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乾隆聽到代鐸與馮道德誣告方孝玉夥同白眉劫走陳家洛時,心中不由得有了些憤怒。


    白眉劫走陳家洛這事,白眉已經跟他坦白過了,可說要知道方孝玉參與此事,他壓根就不信,截至今天早上為止,方孝玉可一直都跟大家呆在一起,沒有離開過,他哪有機會跟白眉一樣劫走陳家洛?再說白眉武功絕世,是何等驕傲的人,要救陳家洛,他一個人就已經足夠了,又怎麽會讓方孝玉涉足其中,當下他強壓心頭的惱怒,冷冷地問:“方孝玉射殺官兵,配合白眉救走陳家洛,可是事實?”


    馮道德與代鐸自然聽得出乾隆語聲中的冷意,不過他們卻以為這是針對方孝玉的,於是代鐸回答說:“是,若是皇上不信,現有方孝玉射傷十五個官兵為證.......”


    可是他話音未落,碩親王已自後搶出,一腳狠狠地踢中代鐸的腿彎,將其踹倒於地。


    將代鐸踹倒後,碩親王還要繼續撲上去猛踹,卻被身邊的和珅死死地抱住,可饒是如此,代鐸與馮道德也捱了好幾腳。代鐸此刻也是一陣惱怒,他可是堂堂的九門提督位列二品大員,當眾被人猛踹,這臉還要不要了,原本他也不想跟碩親王鬧僵,此刻卻也忍不住了:“奴才彈劾碩王爺君前失儀毆打朝臣.........”


    聽到代鐸這話,碩親王更是暴怒:“狗一樣的東西,咬人你還咬上癮了,王爺我踹你怎的,王爺我用刀剁了你這狗奴才的心思都有。”


    和珅對於代鐸攀咬方孝玉也是不滿,可是當他看到碩親王在駕前踹人時,還是忍不住地勸說:“碩王爺,就算你對他二人有得罪王爺你的地方,你也得好好地跟說皇上說,,皇上自然會給您做主,可這駕前輪起大腳丫子踹人這可就是王爺你的不是了,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您也得很多不是。”


    碩親王氣呼呼地說:“王爺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做事不行,卻又胡亂攀咬他人的狗奴才了,咱別的不說,咱就說說這狗奴才這些年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剛做九門提督的時候還算勤墾任職,可這一出京,完全就放飛了,皇上讓他南下剿滅民間的反清餘孽,查處湖北巡撫葉文琛遇刺之事,可是他呢,根本就沒去湖北,打著剿滅民間反清亂黨的旗號直接一頭紮在了杭州,杭州與湖北可隔著老遠呢,若他能在剿滅亂黨這事上有點建樹,王爺我倒無話可說,可問題是自他到了杭州之後,就打原本平靜的鬧得杭州就烏煙瘴氣,先是方德拍賣了自家的祖業方隆號,然後是雷家被抄,雷媚被趕下漕幫幫主位子,若是涉事的隻是雷家被抄倒也罷了,誰讓他們是山賊出身,招人恨,惹人厭,從良之後也不安分守己,還經常做一些見得光的買賣,這算是他們罪有應得,可杭州的富商嚴湛無端被抓,所有的家產全被充公,又該怎麽說,人家可就是一個正經的商賈,你連一個正經的商賈都迫害,這讓那些民間的商賈怎麽看咱們朝廷,原本這些王爺我都賴得管,可問題是這狗奴才現在他居然攀咬到王爺我的頭上來了。”


    乾隆聽到這話頓時笑了:“人家說的是方孝玉配合白眉劫走朝廷的欽犯,怎麽就攀咬十七皇叔你了?”


    碩親王氣呼呼地說:“現在京城各家都知道方孝玉是王爺我剛剛招攬的門客,他攀咬方孝玉夥同白眉劫走朝廷的欽犯陳家洛,這豈不是在間接說王爺我窩藏欽犯亂黨,他這麽誣陷王爺我,王爺我用腳丫踹他都是輕的,若是他拿不出方孝玉通匪的證據,王爺我就拿刀剁了他。”


    乾隆點了點頭,對代鐸說:“我的代鐸代大人哪,朕這十九叔的話相信你也聽到了,其實朕也對在在江南的所為也是非常的不滿,若是你能在江南剿滅一兩個亂黨,倒還也行,可問題是你除了在杭州搞風弄雨之外,還一個亂黨都沒抓到,而亂黨的手腳竟然都伸到京城裏來了,若非是嘉親王這邊早有準備,整個紫禁城恐怕都要變天了。”


    代鐸為自己辯解說:“民間的反清亂黨哪有那麽容易就能剿滅的,若是正麵決戰,他們當然不是我們的對手,可問題是我們在明,人家在暗,我們連人家的根據地在哪都不知道,哪能短期之裏就能湊效,就連一向雄才偉略的榮王爺,當年剿滅天地會,他也用了三年的時間來布局,更何況是奴才我。”


    他這話一出,碩親王就在那罵著:“找不到亂黨,你就在那胡亂攀咬了,把大清搞亂了,對你有什麽好處?若不是你頭上頂著個滿人的身份,王爺我都得懷疑你是不是亂黨,別有居心了。了。”


    聽到碩親王這話,代鐸自然是嚇了條,他與白蓮聖母伏殺原主,替其身份潛入朝中之事做得那可是相當的隱蔽,其後更是將其手下的親信部下借故清理了一波又一波,現在他的手下基本上全是屠龍幫的親信,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也就是白蓮聖母和跟他的一些心腹,原本他也認為自己的所為是密不透風,可碩親王如此一說,倒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某些地方做得還不夠謹密,讓人看出了破碇,不過他還是立刻反駁:“王爺雖然您是皇室貴胄,話可不能亂說,我也是滿人,哪有理由幫著漢人反我們自己吧。”


    碩親王王冷哼:“原本你是皇上一手提拔起來的狗奴才,委你以重任,可結果誰你卻與榮親王混在了一起,幾乎把他當成了自己的主子,處處以他馬首是瞻,偏巧這些年來你那位主子的心思那是越來越重,把持著好幾旗的兵馬,你是他的狗奴才,當然是順著他的心思了......”


    碩親王的話還未說完,代鐸已叫起來冤枉:“皇上,奴才冤枉......”


    乾隆卻在這時笑了:“十九皇叔,說話咱可得有證據,否則那就是攀咬了。”


    誰知碩親王卻振振有詞的說:“證據我有我有啊,這樣的證據王爺我閉嘴眼睛都能隨口就來,雷媚姐弟是什麽人,皇上想必你也知道,他們可是雷家堡的嫡傳子弟,他們的父親雷振天那可不是別人,而是幾十年前賭界中的一個傳奇,賭遍大江南北無敵手,與另一位賭界傳奇韓天寶合稱賭壇雙壁,人稱南千王北聖手,在賭桌上從來都是一擲千金,更重要的是他們在賭桌上從未敗過,所積累的家產何其之多,可據各地的官府奏報,他們所得的雷家的產業也不過十幾萬兩白銀,你說雷家的家產都到哪去了?”


    “這倒也是,”乾隆點頭,跟著他將目光轉向了代鐸:“你給朕一個解釋,說是這個解釋是不能讓朕滿意,這個捧旨欽差你就別做了,還是乖乖地跟朕回京等候處分。”


    聽到乾隆這話,代鐸暗自出汗,他好不容易才混了一個捧旨欽差的頭銜從京城出來,若是就這麽跟著乾隆回京,那前麵的努力就全白費了:“皇上奴才我冤枉。”


    碩親王冷哼:“編你就慢慢地編,我們這麽多人可都在這兒聽著呢。”


    代鐸此刻已經沒有了理會碩親王的心思,他已經將心思集中在了乾隆身上,若是不能說服乾隆,那他前麵的努力可就全白費了。回京,若是再想出來,那難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雷家是有錢這不假,可問題是二十年前,雷老虎與方德在賭桌上一戰,基本上是敗光了雷家堡所有的家底,若非如此,方德當年也會不可能在賭桌上放過雷老虎。”


    “這倒有些道理。”


    誰知碩親王卻在哪不依不饒:“雷老虎當年在賭桌上敗給了方德,這王爺我知道,可雷家那是超過百年的世家,不是一般地江湖巨擎,資產哪有那麽容易就敗光的,當年他輸給方德的隻是一些明麵上的資產,就算雷老虎當年敗光了雷家的產業,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且在雷媚的努力下,他們這些年也恢複了不少的元氣,就是再不濟,他們也不可能比不上幾個山匪吧,這次咱們剿滅十七路煙塵所得的總資產就已經超過了三百萬兩的現金白銀,這還不算那些古玩字畫,珠寶瓷器,山貨藥材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雷家堡再怎麽不濟,可好歹那也是百年的世家,總不會連幾個山匪都不如吧。”


    乾隆點了點頭,跟著將目光轉向了和珅:“和二啊,您怎麽看?”。


    和珅那是無比的圓滑:“其實碩親王說得很有道理,可多半都是一些揣測之詞,這些話私下說說倒也罷了,就很難拿得上桌麵來,若是因此將代鐸革職查辦,押解回京,恐怕在外麵做事的奴才們都會有些惶恐不安,所以奴才的意思再給代鐸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若是這事再辦砸了,皇上在兩罪並罰,相信他人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乾隆的臉上帶著笑意:“你的意思是再給代鐸一個機會?”


    “和胖子!”和珅還沒有開口,就再度聽到了碩親王的咆哮:“你真要跟我作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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