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窺得荒山慘狀後,無數武者驚恐而出,將內中所見傳播開來。


    消息和謠傳,在好事者的口中,往往傳播的飛快,仿佛卷起了一陣滔天颶風,自無盡大荒向著天域各處席卷而去。


    不過消息還未傳出大荒,君弈等別天闕的弟子便已經回到了闕中,各自休養生息。


    此番一起行動的闕中弟子,卻是一個個滿臉興奮,姿態傲然,頗有些得意的告知著闕中同伴,這一在無盡大荒中生出的驚天大事。


    聞言者,無不是滿臉通紅,眸生顫抖,緊握著的拳頭上都是青筋暴起,心中湧出的激動難以壓抑,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們居然能斬殺五大宗的弟子,簡直匪夷所思,如墜夢幻。


    但也有人心生擔憂,張了張嘴低聲問道:“可,那畢竟是五大宗的人,若是他們聯手鎮壓我們,該怎麽辦?”


    見識過君弈掌托帝璽,劍斬武宗,大發神威模樣的弟子,無一不是對其生出了源於內心的盲目信任,在他們的眼中,君弈已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麵對擔憂,頓時大手一揮,毫不在意的傲然道:“闕主如今授得帝璽,乃是眾生帝君,萬靈至尊,更以武王巔峰的境界,斬殺武宗中期武者如殺雞屠狗,哪怕武宗後期,武宗巔峰都不在話下,豈會怕得了他們?”


    “莫說他們敢不敢上門,就算來了,也不過是成全了闕主罷了,正好借此登臨巔峰,俯視天域群雄。”


    “什麽武宗強者?什麽斬嶽劍派?什麽五大宗?在闕主麵前,盡都要俯首稱臣。”


    一派傲然霸道的言語,從武者口中揚聲傳出,字字擲地有聲,使人振聾發聵,哪怕是心存擔憂的武者,都在這一刻覺得自己的擔憂太過荒謬,直將其一掃而空。


    在闕中深處,群山眾峰間。


    有數百人影整齊踏立,隻是相比外麵的喧鬧,此間要安靜許多,除了清風拂過的簌簌聲外,別無他響。


    數百人影前,有數道蒼老的身形挺直而立,神情肅穆的看著前方的殿堂。


    那裏正是君家子弟重新供奉的祠堂。


    不過其中的布置與尋常祠堂並不相同,裏麵香燭環繞,卻沒有任何木牌,隻有一道如玉般潤白的石碑居中而立。


    石碑上一片光滑,未刻一字。


    君伏空目光一顫,而後帶著眾人躬身行禮,肅穆的鞠了三躬,張了張嘴,卻又是說不出話來,畢竟還不到告慰先祖英靈的時候。


    垂天瀑布,浮空雲島。


    古樸典雅的院落深處,院舍中君弈盤膝而坐,閉目沉心,心神出現了天譴禁卷凝出的天罰鬼陵中。


    在其身前,遍體淩威的帝璽靜置空行,散發著與生俱來的帝威,不斷的與君弈體內的氣息相互牽融。


    “帝璽。”


    鬼陵中,一道沉穩的聲音幽然傳出,言語中絲毫不掩心中的驚異和羨慕:“你小子的運氣不錯,竟然連這種東西都能得到。”


    “嘖嘖嘖,不得不說,連我都有些嫉妒你了。”


    “運氣?”


    君弈撇了撇嘴,很是不滿的反駁道:“這與運氣有什麽關係?分明就是實力,所謂天命所歸便是如此。”


    聽到君弈口中大言不慚的話,鬼陵神秘似是有些好笑,又似是直接默認:“嘿,你倒是不客氣。”


    聽著鬼陵神秘傳出的善意言語,君弈也是樂嗬嗬的回應道:“那是當然,實事求是難道不應該嗎?”


    “實事求是?”


    鬼陵神秘輕笑一聲,言語中毫不客氣的譏諷道:“不知道是誰滿腦子都是算計,騙的別人團團轉,還好意思說實事求是?”


    此言一出,君弈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鬼陵神秘也不給他反駁的機會:“行了,別說沒用的,將東西交出來。”


    “你要這些有什麽用?”


    說到這裏,君弈的眸中也好奇了起來,抬手指間的儲物戒微微一閃,便從中浮出了幾件東西,正是蘊養帝璽的三把龍紋尺,與九顆血凰珠。


    在帝璽成型的時候,龍紋尺與血凰珠中的龍鳳靈性已被其榨幹,可以說它們已不是中品王器,甚至還不如一般的靈器,倒不知這些破爛還有什麽用。


    其周圍還有數十顆大小不等的晶瑩碎石,赫然是圍裹著帝璽的巨石碎塊,也一並在鬼陵神秘的叮囑下收取了回來。


    “這些東西你都看不上眼,也不知是該說你財大氣粗,還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鬼陵神秘也不客氣,直從下方刮起了一陣漆黑的寒風,便卷著龍紋尺與血凰珠,還有數十碎石落入了其中,消失不見。


    “寶貝?”


    聞言,君弈不自覺的眨了眨眼睛,直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又有些懊悔道:“我現在又不想給你了,怎麽辦?”


    “哼!誰稀罕你的東西?”


    聽著君弈不要臉的話,鬼陵神秘都被氣樂了,接著沒好氣道:“隻是如今材料正好,本尊幫你將其煉化而已,真是不識好人心。”


    “煉化?”


    心中一動,君弈似是想到了什麽,試探的道:“莫非前輩是要煉器?這龍紋尺與血凰珠還能提升?”


    “怎麽?現在又叫起前輩了?”


    鬼陵神秘冷哼一聲,不過也沒有隱瞞:“龍紋尺與血凰珠雖然失了靈性,但畢竟是與聖靈有關的東西,又蘊養了帝璽,非是一般武器可以比擬。”


    “而且關鍵,並不在它們的身上。”百度


    聽著鬼陵神秘意味深長的話,君弈心有所感,眸中光芒微微一閃,脫口而出:“碎石?”


    “不錯。”


    一聲慨歎,鬼陵神秘唏噓不止:“正是此石,所以我才說你有眼不識金鑲玉。”


    “這石頭很有來曆?”


    “禦虛冥石。”


    一語沉聲傳出,鬼陵神秘卻很是簡單的說了一句,但僅僅是這一句,便讓君弈驚立在了當場:“此物乃是不可多得的煉器材料,屬下品皇階。”


    “下品...皇階?”


    哪怕是經曆了天授帝璽,君弈聽聞此言,都有些難以消化。


    皇階材料,乃是煉製皇階的武器所需要的東西。


    在天域中,這可是隻屬於傳說中的東西,從未有人見過,也沒有煉器師可以鑄造,所以也就沒有皇器的存在。


    君弈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能見到煉製皇器的材料,而且還是以碎石的模樣出現,如同破爛一般,扔在血泥裏沒人撿。


    似是看到了君弈震驚呆滯的模樣,鬼陵神秘根本不放過機會,連忙開口打擊道:“怎麽樣?你小子嚇著了吧?”


    但君弈卻是無暇理會,而是開口確認:“這,這怎麽可能?天域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煉製皇器的材料,你會不會是弄錯了?”


    聞言,鬼陵神秘有些被氣到,直接反問:“你以前可曾見過帝璽?現在你手持帝璽怎不懷疑真假?”


    “似乎有些道理...”


    君弈無言以對,不過現在糾結這些也沒有用,空有皇器材料而煉製不出皇器,豈不是與破爛一般無二?


    但是鬼陵神秘問他討要,顯然就是有煉製的辦法,而且還說稀罕,言外之意不就是為他煉製?


    想到這裏,不禁讓他期待起來,口中嘿嘿直笑:“咳,咳咳...前輩,這皇器我什麽時候可以拿到?”


    聽到君弈的話,鬼陵神秘直接否認,口中毫不客氣的說道:“你?誰說要給你了?”


    雙目一瞪,君弈有些急了,連連追問:“你剛剛分明親口說的不稀罕,那不就是送給我的了?”


    “行了行了,跟你開個玩笑,隻不過是皇器而已...”


    鬼陵神秘似是被君弈說得有些不耐煩,隨便撂下一句便沉寂了下去,不再多言,隻留下君弈站在空中淩亂,嘴角還不自覺的抽搐著,腦海中回蕩的,盡是其最後的一語。


    “隻不過是個皇器...而已?”財大氣粗,到底說得是誰?


    輕歎一聲,君弈身形緩緩消散,盤坐在屋舍中的人影,隨即睜開了眼睛,微微苦笑一聲後,便起身走了出去。


    別天闕的群山深處,上次君弈突破武王巔峰境界時特意選定的峰頂,如今已有數道人影靜靜踏立,正是莫亦千,醉癲狂,禍蒼生,夢紅塵四人,與江雨姐妹四女,一共八人。


    在回歸別天闕時,公子便讓他們來此等待。


    驀然,八人心有所感,齊齊舉目看向了空中,隻見君弈白衣輕拂,緩緩橫空而至,落在了眾人身前。


    “不必多禮。”


    眼看著八人就要行禮,君弈滿臉無奈,連忙製止,而後神情一肅,直言說道:“此番叫你們來的目的,想必你們已經猜到了。”


    “那我便不再贅述,直接開始吧。”


    “是!”


    八人齊齊沉喝一聲,隨即盤膝而坐,閉目沉神。


    緊接著,陣陣神識濃霧溢散而出,將各自籠罩了起來,朦朧中,隱隱可見一座座奇異的方印在身後匯聚顯現,正是禁神印。


    見此,君弈亦是盤坐中間,而後輕輕抬手,探於身前,帝璽凝顯而出。


    “嗡...”


    一瞬,浩蕩的帝威隨著帝璽的顯現席卷而出,一團濃鬱的金芒傾覆周身,連同君弈都被籠罩在了其中。


    沐浴金芒,二者逐漸相融,君弈溫潤的臉上漸生威嚴,僅僅坐在那裏,便給人心中落下了無上帝壓,自然而然的生出了臣服。


    金芒漸濃,使得其中的君弈都有些看不清楚。


    “去!”


    這時,君弈口中輕喝,突兀抬手輕動,在周身凝出了道道玄妙的線條。


    本是平靜的籠罩在身上的金芒,卻是隨著這一道言語的傳出,陡然湧動了起來,凝化八道金芒,向著四周爆射而出,正對莫亦千八人。


    金芒而去,沒有任何差錯,直落在了莫亦千八人頭頂的禁神印上,使得其遍體的白芒都漸漸的被金芒同化,生出了些許沉壓。


    隨著金芒越聚越多,卻是漸漸的起伏了起來,而後凝出了八道威嚴的龍影,傲然的盤踞在了八人的頭頂。


    “吼!”


    龍影垂目俯瞰,口中龍息噴吐,直入八人頭頂。


    與此同時,八人周身的氣息也生出了變化,逐漸攀升凝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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