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突然的聲音傳來,眾武者臉色大變,隻感覺一股冰冷的氣息彌漫開來,距離稍遠的武者都目露驚恐之色。


    “踏嗒…”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緩緩靠近,這腳步聲每響起一次,眾人的心便抽動一次。


    “轟!”


    炎風明體內靈力噴湧,身周炸裂開來,將這股威勢震開,赤炎憑空而現,附於其身,炙熱的火焰將周圍的空氣都燒灼起來,赤炎向外蔓延,將周空的冰冷驅散,整個人如同一個披著火焰的神祗。


    “哼!”


    炎風明冷哼一聲,轉身看去,雙目徒然一縮,口中嘶啞:“醉癲狂!”


    醉癲狂黑衣白發,一手抓著酒葫蘆緩步而行,有微風吹拂,袖袍隨風而動,獵獵作響,那一雙漠然的眼眸中,帶著徹骨的冰冷。


    “多少年不見了,你的境界沒有突破多少,但是這膽子,可真是見長!”


    醉癲狂口中輕語,大口喝下一口烈酒,抓著酒葫蘆的手緩緩放下,但隨著他的動作落下,腳步微動之間,一道道冰藍之炎蔓延開來。


    數步踏出,冰藍之炎猶如一隻凶戾猛獸,張牙舞爪的騰空而起,虎視眈眈的矗於炎風明麵前,這冰藍之炎擴散之際,沒有任何暴躁的威勢,有的隻是噬心的冰冷,那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寒意。


    “你…”


    炎風明想要開口,卻是臉色難看,看向醉癲狂的目光有些忌憚,不自覺的連同其身上的赤炎威勢都弱了下來。


    “炎風明,當年你是怎麽對我說的?”


    醉癲狂攜冰炎之威緩緩踏步,直逼至炎風明麵前,冰炎之強,所過之處,炎風明身周赤炎盡不能近身,退縮而斂。


    白發揚起,冰炎咆哮,逼至炎風明近前,醉癲狂雙目漠然:“難道要我當眾把你的臉剝下來嗎?”


    “哼。”


    炎風明聞言臉色一變,身周赤炎收斂,退轉開來,掃了一眼周圍的武者,咬牙低喝:“我們走!”


    “轟!”


    隻是炎風明還未走幾步,一道炙熱的刀芒卻猛地斬下,眼前一道火線蔓延,將其去路阻截。


    “誰!”


    炎風明臉色難看,心頭怒起,醉癲狂也就算了,竟還有人敢如此大膽,簡直找死!


    火焰燒灼之中,煙火繚繞之間,卻是一麻衣老者,手持赤色長刀,眼含寒意,緩緩踏步而來,正是莫亦千。


    “冒犯公子,不可饒恕!”


    莫亦千淡漠的聲音傳出,分明是火海蔓延,但聽在眾人耳中,卻是感覺不到絲毫溫度。


    “你算什麽東西?”


    炎風明本就是暴躁的脾氣,聞言再也忍不住發火,赤炎沸騰,在這麽多武者麵前,被一而再的羞辱,他如何能忍?


    一言而出,身周赤炎再起,看著眼前的莫亦千拔劍而動。


    火海咆哮,隻是眨眼瞬間,炎風明便逼近了莫亦千,長劍倚火,揮舞之間有道道炙熱劍氣縱橫斬下。


    劍氣掠過,攜赤炎之威,以一化千,宛如一片片楓葉漫天籠罩,隻是其中隱隱散發而出的殺意,讓人心頭發寒。


    “哼!”


    莫亦千見此雙目一眯,口中冷哼一聲,沒有太多的動作,卻是拔刀橫斬。


    這一道刀芒隻此一線橫推而出,但隨著刀芒掠出,卻是數息之間再變,若秋水蕩起,波光瀲灩卻帶殺意。


    刀芒劍氣驀然相接,兩者狂暴的威勢震蕩開來,分明是武帥境界強者之間的火焰之威碰撞,但看在眾人眼中卻是秋意襲來,悲涼頓起。


    兩者略有僵


    持,但也不過數息時間,轟然爆裂,狂暴的火焰噴湧四射,惹得眾人紛紛逃離。


    “劍披秋水!”


    莫亦千眼中冷意一閃而過,口中輕吟間竟是收刀而立。


    炎風明見此心頭一跳,一霎,雙目凝縮,火焰爆裂開來的威勢之間,一抹刀芒斬開風暴,逼至近前。


    “滾開!”


    炎風明口中大喝,雙目圓瞪,拔劍揮下。


    “轟!”


    長劍刀芒相觸,便是一道火焰從其觸點噴吐開來,狂暴的靈力威勢將眾人震退開去。


    與此同時,炎風明臉色大變,持劍而抗的手都有些顫抖。


    這一刀,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刀,本來擊潰自己的劍氣,就足以讓他驚異了,但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刀芒。


    二者相接,炎風明竟從刀芒之中感受到了連綿不絕的威勢衝擊,如波浪一般一波勝過一波,而且依次疊加。


    短短數息時間,炎風明的臉就已經一片通紅,如此僵持,對自己極為不利,不由得咬了咬牙,體內靈力洶湧而出,刀劍炸裂。


    “唔!”


    炎風明倒退數步,雙腿有些顫抖,但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口中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滾!”


    莫亦千輕喝一聲,沒有再理會炎風明,隻是看向其身後的君弈。


    聽到此言,炎風明一把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跡,怒目而視,心頭的屈辱和殺意幾乎讓他要失去理智。


    眾目睽睽之下,無數武者舉目看來,這般屈辱,讓他瀕臨癲狂,正要發作,卻是一邊龔和上前,一把摁住炎風明的肩頭。


    “走!”


    龔和低喝一聲,掃了一眼眾人,目光在君弈身上稍稍停留,便抓著炎風明踏上青影鵬雕,快速離去。


    幾個呼吸的時間,撫羽山莊與罪劍宗的人便消失不見了。


    千楠駐足輕視,見事情落幕,將這些都看在眼中,心中深沉,帶著宗門弟子踏上四瞳靈狐,快速離去。


    三宗之人一走,場上氣氛稍稍緩和,但卻再無打鬥,各自放狠話離去,神情凝重,眾人心中清楚,大陸安定的時間,要到頭了。


    三宗真傳的天賦弟子身死,又被君弈等人逼退,丟人丟臉的事情幾乎在這一天之內全占了,若是他們真能忍下這口氣,恐怕日後都要被流言蜚語給淹死。


    至少三宗在北蒼大陸的威嚴都要喪失了。


    “公子。”


    莫亦千與醉癲狂上前,見君弈身上氣息平穩,也是鬆了一口氣,放心下來。


    幾人寒暄,莫亦千與醉癲狂出手雖短,但卻讓段昌,水瀚等人見識到了差距,身上再無傲氣,和聲交流。


    石聰也是悄悄看了看周圍,然後快步上前,一把將幾人後麵的石墨渲給撤了過去,抓在身後:“你這個死丫頭!”


    “你,你你,你是想害死我呀你!”


    石聰指著石墨渲,神情有些激動,臉上還掛著些許悲情憂愁。


    他能不愁嗎?能不悲嗎?


    “爹,你這是做什麽呀?”


    石墨渲甩開石聰的手,有些氣惱,不由得跺了跺腳,看著石聰的臉色微微一愣:“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我…”


    石聰想要開口,卻不知道怎麽說,隻能深歎一口,生著悶氣。


    三大宗門是什麽地位?他石家給人家提鞋,別人都看不上,不入人家眼中倒也好,至少安安穩穩,無禍無災。


    現在倒好,石墨渲竟直接站在君弈幾人之中


    ,若是站著也就算了,君弈竟還跟人家叫板,日後人家要是問起來,他石家還能討得了好嗎?


    石墨渲也不是傻子,翻了個白眼隻好上前安慰,也將自己服下勾天果的事情悄悄的告訴了石聰,兩人小聲嘀咕,石聰聽著,時而歡喜時而憂愁,倒是有趣。


    另一側,君弈等人返回山巔,正敘舊說著,兩道身影微微靠近,隻是其身形瑟縮,眼中更是惶恐。


    “君…君公子,各,各位,各位前輩…”


    兩人顫聲開口,聲音都是極小,似乎開口都讓他們鼓起了極大的勇氣。


    “恩?”


    君弈聞言微微轉頭,卻見兩個少年相互攙扶,站在一邊,醉癲狂等人也是目光一掃,落在他們身上。


    “噗通!”


    兩人見眾人目光看來,竟直接跪倒在地,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心中暗罵,不是他們想跪,而是這腿根本不聽使喚。


    “李淮?趙阡?”


    月凝煙探出頭來,看到兩人眼睛一亮,又有些疑惑:“你們跪下幹什麽?”


    “沒…”


    兩人掙紮著站起,深吸一口氣,李淮輕聲道:“是,是這樣的,空心大師讓我見到您,給您說一聲。”


    “他去尋找他的道了,你的救命之恩,他記住了。”


    君弈聞言微微一愣,心中浮現起那個素衣小和尚,又想起石壁之上,他的心魔幻境,看來這小和尚,也並不平凡。


    “多謝。”


    君弈輕輕開口,衝著兩人微微點頭。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們先走了。”


    李淮,趙阡兩人聞言連忙開口,賠笑幾聲便離開了,他們可不想牽扯進君弈與三宗之間的糾葛中,活命要緊。


    “這幾個家夥,真沒意思。”


    月凝煙見此,撇了撇嘴覺得有些無趣,之前他們還能嬉皮笑臉說上幾句,現在倒好,一點男子漢的氣概都沒有,畏畏縮縮的。


    “那,那是大小姐!”


    “怎麽回事?快點上去,小心防備!”


    “大小姐怎麽變成這般模樣了?!”


    這時,一陣混亂的聲音在眾人不遠處傳來,數道武者手忙腳亂的四處忙活,一個個眼含煞氣,群情激憤。


    水墨白目光下意識的看去,臉色驟然一變,猛地向前衝去。


    從那些武者身上所穿的衣物便可以看出,這些都是宮家之人,而大小姐,在宮家隻有一人:宮嵐。


    “嵐兒?嵐兒!”


    水墨白衝上前去,猛地撥開眼前的武者,看到地上之人,臉色煞白,口中大聲咆哮,身上的氣息頓時紊亂起來。


    君弈等人聞言也是趕了過來,但是看到水墨白身前的宮嵐,都是臉色微變。


    那英姿颯爽的宮嵐現在竟是滿頭枯發,皮膚褶皺幹癟,活脫脫的一個老婆子,若不是其身上所戴的配飾,根本無從辨認。


    “嵐兒…”


    水墨白雙手顫抖,眼中的淚水流下,滿臉呆滯,口中不斷低喃:“怎麽會這樣?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宮!傑!”


    宮雨澤雙目血紅,整個人如同一隻暴怒的獅子,一把捏住宮傑的脖子,將其提起,身上狂暴的威勢幾乎讓他窒息。


    宮嵐,宮家少主,家主與夫人的心頭肉,更是老祖宗的寶貝,現在成了這個樣子,要他如何回去交代?


    宮雨澤緊咬著牙齒,聲音都是從牙縫裏一點一點的擠出來:“我讓你保護小姐,你就是這麽保護的?”


    “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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