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封製?”


    劉庸聽得一愣。


    這是一久遠的製度,自始皇帝一掃六合,施行中央集權製之下,這種製度已經退出了曆史的舞台。


    順天府府尹更是喝斥:“無知孺子,分封製根本就是零亂之源,漢景帝時期的八王之亂,你沒聽過。”


    方孝玉的聲音更淡了:“這就是書生之見了,分封製若是霍亂之源,大周王朝又怎麽會有八百年的國運,成為曆史上享受國運時間最長的王朝,相反倒是始皇帝和漢武帝廢除分封製之後,曆代王朝的國運卻是每況日下,一代不如一代,甚至是有些王朝卻隻有二、三十年國運,在這些王朝當中也就大漢朝還差不多,享國四百多年,可就是大漢王朝卻還被王莽新政一刀劈成了兩半,如果不王莽愚蠢到要恢複井田製,有沒有劉秀中興都是問題。”


    順天府府尹語塞,無言以對。


    劉庸卻在這時笑著說:“漢高祖施行的分封製,可後來不也在漢景帝時期鬧了八王之亂麽?”


    “劉大人您可是當朝最知名的智者,學識豐富,對曆史的認識當然在孝玉之上,孝玉當然是辯不過大人,”方孝玉如此說:“但是孝玉要說的每項製度都有他的優劣,衡量它的原則是看它的存在是利大於弊,或者弊大於利,而不是為了學派的存在就急於否認它的存在,分封製與集權製的誰強誰劣,二千年的曆史已經證明了誰勝誰劣,若是分封製不如集權製,何以大周王朝會有八百年的國運,成為曆史上國運最久的王朝,相反倒是自始皇帝施行集權製以來,曆代王朝的國運卻越來越短,甚至是一代不如一代,甚至是有的王朝隻有幾十年捕魚達人攻略曆史,若是你們儒家能圓滿的解決這個問題,今天的辯論根本就不存在,我可以毫不客氣地說一句,這一千八百多年,儒家非但沒有任何的進步,反而是在開曆史的倒車,至於我們王朝都老在一個地方打轉,相反倒是西洋各國現在施行的製度卻類似大周王朝的分封製,鼓勵王室成員跟貴族和國人大膽地走出去,去開疆拓土,不管你是誰,何等的身份,隻要你能在國外拿下一片土地,國家就承認你的存在,給你封官,也正是在這項製度人家才打下了一個個比他們本王更大的國土,以這些國土上的資源反哺母國,可你看看咱們的王爺貝勒,跟功勳子弟卻在幹什麽,除了聲色犬馬,鬥雞走狗跟欺男霸女之外,還能幹什麽,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現在你是沒有鬧出什麽大事,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惹下什麽滔天大禍,就是祖上再怎麽有德,隻怕也護不住你,更重要的是祖宗的福蔭總有一天會用完的,到時候你讓他們何以為生?與其如此還不如讓這些年青人出去闖闖,也算是給他們尋找一條出路,減少朝廷的一點內耗。”


    劉庸無言,他可是明白人,方孝玉所說的兩種製度的弊端他哪能不知道,可知道歸知道他又有什麽解決問題的辦法,可現在的皇帝雖然仁慈,卻也是個大權獨攬,臥榻之側容人酣睡的主,怎麽可能把手裏的大權給分出去,即使是在海外哪也不行,這一點連碩親王也不例外:“分封製你根本就不用想了,皇上根本不可能同意,它根本是從皇上手裏奪權。”


    方孝玉頓時笑了:“在國裏分封當然是不可能了,可我們為什麽要在國裏分封,跟皇上奪權,我也沒有蠢到這個地步。”


    碩親王、劉庸與聽得有點迷糊:“不在國裏分封在哪分封?”


    “海外分封!”


    “海外分封?”


    方孝玉點頭:“我們家可不是什麽書香門第,是商賈之家,跟洋人有許多生意上的來往,聽洋人說海外的地方可大了去,是我們大清疆域的幾十倍,按他們的說法,我們所居住這個世界上共有七大洲、四大洋,我們大清就在太平洋的西岸,亞洲的東部,在世界地圖上就占了那麽一丁點。”


    碩親王自是聽得心動:“洋鬼子的話可信麽?”


    “七大洲四大洋的說法基本上很可靠,”方孝玉如此說:“早在前明的時候,西洋各國就開始了航海殖民的時代,將世界上所有的國家,地形山脈繪製成了一副地圖,叫做世界地圖,人家就是憑借著這幅地圖,把人家的手就是已經伸到了我們的家門口,將呂宋,澳門,南洋群島全都給拿走了,若不是鄭成功趕走了荷蘭人,我估計就連台灣也未必屬我們所有,而西班牙、葡萄牙,荷蘭這些國家對於我們大清來說,也就是彈丸之地,可是人家就是靠著分封製開辟了殖民時代,在海外打下了一個比本土還要大十幾、二十倍的國土,並從遙遠的西方來到了我們大清的家門口,開啟了殖民時代,英國雖起步於這三國之後,但是在經過工業革命之後,國力更是大張,迅速地向海外擴張,這些年來,他們在海外拿下的殖民地並不比這兩國少,咱們大清難道就比人家差麽,我看不見得吧,咱們的資源比他們多,人也比他們多,為什麽就不能鼓勵皇室成員走出去,咱們就算是拿人去堆,也能把這些小國堆死,若能這樣,你說咱們大清能賺下多少家業?更重要有是皇位隻有一個,可皇上的阿哥卻不隻一個,這麽一來,他們也不用整天盯著那個位子,勾心鬥角,對於朝廷和皇上來說豈不是也是一件好事?”


    劉庸默默點頭,方孝玉說的未嚐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可是他跟著又問:“即使是分封製可行,卻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國庫負擔得起麽,這些年來打回疆,取西藏,國庫都已經不堪負荷了。”


    “為什麽要朝廷負擔?”方孝玉笑著說:“朝中那些親王貝勒那一個不是富得流油,外加裙帶、門生無算,這筆資金完全可以由他們自籌,還有人手也得由他們自招,朝廷最多也就是給一個封號,跟兵器上的資助。”


    劉庸頓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朝廷隻在牆上畫個大餅。”


    方孝玉反問:“在牆上畫個大餅不行麽?我估計周朝當年也是這麽幹的,包括如今的西洋各國,再說即使是不成也沒關係,反正朝廷也沒什麽損失,反而解決了一些內部的矛盾。”


    碩親王嘴巴撇撇:“反正本王我不上這當。”


    方孝玉頓時笑了說:“開疆拓土是屬於年青人的事,王爺的年紀大了,就算是您主動請纓出海,皇上也得三思,但是您不去,就不代表是皇族中那麽多王爺由勒和年青功勳子弟也都不去,在他們當中總有些人心動的吧,隻要朝廷樹立起一個成功的榜樣,還怕不會從者如雲麽,畢竟一心想混吃混喝等死的人是少數,若是聖祖皇帝當年肯采取此策,九王奪嫡此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王爺您想想,若是有一個希望,一個奔頭,誰願意把腦袋提在手上跟自己兄弟玩命。”


    “哪倒也是!”


    碩親王不由得點頭。


    方孝玉跟著說:“其實分封不應該隻針對皇室成員,還可以麵向民間的大地主,他們想去海外就封不是不行,但是你們首先得把自己手裏的土地交給朝廷,由朝廷視其貢獻大小,賜封大小不同的爵位。”


    順天府府尹終於忍不住了:“賜封民間官爵簡直就是謊謬,這跟賣官賣爵有什麽區別?”


    “區別當然有了,我們鼓勵他們走出去,完全是為了朝廷的長治久安,”方孝玉回答說:“影響王朝興亡的的最大因素就是土地兼並,跟人口增加,人口增加咱是沒辦法解決,但是土地兼並卻可以根據這種方法得到最大限度的緩解,咱們國家的老百姓是最老實得了,隻要他們有一口吃,就不會起來跟朝廷作對。”


    順天府尹還想再說,劉庸已一口定音:“土地問題如果解決好了,的確是能給大清王朝續命,不過此事事關重大,得找個適合的機會跟皇上說說,咱們今天就說到這裏了,不過此事得嚴格保密,在皇上做出決斷前必須嚴格保密,”說到這裏劉庸將目光轉向順天府尹:“府尹大人,今天這事就我們四個知道,在皇上做出決定之前,若是外麵有人知道了,本官就奏請皇上砍了你的腦袋。”


    順天府尹忍不住地說:“若是王爺走露了消息呢。”


    劉庸冷哼:“無論誰走了風聲,本官都奏請皇上也砍了你的腦袋,你別以為本官是跟你開玩笑。”


    方孝玉頓時笑,這個劉庸還真不是一般地霸道,不過他喜歡。可是他的笑還未來得及收斂,劉庸的目光已轉了過來:“在年青人當中,象你這樣的有才智的年青不多,若你肯投效嘉王府,本官願作引見之人,以你的聰明才智想得到嘉親王的重用並非難事。”


    聽到劉庸這話,碩親王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見過挖牆腳角的,可他還沒有見過象劉庸這麽挖牆腳的,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劉庸你是什麽意思,本王看上的人,你也敢挖,信不信本王這就抽你一頓?”


    劉庸嘴巴撇撇:“怎麽能是挖王爺您的牆腳,他不是還沒有投靠你們碩王府麽?”


    碩親王怒:“那也不許你挖,本王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人才,哪能讓你挖走了。”


    劉庸苦笑:“哪有象王爺您這麽霸道的,再說你們碩王府到現在還沒招攬是不是?”


    “


    “那也不許你挖,真要逼急了本王,本王我直接捅到皇上哪去,看皇上向著我這個十九叔,還是向著你這個王八羔羊?”


    碩親王直接爆出了口粗。


    劉庸頓時覺得有些頭大,雖然他很想給嘉親王招攬個人材,可碩親王他還真惹不起,惹急了碩親王,碩親王還真會把這事捅到皇上那去,到時別說是他,就連嘉親王也要落些不是,於是他無奈地笑:“王爺您就算招攬人家,也該問問人家的意見才是,哪有象你這麽不講理的。”


    “這不用你教本王,本王這就問他,”然後碩親王將凶巴巴地的目光轉向了方孝玉:“小子,從現在起,你就算是我們碩王府的人了,每月初一到我們王府領取餉銀,往日裏隨傳隨到,有事直接報本王的字號。”然後他將一個腰牌直接丟給了方孝玉。


    方孝玉不由得一愣:“王爺你不考核我了。”


    “考核個屁,再考核下去,你人都讓人家給挖走了,”碩親王氣呼呼地說:”既然你已經是碩王府的人了,就給本王賣把力,把案子給本王我案了,王爺我今天可跟羅鍋子打了賭的,賭的可就是你能不能把這案子給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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