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親王永琰此刻也得知了不得碩親王主動請纓去剿滅十七路煙塵的消息,於是他將劉庸找過來商議:“......你說我這個糊塗皇叔好端端的犯了什麽瘋,竟然突然想到去剿匪,這匪有那麽好剿得麽,更何況是長期盤踞在黃河兩岸的十七路煙塵,那可不是一般的土匪,而是真正的悍匪,他們不僅擄掠客商,向富戶綁架勒索,就連朝廷的修河堤的官銀都搶了兩次,即使是朝廷屢次派兵去剿都無法剿滅,我這個糊塗皇叔能有什麽辦法把十七路漸塵給剿了?”


    劉庸嗬嗬一笑:“我的王爺,你也太小看你這位皇叔了,你別看他在外人麵前是個糊塗的模樣,事實上他精著呢,更何況你也太高看那些土匪,土匪再凶悍,也隻是針對平民百姓,普通商賈而言,可對朝廷訓練有素的正規軍而言,他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雖然他們當中個別人可以武功高強,可個人的武勇在軍陣當中根本就起不了什麽作用,別說久經沙場的將領,就是奴才我也能率著一隊官兵將這些土匪給滅了,如果連這些所謂的悍匪都滅不了,我大清如何能取代大明入主中原。”


    嘉親王不解:“那為什麽那些悍匪就是屢剿不滅?”


    對此劉庸唯有苦笑:“我的王爺,你是真不懂還是真不懂,土匪是什麽,他們在那些帶著的將領眼裏,那就是衣食父母,若是把這些人全部給滅了,他們還怎麽問朝廷不斷地要銀子。”別說如果朝廷的軍隊滅不了一群土匪,我大清又怎麽可能入主中原?”


    嘉親王懂了:“老師的意思是有人在玩敵養寇?”


    劉庸點頭:“當年為了剿滅天地會,紅花會、日月會、屠龍幫這些前明作孽,皇上將正白旗與鑲紅旗地方兵力調度權交給了交給了你這位皇叔公,可是你這位皇叔公心思可重得很,自剿滅天地會,皇上恢複王爵之後,他就不再積極剿匪,反而借此培植自己的死黨,也就是在他的縱容之後,紅花會、屠龍幫和各地的匪患才越來越大,隻有匪患越大,他才能繼續把持著兵權,跟皇上討價還價。”


    “可惡!”嘉親王怒:“他還真把大清朝當成他自個家的了。”


    劉庸對此隻有歎息:“其實這也難怪皇上,如今的八旗子弟早已經不是我大清入並沒有時的八旗子弟了,現在那些八旗子弟基本上都是一些紈絝子弟,除了架鷹鬥狗,”繼續說:“在他的操縱下,前明那些官場陋習已在我大清的官場上水漲船高,一項工程那可以拆了建,建了再拆,甚至是不斷地重複修建,咱就拿這黃河大堤來說,那可是年年都在修,可它就是年年決堤,這堤決一次,下麵的人就伸手向朝廷要一次錢,可要來的錢若有三成用在修堤上,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剩下的就全讓那些人給貪墨了,再加上大小金川,回疆,蒙藏不斷地用兵,國庫都被他們給掏出了,這些下麵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就瞞著皇上一人,為了確保皇上六下江南的銀子,和大小金川,蒙藏用兵的銀子,和珅那可是拆東牆,補西牆,又搞出了贖罪銀,結果呢銀子是弄到了,大清的吏治卻也讓他搞得一蹋糊塗,長此下去,我大清江山危也。”


    嘉親王眉微鎖:“我們大清的吏治就腐敗到了這種地步?”


    劉庸解釋說:“刑律的存在就是在威懾罪犯,使之不敢越雷池一步,可經和珅這麽一鬧,刑律對那些有錢人哪裏還有一丁點威懾力,下麵的人要想往上爬,自然是變著法的往自己懷裏摟錢,因為你想要往上爬,就必須先把自己的上司給孝敬好了,伺候周到了,隻有把上司孝敬好了,伺候周到了,人家才會提拔你,給你升官,否則你就是有再好的政績,那也是枉然,上麵的官要想再往高,就必須孝敬京官,孝敬好了京官,你才有更大的機會斂財,而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最終苦的也就是老百姓,當老百姓活不下去的時候,明未的情形就會出現,我大清當年隻所以能入主中原,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原因,所以要想使我大清江山長治久安,吏治這一塊絕對不能放鬆,要知道政清才能人和,否則一切都將是無源之水。”


    “皇阿瑪他不知道這些麽?”


    劉庸苦笑:“皇上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些官場陋習自古就有,可他又能有什麽辦法,你總不能把那些人給全部殺了,即使是殺了,你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他們的官缺還得有人去頂,可現在八旗子弟的現狀王爺也明白,根本就是不堪重用,王爺將來登基為帝,若先要解決的就是吏治,這事若不解決,我大清就象是坐在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堆上,可這正本清源說來雖易,做來卻是很難,王爺你必須要有持之一恒的決心和耐心,不過眼下我們最應該做的就是幫碩王爺把匪給剿了,十七路煙塵盤踞兩河已經長達十七年了,斂財無數,可說是富得油,沒有巨大的財富撐著,王爺你怎麽打造自己的勢力,沒有自己的勢力,將來王爺就是坐在那個位子上,也無法與你那位皇叔公對抗。”


    嘉親王搖頭:“本王可沒有把握能把這麽悍匪給全部剿了。”


    劉庸頓時笑了:“你沒有,可是你那個皇叔就有麽,如果奴才猜得沒錯,這剿匪的是另有其人,碩王爺他隻是跟過去撿撿便宜,撈撈戰功,王爺你想撈點好處,還得去求碩王爺。”


    嘉親王苦笑:你可是讓我去求我那個糊塗皇叔了?”


    劉庸頓時笑了:“王爺你可看走眼了,咱們這位王爺看似糊塗,可事實上他卻精明的很。”


    嘉親王大喜:“老師你可是說真的?”


    劉庸點頭:“其實就算咱們這位王爺真的糊塗那又怎麽,你那位嬸嬸可不是簡單的人物,那可是位女中英豪,膽量、魄力更在咱們這位王爺之上。”


    嘉親王問:“真正剿匪的是誰?”


    “是王爺的老熟人方孝玉!”


    “方孝玉?”碩親王很意外:“他就是一個閩浙進京趕考的文科舉人去剿什麽匪?”


    劉庸嗬嗬一笑:“王爺你也太小瞧你這位小兄弟了,你這位兄弟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他是武當白眉的弟子?”


    聽到武當白眉的名字,嘉親王臉色立刻變得凝重:“老師你是聽誰說的?”


    “永琪格格,這話可是她親口說的,”劉庸如此說:“聽說為了拉籠白眉,咱們這位格格直接搬到銀杏胡同去了。”


    嘉親王苦笑:“難怪我這位糊塗皇叔竟然敢跟著去剿匪,原來他籠絡到了這麽一尊大神,擱本王我也敢去。”


    劉庸頷首:“老朽我雖非江湖中人,可對於白眉的威名還是有所耳聞的,那可是當年武林赫赫有名的四大天柱,自少林至善圓寂,白泰官退隱江湖之後,他在江湖中已隱隱有第一人之稱,王爺那位叔公武功才智號稱當朝第一,那可是當年能與雍正爺分庭抗衡的主,奪嫡的主,現在當今皇上尚在,他還不敢輕舉妄動,一旦皇上大行,他未必能安心當個安樂王爺,到時候王爺與他之間必有一番較鋒,勝者當乾坤在握,所以奴才建議王爺不留餘力拉籠白眉,拉籠到了白眉,他將會王爺與你那位皇叔祖對抗的一張底牌。”


    “拉籠白眉談何容易,那可是連父皇也無法拉籠的主,我成為麽?”


    劉庸笑:“我聽永琪格格說了,方孝玉那是白眉道人所收的關門弟子,既然他是白眉的關閡弟子,王爺不容從他入手,隻要你拉籠住了方孝玉,白眉他還有得跑麽?”


    聽到劉庸這話,嘉親王自是有些頭大:“這個不是一個好主意,方孝玉既然已經進了碩王府,就讓他在碩王府呆著吧,若是我們這時出麵拉籠方孝玉,那就是跟我這個糊塗王爺搶人了,咱們還是少惹他為妙,逼急了我這位皇叔,他可是會掄刀子砍人的,我可不想被他掄著刀子追得滿街跑。”


    劉庸反問:“所以王爺你最好連碩王爺一起拉籠呢?”


    嘉親王自是聽得眼睛一亮:“這倒是一個辦法,這麽一來咱們既然達到了目的,咱們也不用得罪我那個皇叔,來人。”


    語音一落,隻見他的貼身侍衛李勇已走了進來。


    “王爺你有何吩咐。”


    嘉親王笑著說:“麻煩你到街上的胭脂鋪裏買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蜀繡什麽的,本王我要去碩王府給我那位嬸嬸請安,有好長一段時間,本王都沒給她請安問好了,這可不是咱們做晚輩的為人之道。”


    “王爺準備走碩王妃的路線?”


    嘉親王回答說:“我先給這個嬸嬸可是個明理之人,而且比我那個皇叔好說話,至少跟她談蹦了不用擔心他拎著刀子滿大街的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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