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南城,演武場上空。


    蘇凝香以城主令召喚出的鎮城之兵,斬出堪比武皇巔峰境界強者一擊的劍芒,竟是被八道鋒銳的蛛腿,生生的刺穿。


    連其長劍的本體上,都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哪怕四周圍觀的武者,對鎮城之兵所知不多,但僅僅憑借其溢散而出的劍威,便足以揣測一二。


    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他們看向空中盤踞著的巨大虛影的目光,不自覺的忌憚了起來。


    畢竟強如武皇中期境界的蘇凝香,都有些奈何不得,甚至被一擊潰敗的存在,他們這些小嘍囉,豈不是一群螻蟻而已?


    如果被餘威波及到,離得太近,也不過是送死罷了。


    “這毒蛛是什麽東西?竟是擊潰了鎮城之兵的攻伐?”


    人群中,北黎滿目震驚,哪怕僅僅是看著上空的毒蛛,都感覺遍體生寒,手腳冰涼,這種層次的存在,顯然還不是他能碰觸的。


    “南陵毒蛛。”


    這時,其身側不遠的卓餘沉然開口,一語道破了此物的來曆:“此妖獸乃武皇巔峰境界的存在,是歸武大陸西南才有的毒物。”


    “西南?”


    幾人一怔,而後瞳孔驟縮,似是想到了什麽,艱難張了張嘴,卻又不敢說出來,似是喉嚨裏被什麽東西給卡住了一般,神情詭異。


    遠處,站在藍瑾萱與江雨四女身前的君弈,也是目光一沉,神情冷肅起來,麵對南陵毒蛛,他也有些忌憚。


    若是武皇後期的境界,君弈或許拚盡全力,付出一些代價還能逃離,但若是武皇巔峰境界,對他來說,便無異於昭示著死亡。


    這般情形,恐怕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需鬼陵神秘出手,才能解圍。


    “踏嗒...”


    這時,奚冰祈踏前一步,靜立在鱗甲毒蛛的下麵,滿臉譏諷的看著蘇凝香,淡淡道:“看來,你是想到了。”


    “咳,咳咳...”


    聞言,蘇凝香口中一陣咳嗽,而後強撐著身軀的痛楚,緩緩的站了起來:“怪不得你明知鎮城之兵的強大,還要逼我出手。”


    “原來是想將其擊潰,使得我本體反噬,而且...”


    說著,蘇凝香直視著奚冰祈的目光,徹底的冰冷了起來,其中甚至還彌漫著毫不掩飾的殺機:“你竟與刑漠有關。”


    “轟!”


    隨著這般沒有壓抑的言語傳出,四周武者的神情,頓時悚然一驚,而後湧現出了無盡的驚恐,無異於一顆深水炸彈掀起的狂潮。


    這其中,也隻有盤坐在地的陸青,與踏立在擂台上空的趙海亦兩人,臉上非但沒有生出絲毫忌憚,反而湧出濃濃的寒意,似是別有隱情。


    “她,她,她剛剛說什麽?”


    “嗬,嗬嗬...我可能耳朵出了問題,居然聽到了刑漠大人的名字,真是可笑。”


    “刑漠,與賁行惡大人並列十王之一的存在,竟是奚冰祈背後的人影,怪不得,怪不得她會有恃無恐,肆無忌憚的挑釁。”


    “傳言中,刑漠與賁行惡素有嫌隙,不僅雙方多有摩擦,就連各自麾下的城池,都爭端不休,如今看來是真的了。”


    ……


    四周武者議論紛紛,有人驚恐,有人慨歎,有人忌憚,但無一武者的臉上,不是浮現出濃濃的敬畏神情。


    歸一山莊麾下的十王,每一個都是武皇巔峰境界的存在,甚至足以碾壓同輩,凶威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其中尤以刑漠和賁行惡為最,更是眾多武者崇敬的存在。


    眾人慨歎的同時,看向奚冰祈的目光,也生出了些許羨慕,畢竟能與十王牽上線,說上話,可是歸武大陸上,任何武者夢寐以求的事情。


    能驅使南陵毒蛛,奚冰祈在刑漠眼中的地位,顯然非同一般。


    想來,這也是奚冰祈在蘇凝香的麵前,能盛氣淩人,有恃無恐的原因了。


    “你果然還識得這氣息。”


    奚冰祈微微一笑,但轉瞬間,臉上露出的神情便猙獰了起來:“看來,有些事你還記得很清楚嘛。”


    “如此一來,想必你也足夠了解我的心情。”


    說著,奚冰祈臉上的神情又平和了起來,看著蘇凝香道:“倒不如讓我殺了他離開,你權當不知如何?”


    “嗬...”


    聞言,蘇凝香搖了搖頭,冷肅的臉上,卻是湧出了些許笑容:“你在廣南城中肆意妄為不說,還要殺了剛剛決出的城主。”


    “你當廣南城是什麽?刑漠麾下的領地嗎?居然還指使起我來了,你算什麽東西?也配?”


    聽著蘇凝香的言語,奚冰祈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收斂了起來,使得盤踞在空中的南陵毒蛛,都在嘶鳴著垂視看來:“看來,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罰酒?”久久書閣


    蘇凝香與奚冰祈四目對視,眼中悄卻露出了一抹憐憫:“你難道就不奇怪,我會對你一點防備都沒有嗎?”


    “作為掌控鎮城之兵的我,難道會不知道,一旦有人將其擊潰後,我會一起受到牽連嗎?”


    此言一出,奚冰祈臉上的神情驟然一變,心中湧出一陣不好的預感,沉聲道:“你什麽意思?”


    “你是在故弄玄虛,拖延時間。”


    心中想著,奚冰祈便不在與蘇凝香多言,言語的刺激雖然能給自己帶來快感,卻也能讓自己陷入危機。


    頓時,奚冰祈掌中猛地一捏,沉握著的森白石塊似是被包裹著的水團一般,輕輕起伏,使得盤踞上空的南陵毒蛛森然嘶鳴。


    緊接著,南陵毒蛛的八根蛛腿上寒芒大作,似是八道鋒銳劍芒一般,在蒼穹上開始重疊起來,匯聚一處,凝出一道璀璨光華,直刺蘇凝香。


    “嗬...”


    見此,蘇凝香口中冷笑,玉手一轉,掌心便托起了一枚小小的潤白玉簡,而後體內靈力一震,將其生生震碎。


    “轟!”


    頓時,在八根蛛腿匯聚的璀璨光華刺至一瞬,蘇凝香的身前,便是傳出了一陣狂暴沉重的凶威,似是有恐怖的存在覺醒了一般,讓人遍體生寒。


    “嗡...”


    長空輕顫,刺目的光華幾乎是錯覺一般,甚至還未讓人看清,就已經掠過了蛛腿匯聚的寒芒,甚至還在奚冰祈的身上一閃而逝。


    這突兀的一幕,來得快,去得也快。


    哪怕是一旁凝目而視的君弈,都沒有看得清楚,隱隱還殘留瞳孔中的,就隻是一道即將消散的寒刃殘影,溢散著驚人武皇強威。


    “這,是什麽?”


    好一會兒,奚冰祈才瞪大了眼睛,雙目無神的盯著蘇凝香,艱難的開口,僅僅隻是簡單的幾個字,卻似是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甚至都沒能等到蘇凝香的回應,無數匯聚而來的目光,便見得有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色痕跡,自奚冰祈的額頭開始,劃過鼻梁,沒入衣袍。


    “轟!”


    這時,伴隨著空中僵硬盤踞著的南陵毒蛛崩裂炸開,奚冰祈的身軀,也順著血痕蔓延的方向,被一分為二,重重的砸落在地。


    甚至連體內的分身武嬰,都被生生斬殺,斷絕了所有的生機。


    “這一擊,恐怕來自賁行惡。”


    遠處,君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瞳孔中閃爍著的目光,都彌漫著濃濃的驚色,即便心中早有準備,都不由得有些驚歎。


    不僅僅一擊斬殺了南陵毒蛛,而且還順帶斬殺了武皇中期境界的奚冰祈,如屠豬狗。


    眾人目光呆滯,哪怕奚冰祈的屍體都跌落在了他們的麵前,心中都有些難以置信,深覺匪夷所思,如墜夢幻。


    武皇中期境界的奚冰祈,就這麽死了?而且隻是一擊,讓她毫無還手之力,差別之大如隔天地。


    很顯然,這一擊絕非蘇凝香所為,恐怕與其背後的賁行惡脫不了幹係。


    畢竟兩女糾纏許久,她也從奚冰祈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所以蘇凝香自然不會再留著奚冰祈,來繼續損毀賁行惡的威嚴。


    “嗡...”


    這時,蘇凝香麵無表情的輕輕抬手,便使得橫亙天際的鎮城之兵消散虛無,又引得融入天際的潑墨紋路再次顯化而出,凝為廣南二字,回歸到了她玉手中的城主令牌中。


    緊接著,她環視了一圈周圍,淡淡道:“諸位,出了一點小意外,但五年一次的城主爭奪戰,卻是順利的結束了。”


    直到這一刻,聽到蘇凝香的言語,眾人才清醒了過來,目光齊齊的匯聚一處,落在了君弈的身上,湧現敬畏。


    隻見得蘇凝香輕輕抬手,將手中的城主令牌拋了出去,使其懸浮在君弈的麵前,直視著他笑道:“君弈,接下此令牌,未來五年你便是廣南城的城主。”


    人群中,魏柒和莊永興兩人滿臉興奮,甚至比君弈這個當事人,還要來的開心。


    陸青和趙海亦,則是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不由得臉上一陣苦笑,倒是有些同病相憐的無奈,以及些許隱晦的神情。


    不過其中最開心,最激動的,恐怕不是藍瑾萱和江雨四女,反而是與卓餘打賭的那個武者。


    此刻他,腦海中一片混沌,連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君弈站到了最後,成為了廣南城的城主。


    以至於他還下意識的掐了掐自己,直到感到疼痛,才知道並非是幻覺。


    蘇凝香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君弈,又是說道:“收下吧,你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亦是令在場的武者折服,這城主之位,你當之無愧。”


    此言一出,四周圍觀的武者,幾乎都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對蘇凝香的言語,都很是讚同。


    試問,誰能以武宗後期的境界,力敗武皇初期的陸青,以及武皇中期的趙海亦?


    “呼...”


    君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手抓住了令牌。


    垂目凝視,君弈的眸中目光閃爍,倒不是他心中激動,而是在他看來,終於可以揚名而出,有機會讓老莫等人得知,從而與自己匯合。


    最關鍵的是,他不需要為資源發愁,正好能借此籌集足夠的靈晶,為日後他行走萬靈域界,尋找洛妃重塑肉體的材料花費,而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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