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亦千驀然回首,眼神犀利,武帥中期的威勢瞬間將醉癲狂所言之地籠罩,但隨著神識探出,竟沒有絲毫探查結果,不由得一愣。


    “看來,你是想讓我把你揪出來!”


    醉癲狂低聲輕語,說話間冰藍之色緩緩浮現,腳下所踩之地也附上了一層冰藍之色,熊熊燃燒的冰藍之炎,卻傳出輕微的“哢哢哢”聲,竟是一層冰晶,向外彌漫而去。


    冰晶所過之處,草木盡成冰雕,閃爍著冰藍光芒,倒有一絲夢幻之感,隻是這夢幻之感伴隨的卻是死亡氣息。


    見無人回應,醉癲狂踏前一步,四周裹著冰藍之色的草木冰雕應聲而碎,一股凜冽寒意擴散開來。


    “哎哎哎,何必發這麽大的火呢?真是…”


    醉癲狂隻是走出一步,一個小女孩卻是背著手有些委屈的樣子,嘟著嘴從遠處樹後不清不願的走了出來。


    “你是何人?”


    沒有理會小女孩的委屈,醉癲狂依然冷聲輕喝,一個小女孩?若真是,竟能在如此近的距離躲過自己的神識探查,如果不是有凡獸驚退,他還發現不了這小女孩。


    要知道自己可是武帥巔峰,幾乎可以說已經站在了這個北蒼大陸的頂點,竟還有人能躲過他的神識,若非實力超絕,那便來曆不凡。


    “是你!”


    小女孩還沒有回答,瞪了一眼醉癲狂,一邊的莫亦千卻是一愣,將體內靈力散去,沒想到還是認識的人。


    “哼,你還知道開口?我以為你是啞巴呢!”


    聽到莫亦千的話,小女孩頓時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是有些惱怒,連連走到莫亦千身前不遠,指著他數落起來,還教訓道:“若是讓我大哥哥知道了,少不了你好果子吃。”


    此女正是在萬寶閣門前所見的綺兒,那一日兩人一唱一和,順利讓君弈進入了萬寶閣,也送給了君弈一件大禮。


    莫亦千沒有回應,不知她到底什麽目的,自從他上次把人跟丟之後,就不敢小看這女孩了。


    醉癲狂看莫亦千如此態度,也是明白,這女孩可能與君弈有所關聯,便收回了靈力,又恢複了先前那種懶散的樣子,取出酒葫蘆大口灌著。


    綺兒有些無聊,飛上樹,坐在樹幹上,兩腿耷拉著,懷裏抱著不知從哪裏抓來的小鬆鼠,看著恢複中的君弈,等他醒來。


    “喂,我說大叔,你天天喝酒,時時刻刻都在喝酒,你肚子有那麽大嗎?”


    綺兒看著醉癲狂,幾乎很少停下,一直喝著葫蘆中的酒,終於忍不住開口吐槽,這家夥的肚子不會是水牛做的吧?


    沒有理會綺兒的話,醉癲狂還是自顧自的喝著,倚靠在樹旁,煞是奇怪。


    “沒意思。”


    綺兒叫了好幾聲,醉癲狂都沒有答應,不由得有些失了興致,口中喃喃道:“你那流炎冰璃枝還是我給的呢,早知道這樣,就不給他了,哼。”


    綺兒說話聲音雖小,但醉癲狂是何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口中喝酒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去。


    這突然的注視讓綺兒有些不知所措,心裏發慌,眼珠子來回打轉:“你幹什麽?我告訴你,你若是對我出手,等大哥哥醒來,我就讓他打你!”


    莫亦千有些哭笑不得,這女孩,以前覺得神秘,現在看來也就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是貪玩的年紀。


    “這你可就難為我了。”


    綺兒話剛出口,一道無奈的聲音傳來,卻是君弈醒來過來,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樹幹上的綺兒打趣道:“他就算對你出手,我也沒辦法,畢竟,我打不過他。”


    說著君弈還聳了聳肩,站起身來。


    “公子。”


    莫亦千上前,神識探出探查君弈的傷勢,隨即鬆了一口氣。


    “你也太小看我了。”


    君弈搖了搖頭,空心那一指梵天指確實厲害,但君弈非常人,自然無礙,這也讓一邊的醉癲狂對君弈又有了些許了解,天賦,頭腦,實力都強的可怕。


    雖然看上去君弈對莫亦千的關心頗為頭疼,但打心底還是覺得溫暖,有人關心,真心實意的對待,武道之路才不會孤獨。


    “怎麽會?公子天賦異稟,實力強橫,同代之中哪有人可比?”


    莫亦千嘿嘿一笑,口中頓時滔滔不絕,雙眼笑著眯成一條縫,煞是有趣。


    “嘔~”


    正說著,卻聽有人在一邊幹嘔,讓莫亦千的話頓時僵在了嘴裏,眼神不善的看去,正是那綺兒,一臉嫌棄的撇著莫亦千:“這麽大人了,說這話也嫌臉紅!”


    “小丫頭片子…”


    莫亦千咬牙切齒,沒想到這丫頭竟是個自來熟,而且說話對老人家一點都不留情。


    “好了,別鬧了。”


    君弈見兩人鬥嘴,心情也暢快了很多,微微道:“還要多謝你的流炎冰璃枝,可是幫了我的大忙。”


    “嘿,知道本姑娘的好就行,小意思。”


    綺兒聞言甚是得意,小臉都笑成了一朵花,耷拉的雙腿擺的更歡了。


    “是嗎?”


    君弈聞言目光一閃,嘴角更是上彎,綺兒正笑著目光一瞥,頓時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果然,聽君弈又說道:“既然是小意思,不如多給我幾枝如何?”


    綺兒俏臉僵硬,萬萬沒有想到君弈會如此不要臉,慌忙從樹上跳下,遠離了開來,像看傻子似得的看著君弈:“沒有,流炎冰璃枝是什麽東西?我有一枝就不錯了,你還要幾枝?你心也太大了吧?這好事哪裏去找啊?”


    “得寸進尺,小人嘴臉,略~~~”


    說著,綺兒還扮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很是不忿。


    “什麽小人嘴臉…”


    君弈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形象居然在這小丫頭眼裏是小人嘴臉,簡直刷新了他的認知,隻道這丫頭思維太過跳躍。


    “難道不是嗎?”


    綺兒蹙了蹙瓊鼻,揚了揚頭,秀發飛揚。


    “不要在這裏廢話了,不如我們回去再聊?”


    君弈一身輕鬆,有個開心果果然不一樣,但這裏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


    隻是君弈話音一出,綺兒卻是雙手抱胸,將手中把玩的小鬆鼠都是扔了出去,嚇得小鬆鼠倉皇而逃,警惕的看著君弈,上下打量:“你想幹什麽?”


    “我隻是一個小女孩,你,你不會要…?”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古怪了起來,君弈臉色黑如鍋底,莫亦千倒是覺得有意思,就連醉癲狂也沒有再喝酒,綺兒似乎是來了興致,驚叫起來:“禽獸,禽獸不如,你…”


    “我,我,我還是一個小女孩,你竟然有如此齷齪的想法,我鄙視你!!”


    君弈咬牙切齒,臉上很是尷尬,低吼道:“你胡說些什麽?小心我…”


    “哎呀,生什麽氣嘛…”


    見君弈如此,綺兒根本就沒有讓他把話說完,一掃先前的驚恐,委屈,臉上竟掛上一抹嬌羞之色。


    君弈心頭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嘴角都不自覺的開始抖動,他竟然有些害怕。


    果然,綺兒臉腮嫩紅,望著君弈盈盈秋水,小口微張,羞澀道:“若是要…記得疼惜奴家。”


    “噗!”


    原本看戲的醉癲狂剛來了興致,灌上一口酒,隨著這一句話說出,頓時噴了出來,口中不住的咳嗽,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不過十六歲的小丫頭,竟能說出如此驚人的話,難道時代真的變了?


    莫亦千也是瞠目結舌,嘴巴長大,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真的…夠了!!!”


    君弈不知自己是什麽感覺,自譽成竹在胸,已經到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境界,但沒有想到,竟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打亂了心境。


    “嘻嘻,你可真有意思,不經逗。”


    綺兒看了看三人臉上精彩的表情,那模樣很是滑稽,頓時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老莫,抓住她,我要讓她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疼惜’!”


    君弈眉頭一擰,獰笑著向前走去,那甚至有些發亮的眼睛,邪惡的神情,像是一個欲撲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樣。


    莫亦千也沒有猶豫,腳下一錯,便突襲而上,直抓綺兒。


    “哇,哇,哇,你來真的!”


    綺兒大叫一聲,身形後退,卻是躲過了莫亦千的突襲,心中不忿,口中還在叫囂:“卑鄙無恥的下流小人。”


    莫亦千見綺兒閃身躲過,神情一凝,手抓一錯,再次追擊上前,卻又被躲開,明明近在咫尺,卻似乎怎麽都抓不到,甚至碰不到她的衣角。


    君弈目光凝重,仔細的看著林間穿梭的兩人,醉癲狂也不是傻子,一眼便看出綺兒的神秘。


    其身周分明沒有靈力波動,但卻可以很輕鬆的躲過莫亦千的追擊,身法奇異奧妙,林間穿梭不見慌亂,反而更像是在跳舞一般,姿態優美。


    “哇哇,要被抓到了,要被抓到了!!”


    綺兒口中大叫,雖然如此喊著,但身影卻一點不慢,莫亦千無論怎麽加速都無法趕上,數次都眼看要摸到衣角,卻一個閃身便被躲開。


    其身法之奧妙,不說莫亦千難以捉摸,就是君弈見多識廣,君家藏書無數,都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身法。


    “你們兩個倒是玩的挺開心。”


    醉癲狂猛地灌上一口酒,大笑一聲,緩步而出,身形越來越快:“讓我也來玩玩,好久沒有這麽暢快了。”


    “哇,你也欺負我小姑娘。”


    綺兒見醉癲狂也衝了過來,似是受到驚嚇,大叫一聲身形卻是更快,口中還喋喋不休:“不但他無恥,你們兩個老家夥也是無恥。”


    “一丘之貉,果然都是老太太紮堆,無恥對無恥!”


    “綺兒此言差矣,醉叔叔可是很久沒有這麽開心了,你陪他玩玩,說不定他還可以指點指點你呢。”


    君弈嗬嗬一笑,看著場中之變,三人在林中速度徒然加快,卻絲毫摸不到綺兒的身影。


    甚至君弈有一種感覺,別看場中被莫亦千和醉癲狂追著的綺兒手忙腳亂,這些都是假象,其實是遊刃有餘,真正玩的恐怕是綺兒才對。


    “好了,好了,不跟你們鬧了。”


    綺兒輕喝一聲,身形一閃卻是一道影子穿梭,很快便閃出莫亦千兩人的包圍,站在不遠處的樹幹之上,得意道:“沒意思,還想抓我?恐怕你們還差的遠呢。”


    “你到底是什麽人?接近公子有何目的?”


    莫亦千也不再裝蒜,看著綺兒神情凝重,一股異樣的壓力讓他心頭沉重,即便是武秋溟都沒有這種感覺。


    “目的?大抵是好玩吧!嘻嘻。”


    綺兒搖了搖頭,對著君弈俏皮的擺了擺手,輕聲道:“再見咯!”


    話音一落,整個人便閃身消失在了眼前。


    這一幕,讓三人有些沉默,突然一道流光突閃,直射君弈,君弈眉頭一蹙,抬手便將其抓在手中,卻是一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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