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簡單一語,宛如平底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一聽到狼狽少年說到裏麵有秘境,眾人本就期待的眼神,頓時火熱了起來,幾乎有火焰從中噴出,沉重的呼吸如同風機一般,呼呼作響。


    但與眾人不同,烈火盟,玄天門,雷鷹山的諸多強者聞言,卻是臉色一變,暗道一聲不好。


    原本這些散修就有些蠢蠢欲動,難以壓製,現在聽到裏麵有秘境,那還得了?一個個還不是如餓了許久的瘋狗一般,衝將進去?


    常於豐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都不禁心頭一提,暗道一聲苦也。


    現在好了,他們不僅要阻止裏麵的人出來,更要阻止外麵近萬人進去,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好虎架不住群狼,更別說散修中還有幾個硬茬存在。


    “師兄你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回去,你一定要堅持住。”


    少年口中哭喊著掙紮爬起,艱難的將人影背在背上,口中緊咬著牙,一瘸一拐的向著外麵走來。


    隨著他的身形一動,長欽盧原外的武者頓時緊張起來。


    三宗武者不敢大意,萬分的警惕著,他們知道要攔人,但不知道斬嶽劍派的人算不算在內,尤其那人身上衣著更顯華貴,不是尋常弟子。


    以如今這般情況看來,萬一攔錯了,怕會影響他的治療和恢複,以斬嶽劍派的霸道,怕是要拿命去填。


    但若是不攔,被蒼炎宗與蘇家怪罪下來,也不好過,當真有些兩難。


    同時,除了三宗的武者緊張外,林間的散修也是蠢蠢欲動,不再隱藏身影,一個個從林中走出,緩緩的逼近而來。


    一人出頭極有可能會被殺,但這麽多散修,恐怕是三宗都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你們要做什麽?退回去!”


    常於豐見散修逼近,頓時心頭一凜,體內靈力沛然提起,縈繞身周,一把漆黑如墨的大刀亦是被緊緊的抓在了手中,凶戾逼人。


    “常門主,你們有些霸道了吧?”


    人群中,有一陰惻惻的聲音徐徐傳出,卻見散修分開,讓出了一條路,一道身著灰色長袍的幹瘦老者,目光陰冷的走了出來。


    “丁殘老人。”


    常於豐目光一凝,手中捏起的大刀力道更甚。


    丁殘老人,武王後期境界的強者,成名多年,以凶戾狠辣著稱。


    其曾是族內一不起眼的旁係,少年時貪戀族內兄長妻嫂,欲行不軌,被發現後,竟惡向膽邊生,聯合了山野悍匪,將族人屠殺殆盡。


    其兄長妻嫂更是被欺辱而死,又卷起一族底蘊逃跑流竄,後四處作惡,為禍一方,沒想到會在這裏出現。


    “丁殘,你莫非要與三宗作對,與蒼炎宗與蘇家為敵。”


    常於豐沉聲開口,言語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威脅,實則心中略有忌憚,這老者的狠辣遠非看上去那麽簡單。


    “咯咯...”


    這時,林間有一妖媚嬌笑傳出,卻見那身著紅衣長裙的妖嬈女子款款走出,朱唇輕啟,嬌柔勾人道:“話別說的這麽難聽嘛,什麽作對不作對的?大家隻是想進裏麵看一看罷了...”


    “哦不,大家隻是心腸火熱,想起了過往孤獨無助的日子,想要幫一幫那無助的少年,不忍看一條性命慘死荒野而已。”


    “嘿嘿嘿,秦嬌娘說的對。”


    這時,一道粗獷的大叫聲回響而來,隻見一身形健碩的胖子袒胸露乳,肩抗大棒,踩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前麵,眯著眼掃了一圈,笑眯眯道:“大家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互相幫助,見義勇為,當是我輩的優良美德。”


    “你們說是不是?”


    “沒錯,我們散修就是應該互相幫助,否則如何在這亂世中立足?”


    “西門屠果然是我輩楷模,說到了我的心裏,大家孤身一人,在外見麵即是家人,理應互相照顧,見死不救,豈是我輩所為?”


    “一家人就要有一家人的擔當,應該出手。”


    西門屠一言,頓時讓人群炸開了鍋,一個個散修眼睛一亮,互相對視著,一邊眉眼含笑的大叫,一邊向著前方靠近,底氣都足了不少,似乎他們口中說的,正是平時所為。


    其中有的武者甚至沉浸其中無法自拔,昂首挺胸著大步邁行,生怕讓別人懷疑自己是濫竽充數的那一位,甚是滑稽。


    “轟!”


    這時,一道雷霆在眾人眼前猛然炸開,紫黑色的雷芒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意,讓向前靠近聚攏的散修步伐一滯,目露忌憚。


    “踏嗒...踏嗒...”


    雷霆中,有一道強壯高大的身影顯現而出,周身沐浴著雷霆,宛如神祗降臨,深深鼓起,宛如要炸開般的肌肉上,遍布著一道道似虯龍般猙獰的經脈,看在眼中不禁讓人心驚肉跳。


    “你們在說什麽屁話!”


    一道幹脆又毫不客氣的吼聲從雷霆中傳出,隻見人影裹挾著毀滅般的雷霆強威顯現而出,卻是一光頭大漢,頭頂刀疤縱橫,滿臉橫肉,甚是凶狠。


    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便足以將幼子嚇哭。


    此人,正是雷鷹山的宗主,公隱文。12


    一個分明是文人墨客般的名字,卻有著截然不同的麵貌與性格的人,著實讓人覺得有些不太協調,差距太大。


    “公隱文,你也太霸道了一些,這長欽盧原莫非是你雷鷹山的東西?”


    西門屠見其強威逼人,眼中光芒大作,陣陣熱血蠢蠢欲動,本就是戰鬥狂人,如何能放過與他一般的人物?


    頓時一時見獵興起,想要與其較量一番,便直接開口挑釁起來:“這地上可沒有寫你雷鷹山的名字。”


    “廢話少說。”


    公隱文顯然沒有與西門屠爭口舌之利的意思,抬手雷霆轟鳴,便是在地上劃出一條雷霆痕跡,口中殺機凜然:“今日,越過此線者...”


    公隱文話音未落,卻見西門屠上前一步,穩穩的踩在了那條線上,將肩頭大棒取下,在線上直接砸出了一個大坑,將線隔斷,似笑非笑的看著公隱文道:“怎麽樣?”


    公隱文看著西門屠如此挑釁,目中雷霆跳動,縈繞在身上的氣息驟然高漲,爆發出恐怖雷霆威勢,寒聲殺機撲麵而來:“殺!”


    “轟!”


    一聲傳出,恐怖的雷霆威勢從公隱文身上咆哮開來,匯聚出一根紫黑色的雷霆長槍抓在手中,直衝著西門屠斬殺而去。


    “別衝動!”


    常於豐見此臉色一變,想要勸阻都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盡全力阻止,手持大刀凶戾道:“入長欽盧原者,殺無赦!”


    “嗤...”


    這時,一道陰風襲來,在常於豐身前無情掠過,蒼聲隨之而來:“三大宗有些霸道了,好東西應該各憑本事。”


    丁殘老人手持一把滿是凹凸不平的怪異劍刃,目光陰寒著直逼常於豐而來,凜然的殺機洶湧沸騰,沒有絲毫掩飾,口中寒聲亦是不止:“此番讓開,丁某與諸位兄弟便承了常門主的情,日後定有厚報。”


    “否則,寒刃之下,必血濺四方。”


    “你...”


    常於豐臉色難看,眸中無奈,口中沉聲道:“長欽盧原內中真的沒有什麽秘境,我等也隻是奉命行事罷了。”


    “嗬,看來常門主是看不起我等兄弟了。”


    丁殘老人蒼聲陰寒,幹小的眸子微微一眯,手中刀刃再無留情,直逼常於豐而去:“也是,我等散修如何高攀得起。”


    “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此話音落下,丁殘老人劍法快絕陰狠,招招直逼常於豐險處,詭譎的劍法,一時間竟讓常於豐應對艱難,陷入了困境。


    玄天門門主在外嚴防,公隱文戰西門屠,常於豐戮戰丁殘老人。


    如今,隻剩下三宗門下弟子,以及為數不多的長老,可麵對近萬名散修,幾乎可以說的上是門戶大開,毫無阻擋的餘地。


    頓時,喊打喊殺聲響徹林間,無數身影衝將而去,想要拔得頭籌。


    當然,也有人不忘逃將出來的重傷少年。


    林間,重傷少年正艱難的背著人向外走去,忽聞一陣濃鬱的香風撲麵而來,下意識抬頭看去,隻見眼前紅裙迎風輕擺,露出一截白嫩如玉的長腿,不禁目光癡迷。


    紅衣女子貼近少年身前,玉手輕扶,吐氣如蘭,一道妖媚勾人的聲音從其鮮嫩赤紅的口中傳出:“小家夥,你沒事吧?”


    少年似是著了迷,嘴唇張開,目光癡迷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紅衣女子見狀心中不屑,肚中甚至泛起陣陣惡心,但還是強撐著笑意,勾人道:“你們是從裏麵秘境出來的嗎?”


    “是...”


    少年傻笑著下意識的點頭,隻是剛剛點頭到一半,卻是神色慌張,滿聲關切道:“姐姐不要進去,裏麵太危險了。”


    “天宮中,盡是些恐怖的存在,師兄隻是被碰觸便已重傷昏迷。”


    “是嗎?”


    紅衣女子聞言,目中光芒爆射,暗道果然有秘境。


    其周圍的諸多武者也是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從少年口中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心中更是激動萬分,顧不得許多直衝向林間深處,不敢再有半點耽擱。


    “謝謝你了,小弟弟。”


    紅衣女子笑魘如花,本是輕扶著其胳膊的玉手,連忙很是嫌棄、幹脆的撇開,輕輕一言後,便是頭也不回的向著林間深處騰空而去。


    少年癡癡傻傻的看著紅衣女子離開,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連忙慌張的大聲叫喊,提醒道:“姐姐別去,那裏麵危險。”


    隻是少年等了良久,都並無絲毫聲音傳回,偶爾沒入耳中的,隻是些許武者從其身側路過時,傳出的不屑譏諷。


    “嘖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這小子還想攀上秦嬌娘的高枝?也不打聽打聽有多少人在排隊,若是被那些窮凶極惡的家夥知道,恐怕又要多一具冤魂咯。”


    “行了,別廢話,快快前去秘境所在才是正事,等到蒼炎宗與蘇家的人來,可就沒我們什麽事了。”


    諸多散修風馳電掣的深入林中,隻是卻沒有人注意到,少年嘴角掀起的那一抹詭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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