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驀然,天罰鬼陵中有可怕的轟鳴聲響徹天地,引得下方鬼陵中的黑霧一陣翻湧,掀起滾滾可怕的暗潮,向著四方席卷而去。


    見此,君弈雙眸微凝,死死的盯著黑霧,似是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麽。


    但是黑潮如海,浩瀚無窮,僅僅隻是看上幾息,便讓君弈深覺身軀一沉,仿佛有什麽可怕的存在探出了一絲意識,欲要將自己撕扯拉入。


    頓時,君弈心頭一凜,再也不敢窺視其中,急忙將目光收斂回來,才使得這種錯覺消退而去,再次恢複了平靜。


    君弈目光閃爍,再次靜靜的看去,卻見眼中一片平靜,耳畔也是寂靜無聲,哪裏還有什麽轟鳴?哪裏還有什麽黑潮?


    剛剛看到的所有,仿佛都隻是一道虛幻的錯覺罷了。


    “嗡...”


    這時,鬼陵中黑霧一顫,一道沉然聲音從中幽然而出,沒入君弈的耳中:“你剛才看到了什麽?”


    “轟!”


    一瞬,君弈心頭劇震,臉色更是駭然驚變,但下一刻便又強壓了下來,恢複了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如今身負帝璽的君弈,在浩蕩帝威的洗禮下,不論實力,亦活著是意誌,都遠非之前可比。


    不過如此程度,還並未與帝璽完全契合,這些需要時間去領悟,也是會讓他變得更加內斂,更加深邃,猶如脫胎換骨一般。


    稍作調整,君弈目光一閃,便是溫潤平靜的回應道:“什麽都沒有看到。”


    “嗬,嗬嗬...”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鬼陵中卻是傳出了一道輕笑聲,這聲音略有些意味深長,但隨之而來的言語,卻是直言不諱,毫不拐彎抹角:“如此說來,你是看到了。”


    君弈心下一沉,沒有想到鬼陵神秘竟是如此可怕,洞察人心的能力到了這般境地,一時間讓他不知該如何回應。


    同時,心中還有一些莫名的煩躁和慌亂。


    他依靠著天譴禁卷,亦或者天罰鬼陵而生,雖得九世折磨,卻也生生的活了過來,讓他有了報仇雪恨的資格。


    往直白了說,君弈對天罰鬼陵的感情很深,深到有些離不開的感覺,不夠在這其中,也還有著其他的情感揉雜著,那便是鬼陵神秘。


    君弈雖然沒有見過他,雖然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但這麽長時間以來,君弈的對他的感覺都是亦師亦友,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有點精神好友的感覺。


    這種微妙的感覺與莫亦千等人完全不同,畢竟他們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鬼陵神秘卻仿佛虛幻一般,讓他深覺似有若無。


    各種奇異相合,讓君弈對他生成了一些親近,這讓其很是重視。


    同樣,君弈也不想因為這一句話,簡單的幾個字,而讓他們之間生出什麽嫌隙出來。


    這些不存在任何的利用,隻是單純的情感,僅此而已。


    “不用多想。”


    忽然,就在君弈心神紊亂的時候,鬼陵神秘再次開口,簡單的一句話,便將他的憂慮全然打消:“我相信你。”


    “呼...”


    此言一出,頓時讓君弈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很奇怪,連君弈也有些想不明白,他本應該警惕,本應該疑惑,但卻自然而然的就相信了,就好像源於骨子裏一般,無須深究。


    “多謝。”


    即便如此,君弈還是認真的看著鬼陵中的黑潮,沉穩的說了一句。


    “你這小子...”


    鬼陵神秘輕輕一笑,似是有些無奈,但言語間卻能聽得出,他此時心情很好:“其實你剛才若是看不到它,恐怕也就與機緣無緣了。”


    “機緣?”


    君弈眉頭一挑,眼中露出一抹不解的神色,但同時還有些許期待,尤其是想到剛才那種心悸的感覺,便是讓他莫名的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這般感覺,甚至讓君弈將來此的意圖,都果斷的拋入了腦後,不再多想。


    “不錯,機緣。”


    言至於此,鬼陵神秘似是來了興致,意味深長的問道:“你可還記得禦虛冥石?”


    聞言,君弈眼睛猛然一亮,以他的城府都不由得心顫了一瞬,強壓著心頭的激動,試探的問道:“莫非你已經將它煉成功了?”


    禦虛冥石,正是在無盡大荒中所見到的,裹著帝璽的那顆奇石,後來都被君弈收取,又被鬼陵神秘給要了過去,說是要煉製武器。


    須知,一起被鬼陵神秘要去的,可還有三把龍紋尺,以及九顆血凰珠。


    “老...咳,咳咳......”


    “我出手,哪裏還有不成功的道理?”


    一時間,鬼陵神秘傲氣陡生,便要脫口而出,但話至嘴邊,卻又生生的止住,被收攏了回去,換了一句又被吐了出來。


    “不過...”


    但言至於此,鬼陵神秘的話,又是將君弈的胃口給吊了起來,不懷好意的“嘿嘿”直笑道:“此物雖然已經煉成,卻是還要看你有沒有這個福分拿走。”中國


    “機緣,機緣,自然是能拿到的才叫機緣,不能得到的,也隻是鏡花水月罷了,一場美好的幻夢而已。”


    “我明白。”


    聞言,君弈重重點頭。


    隻是他話音剛落,便被鬼陵神秘毫不客氣的譏諷道:“你明白個屁你明白,真是個毛頭小子,你可要知道...”


    “算了,算了,直接開始吧,反正說多了也沒用。”


    頓時,君弈嘴角一抽,眼前生黑,直感覺從額頭上垂下了無數的黑線,將他的視線都遮掩了起來。


    隨後,便是一陣長久的安靜,以及...


    無言的沉默。


    “嗡...”


    良久,鬼陵中黑潮一抖,就在君弈以為考驗要來了的時候,卻是聽到鬼陵神秘無奈而又好笑的怒喝:“你小子在等什麽?”


    “呃...”


    君弈一愣,不知道鬼陵神秘為什麽發怒,便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我當然是在等機緣降臨的考驗啊。”


    “我...”


    “我考...”


    “你他娘的#¥%%#%#......”


    鬼陵神秘頓時氣結,幾乎都被氣笑到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有氣無力的提醒:“你小子到底在想什麽?哪裏有人會等機緣砸頭?難道不是應該去爭取機緣嗎?”


    “原來,是這樣...?!”


    君弈臉皮一抖,少見的泛起了些許紅暈,但好在沒有被人看到,倒也算是個小小的安慰了。


    “你...開始吧!”


    見得君弈如此模樣,鬼陵神秘已是懶得廢話,直接收了聲,不再多言。


    很顯然,若是這一次君弈再出差錯,他是絕對不會出言提醒了,同樣的,也就意味著與機緣徹底的無緣了。


    “呼...”


    君弈目光一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就地盤坐,調整狀態。


    足足兩刻鍾的時間過去,君弈才完全的認真了起來,開始看向下方的鬼陵,尋找鬼陵神秘口中所說的機緣。


    雖然這一次鬼陵神秘似是有意要考驗他,沒有給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但君弈知道,定然是與他剛開始看到的異象有關。


    否則鬼陵神秘不會無緣無故的問,而且以往來此,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般異狀,答案算得上是顯而易見了。


    隻是心裏明白歸心裏明白,要找到機緣,將其得到,卻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僅僅從君弈麵對異象時的狼狽便能看出。


    “再試一次。”


    君弈心下一定,再次凝眸看向鬼陵中的黑霧,秉持著與開始時一樣的心態,想要將其看穿,將其看透,欲要以此再次觸及異象。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在足足半個時辰的無情消逝後,君弈終於明白了過來,這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第一次不過是好運,亦或者是觸發到了什麽,使其意外出現罷了。


    “不如以帝威轟壓?”


    君弈左思右想都沒有什麽結果,便是將主意打到了帝璽的身上,畢竟帝璽是他如今最強的手段了。


    一念至此,他也不再猶豫,直接召出帝璽,將其托在掌中。


    “這個蠢貨...”


    莫名間,有一道恨鐵不成鋼的歎息聲悵然響起,而後又在黑霧中漸漸消散,顯然這又是鬼陵神秘的無奈。


    隻是君弈並沒有聽到這句話,更是已經匯聚強威,勾出了帝璽中的帝君威嚴,向著下方鬼陵鎮壓而去。


    “轟!”


    不過帝威還未匯聚完成,便是從鬼陵中湧出了一道黑芒,宛如雷霆一般疾射而來,直接落在了帝璽上,將其聚攏的帝威直接震散。


    緊接著,又有大片黑潮滔天湧起,凝化可怕大手,向著帝璽漠然抓來,似是要將其直接取走。


    君弈心頭一抖,顧不得多想便是直接將帝璽收起。


    與此同時,黑霧大手已經迫至了近前,堪堪在鼻尖處幽然的停了下來,而後快速的消退而去,隱入了其中。


    一時間,君弈大呼好險,甚至有種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感覺,盡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帝璽竟然都束手無策?”


    君弈目光微垂,驚疑的看著下方已經平靜的黑潮,驀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暗罵自己愚蠢,竟是著相了。


    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圍著帝璽轉,眼中心裏就隻剩下了帝璽,以及怒血暴君,竟是將陰冥鬼相給忘了。


    想到這裏,君弈不再猶豫,凝眸間背後虛影匯聚,漆黑的目光直視黑霧,沒有阻礙的將其直接洞穿,看到了讓他震撼心神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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