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歐陽四海對方德沒有怨言的話,那根本就是她在自欺欺人,這半年為了尋找方德,她可是風餐飲露,風塵仆仆地踏遍了大半個江南,沒有一天能睡得安穩,生怕他發生了什麽意外,可結果呢,卻是他卻和李小環改名換姓的躲在姊歸這個小地方偷偷地過兩人世界,你讓她情何以堪,如果不是自己碰巧路過姊歸,隻怕他們連孩子生了她這個正牌老婆都不知道,至於方德失憶與李小環分房而居的事自然是被她有選擇的忘了,隻聽她很是賭氣地說:“你不是正在跟李小環拜堂成親嗎,怎麽舍得丟下新娘子一個就跑出來了?”


    方德當然知道她心裏有怨,心裏有氣,而她心裏對自己有氣,那也是應該的,於是她就很歉意地說:“永寧她跟我說,你被小環打成了重傷,奄奄一息,隻剩下了半口氣,眼看就沒命了,你說我還能安安心的留在哪跟李小環拜堂成親麽?”


    聽到丈夫得知自己受傷的消息後,馬上丟下李小環就跑出來,她的心裏自是暖暖的,這說明在他心裏始終都有她的位置,而且她的份量遠比李小環要重得多,當下她心裏的氣就消了一大半,要知道他們當時可拜堂,讓一個新郎丟下新娘子跑出來,那是多麽不容易的事,不過她還是板著一張臉,很是不爽地說:“聽到我要死了,才跟著永寧跑出來看我,那我就謝謝你,現在你見到我平安沒事,又要回去和李小環拜堂成親了,是的話我成全你們?”


    方德連忙解釋說:“哪能?我那不是失憶了麽,大家可都知道你才是我方德的明媒正娶的妻子,既然你這正牌老婆在這,我哪能再回去跟小環拜堂成親?那麽做我不就成了陳世美,停妻再娶麽,再說你也知道這些天來,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一直是分房睡。”


    聽到方德這話,歐陽四海心裏自是暖暖的:“行,算你還有點良心,不過現在你也看到我平安無事了,是不是你可以安心回去跟你的環妹妹繼續拜堂成親了,我可知道這些年來,你沒有一天不再念著她。”歐陽四海故意板著一張臉,這麽說。


    方德對此很是無語:“人家費盡心機要搶你的老公,你倒好卻還把你的老公大大方方地往人家杯裏推,你說有你這麽當人老婆的麽?”


    歐陽四海秀臉微紅:“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在成全你們,你反倒怪我?這些年來你不是一直在找你的環妹妹麽?那可是有著十幾年的感情,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還不立馬撲過去,跟她雙宿雙棲,過兩人世界?再說我也不信你能放下你們這麽多年來的感情。”


    方德很是無奈地說:“你就這麽對自己沒信心麽,這些年來你連兒子都給我生了,你說我還能跟著李小環一走了之麽,再說李小環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次跟著永寧在喜堂上跑掉,她還不恨死我才怪。”


    歐陽四海故意說:“要不讓我出麵替你跟她解釋解釋,就說這全是我自作主張,跟你一分錢的沒關係。”


    方德無奈地苦笑:“現在她在氣頭上,你認為她聽得進去任何人的解釋?”


    歐陽四海很是不滿地說:“我知道了,原來是人家不要你了,你才來找這個黃臉婆,對了,你說要不要我把方家主婦的位置讓給她。”


    方德唯有苦笑,他知道自己老婆心裏有氣,無論哪個女人知道自己的老公跟著老情人跑掉,這心裏都難免憋著一肚子,讓她發泄一下也是好的:“大家都知道你歐陽四海才是我方德明媒正娶的妻子,方家的女主人,可你倒好,人家費盡心思要搶你的相公,可你倒好居然把自己的相公往別人懷裏推,你說有你這麽當人家老婆的麽?”


    歐陽四海心裏雖然甜甜的,可她嘴上卻沒有服軟:“什麽意思?我當然是成全你們了......”


    “你給我聽著,歐陽四海,”方德很是正色地說:“我能從李小環那回來找你,就說明在我的心裏你的份量比她要。”


    歐陽四海仍是不依不饒地說:“鬼才信你呢,天知道你又會在什麽時候跟著李小環突然跑掉。”


    方德苦笑:“你就這麽對自己沒信心麽?”


    “要我信你也行,”歐陽四海淡淡地說:“除非你跟發誓。”


    “行,”方德無奈地說:“如果我再跟著李小環跑掉,就喝水被水嗆死,吃飯讓飯噎死,走路就被馬車撞死。”


    歐陽四海很是不滿地說:“發這種牙疼誓有什麽用。”


    對於他們近似打情罵俏的樣子,文泰來實在是有些看不慣,當下他咳嗽了兩聲說:“方弟、弟媳,我知道你們很恩愛,可你們別在這秀恩愛行不行,就是要秀也去別處,這裏還有著兩個重病號呢。”


    聽文泰來這麽一說,歐陽四海的一張俏臉頓時紅了,然後狠狠地瞪了方德一眼:“都是你害的,我出雲給你們衝茶。”


    她出去之後方德才將目光轉向了留意到了文泰來:“小弟這次的事讓四哥你費心了。”


    “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要客氣了,如果我就有事,相信你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文泰來然後向方德介紹三德:“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南少林第一武僧三德,至善方丈的嫡傳弟子。”


    方德點頭:“方德的事讓大師你受累了。”


    “方施主這話太客氣了,方家與我們少林淵源流長,守望相助是應該的,隻可惜小僧這次並沒有幫上什麽忙,倒是有勞尊夫人將小僧從馮道德手底救了出來,著實是慚愧。”


    方德的聲音很淡:“大師能有這份心方德已經是感激不盡了,現在大師一會兒先好好養傷,有什麽話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談。”


    然後方德就準備走了。


    “方施主。”可是他剛走了幾步就被三德叫住。


    “大師還你還什麽話?”


    “至善方丈讓我帶句話給你,”三德說:“我們少林的確是有虧於你們方家,他知道你們方家對我們少林有怨也有恨,畢竟方師伯的死與我們少林脫不了幹係,基非杏隱師祖當年廢了方師伯的武功,方師伯也不可能英年早逝,你們方家對少林有怨有恨小僧理解,但是師祖和方丈大師都已經圓寂了,你們心裏對少林的怨對少林的恨也應該放下了吧,若是你們還放不下,他老人家和杏隱師祖的骨塔就在這裏,可以任由你們方家處置。”當下他取過了身邊的包課打開,露出兩隻骨灰塔。


    方德微微動容,他眼睛盯著三德手裏的骨灰盒:“這是兩位大師的骨灰塔。”


    三德點頭。


    “方弟!”


    文泰來忍不住地叫住了方德:“方弟,當年的事我也聽人說了,兩位大師執行寺規並沒有錯,再說即使是他們有錯,但是人死債消,你不能拿下他們的骨骸出氣。”


    方德淡淡地笑了:“四哥你也太小瞧了,我方德是什麽人你應該知道,會拿兩個死人出氣麽,你們也太小瞧我方德了。“他將目光轉向三德:“回來就讓兩位大師入土為安,別再把他們的骨塔拿出來。”


    “小僧帶兩位大師謝過方施主的大恩大德了,從今以後我三德的命就是你們方家的。”


    方德淡淡地說:“我要你的命做什麽,你的命屬於少林,重建少林是你的使命。少林一天沒有重建起來,你就得好好地活著。”


    文泰來忍不住地說“少林還可以重建麽,火燒少林那可是朝廷的旨意?”


    “重建少林雖然很難,卻不是一點機會,它需要一個契機,契機不來,你說什麽也沒有。”


    然後他就走了,並沒有說這個契機是什麽。


    “文師兄。”


    文泰來說:“你應該知足了,阿德能有現在的表現已經不容易了,你想讓他一下放下心裏的芥蒂怎麽可能,他父親的死畢竟和少林有關,至於重建少林的事找機會再說。”


    “是小僧我著相了,阿彌陀佛。”


    此時趙半山已經迎上了馮道德。


    對於三德,馮道德自是非常地重視,為了得到少林的武功秘笈,他已經追捕了三德十七年,在這十七年間他可沒有任何的懈怠,所以他一得三德在姊歸被官府抓捕的消息,立馬就趕來了,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剛踏進姊歸卻迎麵遇上了了千臂如來趙半山。見到趙半山時,自是異常的凝重,趙半山的武功雖然還比不上白眉、至善,鄂爾多、五枚這四大天柱雖然差了些,卻也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不但是劍術過人,更有一手過人的暗器功夫,被江湖人稱之為千臂如來,是個絕對不能輕視的對手,在見到趙半山時,他的手立刻按上了劍柄:“千臂如來趙半山?”


    趙半山的聲音很淡:“聽說你一個人就打贏了天地奔雷手文泰來和南少林第一武僧,我趙某心裏是特別的不服,所以前來向馮掌門討教幾招。”


    馮道德冷冷地說:“若你真想討教,改日貧道一定奉陪,今日貧道有事在身無暇奉陪。”


    ”這可就由不得你。“


    趙半山拔劍,他的劍是一把镔鐵打製的劍,一劍三式刺向馮道德,他出手很快


    馮道德雖然不想與趙半山交手,可趙半山既已出手,他也隻有以太虛十三劍應敵。


    交手數招,他們都已感到對方是自己生平所遇的勁敵,是自己畢盡全力才能勝過和敵手。


    這兩人可都是江湖中有名的劍術高手,實力也都在伯仲之間,相差無幾,這一鬥起來,自然是一番龍爭虎鬥。


    他們在動手時,韓五娘自然是在遠處觀摩,駱冰和永寧則站在她身邊,駱冰雖然知道趙半山的武功高強,可馮道德也不是弱者,那可是武當的掌教,特別是他手裏的劍,那可是張三豐傳下的七星劍,據說可以削鐵如泥,心中不免有些為趙半山擔心:”你說三哥能不能打過馮道德?“


    韓五娘回答說:”他們和武功大概都差不多,沒有一百招是分不出勝負的,除非他們放出勝負手。“


    永寧馬上問:“那我們要不要上去忙?”


    “幫什麽幫?他們這可是單打獨鬥,我們上去隻會壞了江湖規矩,再說他們可都是江湖上難得一見內家的高手,不是高手很難插手其中,再說這樣的高手相鬥可不容易見到,不好好地觀摩一下。”


    永寧很迷糊地說:“可我怎麽什麽都看不出來。”


    韓五娘笑著:“就你那半吊子的武功,那能看得出來,最多也就是瞧瞧熱鬧。”


    永寧頓時不高興了:“你瞧不起人。”


    韓五娘馬上否認“誰敢瞧不起你,就憑你能把方德從李小環那帶出來,我就對你是五體投地,至少我可沒有那個本事,就連高進忠和葉廷琛都護著你。”


    “那倒也是,”永寧笑嘻嘻地對韓五娘說:“你的武功那麽好,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們可不可以打個商量,你就用你的內功幫我打打通七經八脈,然後再用種玉大法輸給上我幾十年的功力,把我變成一個武功高手。“


    ”我看你是讓那些奇人軼事的看傻了,以後別說你認識我“


    然後韓五娘就如避瘟神一樣的走開了。


    永寧很不滿地說:“條件不滿意可以慢慢地談,幹嘛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然後她將目光又轉向了駱冰:“她不答應你,你也不會這麽小氣吧,你可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女俠。”


    駱冰苦笑:“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沒有的付出,哪來的收獲,習武更是這樣,你隻看到了我們這些習武之人在人前的風光,卻那裏知道我們這些背後的付出和辛酸。”然後她也走開了。


    永寧很不滿意地說:“一個都這樣,當我是活死人,都不教我,你們以為除了你們之外,我就找不到一個好師父。”


    趙半山與馮道德此刻已激鬥五十多招,雙方誰也占不了上風,對於馮道德的武功,趙半山還是很佩服的,雖然馮道德做人有些卑鄙,但武功卻是一等一,雖然自己的武功不在馮道德之下,可這時間長了必然會驚動葉廷琛和高進忠這些人,若是他不能在這些人趕來之前,打敗馮道德,這虧可就吃定了,所以自己還得想個辦法盡快擊敗這個人才行,然後他就想不到自己的暗器,當下他的左手對著馮道德就是一揚:“看暗器。”


    馮道德見到趙半山連忙低頭躲暗器。


    誰知趙半山並沒有發暗器,而是趁著他躲暗器的時候,運劍搶攻,逼得馮道德連連後退。


    馮道德自是氣得大罵:”你他媽的卑鄙。“


    ”我可沒有發暗器。“


    趙半山嘴裏雖然說著話,可手下卻不閑著,招招搶攻。


    馮道德一連用七招才掰回了失去的劣勢,可就在他要搶攻時,趙半山又是手一揚:”看暗器。“


    如此一連三次,到了第四次,他索性不理趙半山,繼續搶攻,誰知趙半山這次卻發出了真的暗器,隻見刀光一閃,一把飛刀牢牢的釘在了馮道德持劍的肩上。


    中了飛刀的馮道德罵了聲無恥,然後飛身逃遁。


    可是他剛逃出十餘丈,麵前就多了一個青衫人,那人對著他一劍揮出。


    此劍一出馮道德已感到一股氣勢磅礡的劍氣已飛劈而至。


    他忍疼硬接,然後整個的被倒震倒飛而回。


    ”紅花會總舵主陳家洛?“


    對方的武功居然不在他師兄之下。


    ”既然來了,你又何必急著要走?“


    陳家洛的聲音很淡。


    ”行,你們今天人多,馮某認栽。“


    馮道德轉身就走。


    有陳家洛在這,他絕對占不了便宜。


    陳家洛也沒有將他留下來的意思。


    趙半山此時已出現在了陳家洛身畔:”為什麽要放他走?“


    陳家洛回答說:”如果我們殺了馮道德,白眉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會把我們紅花會鬧個天翻地覆,這個代價我們付不起。“


    趙半山無言。


    武當白眉的確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物。


    ”你見過方德了?“


    趙半山點頭:”你要見他?“


    ”我們都欠少林的恩,如果能在這事上幫一把就幫一把,但是這事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畢竟方家是正經的商賈世家,沒有必要和我們這些造反頭子扯上關係。“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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