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格格這話剛說完,方孝玉已見到永琰帶著李勇從倉庫外麵走了進來,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過去跟永琰打招呼,永琪格格已搶在他前麵搶跑了過去:“琰哥哥!”


    見到永琪格格,永琰有點意外:“你怎麽也在這裏?”


    永琪格格自是一臉地笑容說:“是我阿瑪和額娘讓我專程來盯著方家這些窮小子的,他說這次剿匪所得,除了上繳內務府的四成之外,剩下的財物就全歸我們大家均分的,您是知道的方家那些窮小子都來自窮鄉僻壤,沒見過什麽世麵,而且個個都是無比貪婪的主,你說一下見到這麽多的金銀珠寶,他們能一點心都沒有麽,若不緊著他們,我估計整個倉庫都得讓他們搬空了。”


    “是麽?”


    對於永琪格格這話永琰自然是壓根都不信。


    “我可沒胡說,就在剛才孝玉那小子就讓她那個未過門的老婆拿了一幅很名貴的字畫.......”


    可是她這話還沒有說完,腦袋上就“嗡”被人用小包狠狠地了下。


    永琪格格被他敲得有些蒙:“誰敲我腦袋?”


    她剛回過頭,就見到方孝玉已帶著橫山櫻子和永琪格格的女侍衛西澤秀美從後麵趕了過來,方孝玉更是很是鄙視地說:“這些天來,你吃我的,喝我的,還賴在我家裏,背著我把大量和食物往家裏拿,這我都沒跟你計較,可沒想你的膽子居然越來越膽了,居然當著我的麵說的壞話,我敲你的腦袋都是輕的。”


    永琪格格狠狠地說:“我可是碩王府金枝玉葉的格格,按大清律例,打格格那可是大不敬,小心我讓我阿瑪把你抓到衙門去打板子。”


    誰知方孝玉卻將嘴巴一撇:“你算什麽格格,最多也就是個冒牌貨,據我所知,大清格格那可都是出身名門的金枝玉葉,品貌端莊,個個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性情溫淳嫻熟,知書達理,你呢,最多也就是一個讓人寵壞了的二世祖,拜托你以後千萬別和人說你是碩王府的格格,若是讓人知道大清的格格就你這德性,我估計這大清的臉都要讓你丟到太平洋裏了。”


    “你.......”


    永琪格格為之氣竭。


    “我怎麽啦,哪句話說錯了,”方孝玉卻繼續說:“這裏可是土匪的山寨,可不是你們碩王府,想端格格的架子就回碩王府去,再說就算你是碩王府的郡主格格,那也是要吃飯的,有本事晚上你別吃我煮得飯菜。”


    一想到即將到嘴的美食,永琪格格的氣勢立刻弱了下來:“我忍你。”


    看到這兩人在那鬥嘴,永琰就有些頭疼:“我說孝玉啊,你可是個大男人,是男人咱就應該大氣點麽,別老為了一點小事,就跟永琪過不去,再怎麽說她也是個女人?”


    永琪自是在一旁幫腔:“就是!”


    方孝玉嘴巴撇撇:“你說她算是什麽女人,分明就是一個瘋瘋顛顛,不知天高地厚,仗著家裏有點錢、有點勢,在外麵欺行霸市的二世祖,你不知道京都的人都叫她什麽,人家都叫他現在京城女霸王,京城女霸王這可是一個好綽號,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罷了,我也懶得理她,可問題是她這些日子來,她居然賴到我家裏來了,在我家裏混吃混喝混住,還把家裏的飯菜偷偷地打包往自己家裏拿,現在居然越學越壞,居然學會了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若再不加約束管教,將來一定是個禍害。”


    永琪格格頓時不高興了:“什麽你的家,那宅子可是我花了幾萬白花花的銀子買下來的。”


    方孝玉很不屑地說:“如果不是你仗著碩王府的勢,逼得人家房東改口,人家會把已經賣出去的宅子轉賣給你麽?”


    見到這兩人又要吵起來,永琰不僅有些頭疼:“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張口就吵行不行?”


    永琪格格這才狠狠地瞪了方孝玉一眼:“我給琰哥哥麵前,不跟你計較,”然後她對西澤秀美:“秀美,你跟我去別處看看,看看這倉庫裏還有什麽好東西,別讓人順手牽羊了。”


    西澤秀美很恭順地應了聲就跟著永琪格格走了。


    永琪格格帶著西澤秀美走後,永琰就對方孝玉說:“永琪這丫頭是飛揚跋扈了些,可她的心思並不壞,最多也就是貪玩了些,你就不能讓讓他些麽?”


    方孝玉苦笑:“我就是一小民百姓,她可是碩王府的郡主格格,你說我敢惹她麽,問題是她現在都已經打到我家裏來了,你還讓我怎麽退,不過她畢竟是碩王府的郡主格格,咱惹不起總還躲得起吧,我急著打山匪,還不是急著想賺筆錢,再買座宅子,從現有的宅子裏搬出去。”


    永琰笑著說:“其實永琪這丫頭很好哄的,隻要你順著她點,說上幾句好話,不就什麽事都沒了麽,再說京城裏那可是寸土寸金,想在京城裏賣座宅子還真不容易。”


    方孝玉頓時以好奇的目光盯著永琰:“你不會是專門來替這丫頭做說客的吧。”


    “我哪有閑心管你們這檔子事,不過我真的有話跟你說。”


    “那就說吧,我聽著呢!”


    “雖然我沒有讀過什麽兵書戰策,可最基本的作戰原則還是懂得的,”永琰如此說:“鄂總督曾和我說過,戰爭一開始,你就要考慮到如何盡快地結束戰爭,所以我想既然咱們不費吹灰之力的拿下了臥虎崖,是不是就應該兵貴神速地向下一股土匪出擊,爭取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拿下更多的土匪的山寨,若是等對方反應過來,那可就不好打了。”


    方孝玉笑:“看來永琰大哥對兵法戰策很感興趣?”


    永琰回答說:“隻是略有涉獵,讓孝玉你見笑了。”


    方孝玉搖了搖頭:“雖然咱們隻是一介商賈,不是朝中的什麽大將軍,可自古以來商場就是如戰場,甚至它的凶險更勝過了戰場,說白了商場它就是另類的戰場,而兵法戰策也適用商場,所以你要做一個真正的商賈,不鑽研一下兵法根本就不行,既然你要學就得認真地學,若你隻是好奇或者敷衍了事還不如不學,要知道我國的兵法那可是包羅萬象,各家的兵法,那可都是各有所長,各有所短,沒有一家兵法或者學說可以包打天下,至於儒家說的半部論語打天下根本就是扯蛋。”


    永琰笑說:“你這話若是傳到朝堂上去,恐怕是要遭到眾多儒生口誅墨伐的。”


    方孝玉不屑地說:“不過否認,儒家在教化方麵是確有他的獨到之處,可若是治國你要依靠儒家那一套,結果就隻有一個,讓它把你帶到溝裏去,因為要治理好一個國家,它不是單純地把民眾教育化就行,它包括軍事、政治、經濟、外交、教育等各個層次,而現代戰爭也包括到了各個方麵,這些事有哪一樣是儒家學說能解決的,咱就譬如說這發生了水災,朝廷要賑災,可儒家能有辦法讓地裏長出莊稼麽?外敵打來了,靠儒家那些嘴炮能把敵人給打退麽,我看非但不能,而且他們會把你賣得比誰都快,還會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白了這些人的德操有時候連個妓女都不如。”


    聽到方孝玉這話,李勇不禁笑了:“你把儒家說得也太不堪了吧,外麵那些大儒聽到這話肯定非氣直跳腳不可。”


    方孝玉很直接:“就連他們嘴裏的朱聖人都幹些見不得人的肮髒勾當,你說他的學說能教出什麽樣的徒子徒孫來,我看最多也就是能教一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出來,在你得勢的時候還好點,一旦勢不利你,他們會把你出賣得比誰都快,陳橋兵變時他們倒向了趙大,把柴榮賣了個幹淨,趙二幹掉了趙大,他們又倒向了趙二,蒙元時期他們又倒向蒙元,朱明未年他們又把朱明禍害了個幹淨,然後又倒向了大清,你說說他們的學說除了能教出一群蛀蟲和牆頭草之外還有什麽用?”


    永琰眉微鎖:“說這些話就太快了。”


    “太快了?”方孝玉嘴巴撇撇:“前秦時的儒生基本都是一些有血性,能揮刀砍人的主,可現在的儒生大多都是一群手無縛之力,投機科舉的主,我真不知道朝廷要這麽多的投機分子有什麽用,你能指望這些人能幫你定國安邦平天下麽,拜托,你還是醒醒吧,人家十年寒窗,為的就是升官發財,要知道孔夫子都說了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鍾粟,做了官不狠撈特撈,對得起自己麽,在曆史上很多民變就是讓這些貪得無厭的家夥給搞出來的,事情出來之後,然後往百姓身上一推,上報說是刁民作亂,卻不知民變就是讓他們這些人逼出來的,要知道我們的老百姓就是最老實的老百姓,隻要有一口飯吃,他們就不可能起來造反,若他們真的起來造反,那就隻有一點,那就是他們讓人逼得活不下去了。”


    永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咱們不說這些,還是說說你準備怎麽剿匪吧。”


    方孝玉苦笑著說:“你以為我不想在十七路煙塵反應過來之前多拿下幾座山寨麽,可戰術的製定是要根據自己的實情,你想想我們就這麽多人,若是我們都去打土匪了,這裏怎麽辦?要不要讓人留守,不留肯定是不行,可留你倒是留多少,留得太少,若是那些土匪突然暴亂怎麽辦,若是留得人太多,我們又怎麽去打土匪,不留我們又不能把那些土匪給全宰了吧。”


    李勇忍不住地說:“你不是讓白眉道人把那些人的穴全給點了麽?”


    方孝玉解釋說:“點穴雖然能控製住這些人,可每一段時間你就得替這些人解穴換氣,讓他們活動一下,否則時間久了對身體可不大好,要知道這些人都是很好的勞力,若是讓這些人廢了倒是蠻可惜的。”


    “這倒也是.......”


    他的話剛說完,就見到紮爾巴匆匆地走了進來:“方少爺,山上來了夥土匪,為首自稱是桃花山的二首領過山虎,要混地龍親自下迎他們,您看怎麽辦?”。


    “怎麽辦,既然來了,那就把他們徹底地留下,告訴大家都在寨前集結,等我號令,一起殺出去。”


    在這一刻間方孝玉的殺伐決斷自是暴露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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