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四海一張臉立刻冷了下來:“李小環,做人千萬不要太過分,別忘了人在做天在看。”


    “我過分?”李小環的一張俏頓時臉寒了下來:“你說我過分,我和德哥本來就是天生的一對,他愛我,我也愛他,我們隻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方家的女主人就是我,而我現在隻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這有什麽不對的?再說你和他已經做了十八年的夫婦,也該把他還給我了吧。”


    “阿德不是一件商品,可以任人擺布的東西,更由不得你搶來搶去,他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決定,”駱冰在一旁冷笑:“如果不是你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他會任由你擺布。“


    李小環冷冷地說:”一個女人為了搶回自己的丈夫無所謂卑鄙不卑鄙。“


    駱冰語如刀:”方德是你的丈夫麽?“


    “所以我決定擇日跟他拜堂成親,”李小環如此說:”隻要拜了堂,就算是二娘來了,這門親事,她不認也得認,而我就是名正言順的方家少奶奶。“


    駱冰冷笑:“誰都知道歐陽四海才是方家的女主人......”


    ”所以從今天起方家的女主人就換我李小環,“李小環將目光轉向歐陽四海:”如果你肯叫我一聲少奶奶的,沒準哪天我會心腸一軟,給你一個妾室的名份。“


    歐陽四海此時冷冷地說:“我要見阿德一麵!”


    “我不會給你任何破壞我們婚禮的機會,另外我告訴你替我們主持婚禮的是湖廣總督高進忠。”


    駱冰冷冷地說:”你好無恥,居然搶人家的相公?“


    “說什麽都由你,我不在乎,我們拜堂已成定局,誰也無法改變,我來這裏隻是出於禮貌通知你們一聲,如果你們沒有興趣給我證婚,那就老老實實地在這裏呆著,如果你們改變主意的話,就讓獄卒來通知我。”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歐陽四海雖然心急如焚,卻又束手無策。


    駱冰見狀連忙安慰她:“不要著急,相公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歐陽四海無奈地流淚:“我能不急麽,我的相公要和別人成親了,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事情還沒有到檔可收拾的地步,”駱冰說:“李小環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不該請高進忠為他們證婚,而這就給了我們一線機會,隻要你能見到高進忠,和他說清事實,相信他一定會幫我們。”


    駱冰的話頓時燃起了她心中希望:“不錯,現在能幫我的隻有進忠了,他與阿德情如手足,一定會幫我們。”


    現在的她隻能寄希望於高進忠了,可是李小環會讓她見到高進忠麽?


    接下來的幾天,李小環沒有再來大牢看他(她)們,而是全力的籌辦她與方德的婚禮,不到兩天,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兩湖地區。永寧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事實是搞不懂李小環在搞什麽鬼,立刻找到了方德,她找到方德時,他正一個人獨自坐在院中的石桌畔慢慢地品著一盞香茗,而她在對方的臉上卻找不到一點喜悅。


    見到永寧時方德的臉上才有了一點笑意:“你來了!”


    永寧在他的對麵坐下,給自己倒了盞香茗,然後問他:“你和李小環在搞什麽鬼,你們本來都是老夫老妻了還玩什麽二拜花堂。”


    她對這件事很是好奇。


    對此方德隻有苦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就不要再問了!”


    “我們是好兄弟,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什麽為難的事說出來,我幫你擺平。”


    方德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件事不能你能擺平的。”


    永寧冷哼:“瞧不起人麽,在湖廣這個地麵上還沒有我擺不平的事。”


    她的話剛說完,就聽到了一個極淡的聲音:“你的心意我代外子謝過了。”


    永寧回頭就見到了李小環:“我真不知道你們夫妻在搞什麽鬼,都已經老夫老妻還二拜花堂,這很好玩麽?”


    李小環自是一福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我們夫妻間的事,就不勞東方兄弟費心了,你隻要等著喝喜酒就是了。”


    “我真搞不懂你們,”永寧連連搖頭:“除非你們根本就不是夫妻。”


    李小環聞聽聲音立刻變得很冷:“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聽到她的聲音變冷永寧不禁心中一寒,連忙說:“我隻是隨口說說,大嫂你千萬別往心上去。”


    李小環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她這話而改變。


    “她隻是隨口說說,你又何必這麽認真。”


    李小環仍然沒有說話。


    永寧見到氣氛有些不善,立刻起身告辭:“我先走了,你們夫妻慢慢聊,過幾天我再來喝你們的喜酒。”


    見到永寧要走,李小環才覺得自己有點不盡人情,當下她說:“不要和嫂子見外,既然來了還是多陪陪你方大哥,他在這裏一個熟人也沒有,而我還有許多事要忙,,他一個人很孤單的。”


    “還是改天吧!”


    說完這句話,她就飛也似的走了。


    說句實在的,她確實有些怕李小環。


    永寧走後,方德將目光轉向了李小環:“你不在前麵忙著籌辦婚禮,來這裏做什麽?”


    李小環微笑著在他的對麵坐下:“做妻子的陪自己的老公也不行麽?”


    方德沒有說話。


    李小環眼睛閃閃:“進忠已經接到我們的喜帖了,估計明天黃昏就會到碼頭,我們一起去接他好不好,他可是你的好兄弟!”


    “我就不去了,見了他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你不去行麽,他可是你從小到大的好兄弟!”


    “我相信你會處理好這件事。”


    “既然你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接他,”李小環笑得很好看:“你就在家裏好好地歇著好了,反正你身體不舒服,他也不會怪你。”


    她說這話時不禁鬆了口氣,其實她也不願方德在婚前見到高進忠。


    高進忠是在李小環與方德成親前的頭一天到達秭歸,方德可是他的好兄弟,如果沒有方德的支持,他絕對不會有今天顯赫的官爵地位,所以他在接到李小環的信後,立刻趕往秭歸,他最在意的就是方德的下落,當然李小環並沒有告訴他,她要與方德成親的事。


    下船之後,高進忠並在迎接他的人群中沒有見到方德,於是他的眉鎖了起來,他和方德那可是過命的交情,以前第一次他去杭州,方德都會騎著快馬去迎他,有一次居然一口氣迎出了三十裏,可是這次方德竟然沒有來接他,這實在是出人意料,可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他又不能直接問李小環,隻有先將疑問壓在心底。


    事實上方德非但沒有來接他,這連他的洗塵宴也沒有出席,這也太不正常了,莫非是方德出了什麽意外,於是他匆匆地結束了洗塵酒,將一幹官紳遣散,將李小環獨自留了下來:“小環,阿德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他這句話剛說完就見到李小環的眼睛紅了,在這一刻,高進忠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方德真的出了什麽事,可是他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大將,顯得很鎮定:“不要怕,不管什麽事說出來,高大哥替你作主!”


    “他隻是病了!”


    高進忠馬上站了起來:“我這就去看他!”


    “你不能去,大夫說他的病會傳染的,而且見不得風!”


    “請過大夫沒有?”


    李小環連忙點頭:“他的病已經好多了。”


    高進忠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


    “不過小環還有一件事要請高大哥幫忙,”李小環咬著朱唇:“我要和德哥日天成親,可是我們在這裏沒有任何的親人,所以我想請高大哥為我們主婚!”


    高進忠眉深鎖:“你要在這個時候要嫁給阿德?”


    “是!”李小環用力的點頭:“你是知道的,我喜歡德哥,德哥也喜歡我,嫁給他是我最大的心願,可是我們因為種種原因卻走到了今天,所以小環鬥膽請高大哥玉全。”


    “二嫂和四海知道麽?”


    李小環搖頭:“不瞞您說,我遇上德哥的時候,他已經重傷昏迷了,他醒來以後,把從前的一切都給忘了,現在的他完全是另外一個人,所以我沒有告訴方家,現在他不叫方德,而叫方應看。”


    高進忠歎息:“你這是在逼你高大哥了!”


    李小環望著高進忠:“高大哥一向是最重疼小環了,所以你就讓小環任性一次,小環,相信你一定會幫我。”


    “可是我這麽做了怎麽對得起四海,又怎麽向二娘交代?”


    “難道在高大哥的心裏我比不上四海姐?”


    高進忠連連搖頭:“你知道高大哥不是這個意思。”


    “從小到大,高大哥什麽都幫我,所以我隻能求高大哥你了,你就讓小環再任性一次,若是二娘怪罪下來,小環一力承擔,再說了事急馬行田,我們這又不是再做壞事,是在為德哥衝喜,說不定我們這麽一衝喜,德哥的病就一下子全好了,隻要治好了德哥,誰還會來怪我們。”


    高進忠無奈的苦笑,自小他視她如妹,對於她的要求他從來就沒有拒絕過,更何況這次是給方德衝喜,他更沒有拒絕的理由,在他的心裏,沒有任何事比方德康複更重要,而且方德對李小環的感情他也是知道的:“好,為了阿德我就破例一次,相信二娘也不會因此怪我先斬後奏!”


    李小環大喜:“那小環就在這裏謝過大哥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著這麽客氣,你也早點回去歇著,這兩天你也有好多事情要忙的。”


    李小環愁容盡展:“那小環就不打擾大哥歇息了。”


    “我送你出去!”


    當下高進忠將李小環送出了館鐸,然而就在他將李小環送走之後,就聽到衣袂響起:“誰:”


    “我!”


    出現在高進忠身後不遠處的是一年青英俊的後生。


    ——永寧。


    高進忠雖然覺得此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你又是誰?”


    永寧冷笑:“高大人果然是貴人事忙,居然連我也記不起來,不過高大人記不得我不要緊,但是這個東西你不會忘記吧!”他的手上已多了一塊鑲著兩條金風的鳳牌。


    見到手裏的人鳳牌,高進忠不禁一驚,龍牌可是代表著皇帝,而鳳牌卻代表著太後,據他所知太後將此牌賜給了她的義女永寧格格,在這一刹那間,他哪裏還不知道麵前的俊俏後生是誰,麵前的俊俏後生分明就是女扮男裝,於是他就行參拜之禮,要知道麵前這位格格不僅深受太後寵愛,就連那幾位王爺也要禮讓三分,開罪了她隻怕將來仕途有礙,於是他連忙行參拜之禮,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行禮就被永寧攔住了:“高大人,我們進去說。”


    進入館鐸之後,手下獻上香茗之後,高進忠將手下打發了出去:“格格這次來南下,不知道有什麽需要下官效勞地方?”


    “我的事你就不要打聽了,”永寧沒有和他拐彎抹角:“我這次來是為找你,隻是想讓你出麵去救一個人!”


    “能為格格效勞是下官的榮幸,但不知格格想救誰?”


    “方應看!”


    “方應看?”高進忠微感意外:“格格認識他?”


    “他是我的好兄弟,你說我認識不認識他,”永寧氣衝衝地說:“他正在正被李小環軟禁了起來,逼著拜堂成親,我這個做兄弟的當然要幫他了,而且那個李小環我一見她就覺得她很不順眼,她居然還凶我,如果真的讓她嫁給了應看,將來哪裏還有我說話的份,這件事我一定要給她攪黃了不可。”


    高進忠眉微鎖,永寧居然讓他做這件事,這倒在他意料之外:“以下官之見這件事格格就不要管了,這畢竟是人家夫妻間的事。”


    “什麽夫妻,”永寧冷笑:“你當我是白癡,如果她真的是應看的老婆,用得著把他軟禁起來,不讓別人見象防賊一樣的防著麽?另外我不知道我那個傻兄弟跟方德有什麽關係。可從李小環把歐陽四海抓起來,逼著他和她成親,我看她分明就是心中有鬼,搞不好是她搶了人家的老公。”


    聽到李小環將歐陽四海抓起來,高進忠坐不住了:“等等,你說小環把四海抓了起來?”


    永寧點頭:“是啊!”


    高進忠眉深鎖:“不是阿德病了,她為了給他衝喜才嫁給他的麽?”


    永寧冷笑:“我管他什麽阿德,我說的是我的好兄弟方應看,他的死活關我什麽事?”


    高進忠不禁有些好笑,搞了半天她居然還不知道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方應看就是方德,江南方家的方德,公子不會連你要幫的是誰都不知道吧?”


    永寧頓時感到自己很沒麵子:她悻悻地說:“我哪裏知道這些,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失憶了。”


    “你說他失憶?”


    “聽李小環說幾個月前他得了一場大病,整整地燒了七天,病好以後什麽都不記得了,可是到底實情怎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這個李小環心機很深,而且她和方德的事當年鬧得眾人皆知,這也不排除她要趁方德失憶之際,將他牢牢地綁在身邊!”


    高進忠已冷靜了下來:“怪不得她不讓我見阿德,對了她把四海關在哪裏?”


    “府衙大牢!”


    永寧回答得很幹脆。


    高進忠微怒:“她居然把四海打入了大牢,這也太過分了,她怎麽可以把四海打入大牢,就算是她如願嫁入了方家,那也是老幺,怎能不顧尊卑?”


    永寧臻首點點:“嗯,這個李小環在秭歸勢力倒是很大的,就連知府也對她言聽計從,你想救人就趁早,如果讓李小環知道了,那會很麻煩的,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她一瘋起來就連我也怕她幾分!”


    “人,我一定要救,可是有一件事我就不明白了,這件事與格格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冒著得罪李小環的風險來告訴我這伯事?”


    永寧振振有詞:“應看是我的好兄弟,好兄弟講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才是咱們江湖人的英雄本色,倒是你一點禮貌都不懂,我這麽辛苦來通風報信,你居然這麽和我說話,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江湖?”高進忠笑了:“江湖之中風高浪急,不是格格你可以適應的,若是因為對江湖的好奇而把自己的命賠上,那就不劃算了,所以格格還聽下官一句勸,還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我的事就不用你費心了,”永寧冷笑:“不過你倒是有點本事,我這一路從北到南還沒有人能認出我是女扮男裝,就連方德也隻當我是個愛占便宜的小兄弟,你還是第一個。”


    高進忠回答說:“我這位兄弟對大事刻求認真,一絲不苟,卻不會在小事上費神,可你卻不能因此瞧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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