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知,果然是你!”


    北冥嵐聲音低沉,麵色黑沉如水,一股暴戾憤怒的情緒從其體內難以壓製的噴發而出。


    “這麽熱鬧,我當然要來看一看。”


    君不知嗬嗬一笑,似是沒有感應到北冥嵐的憤怒,一臉平淡,平淡的讓人憤怒。


    “不單單隻有你吧?”


    沐玄衣臉色難看,死死的盯著君不知,隨後掠向其後方黑霧,低吼道:“莫來客,既然來了,又為何不敢出來?”


    “哼。”


    隨著沐玄衣話音落下,一道冷哼聲從黑霧中傳來,黑衣男子緩緩從其中走出,顯露身形,正是莫來客。


    沒有太多言語,莫來客隻是看了一眼沐玄衣,就站在君不知身側,毫無表情。


    兩人出現,眾人再次一驚,沒有想到竟連莫愁客棧的人也來了,而且還是莫愁客棧的掌舵者。


    北蒼大陸武者橫行,有人的地方就有爭端,普通人尚且如此,修煉中人自不用說,有些事情是自己可以解決的,有些事情是自己無法解決的,個人之間如此,勢力之間也是如此。


    如此一來便出現了刺客這一職業,有人殺人為樂,有人借此磨礪,有人以此修行,各有其道,各有選擇,但最終都有需求,都需要一個組織,莫愁客棧便應勢而生。


    為了保證莫愁客棧的存在,首先決定的便是不涉任何勢力鬥爭,隻做生意。


    所以莫愁客棧出現在這裏,既在情理之中,又有些奇異。


    君不知與莫來客的出手顯然是在幫君弈,但君弈又如何知曉會有人對他出手?要麽是巧合,要麽就是早有目的。


    “君不知,莫愁客棧的宗旨難道你們要違背了嗎?”


    北冥嵐聲音低沉,臉色極其難看,不由得開口威脅,這被打斷,機會逝去,下一次恐怕就沒有這麽好的事情了。


    “有人請我們出手,價錢可觀,我們自然不會拒絕。”


    君不知淡淡開口,無視北冥嵐話中意思,語氣出奇的強硬。


    “混賬!”


    北冥嵐低聲喝罵,心中不甘。


    黑霧漸漸消散,君弈緩步走出,身上沒有一絲傷痕,臉上甚至還掛著淡淡的笑意,那纏繞著的腥紅,一襲白衣的少年走出,不知為何讓人有種難以言狀的味道。


    “嗤!”


    一聲刺耳的利器摩擦的聲音傳來,卻見雲硯退卻而去,一手持劍立地,眼前劃出三道痕跡,臉色都是蒼白起來,氣息微微有些紊亂。


    雲硯腳下一跺,體內靈氣再次提起,風雲狂湧,在自己護在其中,警惕著前方莫亦千。


    卻見莫亦千手中長刀橫置,隨後揮斬而下,地麵塵土揚起,其上纏繞的炙熱火焰漸漸熄滅,整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裏,若一座高大的山峰,無人可越。


    眼前的莫亦千讓雲硯臉皮抽搐,莫亦千太強,手段層出不窮,戰鬥經驗更是豐富,雲家雲渺靈錄竟都無法壓製。


    眼角微斜,看著君弈身前的君不知與莫亦千心頭沉重,還是出了意外,這兩人的到來當真是巧合?君弈是真的單純來觀禮而已?


    正想著,卻聽一陣“哢哢哢”的聲音傳來,目光掠去。


    卻見禹仁與北冥嵐身周靈力縈繞,臉色青白,衣衫迎風卻僵硬,頭發,胡須上似有些晶白之物。


    “這是冰!”


    北冥嵐臉色鐵青,嘴角都有些發抖,禹仁更是不堪,隻能使得體內靈力運轉,化解身上的寒意。


    醉癲狂抬手一揚,炎璃承淵劍鋒似幻扭曲,一道冰藍酒水從酒葫蘆中湧出,灌入其口中,狠狠猛喝兩口,這才打了個嗝看向北冥嵐與禹仁。


    一眼之下,兩人竟如臨大敵,防備起來。


    眾人看到北冥嵐與禹仁如此緊張,都有些不敢相信,醉癲狂竟如此之強?


    可他們又如何知道,醉癲狂曾經用劍,為人豪爽如火,如今劍氣卻是外熱實冷,那徹骨的寒冷甚至要將人的靈力都凍結起來,難以運轉。


    如此詭異的變化,著實非兩人所料,一戰之下竟遭遇大敗。


    雲硯不敵莫亦千,北冥嵐與禹仁以二戰一不敵醉癲狂,易古又與沐玄衣錯失了擊殺君弈的機會,當真是一事無成。


    眾人心中一沉,臉上更是難看。


    正想對策之時,卻聽雲翌一聲大吼:“這次看你如何逃跑!一擊斬你!”


    雲翌與水墨白兩人試探終於有了結果,看樣子還是雲翌有所發現,欲解決水墨白,而且毫不留手。


    隻見一股狂風席卷翻湧,雲翌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持劍而斬,殺意凜然,衝入雨霧之中,看這氣勢,似真的是要斬殺水墨白。


    “噗!”


    忽然一聲利刃刺穿之音破雨霧而傳出,讓場中武者心頭一緊,就連君弈也是微微皺眉,水衛鴻更是踏前一步,一股凜然殺意緩緩匯聚。


    雨水漸停,霧氣漸消,雨霧之外的風雲也漸漸消散,兩道身影緩緩顯露。


    隻見水墨白伏在雲翌身前,頭更是抵在其肩頭,身軀彎下,雙手扣於腹前,身軀隱約還有些顫抖。


    “嘀嗒!”


    一滴鮮血在兩人之間滴落,隨著這滴鮮血落下,越來越多的血液灑出,腥紅刺目。


    水衛鴻見此心頭一抖,從未有過懼怕之感的他,在此時竟有了一絲慌亂,甚至恐懼,他怕,怕水墨白出了意外。


    宮玥嵐看著兩人的模樣,嬌軀一顫,眼中瞳孔甚至都失去了焦距,整個人處於混沌之中,下意識便要上前,卻被文卿顏一把拉住。


    文卿顏見宮玥嵐看來,那雙原本靈動的眼眸在此時竟黯淡無光,文卿顏有些心疼,卻是微微搖頭,抓著宮玥嵐的胳膊,緩緩度過些許靈氣,讓宮玥嵐稍稍緩和下來。


    宮玥嵐看到母親的動作稍稍一愣,心中的慌亂也稍稍平緩了些,再次看去。


    “雲翌竟,竟真的是要殺水墨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不是從小長大的兄弟嗎?”


    “兄弟?嘿,你見過用兄弟來威脅讓宮玥嵐嫁給自己的嗎?你見過兄弟奪妻的嗎?”


    武者冷聲一笑,宮玥嵐作為今日的主角,自然不會有人忘記,先前那一幕慌亂的神情,眾人自然看的清楚,也多少有些明了,開口道:“奪妻之恨,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呐!”


    雲翌手持短刀,臉上毫無表情,手中甚至還微微用力,任由水墨白靠在自己身上,眼中的漠然凶戾讓人心中發涼。


    時間似在這一刻停滯,過了好一會,雲翌才身軀微動,抖了抖身子,想要將手中短刀抽出。


    隻是其剛剛動身,還未來得及推開水墨白,卻又是一頓。


    卻見水墨白竟一把死死的抓住雲翌的胳膊,緩緩抬頭,在散亂的長發中露出一張獰笑的臉。


    雲翌微微一愣,心中一股不好的預感忽然升起,想要用力脫身,卻是感覺一隻手抓住了自己拿短刀的右手,一時間竟有些無力掙脫。


    水墨白緩緩直起身子,靠近雲翌的耳邊,輕聲道:“水家玄水蠱圖,你以為真的隻有水嗎?”


    雲翌聞言雙目驟然一縮,卻是感覺自己的右手被抓猛然用力,手中短刀脫手,從水墨白的胸口抽了出來。


    水墨白突然的行為,讓眾人驚異,雲硯心中一抖身形猛然彈出。


    水墨白沒有絲毫猶豫,短刀在手中翻轉,刀尖刀柄位置調換,赫然正對雲翌心髒,水墨白臉上帶著平靜的笑意,雙目卻是無情,沒有絲毫猶豫,短刀瞬間便捅了進去。


    雲翌雙眼微凸,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沒有想到自己竟會被水墨白反製,感受著身軀的痛楚,感受著身軀的冰冷,竟沒有任何動彈的力氣。


    隻是看了看胸前漸漸擴大的腥紅,是那麽刺目。


    這,便是水家玄水蠱圖的能力嗎?


    “混賬!”


    忽然,一道憤怒的爆喝聲傳來,一道疾風掠過,雲翌瞬間從水墨白手中脫離。


    一時間,一股虛弱之感湧上心頭,水墨白還未來得及動作,卻是一股洶湧殺意襲來。


    但這股殺意還未襲至近前,卻是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陣暖意,整個人頓時放鬆,便要摔倒下去,卻感覺一柔軟細膩之感,撫上自己的胳膊。


    竟是宮玥嵐到來,再沒有冷漠,沒有譏諷,而是滿眼的關心與責怪,水墨白的心瞬間被幸福所充填。


    身前一道身影佇立,卻是水衛鴻,自己的兒子安危未知,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雲硯動身的時候,水衛鴻也是應聲而行。


    雲硯接到雲翌的一瞬間,便靈力輸送,同時喂下一顆丹藥,穩定其傷勢。


    但雲翌吞下丹藥,正要煉化,卻是看到宮玥嵐扶著水墨白的一幕,頓時心血紊亂,原本壓下的傷勢,再次崩潰,雲硯臉色大變,強行助其煉化。


    雲硯雙目充血,怒視水墨白,口中低吼道:“若是我兒出事,我必要你陪葬!!!”


    水衛鴻聞言冷笑一聲,還未來得及開口,卻聽一陣破風聲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暴戾的血腥氣息含怒疾馳而至。


    “你的兒子出事要他人陪葬,那我的孫兒出事,正好用你的兒子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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