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大功?”


    碩親王迫不及待地問,他們這些王公貝勒,最怕的就是皇上將它們忘掉,隻要能在皇上麵前混個臉熟這類事,他們絕對不會拒絕,更何況是立大功這回事。


    “自請裁撤如意門。”


    碩親王氣呼呼地說:“自請裁撤如意門算什麽大功,你是準備讓本王自廢武功?”


    “聽我把話說完。”方孝玉繼續說:“這些天來,煙雨樓,萬金堂,在京城火並械鬥死人的事,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皇上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查封煙雨樓萬金堂,整肅京城黑幫隻是時間的問題,我知道如意門跟王爺有點關係,但是就如意門那點勢力跟萬金堂、煙雨樓相比,雖不能說是於壤之別,卻也差不多,再說王爺你以為你不向皇親上自請裁撤如意門,如意門就能保住麽,如果皇上決定裁撤萬金堂與煙雨樓,和珅與榮親王他們就一定會把如意門拖下水,若是王爺自請裁撤如意門,主動權卻把握在自己的手裏,王爺你正好借這個機會,將那些混吃混喝的家夥全部裁撤掉,把精英全部納入王府的衛隊,這樣對王爺來說基本上是沒有什麽損失,反而能節省一大筆開支,將損失降低到最小,可若是被動的等朝廷來裁撤,王爺你的損失將會更大。”


    碩親王氣呼呼地說:“在京城械鬥火並的煙雨樓和萬金堂,跟我的如意門有什麽關係?”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句話王爺你不會沒聽過吧,煙雨樓,萬應堂都裁撤了,如意門怎麽獨存?”


    碩親王雖然知道方孝玉說的是事實,可是讓他主動請旨裁如意門,他還是心有不甘:“這是讓我再想想。”


    方孝玉也沒有再說,坐在那悠哉悠哉地喝茶。


    碩親王裁不裁撤,跟他也沒有多大的關係,他最多也就是在碩親王那裏混碗飯吃。


    見到方孝玉悠哉悠哉品茶的樣子,碩親王頓時覺得極為不爽:“小子,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若是你今天不能破案,丟了我們碩王府的臉,本王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這點小案子,我這就給王爺您破了。”方孝玉放下茶盞,向那些正在做活的木匠走了過去。


    碩親王則將目光轉向順天府知府跟師爺說:”你們還不跟過去,看看那小子在搞什麽鬼?“


    順天府應了聲,立刻帶著師爺跟了過去。


    碩親王將目光轉向劉墉:“羅鍋子,你說這小子能不能把案子給破了?”


    劉庸搖頭:“王爺您這可就問錯人了,他可是您府上的人,下官跟他才第一天見麵,對他了解不多,不過,下官可以向王爺保證這小子的確是有兩把刷子,剛才王爺就應該答應他,向皇上進言,既然如意門不能保全,就隻能盡最大的努力將損失降低到最低。”


    碩親王說:“那小子的確是個人才,不過,如果王爺就此答應了他,采用了他的策略,它的尾巴還不翹上了天,現在就看看他能不能把這案子給破了,我們碩王府可不養廢物。”


    劉庸笑著說:“王爺你有主意就好,不過下官可得提醒王爺,這小子可不是一個好駕馭的主,一不小心,它就有可能飛走了。”


    碩親王很是氣憤地說:”他敢,本王,我打斷他的狗腿。”


    咱們這位王爺外表看破起來是十分的粗魯,是個十足的莽夫,可劉庸卻知道咱們這位王爺看似糊塗,實則是精明的很,他隻所以故作粗魯、庸俗,是個實足的莽夫,那完全是為了自保,他根本就沒有必要戳穿他。


    “對了,你看那小子在做什麽?”


    碩親王此刻已將目光轉向了方孝玉,方孝玉此刻正圍著那些做工的木匠,在那轉來轉去,這個瞧瞧,那個看看,劉庸頓時笑著說:“我還小瞧了這小子,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小子已經找到了破案的關鍵。”


    “找到了破案的關鍵,我怎麽沒看出來。”


    “那王爺您就瞧好了。”


    方孝玉此時已在一個木匠麵前停了下來,那木匠是三十歲的中年漢子,手工是十分的嫻熟,於是他笑著:“大叔,你的手工好象不錯。”


    那木匠聽到方孝玉的誇獎,就抬起頭,對著方孝玉說:“一點吃飯的手藝,讓少爺您見笑了。”


    說話間他手裏的活自然是停了下來。


    方孝玉笑著說:“大叔你別管我,我就是隨便看看,您繼續。”


    然後方孝玉就轉身走向其他的木匠,他走後那木匠長長的出了口氣,繼續幹活。


    方孝玉則繼續在其他木匠那裏轉,而且在每個木匠那裏都停了很長的時間,順天府知府跟師爺根本就不知道方孝玉在做什麽,雖然他們都有一肚子的氣,可懼於碩親王的淫威,卻隻有老老實實地跟著方孝玉,等著對方的吩咐,好在沒多久,方孝玉就將所有的木匠都瞧了個遍,複又走到原先那個木匠麵前:“就他了。”


    “啊?”奉天府的知府和師爺聽到方孝玉這話自是不解地“啊”了聲。


    方孝玉很是不滿地說:“啊什麽啊,凶手就他了,抓人吧。”


    奉天府知府還沒有搭話,那木匠大叫冤枉:“冤枉啊,冤枉啊,大人您可不能聽這位少爺在這信口雌黃,草民可是安分守己的良民,連殺雞都不敢,怎麽敢殺人,還有這位少爺,你就算看不上小人的手藝,可也不能冤枉我殺人,小人可是上有……”他的話還未說完,方孝玉已替他接了下去:“上有八十多歲生病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兩歲嬰兒,我說大叔,你就不能換個花樣麽,這樣的借口早就爛大街了,要不要我教你兩句?”


    那木匠語塞。


    方孝玉則對奉天府知府和師爺說:“抓人吧。”


    順天府跟師爺俱是眉心微鎖,這小子連話都沒問,就隻帶著他們轉了轉,就讓他們抓人,這也太草率了,順天府知府還沒有說話,師爺已在一旁善意地說:“這位少爺,殺人案可不比別的案子,抓人咱得有真憑實據……”


    他的話還未說完,方孝玉已在問他:“看過仵作的驗屍單沒有。”


    “驗屍單?”


    方孝玉沒好氣地說:“屍體是一個人留在世上最後的證據,它會告訴我們很多的真相,所以這世上就產生仵作這一行,隻要你們看過仵作的驗屍單,就應該知道死者是個左撇子,左撇子弄出來的傷口,跟常人弄出來的傷口完全不一樣,這麽多木匠當中就他一個左撇子,你說他不是凶手,誰是凶手?”


    師爺這才恍然大悟,佩服至極地說:“原來剛才這位少爺是帶著我們找左撇子。”


    他的話剛說完,順天府知府已喝斥說:“還不讓衙役抓人。”


    當衙役將大喊冤枉的衙役押到碩親王麵前時,碩親王悠悠地說:“小子,你不會是隨便抓了個替死鬼來胡弄本王吧,是的話小心本王打斷你的狗腿。”


    方孝玉笑著說:“隨便找個替死鬼,王爺你就這麽瞧不起我嗎?”


    碩親王冷哼:“你說他是凶手,你有什麽證據?”


    方孝玉回答說:“他是個左撇子。”


    “是左撇子又怎樣?這世上左撇子可多了,左撇子又不一定是凶手。”


    方孝玉回答說:“我檢驗過女屍,女屍身上的兩道傷口都在正前方的,傷口的走勢都是自左到右,這就說明凶手,是個左撇子,在這麽多木匠當中就他一個是左撇子,他不是凶手誰是?”


    “你說是就是了,本王我還沒發話呢,”碩親王冷哼,然後對順天府府尹說:“把衙門裏的仵作驗屍單拿來。”


    聽到碩親王的吩咐,順天府知府自是不敢怠慢,立刻讓師爺將仵作的驗屍單拿來了過來,仵作的驗屍單上將死者的死因說得很仔細,看過驗屍單後,碩親王也覺得這案子很簡單,破起案來應該沒有一點難度,於是他將目光轉向了順天府:“你的不爭氣的狗東西,這案子就這麽點難度,王爺我都能立馬把案子給破了,可你竟然拖了十幾天,還讓羅鍋子都我這來騙錢,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一夥的?或者說你壓根就沒看這份驗屍單,這上麵可明明白白說了,凶手是一個左撇子。”


    順天府府尹還沒說話,那木匠已在叫屈:“王爺呀,小民冤枉啊。”


    碩親王抬腿就給了他一腳:“冤枉啊,你個頭,驗屍單上都說了,殺人者是個左撇子,你還敢說殺人凶手不是你,信不信本王一腳踹死你。”


    那木匠辯稱:“可這麽多人,不可能說草民一個是左撇子。”


    方孝玉冷笑:“你以為本少爺我在那轉來轉去是閑得發慌麽,那麽多木匠當中,就你一個左撇子,為了害怕冤枉你,本少爺跟府台大人,師爺可看過了所有做工的木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請王爺查驗。”


    “行啦,行啦,別在本王麵前賣弄你的小聰明了,順天府把這狗東西打入死牢,報刑部審核,”碩親王顯得很開心,對劉庸說:“羅鍋子,本王我可找到了一個不輸於你的人材,以後你再想從本王這騙錢花,可沒以前那容易了。”


    劉庸笑著說:“那就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網羅到了一個真正的大將之才。”


    “本王網羅到了一個大將之才,你有什麽好高興的,小心本王連你最後一條底褲都贏走。”說吧,碩親王就在哪哈哈大笑。


    方孝玉卻適時地說:“王爺,案子都已經破了,是不是沒我什麽事了。”


    碩親王沒好氣地說:“滾吧,滾吧,拿上你的銀子滾吧,別在這打擾本王我和羅鍋子品茶的雅興了。”


    方孝玉的嘴巴撇撇:“王爺您就是粗人莽夫一個,何必學那些文人在哪附庸風雅?”


    碩親王說:“本王是粗人,是附庸風雅,可本我高興,我樂意你管的著,再不滾本王我打斷你的狗腿。”然後他拿桌上的茶盞作勢欲砸向方孝玉,誰知方孝玉卻跑得很快,速度之快瞬間已十餘步之外。


    方孝玉走後,劉庸卻笑著說:“這小子的確是個人才,有大將之風,但是這樣的人通常都很難駕禦,要不王爺您把他交給下官調教調教。”


    碩親王毫不客氣地警告劉庸:“本王我知道你對嘉親王是忠心耿耿,什麽事都向著他,包括朱珪那個狗東西,可你們少打本王的主意,本王好不容易才網羅到一個人材容易麽,若是你不聽勸,本王這就打斷你的狗腿,知道不?”


    “行行行,王爺你厲害,下官我惹不起,可我總該躲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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