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輕微的動靜聲讓賀青池掀開被子起了身, 她趿拉著拖鞋, 先是去關窗戶,垂眼在漆黑雨夜裏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車, 於是, 又折回來拿了件絲綢睡袍披上,走出房門。


    孩子睡在隔壁的兒童房裏, 走廊上留著三盞燈照明, 她腳步聲很輕,心想著可能是溫樹臣應酬回來了,但是走下樓時,又沒有看見熟悉的男人身影。


    客廳裏顯得十分寂靜,賀青池視線打量了一圈, 正疑惑溫樹臣沒回家的話, 外麵停駛的那輛車還能是誰的時候,轉身間, 突然被站在身後的一抹黑色身影給嚇到。


    還未驚呼出聲,就被男人結實的手掌摟住了腰, 手指放在她唇上,帶著微暖的體溫,以及他一如既往低緩溫和的語調:“嚇到你了?”


    賀青池看著溫樹臣, 他剛應酬回來,淺灰色的筆挺西裝透著股很淡酒味,摸著,還有些被雨淋的濕意, 也不知是起了什麽孩子心智,大晚上的這樣嚇唬她,如今正笑意淺淺,那張臉極為生的好看養眼,讓人沒辦法生氣。


    她抬起指尖,把他端正的領帶鬆一鬆,輕聲說:“我還以為你要夜不歸宿了呢。”


    溫樹臣低頭去親她的指尖,讓賀青池又聞見酒味,輕蹙了下眉:“喝了多少?”


    “沒幾杯。”


    他的話不可信,還一本正經的繼續說:“是在包廂裏染來的。”


    賀青池也沒有繼續追問,讓他把西裝外套脫了,以免染濕了著涼,柔和的燈光下,她烏黑秀發披散肩膀,白白的臉蛋很精致,表情正專心致誌的伺候著他,很有一番賢妻良母的模樣。


    溫樹臣仿佛被什麽占據心房,肌骨均勻的手臂力道不失溫柔,再次把她抱住在懷裏。


    那件西裝外套掉在了地板上,賀青池臉蛋貼近了男人的胸膛前,他現在喝中藥調養身體,除了有酒味外,其實裏麵襯衣的氣息,是一股淡淡藥香,不難聞。


    她很喜歡被溫樹臣抱在懷裏,好似倍感嗬護,正要接吻時,眼角的餘光,先看見了探頭探腦趴在樓梯偷看的小家夥。


    小小的身體以為自己藏的很隱秘,殊不知早就讓人發現了。


    賀青池臉蛋一燙,不好意思跟溫樹臣接吻了,踮起腳尖,在他耳旁說悄悄話:“你兒子跟小幽靈一樣,天天盯著我們。”


    溫樹臣捧著她的臉,眸光深沉,有低笑聲從薄唇發出:“他這麽小的年紀,都是以父母為中心,喜歡觀察我們也正常。”


    兩人之間還有一個孩子,想要過二人世界的時候,往往都要躲著避著。


    賀青池已經有好幾次發現小家夥經常偷偷的躲起來觀察爸爸媽媽,她隻好離開溫樹臣的懷裏,與他對視一笑。


    “想不想吃夜宵?”


    溫樹臣和她,都很有默契配合著假裝不知道小家夥的存在。


    賀青池被他一問,倒是有點餓了。


    溫樹臣最近廚藝有所進步,夜間會做點麵條吃,牽起她的手,兩人來到廚房。


    廚房裏,保姆每天都在冰箱裏備好新鮮的食材,想吃什麽都有現成的。


    賀青池靠在旁邊,看著溫樹臣從冰箱裏拿出蔬菜和雞蛋麵條,他卷起襯衣袖子,站在洗手台前,將水龍頭打開,生得好,不管做什麽都很賞心悅目。


    她最近看溫樹臣越發順眼了,總覺得他哪兒都好一百倍,就連兩人夫妻間的事,也變得主動,慢吞吞的走到男人身後,伸出白皙的手,去勾了他的皮帶。


    溫樹臣清洗幹淨菜葉,修長手指還有水珠沒擦拭,便側目,凝望著她。


    賀青池很委婉的暗示,唇角抿著一絲笑,帶著羞澀。


    她看著男人眼底似乎沒有明顯的波動,於是也不主動說明白。


    溫樹臣一邊開始燒開鍋中的水,忙碌間,不忘低頭親了口她額頭,低聲緩慢道:“等先喂飽你。”


    賀青池故作無辜,眨眨眼說:“我什麽都沒說呀。”


    溫樹臣看她的眼神去很深,帶著勢在必得。


    他把水燒開後,又將麵條扔進去煮,隨後放入了調料。


    賀青池繼續在旁邊安靜看著,等著男人的投喂,而廚房外,一抹小小的身影慢慢的移了過來,看到爸爸媽媽躲在廚房裏煮好吃的,也眼饞的要命。


    賀青池被溫樹臣喂了一口煎好的雞蛋,轉身便看見趴在門口眼巴巴的兒子。


    她眉眼略彎,險些笑出聲。


    小家夥撓了撓頭發,似乎沒想好開場白。


    賀青池還是給兒子留麵子的,故作不知的問:“呀,你醒了?”


    小家夥跑進來一把抱住了賀青池的腿,奶聲奶氣的叫媽媽,臉還都紅了:“我想吃麵麵。”


    溫樹臣已經將麵撈出來,又澆了湯汁,用陶瓷碗盛好,他見兒子眼饞,用筷子喂了一根麵條。


    小家夥吃得開心,嘴巴也甜:“謝謝爸爸!”


    而溫樹臣給他盛了半碗,給了麵條和半個雞蛋,溫聲道:“乖,去客廳吃。”


    小家夥懵懵懂懂的接過碗,似乎不知道爸爸為什麽要讓自己出去吃。


    他往外走,小腦袋回過頭,看到爸爸端起陶瓷碗,拿筷子喂媽媽。


    直到小小的身影離開廚房,賀青池才悄聲說他:“等兒子再長大一點,就不會對你言聽計從了。”


    現在溫樹臣說什麽,都仿佛對兒子有種天生血脈上的壓製。


    小家夥最聽爸爸的話,有時候讓賀青池看的羨慕不已。


    溫樹臣手指刮刮她的臉蛋,帶著討好的嫌疑:“他聽我的,我聽你的……你才是一家之主。”


    賀青池忍不住輕笑出聲,主動去吻他。


    孩子捧著碗在客廳吃麵,暫時不會進廚房。


    兩人在洗手台前接了十幾分鍾的吻,又分享著把這碗麵給吃完。


    等收拾好廚房後,已經淩晨一點半。


    溫樹臣上樓去洗澡,而賀青池便帶著吃飽喝足的孩子回到兒童房,小家夥被塞回了被窩,隻露出了腦袋瓜子,眼巴巴的看著媽媽。


    賀青池看得心軟,去親他的腦門:“晚安,我的小寶貝。”


    小家夥睡覺不喜歡留燈,膽子也大,不過閉上眼睛才不過一秒又睜開,巴巴的看著賀青池


    “怎麽了?”


    賀青池溫柔的問。


    小家夥眼睛眨巴又眨巴,似乎很認真地思考一個問題。


    “媽媽!”


    “嗯?”


    “你和爸爸會生別的小孩嗎?”


    賀青池被他問愣住,沒當場回答。


    她就算想生,近幾年應該不會。


    因為虧欠小家夥的,不想將時間和精力分給另一個孩子。


    這點上,溫樹臣也同意。


    小家夥不知哪兒聽來媽媽要生二胎,小指頭去點了點她肚子:“這裏有別人的小孩嗎?”


    “還沒有,就算有也是你爸爸的,不是別人。”賀青池慢聲慢語的跟孩子好好溝通,顯然是察覺出了他有一絲抗拒的小情緒在裏頭。


    小家夥很快又高興起來,躲進了被子裏。


    賀青池在床沿前守了他一會,待房門被輕輕敲了兩聲,才關了燈出去。


    溫樹臣已經洗漱完,穿著睡袍,連衣帶都沒有係。似乎就等著她,長臂伸來,半摟著,沿著走廊回到了主臥裏,關門後,連燈都沒開,就迫不及待地吻。


    漆黑的深夜裏,外麵雨聲響個不停。


    兩人的影子纏在地板上,沒一會兒,聽到她的聲音傳來:“見詞不想要二胎。”


    溫樹臣俯在她肩膀,薄唇蜻蜓點水的碰著那一片白皙肌膚,吐出溫熱呼吸氣息:“那再過兩年看看。”


    他並不是急著需要賀青池給溫家生十個八個,有一個孩子也可以。


    最好是能多一個,這樣夫妻二人居住在這座老宅裏也熱鬧。


    賀青池指尖點了點他胸膛,唇角翹著說:“那給兒子做思想工作的事就交給你了。”


    溫樹臣覺得這事不急討論,抱起她,快步走到了大床前。


    他身體養的差不多後,又恢複了健身的習慣,體力很好,往往要動真格容易讓人招架不住。


    賀青池偶爾意識恍惚間,會仰頭睜著漆黑的眼睛,看著男人的下顎,往上移,盯著他俊美的臉龐,能感受到他滴落的汗水,以及強烈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她會忍不住的去撫他的臉,輕問道:“你鍾情於我什麽?”


    女人在意的往往就是感情裏的每一分,即便得到了溫樹臣的全部寵愛,她還是貪心極了。


    溫樹臣習慣掩藏自己的情緒,隻有在這時候,才會將胸膛內壓抑的感情傾訴出來,低啞的嗓音,一字一句,說的認真無比:“你身上有一種讓我對家的渴望。”


    “不是騙色啊?”賀青池差點要說,當年為了電影資源,都以為自己以色待人了。


    溫樹臣不是歡場上□□熏心的男人,他沒遇上賀青池之前,私生活幹淨,長期單身,連固定的床.伴也沒有,和周邊的朋友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直到她出現後,似乎給了他這方麵的甜頭。


    溫樹臣享受了一番她的滋味,最後在她耳邊,鄭重其事的說:“算了,過五六年再要二胎。”


    否則他可以找家寺廟,出家當和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小綠茶來辣,敲鑼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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