這是誰都沒有料到的。


    畢竟刑漠與賁行惡兩人,乃是歸武大陸上的一方豪強,歸一山莊所認可的十大將王。


    不說兩人身份特殊,就是各自爆發出來的強橫實力,都非是一般的武者,所能有資格插手的存在。


    但開口之人,並未出手。


    僅僅隻是憑借一聲輕喝,便生生驚退了雙方七人,好似不容侵犯的鐵律一般,化作山嶽鎮壓寰宇,以供武者敬畏膜拜。


    而後其衝莽而去的聲勢,依舊不減。


    聽在耳中,看在眼裏,眾人盡都感覺這一橫亙心頭的山嶽,猛地唳鳴起來,轉而化作了一柄嗜血鋼刀,狠辣的向著刑漠和賁行惡劈砍而去。


    一刀斬下,大有開山辟海之威。


    觀之武者,不是悚然驚懼,望而生畏。


    哪怕是君弈,都不禁凝目抖顫,直覺得無可抵抗,但他還是一眼看出了微妙,低低輕喃:“這是...悟尊境界的強者。”


    “歸一山莊的人!”


    除此之外,君弈想不到任何可能的答案。


    在這歸一城中,哪怕是還有隱藏不顯的強者,甚至悟尊境界的存在,但對於刑漠和賁行惡兩人,這種將王的身份來說,他們還沒有資格說教。


    因為將王代表的是歸一山莊,說教將王,無異於教誨歸一山莊。


    在這歸武大陸,試問誰有這樣的膽子?


    “轟!”


    君弈正想著,不遠處便傳出了一陣震耳的轟鳴聲。


    隻見得打得火熱的刑漠和賁行惡兩人,盡都被音浪大刀給強勢橫推分離了開來,各自後退數步,盡都怒目而視,卻不敢再上前相鬥。


    “怎麽?還想打?”


    這時,恢宏沉聲再次傳出,語氣中都帶上了些許不滿。


    甚至因為盛怒,波蕩而出的言語音浪,所過之處都炙熱了起來,仿佛有怒火在焚燒。


    刑漠和賁行惡聞言,輕聲冷哼一聲,便是收斂起了各自周身的強威,似的心情平複下來,向著音浪傳來的方向,認真的躬身回應:“不敢!”


    “哼!”


    人聲冷哼,似是有些不耐煩,撂下一句警告後,便不再開口:“如有再犯,老夫饒不了你們。”


    “皇極丹泉開啟後,有你們爭鋒的時候,到時候有能耐,把對方殺都行,但如今在歸一城裏,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別找不自在。”


    “是。”


    刑漠和賁行惡再次回應,見無人開口後,才直起身子。


    刑漠神情漠然,掃了一眼賁行惡後,便不準備久留,直接卷起袖子,使得其中大手恢複,招呼著轉身而行:“我們走。”


    說著,他還看了一眼君弈,殺機畢露。


    “嘿,刑漠...”


    “你還是老樣子嘛,一點長進也沒有。”


    “到時候可別被我打哭了,提前說好,我可不負責哄啊!”


    賁行惡卻像是個貪玩的小孩一般,咧開嘴張揚的招呼著,言語中絲毫不掩譏諷,似乎就連話中之意,都想要化為刀刃,狠狠的給他來上幾下。


    “大言不慚。”


    刑漠也不回頭,但反擊聲卻隨風而來:“等你什麽時候長進了,能破開我的黑塔再說吧!”


    “呸!”


    聞言,賁行惡頓時忍不住的請啐一聲,冷哼道:“躲在烏龜殼裏充王八算什麽?還真好意思拿出來說?要不要老子再給你立個石碑?”


    “上麵就寫上,萬年王八佬刑漠,怎麽樣?”


    聽得此言,刑漠腳下陡然一頓,似是有些忍耐不住的要再次出手,垂放在袖中的大手不由得緊緊攥起,青筋暴起間,也變得青白了起來。


    這般姿態,顯然已經到了暴怒出手的邊緣。


    見此,賁行惡眼睛一亮,便繼續趁熱打鐵,叫喊道:“隻是可惜了,如果再有個母王八,還可以給你湊成一對。”


    “罷了罷了,誰叫老子的心腸好呢?到時候就勞累一點,去糞坑裏給你撈一個出來算了。”


    “不用謝我,樂於助人是老子的優良品質,與生俱來。”


    賁行惡雙目明亮,不斷的刺激著刑漠,心中甚至還在祈禱渴求著他出手。


    賁行惡保證,隻要刑漠出手,絕不還手。


    嘿嘿嘿,到時候有人收拾他。


    隻是眼看著刑漠就要忍耐不住出手的時候,他抖顫的身軀竟然詭異的平靜了下來,連無風蕩起的衣袍,都輕飄飄的垂落放下。


    隨後,刑漠不發一語,再次邁出了步子,掠空而去。


    見此一幕,賁行惡臉上神情一僵,滿臉茫然。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也完全想不明白,刑漠已經在暴怒的邊緣,甚至即將就要出手,但怎麽就可能突然收手了呢?簡直匪夷所思。


    同時,與刑漠一同而來的苓沐冰七人,也紛紛轉身,相隨而回。


    臨走時,苓沐冰還對任山寒拋了個媚眼,嬌滴滴的道:“任哥哥,下一次你可一定要疼惜奴家喔,太大的力道奴家可承受不住呢。”


    言罷,三千青絲蕩起,搖曳著曼妙的身姿,踩踏著鏡麵飄搖而去。


    聞言,賁行惡這才回過神來。


    他猛地轉頭,一雙虎目死死的瞪著任山寒,好似要吃人一般,大聲道:“你個好小子,老子辛辛苦苦的打了半天,合著你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和那騷.浪蹄子調起情來了?”


    “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對得起同伴嗎?對得起天下蒼生嗎?對得起...”


    “喂,喂喂喂,你幹什麽?你去哪?老子給你說話呢!”


    隻見得任山寒翻了個白眼,直接就在賁行惡開口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輕挽劍花,使得長劍入鞘,收斂了起來,而後在他喋喋不休的言語中,轉身瀟灑離去。


    這姿態看得賁行惡憤怒不已,見任山寒不理自己,便又將矛頭對準了其餘六人:“你們說說,他任山寒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


    “喂,你們做什麽?都要造反嗎?”


    君弈嘴角抽搐,呆呆的看著上空戲劇性的一幕。


    隻見得任山寒七人,根本不像是賁行惡的麾下,對他的話音牢騷理都不理,反倒像是大爺一樣,自顧自的邁步離去,沒入了雄陽府邸之中,消失不見。


    而且白正凡幾人都沒有感覺到意外,好似已經習慣了如此這般。


    直接帶著已經平和了情緒的蘇凝香,向著府邸中而去。


    賁行惡鬧了個無趣,轉而眼睛一撇,看到了下方目瞪口呆的君弈,不禁眼睛一亮,大笑而來:“哈哈哈哈,君兄弟你可來了,讓老子好等啊。”


    君弈心中頓時生出了些不好的預感,但還是硬著頭皮回應道:“賁大哥折煞小弟了。”


    “哎,這就見外了,你我誰跟誰?”


    賁行惡身形一閃,便到了君弈的近前,伸出他扇子一般大小的手掌,直接搭在君弈的肩頭,輕輕拍打:“走,咱們兄弟好久不見了,快快入內一敘。”


    頓時,君弈肩頭落下的大手,沉重的力道直叫他暗暗叫苦。


    哪怕


    強橫如他,都感覺有些吃不消,好似落下的根本不是手掌,而是一座山嶽在沉浮不休。


    沒有辦法,他隻能硬著頭皮,跟著賁行惡進去。


    一入府邸,頓時豁然開朗,還有一股古樸大氣之感撲麵而來,帶著沉重濃鬱的歲月生息,讓人不自覺的心生敬畏。


    可還不等君弈好好的看上一看,體悟一番。


    賁行惡的一句話,便是將他所有的意境,全部無情擊碎。


    隻見得他邁入門檻的第一步,便揚起了大手,指使著下人喝罵道:“你們都看什麽看?還不快快的動起來?好酒好菜趕緊上。”


    “今晚,我們兩兄弟要暢飲宿醉,不喝他個三年誓不罷休!”


    聞言,君弈臉色大變,連忙說道:“不妥不妥,方才蘇姐姐還說隻喝三個月。”


    “三個月?”


    “那也行!”


    “你們聽到了?就按君兄弟說的來!”


    賁行惡眼睛大亮,口中傳出的言語,語氣也更加的狂放起來,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拽著君弈前去的步伐,都快了幾分。


    聽著他的語氣,君弈總感覺哪裏好像有些不對,尤其是看到周圍來往忙碌的武者,看向他同情的目光後,心中就更是沒底了。


    “不好!”


    “上當了!”


    君弈麵色一變,心中暗暗叫苦。


    這幾日便是要開啟皇極丹泉了,怎麽可能宿醉三年呢?


    賁行惡分明是故意誇大開口,引得自己往蘇凝香早先的言語中跳,甚至君弈懷疑,蘇凝香在城門前的所言,都是賁行惡故意說出來的。


    目的,就是在等這一刻!


    一念至此,君弈身軀一抖,眼皮更是猛跳不休,心中不住的咆哮著,大呼大意上了賊船,但卻根本無法掙脫賁行惡的大手束縛。


    他的手好似一雙鉗子一般,無可撼動。


    除非讓鬼陵神秘出手,但現在這種情況,合適嗎?


    頓時,君弈哭喪起了臉,幾乎萬年難得一見的低聲下氣,向著賁行惡說著好話,討饒道:“賁大哥,小弟有些腸胃不適,想要去方便一下。”


    “你先上位就坐,小弟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說著,君弈便要縮身離開,但賁行惡怎麽可能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拖拽著大步前行,口中還不以為然的說道:“這有什麽?”


    “大廳裏早就準備好了,你完全可以邊喝邊方便,一點都不礙事!”


    聞言,君弈眼睛一瞪,眼珠子都好似要跌出來一般,訥訥道:“這,這不好吧?是不是有些不太雅?”


    “哎,君兄弟此言差矣。”


    但賁行惡卻是搖頭晃腦,說起了歪理:“我輩修者講求隨性而為,心念通達才可至無上之境,豈能被凡塵俗規所困擾?”


    隨性而為?


    心念通達?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你才心念通達,你才隨性而為,你們全家都隨性而為!


    隻是君弈心中如此想著,口中卻不敢說出來,隻能無奈的認命,隨他一起進入大廳。


    內中富麗堂皇,大氣磅礴,甚是氣派。


    而且美味佳肴,美酒琴瑟,已經全都準備好了。


    在他們身後,禍蒼生和江雨四女,以及楚風,盡都搖頭無奈的看著君弈,好似小雞仔一般,被賁行惡抓進其中,感覺很是好笑。


    他們本來也想進去湊湊熱鬧,但剛到大廳門口,卻是遍體僵硬,而後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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