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寒芒似是一閃而逝的幻覺,但其上縈繞著的凜然殺機,卻是深入骨髓。


    “恩?”


    古空猙獰的臉上眉頭一皺,血眸側目,轟殺而出的大拳強轉而出,直衝向殺來的寒芒,欲要將其轟碎。


    “叮...”


    隻是寒芒傳出輕吟,似是穿透靈魂,深入骨髓,輕輕的便碰觸到了古空凶戾的大拳。


    隨即,一抹鮮血灑出,印刻在眾人眼眸深處的,是在古空大拳上綻開的血腥之花,以及其身前地上的細微小孔。


    “唔...”


    古空悶哼一聲,雙目驟然冷沉,心中凜然間顧不得許多,連忙閃身後退。


    隻是細微寒芒突兀再出,緊跟著古空貼身而去,如影隨形一般,又似是若隱若現,其上縈繞的殺機刺的其皮膚生疼。


    直到近前,古空才看清眼前的寒芒,赫然是一根根細如發絲的銀針,一時心生驚恐,咬牙退行。


    但銀針極速遠超古空,幾乎要貼到其麵門,直入眉心。


    “古空閃開!”


    驀然,一聲大吼傳出,丁玉成臉上的陰狠盡顯凝重,轉瞬已逼至近前,一劍斷空,劍威橫掃下將數道銀針盡數擊潰,散落在地。


    如此,古空還是退行了十數步,才稍稍停下腳步,警惕的看著四周,隻是不知何時,臉上已是冷汗橫流。


    丁玉成也不敢直麵林中來人,與古空並肩站在了一起,凝神而視。


    “誰!”


    匡步奇目光森寒,但眼前如此一幕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沒想到林中還有人隱藏,不免心中警惕。


    同時,他佝僂的身形輕輕挪移,不禁靠近了其身後的老者,似是如此才能有些安全感。


    但與四人不同,黑衣武者身前的幾人卻是麵露喜色,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也是顧不得許多,連忙小心的將黑衣武者扶起,安置到了不遠處的樹下,算是安全了一些。


    匡步奇沒有理會他們,隻是目光死死的盯著林中,口中有寒聲傳出:“無膽鼠輩,隻敢暗中傷人,莫不是見不得人?”


    “嗬...”


    森然冷笑,一道消瘦的身影從林中緩步而出,漠然無情的言語中,盡顯不屑殺機:“螻蟻狂妄,也敢論天?”


    四人看到來者,目光微微一凝,但隨即便有些放下心來,尤其是匡步奇身後的老者,傲然笑道:“我道是何方神聖,原來也不過是武王巔峰而已,真是故弄玄虛,莫非你以為能獨戰我三人?”


    岑東眸中陰冷,直接無視了老者的話,隻是死死的盯著匡步奇:“你是誰?對別天闕有何目的?”


    “別天闕的人?”


    匡步奇目光微沉,陰冷的看了一眼遠處的黑衣武者幾人:“真是一群廢物,沒做成事還帶了人了,屁股都擦不幹淨。”


    但言罷,側目看了看身側的老者,又再次看向岑東,似是多了些自信,匡步奇才稍顯平靜道:“我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你隻需清楚君弈惹了不該惹的人。”


    岑東聞言眉頭一沉,陰鷙的臉上愈加森暗,倒不是因為匡步奇的狠話,而是他居然知道公子,莫非已經有人注意到公子的身份?從而前來讓人試探?


    一時間,岑東心中思緒紛飛,有無數的念頭流轉翻湧,使得他臉上的神情更顯凝重,心頭愈是壓抑。


    “你到底是誰?”


    岑東眸中殺機起伏,周身磅礴的威壓也漸漸的洶湧起來,垂在寬大袖袍中的枯手中,更有數枚森冷的銀針閃爍著嗜血的寒芒。


    “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


    匡步奇看著岑東臉上的情緒變幻,以為是其心生忌憚,不禁看了一眼古空三人,冷笑寒聲道:“將他留下,報酬翻倍。”


    “轟!”


    一言落下,匡步奇身後老者猛地踏前一步,強威洶湧間,傲然的臉上頓生貪婪:“三倍,而且還要一等一的美人。”


    “沒問題!”


    匡步奇聞言沒有任何推諉,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精明的眸子中光芒閃爍:“刑未寧刑老的習慣,我還是清楚的。”


    “你很不錯...”


    刑未寧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爆射而出,狂行間掌心長棍在握,裹挾著殺機凶戾撲麵而來,絲毫沒有將岑東放在眼裏。


    這也不是其狂妄,而是刑未寧強棍下的駭人威勢,竟足以堪比尋常的武王巔峰境界的武者,甚至還少有過之。


    “殺!”


    刑未寧怒吼一聲,棍威迎麵而至,頗有些萬夫不當之勇。


    但岑東到底是貨真價實的武王巔峰,麵對刑未寧的攻伐也不慌亂,隻是身上灰霧繚繞,在其棍威落下的一瞬,便稍稍側身躲開。


    “嗤...”


    幾乎同時,灰霧中有寒芒疾射而出,直取刑未寧胸口要害。


    兩人相距不遠,岑東又是稍稍側離躲開,銀針眨眼即至,其上縈繞的殺機讓刑未寧臉色大變,已經來不及出手,隻能慌忙翻身遁離,強自躲閃。


    “呼...”


    銀針破風,擦著刑未寧翻轉的身軀,直沒入林中消失不見。


    “蹬蹬蹬...”


    刑未寧狼狽落地,慌忙退行數步才停下了身子,凝神以觀,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心都莫名的提了起來,無法平靜。ok吧


    同時,一陣溫熱的感覺從他的臉上輕輕滑落,刑未寧下意識的伸手摸去,印入眼中的則是一抹刺目的鮮血。


    “嗬...”


    岑東踏立空中,陰冷的看著刑未寧,口中不免譏諷:“聽你口氣不小,還以為有多大的本事,原來也不過是徒逞口舌之利而已。”


    “你...”


    刑未寧臉色青白,話都說不出來,真正是啞口無言,沒想到自己出師不利,還被當眾打了臉,當真難看。


    古空與丁玉成見狀連忙上前,與刑未寧並肩而立,沉聲道:“你怎麽樣?”


    刑未寧臉上神情猙獰,些許殘存的傲然已經蕩然無存,必要用鮮血來洗禮榮光,口中寒聲如刀:“殺了他!”


    一言狠聲落下,刑未寧持棍再出,裹挾著向著岑東衝殺而去,心中的羞怒已經讓他殺紅了眼,有些不管不顧起來。


    在刑未寧手中長棍強威縈繞間,猙獰臉上的笑容更加瘋狂,身後也顯現出了一座巨大的山嶽,似有擎天之威傾覆而出,欲要將其鎮殺。


    “踏嗒...”


    岑東目光一凝,正要出手,但林中卻憑空響起了一陣淡淡的踏步聲,由遠及近,讓其周身洶湧的威勢猛然停滯,靜立當場。


    如此一幕,使得準備出手策應的古空與丁玉成一怔,心下茫然,下意識的停下了手,皺眉凝視著眼前。


    “殺!”


    但刑未寧心中殺意衝天,絲毫沒有在意岑東的異狀,覆蓋著山嶽沉威的長棍,迎麵便狠狠的轟落下去。


    “轟!”


    強威撼世,掀起的塵浪如潮水一般在林中翻湧。


    “嗤...”


    一瞬,塵浪起伏,刑未寧持棍橫掠而出,退回到了古空與丁玉成兩人的身前,目光凝重的盯著其中,一眨不眨。


    “九嶷宗?”


    在眾人疑惑的凝視下,一語漠聲幽然傳出,隱約可見一道白衣起伏的人影,踏立在岑東身前。


    刑未寧臉色一沉,緊握著長棍死死的盯著人影,不敢有半點大意:“你是誰?”


    隻是來人並未理會刑未寧,而是徑直看向了三人身後的匡步奇,眸中威嚴迫人:“匡步奇?清風商會的人?管事?”


    匡步奇聞言神情驟變,沒有想到來人竟能一語窺中自己的來曆,不免心下駭然,但觀其身上武王後期境界的威壓,才稍稍安定下來,強撐著沉聲道:“你究竟是誰?”


    “公子。”


    岑東衝著君弈躬身行禮,在其點頭後,才恭敬的起身,站在身側。


    “公子?”


    匡步奇四人聞言一愣,腦中靈光閃過,心下一動,輕道:“你是別天闕闕主,君弈?”


    “清風商會向來廣交朋友,廣疏財路,不與任何人或勢力為敵,亦是其立世的準則。”


    君弈沒有理會其口中言語,隻是依舊冷眸凝視著匡步奇,眸中有些許寒意流轉:“但如今卻壞了規矩,而且區區一個管事,恐怕也不敢做出如此大膽決定吧?”


    “想來,你是受了背後主子,席雄的意思吧?”


    “你...”


    匡步奇目光顫抖,蒼老的臉上滿是驚慌,張口無言,卻又聽其幽幽道:“你們知曉別天闕,亦知曉我的名字,想來是從席萬或者洛玉馨的口中得知的吧?”


    “嗬,一個商會不好好做生意,卻也玩起了爭權的一套,而且還打起了我的主意?你們的膽子...不小。”


    “公子,讓我送這幾個狗東西上路,也好一起做個伴,免得孤單。”


    一言落下,岑東眼中寒芒爆射,恐怖的殺機肆虐而出,遠勝剛剛所現,垂在長袖中的掌心間,銀針嗜血,隻待君弈一聲令下,便要四人橫屍當場。


    一時間,林中的氣氛驟然壓抑了起來,匡步奇身前三人心頭沉重,見眼前情況不對,竟是生出了退意。


    “原來你們找他有事?那行,我們就不打擾了。”


    丁玉成心思急轉,連忙笑著開口,神情盡可能的坦然:“這些事情與我們無關,我們三人也隻是路過,與這老東西相識,問候問候而已,這便走...”


    “你,你們...”


    匡步奇臉色青白,沒有想到丁玉成竟會說出如此話來,心下惱怒的同時更顯慌亂:“我給你們五倍報酬,五倍...”


    眼看著三人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有留下的意思,匡步奇雙目通紅,咬牙嘶吼道:“五倍報酬外加清風商會的貴客身份,以後購買商會任何東西都可讓價三成!”


    “隻要護我離開即可。”


    此言落下,匡步奇蒼白的臉上滿是猙獰,大口喘著重重的粗氣,似是做出了什麽重大的決定,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


    “好。”


    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心動,畢竟隻是護送匡步奇離開而已,況且這報酬著實讓他們無法拒絕。


    在三人看來,君弈與岑東不過兩人。


    雖然有一武王巔峰,但他們有三尊武王後期,就算打不過逃還是沒有問題的,對於匡步奇的報酬算是白拿,何樂而不為?


    丁玉成體內靈力湧動,已經防備到了極致,便衝著君弈兩人冠冕堂皇道:“閣下,我們四人乃是至交,實難舍棄,告辭了。”


    話音落下,四人便要快退離開,隻是君弈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譏諷的寒笑,身周森然的黑霧洶湧而出,無情的殺機籠罩落下。


    “你們,還真是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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