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弈口中說著,腳下更是邁步而來,不斷的迫近江雪。


    幾步之下,便已經到了江雪的麵前,好似巨人一般,將她遮掩在了月光之下,扯出了一道長長的,被重疊在了一起的影子。


    禍蒼生雙目微閉,好似庭院中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一般。


    江雨三女也是縮在一旁,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迫近的兩人,目光不住的閃爍,內中情緒紛亂不休,讓人看不明白。


    同時,各自還伸手捂著對方的口鼻,似是生怕叫出聲來,以作保險。


    江雪雙手抱在胸前,目光怯生生的看著君弈,盡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盈盈含水的眸子裏,好似蘊藏著萬千情意,纏揉成絲,縈繞向了眼前的人影。


    這般目光,莫要說是個正常人,但凡他是個人,都會有些按耐不住。


    如此衝擊感,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哪怕心境堅如君弈,與江雪四目相對間,呼吸都不自覺的有些急促起來,化作重重熱浪,撲打在江雪的臉上。


    霸道的雄性氣息,使得江雪自己的眼睛,都有些迷離了起來。


    不知不覺,二者之間的距離,都在不住的拉近,甚至各自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月光下扯出的影子,都快沒有了間隙。


    “嚶嚀...”


    但就在這時,兩人不遠處有輕吟傳出,打破了僵局,使得君弈與江雪好似觸電一般,錯越過了目光,各自看向兩側。


    “你個死丫頭...”


    “關鍵時候壞好事...”


    一旁,有兩道惱羞成怒的聲音,一前一後的傳出。


    目光看去,隻見得江雨和江寒兩女,正死死的捂著江霜的口鼻,搖晃著她身軀,低聲教訓著她,責備她壞了江雪的好事。


    江霜也是委屈的一陣“嗚嗚”直叫,並非是她刻意如此,而是四女連心,屬實心中有些反應,也會相互影響。


    猝不及防之下,她也沒能忍得住。


    況且,她現在的身子,也因為江雪的緣故,還微微有些發軟,所以也就隻能任由兩女施為,無法掙紮。


    “好了!”


    君弈搖了搖頭,連忙散去腦海中混亂的念頭,暗惱自己居然沒能堅守本心,差點就出了亂子,真是罪過。


    隨後,便直接招呼五人前來,述說正事。


    禍蒼生一直都處於靜默的狀態,對除了君弈吩咐的事情外,什麽都不關心,自然也將剛才的事情,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神情如常。


    至於江雨四女,除了江雪和江霜兩女的臉色,還稍有紅潤之外,江雨和江寒盡都保持著平靜的模樣,隻是她們各自心中是否平靜,就不得而知了。


    “咳咳,今夜讓大家前來,是有一件好東西要交給你們。”


    由於方才的尷尬,君弈也沒有多做贅述,說著就直接取出了陸青對自己的謝禮,正是皇階極品靈草開悟皇草。


    隻見得君弈掌中,隱於薄霧中的開悟皇草,緩緩的舒展著葉子,好似美人出浴一般,盡是些朦朦朧朧的樣子,讓人心生垂涎。


    隨著長葉的舒展,其上銘刻著的紋路,好似活過來了一般,不住的流轉交替著玄妙的條線,即便是君弈,都看得如癡如醉。


    根本不用君弈過多贅述,禍蒼生已是盤膝而坐,細細的開始體悟起來,好似從中看出了什麽一般,有淡淡幽暗的黑霧,已經籠罩在了周身。


    與此同時,江雨四女也是目光朦朧,宛如神遊天外一般,使得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有些飄渺了起來。


    四女分明就盤坐在君弈的麵前,但看在君弈的眼中,卻是一片朦朧,隱隱還有些扭曲的感覺。


    君弈甚至心中生出了錯覺,好似四女已經不在他的眼前,而是融入了天地自然之中,正在暢遊寰宇。


    “嗡...”


    這時,開悟皇草上薄霧起伏,仿佛受到了某種冥冥之中的牽引一般,開始分散開來,化作四道匹練,纏繞上了江雨四女。


    隨著薄霧的纏繞,開悟皇草也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上麵的紋路如同活過來了一般,凝成一道流光,沒入了禍蒼生的體內。


    “轟!”


    頓時,禍蒼生的體內有可怕的轟鳴響起,好似天地成鼓,被人不住的敲打一般,傳出陣陣恢宏的聲響。


    一時間,連同上空欲要遮掩皎月的陰雲,都被全然震散。


    隻是空中分明有皓月當空,君弈仰頭看去,心中卻是生出了一陣被黑暗鎮壓的感覺,好似天地都被籠罩上了陰影。


    更像是有可怕的存在橫亙天地,張開了大嘴,欲要吞噬整個寰宇。


    即便是君弈,心中都生出了些許無力的卑微感。天天


    “那是什麽?”


    君弈仰天凝神,口中無意識的低喃出聲。


    隻見得在禍蒼生的頭頂,分明是皎月高懸,但君弈卻“看”到了,夜幕中突兀的出現了大團的暗幽,匯聚盤旋。


    隨著這詭異的暗幽匯聚的越來越多,整個廣南城都變得陰冷了起來,好似有無盡的屍山血海即將降臨。


    哪怕強如武皇境界的強者,都無法抵禦這股衝擊心神的寒意。


    酒肆茶樓中,無數陶醉傾聽說書人,繪聲繪色的述說君弈屠殺的武者,都紛紛被驚醒了過來,各自抱團在了一起,還以為是有仇家上門,警惕的看著四周。


    甚至還有不少在勾欄中尋歡的武者,都是背後一涼,而後身軀猛地一抖,竟是在興起間不自覺的草草了事。


    隨後一個個都似是約好的一般,齊刷刷的提起褲腰,在一陣陣不滿的嬌喝聲中,快速的逃離而出,伏身在夜幕之中。


    廣南城偏僻的角落裏。


    五座名不見經傳,而又古樸的府邸中,各有一道人影站在高台上仰天凝目,眸中浮現而出的,盡是濃濃的忌憚。


    慕老爺子見此,渾濁的眸子中光華大作,連同其佝僂的身軀,都變得挺拔了起來,臉上布滿著的褶皺,都開始奇異的被抹平,好似要重返中年。


    他的目光,連同身軀都在不住的顫抖,並非是他自身如此,而是被他揣在懷中,一直毫無動靜的木盒,正在不住的抖動。


    “這是...”


    慕老爺子連忙取出木盒,將其恭敬的捧在掌心。


    隻見得木盒顫抖間,還有些許淡淡的嫩綠光華浮現而出,聚合成青翠的一團,迸發出驚人的生機,向著慕老爺子的體內流淌而去。


    正是此物,滋養了慕老爺子的肉體,竟是讓他有些返老還童的趨勢。


    不止慕老爺子一人如此,其餘四家也是一樣。


    不過他們各自的木盒,都隻是在不住的顫抖著,並未有淡綠的光團滲透出來,倒是有些奇怪。


    五個木盒跳動不斷,短短不到一刻鍾的時間,木盒上更是有著紋路浮現而出,爆發出奇異的光華,似是要掙脫而出,躍上空中一戰。


    五人生怕出了意外,引來諸多目光,也不敢怠慢,而後都是盡出全力,將其鎮壓回了木盒上,也讓木盒能短暫的保持平靜。


    同時,城主府中庭院踏立著的君弈,也是神情肅然。


    一如五家一般,哪怕是已經被鬼陵神秘打開的木盒,內中被他小心存放的獸皮,都開始舒展了開來。


    君弈沉下心神,在他進入天罰鬼陵中的時候,內中已是蕩起了狂風,獸皮更是向外延伸,不住地飄搖著。


    上麵紋路流轉不絕,好似一幅奇異的畫卷,印刻在了君弈的眼中。


    君弈凝目以觀,想要將上麵的景象記下,但眨過眼睛後,就已然忘的一幹二淨,好似從來都沒有見過一般。


    他甚至還感覺自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隻能單純盲目的看著,而沒有記憶。


    “轟!”


    這時,鬼陵中暗幽翻滾,有遍布著赤紅鱗甲的巨爪,從中強橫的探了出來,重重的按在了空中。


    隻見得巨爪稍作用力,便是將延伸開來的獸皮,又無可抵抗的擠壓了回去,使其再次化作巴掌大小,跌落在了鬼陵的暗幽之中。


    “真是大世將至,異象紛呈呐。”


    鬼陵神秘輕輕歎息,言罷也不與君弈多做交流,便讓他離開了天罰鬼陵:“此刻浮現在外麵的東西,才是你應該關注的。”


    君弈應聲而退,再次睜開了眼睛。


    隻是在君弈的麵前,開悟皇草已經不見蹤跡,好似被人偷走了一樣,憑空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但現在,根本就不是他想這個的時候。


    隻見得在禍蒼生的頭頂,幽暗的濃霧已經變得厚重了起來,內中隱隱有一道閃爍著幽暗光華的長棍浮現而出,垂立在禍蒼生的身後。


    這根長棍君弈認識,正是禍蒼生一直使用的武器。


    可現在看在他眼中的這根長棍,卻遠遠要比禍蒼生手持的時候,看起來更加的厚重和深沉。


    它好似擁有著毀天滅地的凶威,溢散著讓人心悸的寒意。


    當然,最讓君弈目光驚顫的是,在禍蒼生上空的暗幽濃霧中,長棍延伸入雲端的盡頭,隱隱好似還有什麽,正在激蕩的幽暗,奮力的想要浮現而出,重見天日。


    “唔...”


    可就在這時,禍蒼生麵色一白,身上的氣息出現了短暫的紊亂,使得上空的異象,也在瞬間崩潰一空,消散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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