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


    沒花多少時間,夕衍便遊到眼前這團光的跟前。不過當他看清光團中的事物時,卻是驚呆。


    不是夕衍一心期待的湖中劍,光芒中的竟然是一名幼兒。而且他們之間還有過一麵之緣,正是夕衍一行人出發前去「飛空雲艇」路途中碰到的名為念小萌的小女孩。


    夕衍對她印象深刻是有道理的,誰讓念小萌的頭頂上頂著清晰的「lv1,雛龍的清澈」。算起來龍屬職業的玩家已經出現三名,就是夕衍還沒認真查看賽詩詩的個人信息而已。


    「她怎麽會在這裏?」


    夕衍疑惑的在心裏嘀咕一句。溫暖聖潔的光團中,念小萌如初見般肉呼呼的身子被平滑的亮銀色鎧甲包裹著,腦袋中間的小龍角一閃一閃的閃爍著莫名的微光,小眼緊閉似在熟睡。


    離光團靠的越近,夕衍越發能感覺到腦海裏那嗜血的殺意消散許多,心緒都變得平和起來。周圍濃鬱的血色湖水也為之轉淡,還原出本來的清澈湛藍。


    「這是在淨化?!」


    又圍繞著念小萌遊了兩圈,夕衍震驚的睜大瞳孔,最終確定這個事實。但是下一秒他就陷入遲疑,就算可以確信念小萌身上具有淨化殺意的能力。夕衍也很難光明正大的將她抱出湖麵,不說別的,淩若彤可不會裝作沒看見。


    「媽蛋,該怎麽做才好。」


    夕衍焦急的撲騰下雙腳,得不到新鮮空氣的身體快要到達臨界,必須馬上做出決定。稍稍思考後,夕衍猛的狠下心來,一把將被光團包裹的念小萌摟入懷中,雙腿擺動,朝湖麵遊去。


    「嘩啦!」


    血紅色的湖麵漾起波動,夕衍的腦袋就這樣凸顯出來。隨之出現的還有被雙手高高托起的念小萌,依舊呼吸平穩的沉沉熟睡。仿佛外麵的一切舉動都打擾不到她。


    還保留著一絲僥幸的卡西與花祈第一時間就發現夕衍,不可置信的同時臉上浮現起劫後餘生一樣的神情。當然不隻是她們,淩若彤通紅的視線瞬間注意過來。


    已經沒有思考能力的她不會去想夕衍是如何活下來,淩若彤潛意識要做的就是殺!敵人沒死就接著殺!


    沒有任何表情,淩若彤的身體再次行動起來,沒有舞姿,她僅僅是拿出之前收起背負在身後的劍。腳下水柱如血蛇一般,頗具靈性的下衝。


    舞姬就這樣站在浪花的最前頭,舉著長劍殺向完全沒有防備的夕衍。


    「這小子,看來命還是不夠大啊!」


    「那是。也不看看舞姬是誰。不過他手裏的那團光是什麽?」


    「鬼知道。難不成還是什麽殺手鐧?!」


    場外的議論聲逐漸大聲起來,不再刻意壓抑。沒了舞姿的魅惑,圍觀者都清醒過來。但是心裏遺留的印記,還是令他們統一站在淩若彤這邊。


    卡西等人還未完全凝固的慶幸又轉變成擔憂與驚恐。心理活動最顯著的就是花祈,作為原現實的一名心理谘詢師,她的情緒從來到「瀾芬洛斯」後就沒有安穩過,一直是經曆著大起大落。


    「該死的,這瘋婆娘!」


    夕衍沉著臉,怒罵一句道。高度警戒的感官對越來越臨近的水氣與劍意感知完整。身體還浸在湖中,雙手又得托著念小萌,尼瑪這還能有奇跡,夕衍就真的可以去買彩票。


    但是現實,有時候就是這麽不合理!


    就在淩若彤手中之劍將要刺中夕衍的時候,念小萌周身的光芒突發的強烈,如一顆小型的太陽毫不遮掩的釋放自身的熱度。


    這一刻,夕衍頓感刺眼,急忙閉上眼。不過淩若彤緊隨其後的一聲高亢慘叫卻沒逃過他的耳朵。沒有感受到任何受傷的跡象,夕衍知道自己又逃過一劫。


    這團耀眼的光持續了挺久,直至夕衍覺得眼皮傳來的光亮減弱一些,才慢慢的睜開眼來。即使有了一些說不出口的準備,但眼前的一幕還是令他下意識的張大嘴。


    「我...這是怎麽了?」


    在場就三個人,夕衍沒有說話,念小萌...呃...不會講話。所以...是的,說話的正是淩若彤,她眼中的赤色不知何時已經退散完畢,唯留清澈。身上的魅惑之意也已收了起來,換上一副少女的活潑。


    淩若彤就這樣一副搞不清狀況的,傻傻的對夕衍問道。


    「我靠!你這瘋婆娘不發瘋了?」


    一時順嘴,夕衍直白的回應道。但是說完他就後悔了,眼前的不知是少女還是熟女的淩若彤殺意快速升騰。


    「別別...不是在說你!」


    夕衍慌忙的轉口道,繼而將從兩者相遇到前一刻發生的事大致敘述一遍。


    「就是因為她,我才恢複清醒?」


    淩若彤指指夕衍手中的念小萌,一臉質疑的問道。她轉眼望了一下四周,雖然夕衍說的與自己看到的並沒什麽明顯的出入,但淩若彤還是有些無法相信,畢竟腦海中任何被控製的印象都沒有。如同睡了一個沒有夢的覺。


    「是的。」


    夕衍點點頭。


    見此,淩若彤沒再說話,兩人一下子陷入沉默。夕衍是不知道說什麽好,況且他的心裏還在擔心著賽詩詩,還有懷中念小萌的事也頗顯怪異。


    她為什麽會參加水上祭典?又為什麽會在湖底?她的父母又在哪裏?


    太多的疑惑湧上夕衍的心頭。


    「既然清醒了,幫我個忙吧。我有個朋友的女兒在敵人手裏,我得去救出她。你要是不介意就陪我一起去吧。」


    「...」


    「可以。」


    麵對夕衍的建議,淩若彤沉思片刻後,點了點頭答道。


    兩人達成共識,便並著身子,往前方輕點腳尖奔去,搜索賽詩詩與鷹鬱的蹤跡。不過夕衍沒注意到,就在他冒出湖麵的那一刻開始,夏特名也輕靈的眸子就轉了過來,停留了許久。


    「水上祭典怎麽會變成這樣?」


    看著途中的景象,淩若彤輕蹙著冷眉,一臉微愣的自語道。


    「我怎麽知道!」


    夕衍沒好氣的出口接話。還以為會是什麽驚險刺激,充滿友情、愛情的冒險之旅,誰知道才沒幾天的功夫,遭遇的事情就一個比一個黑暗...!


    「又沒問...」


    被噎到的淩若彤不甘示弱的剛想反擊一下夕衍,就突然聽到後者一句暴怒的話語:「鷹鬱,你特麽的找死!」


    淩若彤順著夕衍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名身穿銀色華服臉色陰邪的年輕人收回像是剛轟出的拳頭,而他的不遠處卻躺著位可愛的少女,少女的嘴角烙印著鮮血的痕跡。


    「答應我,救出我的女兒!她在鷹鬱的手裏!」


    這一刻,賽隆格死前的請求如同無法磨滅的石刻,重重的砸在夕衍的心上,讓他痛的無法呼吸。


    夕衍怒吼著,沒有抽出「生命之閱」,也沒有施放技能,簡簡單單的揮舞著雙拳衝向鷹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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