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君弈等人正饒有興趣的看熱鬧時,卻見禹風的目光緩緩轉了過來,徑直落在君弈身上,眉頭一皺,臉色更是黑如鍋底。


    君弈一看,心想,得,又到我頭上了。


    果然。


    “不過你這小子又是何人?竟敢占了我的竹院?”


    不出所料,禹風黑著臉很是不悅,冷聲開口,語氣中倒沒有殺意,反而是有一種憋屈的感覺。


    “是這樣的...”


    君弈心中輕歎,忍不住有些無奈,好家夥,剛才給醉癲狂說過的話,現在又要重複一遍了,你們就不能一起來?


    隻是還不等君弈開口說完,卻見醉癲狂大手一揮,直接將話題打斷,很是不耐煩的開口道:“行了行了,禹老頭,你還真是沒完沒了,跟個老頑童似的,別磨磨唧唧的,快把酒拿出來。”


    “而且我也說了,就讓君弈住在這,呃...”


    醉癲狂說到這嘴角一抽,卻是不再言語,眉頭皺起,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可君弈聞言卻是目瞪口呆,這...這家夥擺明了是知道自己,故意試探的,畢竟他可沒有告訴醉癲狂自己的名字,不過轉念一想,也是,醉癲狂都已經知道自己與四大家族有所牽扯,那麽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禹風見狀哼了一聲,坐在另一個石椅之上,似乎是因為醉癲狂說漏嘴,心情也好了許多。


    “呐,這可是最後一壇了。”


    沒有再讓醉癲狂催促,禹風摸了一抹腰間,一個酒壇子便出現在了石桌之上。


    酒壇子上麵還殘留著陳舊的泥土,上麵所能代表它的東西,都已經模糊不清,隻要隨便撇上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明顯是老酒了。


    而且這不僅是老酒,更是頗有年份的美酒。


    “嘿嘿,不錯不錯。”


    醉癲狂見此兩眼放光,幾乎已經要不顧形象了,伸手就將這酒壇子抱在懷中。


    “你小子怎麽還不走?”


    但醉癲狂卻沒有立即將酒壇子打開,而是瞪了一眼君弈,口中有些不悅,好像生怕君弈會搶了他的酒。


    君弈見狀笑了笑,卻是回頭示意莫亦千先行離開,自己卻沒有任何動作。


    “怎麽?難不成你真惦記上我這壇酒了不成?”


    醉癲狂見君弈沒有反應,眉頭幾乎都擰在了一起,臉上的表情甚是滑稽,一點也沒有高手的風範,甚至一邊的禹風都有些覺得丟臉,一點架子都擺不起來,但心中更多的是好奇,一個武師境界的少年,竟能在他們兩大高手麵前如此淡定,當真不可小覷。


    “酒之一字,難言難解,大陸風雲變幻無數歲月,曆來過往都淹沒在了塵埃之中,但酒卻從未斷卻,讓人追捧,在這無數歲月之中,更是誕生了數不勝數的釀酒大師,其釀品也是各具匠心,不勝繁舉。”


    君弈沒有理會醉癲狂的不滿,反而無視兩位當代高手的壓力,淡淡說道:“當然,那些佳釀幾乎都沒有流傳下來,後人聞之都深覺可惜。”


    說到此處,一邊的醉癲狂口中長歎,臉上更露惋惜之色。


    “而,時至今日,能夠被北蒼舉世認可和推崇的,唯有酒鬼一人。”


    此言一出,就是一邊端坐的禹風也是微微頷首,沒有任何異議,這是北蒼大陸的共識,此時,他甚至覺得放下了高手的架子,和這小家夥聊天,頗有一番輕鬆之感,真是讓人莫名。


    “酒鬼雖有此名,但卻無人知曉其真正的名號,更不知其年齡長相,隻知道此人性格乖張,與世無爭,唯獨鍾情酒之一道,也釀出了不少絕世佳釀,或許是因為獨欲無求,就連自身境界也達到了讓人難以揣測的地步。”


    “可即便他一生所成酒釀無數,但能夠達到其心中所願的,卻少之又少,用寥寥無幾形容更不為過,當然,這些酒一經出世,自然會引起舉世哄搶,最後更落得拍賣的途徑。”


    “天下無人不好酒,無人能離得了酒,酒鬼所釀之美酒每一壇都足以稱得上是絕世佳釀。”


    醉癲狂與禹風二人聽到此處,深以為然,沒想到這小子知道的還不少,但隨之卻是心中輕歎,不由有些惋惜,可惜...可惜啊...


    “酒,可迎親朋,待好友,舒歡喜,澆心愁。”


    君弈看了一眼兩人的神色,繼續淡淡道:“亦可,療傷...”


    話音一落,醉癲狂眼中神色猛然一抖,接著又強自壓下,恢複了若無其事的樣子,而禹風聽著也不由眯起了眼睛,不知在想著什麽。


    “但,自數百年前開始,卻再也喝不到酒鬼所釀之美酒了。”


    說到此處,就連君弈也不由有些唏噓,“不知為何酒鬼卻是再不出手,眾人心癢難耐卻求而不得,整個北蒼大陸也傳的沸沸揚揚。”


    “不過有所傳言,酒鬼在這之前卻還釀了最後一次酒,據說光是釀製的材料就極為難得,幾乎走遍了整個北蒼,出入了無數妖獸險地之巢穴,單單這些珍藏奇物就足以北蒼武者眼紅,亦可讓一個一般世家宗門躍上一個檔次。”


    “但,就是這些珍物在酒鬼手中,卻也不過釀了九壇酒漿而已,名為:瓊流錯觴。”


    此言一出,幾人都是目露向往,武道修者,除了快意恩仇之外,對於這種美酒佳釀也是極為需求。


    “不錯,傳言,此酒還意外流傳六壇,每一壇都是天價,更有人用奇珍異寶與之交換。”


    禹風長出一口氣,語氣中也不由有些遺憾,竟接過了君弈的話,繼續道:“據說喝過此酒之人,天下任何一種美酒都已經不堪入喉!。”


    話音落下,石桌三人竟都有些沉默,似乎都沉浸在了那美酒的無限遐想之中。


    “不說了,不說了!”


    良久,醉癲狂大手一揮,有些煩悶,輕撫手中的酒壇,微微道:“雖然沒有瓊流錯觴那等美酒,但此酒也是極為不錯了,亦是出自酒鬼之手。”


    “此為鶴瑤。”


    正說著,卻見醉癲狂掌風輕啟,酒壇之上的泥土盡數脫落下來,壇口之上封布也掀起了一道縫隙。


    泥封拍開,濃鬱的酒香瞬間四溢而出,石桌三人不由得都閉上了眼睛,沉浸在這酒香之中,深深的吸了幾口,恍若神遊天外般美妙。


    世間何人不愛酒?


    更何況這當世頂尖高手?他們喝過了無數美酒,但在此酒麵前依然略有失態。


    “好酒,當真是極品好酒!”醉癲狂嘖了嘖嘴,目露熱切,讚歎道:“不虧是酒鬼所釀之美酒,單單聞此香味,便已經讓人沉醉,即便去年品嚐,但此時再嗅此酒,依然有著那讓人難以割舍的美妙。”


    “世間當無酒與此並論!”


    醉癲狂此言擲地有聲,其中更有著讓人難以反駁的意味。


    同時,其大手一抹,桌上便出現了三隻玉杯,醉癲狂小心翼翼的手捧酒壇,手中靈光一閃,三道水柱便飛射而出,徑直落在玉杯之中,沒有絲毫溢出滴落,將三杯酒盡都斟的盈滿。


    醉癲狂早已迫不及待,端起酒杯便一飲而下,滿臉的快意暢然。


    禹風卻是輕輕端起酒杯,先是微微輕嗅,接著輕抿了一口,任由酒水刺激著味蕾,渲染到口中每一處地方,待到酒香濃淳之時,才一口吞下,細細回味著這美酒滋養身體的美妙之感。


    而與兩人不同,君弈卻是神念散出,輕輕勾起杯中美酒,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彩虹,緩緩落入口中。


    “好酒!!”


    醉癲狂大吼一聲,臉上卻露出一抹糾結之色,道:“唉,這次喝完,又要再等一年,以後也未必還能喝到,世間縱有酒,此後飲之卻是味同嚼蠟。”


    此時,就連禹風也是輕輕點頭,深以為然。


    但一邊的君弈卻是輕歎一聲,甚至微微搖頭,似乎對此很不滿意,如此異類,讓兩人有些不解。


    “酒是好酒,但也不過是好酒耳...”


    “恩?!”


    這話一出,醉癲狂頓時虎目一瞪,心中頓時不滿起來,老子讓你喝酒就夠抬舉你了,如此美酒你丫的竟然還說隻是好酒?隻是??恩?你丫到底會不會喝酒?會不會品酒?合著剛才說了半天都是胡扯?


    醉癲狂心中的不滿愈演愈烈,對酒的癡迷從他的名字中便可見一斑。


    不僅是醉癲狂,就連禹風也有些不滿,更多的是索然無味,他忽然覺得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竟鬼迷心竅放下身段和這麽一個小子坐在一起喝酒。


    “二位稍安勿躁。”


    君弈見此卻是在意料之中,還不待醉癲狂發怒,便開口先說道:“酒雖是好酒,但遠不及臻逸之品,與瓊流錯觴相比,還差得遠。”


    “廢話,若是有瓊流錯觴那等美酒,我們還會坐在這裏品嚐鶴瑤?”


    醉癲狂氣呼呼的幾乎想要爆粗口,口中更是譏諷道:“你小子不用在這胡吹海吹,快給老子滾蛋,說的好像自己喝過一般。”


    “我自然是喝過...”


    君弈此言惹得兩人一陣鄙夷,甚至連回應的想法都已經沒有,卻聽他淡淡道:“我不僅喝過,而且這裏,還有一壇!”


    這句話一出,醉癲狂與禹風兩人如遭雷噬,雙目瞪圓,嘴巴張大,一臉的呆滯,哪裏還有半分高手風範。


    尤其是醉癲狂,此時更是雙手打顫,想說話卻說不出來,似乎生怕這是一場夢。


    正在這時,卻感覺君弈身上神念擴散,在兩人緊盯的目光中,隻看到一酒壇從後麵竹舍之中,緩緩浮空而來,隨著這酒壇的出現,醉癲狂禹風兩人瞪著眼睛,更是連呼吸都已經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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