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水衛鴻口中鮮血噴吐而出,雙目瞪圓,其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整個人倒飛而出。


    “衛鴻!!!”


    宮文濤見此心中一駭,心跳都慢了一拍,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父親!”


    水家人群之中,水墨白怒吼一聲,眼含驚慌,武帥巔峰的威勢震撼而出,身形急掠,連忙奔向水衛鴻之處。


    “嗤”


    隻是他速度快,還有一人速度比他更快,卻是文卿顏身形飄忽,霧海沸騰,將水衛鴻托了起來,隨即輕輕放於地麵。


    “唔”


    水衛鴻胸口起伏,鮮血從嘴角溢出,手指輕動,想要抬卻都抬不起來,雙目強撐著睜大,羸弱的氣息暴露無遺。


    “這,這是怎麽回事?易古竟然對水家主出手了?”


    “虧他說的那般大義凜然,沒想到都是裝的,那一張忠厚老實的臉真是讓人感到惡寒,此人心如蛇蠍。”


    “水家主是怎麽回事?雖然易古出手出其不意,但他怎會如此不堪一擊?”


    易古突然的出手,猶如一個重磅炸彈落入人群之中,故人穀四周山頭之上的武者頓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在雲硯出現之前,易古信誓旦旦,忠厚真誠的樣子,讓人佩服不已,其口中言辭回音浩蕩,讓人振聾發聵。


    隻是易古此言而過,眾人心中還未消化,便突然變臉,這不僅打了他自己一巴掌,也是讓與易家有關,或者相信易家的人臉色難堪。


    誰也沒有想到,一向以忠厚老實為名的易家,甚至口碑良好的家主易古,會做出這般背信棄義之事。


    “轟!”


    宮文濤身軀之上威勢轟然炸裂,氣浪將周圍武者直接掀翻,心頭的怒火幾乎讓他喪失了理智。


    “易!古!”


    宮文濤口中怒吼,濃鬱霧海似排山倒海一般翻天而動,凜然殺意席卷而去,欲將易古擒拿籠罩。


    隻是宮文濤霧海動蕩之時,易古早在出手之後便動身而退,回歸家族陣容之中。


    浩瀚霧海,分明是讓人夢幻之景,但隨著那霧海逼近,心中的寒意卻是難以消磨,甚至愈加強烈。


    “皓月降臨!”


    易古口中大喝,一輪圓月緩緩升起,浩然銀光潑灑而出,與霧海邊緣相抗,涇渭分明,二者實力相差不多,一時間竟僵持了下來。


    “父親”


    水墨白幾步快行,落在水衛鴻身側,顫抖著將手中丹藥送入其口中,掌運靈力,助其煉化藥效。


    水衛鴻臉上慘白,氣若遊絲,水墨白一時間心中慌亂。


    “呃”


    水衛鴻稍稍掙紮,想要開口,卻發不出聲音來,頭顱抬了抬,又摔落而下,重重砸在地上。


    “父親,你沒事吧?”


    “別說話!”


    一道凝重聲音輕喝而出,文卿顏身形落下,抬手一鬆,數顆丹藥直入水衛鴻口中,浩然霧海洶湧而出,將其包裹在內。


    隨著霧海翻騰,陣陣丹藥清香撲鼻而出,溢散四方,霧海之中,水衛鴻的臉色也漸漸有了些許好轉,紅潤了很多。


    “哢哢”


    水墨白雙手死死攥緊


    ,捏得有些發白的拳頭中,發出些許森然聲音。


    “啪”


    這時,一股柔軟之感覆蓋拳頭,水墨白微微一愣,茫然轉頭,卻見是宮嵐到了側身,正將其手輕輕抓住,柔和安慰著,無聲細膩。


    “嗡”


    文卿顏目光一抬,手中輕動,似挽花柔出,霧海微震間霧氣散去,露出其中水衛鴻的身影來。


    隻見隨著霧海退去,水衛鴻臉上潮紅之色愈加濃重,眼眸同時凸起,身軀鼓動,胸口一陣翻騰上湧。


    “唔,噗!”


    水衛鴻口中鮮血噴出,將臉頰腮邊染紅。


    “父親!”


    水墨白身形一探,淡淡水霧彌漫空中,將水衛鴻嘴角鮮血擦拭而去,急聲道:“父親,你怎麽樣?”


    “好,好多了”


    水衛鴻聲音微弱,但至少其眼中有了神色。


    “你父親受傷未緩,再添新傷,情況不妙,不能再繼續出手了。”


    文卿顏秀眉緊蹙,目光流轉間落在水衛鴻身上,沉聲開口:“夏源的化劍百殺,不是那麽好接的,其劍氣之銳利,恐是傷你之根本原因。”


    “你有些逞強了。”


    “嗬,咳咳”


    水衛鴻苦笑一聲,有些無奈,強撐著體內傷勢,艱難道:“敵強我弱,局勢危機,氣勢上可不能再輸了。”


    “易古出手,著實令我沒有想到。”


    文卿顏輕出一口氣來,非但沒有輕鬆,反而心中更沉,目光掃了一眼沐浴在月光之下的易古,凝聲道:“或許,我們都被他給騙了。”


    雲硯現身,以及他對易古的莫名之言,讓她心中警鈴大作,易古的出手更證實了她心中的危機之感。


    隻是理智如她,也對四家情誼,對先前略有疏遠的易家存有些許僥幸之心,不願相信易古狡猾如狐,心懷叵測。


    這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出手,導致事態如此。


    “易古,為什麽?!!!”


    宮文濤口中大吼,心頭憤怒難言,但他還是無法相信,老實巴交的易古竟會做出如此背叛之事,對手足出手。


    “嗬”


    易古未言,一道譏諷可笑的聲音卻從天穹之上淡淡傳出。


    “為什麽?”


    雲硯踏步而行,風雲繞身,臉上神情滿是得意:“宮文濤,你們對我雲家出手,難道就不算得是背信棄義?”


    “而且,易古可從未曾言語相信你們,隻是說要考慮,查清再說。”


    “易古!!!”


    宮文濤口中嘶吼,他直接無視了雲硯的話,死死的盯著易古,這個從小便與他們一同成長,老實巴交的同伴。


    “宮文濤”


    易古口中淡淡開口,聲音雖然沉穩,但卻是透著一股冰冷的漠然氣息,淡漠的眼眸中映射著陌生的寒意。


    “你們,可從未真正了解過我。”


    “嗡”


    易古聲音落下,皓月光散,巨大的圓月瞬間崩裂開來,化為點點皎白的光芒,隨風飄散,將宮文濤濃霧威勢逼退開去。


    “你!”


    宮文濤見此心頭一寒,那漫天皎白之色讓他心中竟有些發顫,更讓他驚異的是


    易古的言辭:“什麽意思?”


    漫天皎白光芒灑下,落在易古身軀之上,似是披上了一層皎白的長袍,分明是其體內靈力所化,但這光芒卻似在反哺,讓他從體內溢散而出的威勢更加駭人。


    “人,總是太主觀,總是太自以為是。”


    易古口中淡淡言語,伸手一捏,將一枚灑落而下的白芒光電抓在手中,漠然道:“我天生便是一副老實巴交的麵孔,不論什麽神情都看起來很是呆萌,連說話都甕聲甕氣。”


    “可誰又能明白,這般模樣,並不是我想要的。”


    故人穀一片寂靜,除了那皎白光芒瓦解霧海發出的噝噝聲外,再無一人說話,易古的出手,反常,讓眾人心中發寒。


    “四家情誼或許在你們眼中很重要,但在我眼中,隻是卑微的幾個名詞而已,你們一直都認為我憨厚,無欲無求,那隻是你們以為,而這,才是真正的我。”


    易古眼皮輕輕抬起,陌生的目光直射宮文濤,寒聲道:“你,明白了嗎?”


    “原來如此,原來竟是如此”


    宮文濤聞言心頭發寒,但更多的則是茫然,難以接受,誰能想到一直以來陪在自己身邊的兄弟,竟是這般雙麵之人。


    “咳,咳咳”


    一陣輕咳聲傳來,水衛鴻在水墨白的攙扶下緩步走來,嘶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失望:“如此,你就將計就計,也利用了自己的這一張臉?”


    “皮囊而已,隻能說你們愚蠢罷了。”


    易古聲音平淡,似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麽說來,我四家之中與神秘勢力有所關聯,或者說臣服於那神秘勢力的,不僅是雲家,也有你易家一份了?”


    文卿顏輕輕開口,鳳眼之中神情凝重,目光同時在三大宗門等人的身上來回流轉,心中微微沉重。


    “好了,廢話說夠了,就送他們上路吧。”


    雲硯擺了擺手,目光冰寒的盯著宮、水兩家武者,滅族之仇,殺子之痛必須用鮮血才能將其洗刷。


    易古也是不再言語,輕輕抬手,易家武者威勢齊出。


    “轟!”


    易家上千名武者同時出手,皓然月光齊齊噴湧,其威勢竟互相融合起來,連成一片,森然寒意漫天而出,彌漫整個故人穀。


    “大家小心!”


    文卿顏目光一凝,抬手之間,宮、水兩家武者周圍水霧縈繞,將身影沒入其中,隻餘道道模糊的影子時隱時現。


    “螳臂擋車!”


    夏澤冷笑一聲,身形踏前,浩然劍威衝天而起,暮雲劍應威出鞘,劍意淩天,引得身後罪劍宗武者背後負劍齊齊而動。


    一道道長劍衝天而起,似漫天劍雨縈繞天穹,一時間引得風雲激蕩,天地變色,仿佛要將這天都撕開一道裂縫。


    撫羽山莊,蒼玄宗以及禹唐王朝的武者也不例外,一個個體內靈力噴吐,器武在手,所向睥睨,五家武者衝天之威,讓眾人聞之色變。


    “好熱鬧,我們來得似乎正是時候”


    忽然,一陣嬌笑聲傳來,其中還似有些好奇之音,陣陣微弱的靈力波動由遠及近,緩步而來,如入無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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