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變幻?”方許更是好奇,問道:“那你說說,他是如何百般變幻的。”


    乞丐吃了一口醬牛肉,低聲說道:“他可以變成任何東西。他可以是蝴蝶,可以是飛鳥,或者也可以是老者,也可以是青年。”葉隨風不信,嘲笑道:“哼!怎麽可能?”


    乞丐不樂意,道:“怎麽不可能!為什麽那麽多高手都沒有抓住他,就是因為他會變幻。許多人都見過他,有的人說他是個青年,有的人說他是老人,還有的人說他是個小孩子,還......”


    “停!”方許打斷他,拿起桌子上的匕首,用匕首指著乞丐,道:“你在說胡話?”


    乞丐甚是慌張,道:“我......我說的都是真話啊!”葉隨風拍了拍方許的胳膊,道:“莫衝動,我問你,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乞丐神情緊張,道:“因為......因為我看到了。”


    路程不長,沒走多長時間,薛蜉羽便回到了瑤卮客棧。大堂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賬房還是在算賬本。薛蜉羽上樓去找方許和葉隨風,卻發現他們不在屋內,便下樓,走到櫃台前,問道:“你看到方許和葉隨風回來了嗎?”賬房搖了搖頭。薛蜉羽又問道:“那......孟掌櫃在嘛?”,賬房又是搖了搖頭。


    薛蜉羽歎了口氣,道:“怎麽誰都不在!”隨後走向最近的椅子,坐下。低頭思索片刻,突然抬頭問賬房:“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賬房看來她一眼,隨後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江辰。


    “幾年之前的一個晚上,我正躺在破廟中睡覺,恍惚聽到有許多人在說話,起身走出破廟,看到許多人聚集在門前,我當時被嚇了一跳。隨後領頭的說他發現一盜人從他們家離開,便帶人追,卻追到這個地方,之後我帶他們進去看了一圈,他們什麽也沒有找到,便回去了。”


    “之後我準備繼續睡覺,突然感覺後麵有人,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一人捂住嘴,按在地上,那人將刀抵在我的脖子上,示意我不許說話,我不敢動,他告訴我他要待一晚上,讓我不要說出去,就這樣他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乞丐喝了口酒,繼續說道:“就在第二天啊,我又看到了昨天晚上那一幫人,我不經意聽到了他們談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當時就被嚇了一跳。”


    葉隨風道:“什麽事情?”


    乞丐道:“那天晚上他們家遇到的是......那個‘鬼’。”


    “嗯?”方許皺了皺眉。


    乞丐說道:“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其他的人都說那個‘鬼’都是個老人,而我那天見到的那個明明是個青年。我剛開始還懷疑我看到的不是那個‘鬼’,但是幾天後的一個夜裏,我正要回到廟中,路過一個屋子,瞥見屋子內一個人正用血在牆上寫字,那人和當時我在破廟裏看到的那人穿著一樣,而他身邊還躺著一個人,那個躺著的人正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我嚇得喊了出來,因為我看到他寫的字,絕對就是那個‘鬼’,而他也聽到我的聲音,追了出來......”


    “等等!”方許打斷道:“那個字是什麽?”乞丐驚訝得看著他,問道:“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啊,還有他的名字,你們難道不知道?”方許道:“那句話知道,他的名字是什麽?孟掌櫃沒有告訴我們。”


    乞丐歎了一口氣,道:“不是孟掌櫃不說啊,是這名字說不得啊!”“怎麽說不得?”葉隨風道。乞丐道:“聽說啊,他存在於各個地方,他會聽到你說的話,若是你說出他的名字,他會去找你。好像啊,那些說過他名字的都死的非常慘。”


    “原來如此!”葉隨風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隨風!這麽可笑的事情,你也能信?”方許疑惑地看著葉隨風。葉隨風沒有回答,隻是淡淡說道:“你繼續說!”


    乞丐繼續說道:“我沒跑一會就被他抓住,我當時特別害怕,就跟他說,當時在破廟裏的事情沒有和別人說,那人放了我一命,便告訴我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看見,隨後便離開了。那個聲音我到現在都沒有忘記,那絕對不是我在破廟裏聽到的聲音,那個聲音......仿佛那‘鬼’幾天之間就長了好幾十歲。”


    聽到這些,方許不禁笑道:“哼!很明顯這是兩個人。”葉隨風問道:“他的名字是什麽?”乞丐沒有說話,方許拿起刀,道:“你說不說?”乞丐甚是慌張,解釋道:“我真的不能說啊,說完我就沒命了。”


    葉隨風一把搶過匕首,冷冷的說道:“那你想現在就死嗎?”“我勸你還是說了吧,或許那個‘鬼’現在沒有空管你呢!”方許道。乞丐沉吟片刻,歎了一口氣,道:“他......他叫‘欲奪魂’。”


    瑤卮客棧中,賬房江辰還在算賬本,而薛蜉羽一直在他的身旁問他問題。“你來這裏幾年了啊?”薛蜉羽問道。江辰在紙上寫下“五年”二字,“五年?好長啊!”薛蜉羽回想五年前的自己,當時的自己才十一歲啊!還在薛府中“橫行霸道”呢。


    “那你年方幾何啊?”薛蜉羽又問道。江辰停下筆,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啊?”薛蜉羽驚訝道:“你連自己的年齡都不知道啊?”江辰在在紙上寫下:時間甚久,忘了。薛蜉羽甚是疑惑:一個人得經過多長時間才能忘記自己的年齡啊!


    良久,方許和葉隨風一臉惆悵的走進瑤卮客棧。“你們去哪裏了?”薛蜉羽一邊倒茶,一邊問道。方許坐到薛蜉羽對麵,葉隨風坐在方許旁邊。方許拿起茶杯,一飲而盡,緩和氣息,道:“我們去朱家了。”薛蜉羽道:“有什麽結果沒有?”方許搖了搖頭。葉隨風道:“怎麽沒看到孟掌櫃?”薛蜉羽道:“不知道!”


    時至夜晚戌時,方許和葉隨風坐在樹上。方許道:“你說......那乞丐說的可信不!”葉隨風沒有說話,換了個姿勢,躺在比較粗的樹幹上,閉目養神。“你還真是安心啊!”方許無奈道。


    片刻後,葉隨風默默說道:“亦真亦假,亦虛亦實......”“嗯?”方許聽到葉隨風反反複複地念叨這一句話,不禁好奇,便問道:“什麽亦真亦假?”葉隨風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夜空,道:“乞丐說的話,應該是真的......”方許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葉隨風,道:“你居然還相信他?他就是在說胡話呢!”


    葉隨風坐了起來,道:“或許乞丐說的是真的,但是......我不相信的是那個‘欲奪魂’,他若是有那麽神通廣大,怎會隻是呆在定州,明顯是那個‘欲奪魂’武功高強,而且不隻是一個人,或者就是......”葉隨風欲言又止。


    “或者什麽?”方許問道。葉隨風道:“有人故意傳的......”“嗯?”方許思索了片刻,道:“嗯......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方許陷入沉思,二人也沒有再說話。


    時至亥時,方許道:”隨風,該回去了。”隨後跳下樹。“方許!”葉隨風叫住方許,道:“你能跟我說說張萬安是什麽樣的一個人嗎?”方許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葉隨風,道:“太原時,與你父親、薛郎一同結拜的共有六人,張萬安便是其中一個。在我的印象裏,張萬安為人仗義,危險的事情永遠衝在最前麵,這是我對張萬安在太原時的印象,但是回到盧陽,各自忙於家事,聯係也不算太多。”


    “知道了!”葉隨風跳下樹,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道:“謝謝!”隨後離開,方許看著葉隨風的背影,不禁歎道:“唉!報仇心重啊!”


    時間總是會在眼睛一閉一睜間悄悄溜走,等到葉隨風再睜開眼睛,已到了第二天。“嗯?”葉隨風發現方許沒在屋子裏,並沒有在意。葉隨風拿出白玉笛,玉笛二尺左右,潔白無暇,無需過多修飾,尾部的紅色流蘇與玉白色的笛身已是絕配。


    葉隨風輕輕撫摸著笛身上刻著的字:九儀瀟湘。此玉笛是葉隨風的母親留給他的,正因為是母親的遺物,所以葉隨風一般是不會讓其他人碰到笛子。


    “篤篤篤......”忽然傳來輕微的敲門聲,葉隨風打開門,隻見薛蜉羽站在門前,手中捧著新出鍋的胡餅。


    “怎麽了?”葉隨風問道。薛蜉羽道:“我剛剛出去,給你們帶了些胡餅回來。”隨後遞出手中的胡餅。葉隨風微微皺眉,接過胡餅,道:“方許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方許?我沒有看到他啊!”薛蜉羽道。葉隨風思索片刻,道:“這一段時間不要獨自外出了。”“是出什麽事了嗎?”薛蜉羽問道。葉隨風剛要說話,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環視四周,並未發現什麽奇怪,便對薛蜉羽說道:“嗯,你隻要在這個客棧裏麵就沒有事情!”


    “我也可以幫忙的......”話未出嗓,薛蜉羽便意識到了自己不會武功,不拿武器,若是碰上敵人,可能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若是去幫助他們的話,很可能成為他們的一個累贅。


    “好!我呆在客棧!”薛蜉羽道。


    葉隨風轉身走到窗前,眉頭緊鎖,心想:這個預感很不好,希望不是方許......”薛蜉羽走到葉隨風身旁,道:“怎麽了?”葉隨風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定州城。


    “葉隨風!葉隨風!”突然!樓下一人呼喊葉隨風,葉隨風仔細聽,是方許,葉隨風和薛蜉羽二人立刻跑出房門,迎麵碰上找上來的方許,方許氣喘籲籲,道:“隨風......不好了......出事了!”葉隨風緊皺眉頭,心想不好,問道:“出什麽事了?”


    “那個......那個乞丐,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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