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方世玉、洪熙官、胡德帝、李錦倫、白安福離開醉仙居一起回四條街。


    剛近四條街,他們遙遙地看到了以和福為首的一幹通天書院學子。


    胡德帝不禁心中打突:“世玉,是通天書院的人。”


    方世玉不在乎地說:“我知道!”


    白安福也說:“帶頭的是和福?”


    方世玉冷哼:“我不是瞎子!”


    洪熙官眉深鎖:“他們該不會是來找我們報仇的吧?”


    方世玉想了想說:“有這個可能,你想想看,和福的一身功夫還沒有施展出來,就被我們偷襲得手,滾下了采青塔,窩了一肚子火,換成是我也要找個地方泄火,你們在這裏等等,我去會會和福。”


    他已邁步向前。


    胡德帝連忙說:“你小心些!”


    “羅嗦!”


    方世玉頭也不回,直走到和福身前五丈之處站住。


    “和福,是你!”方世玉的臉上帶著壞笑:“你該不是來和我們喝慶功酒的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可來晚了,我們的酒已經喝完了。”


    和福的一張臉立刻變得鐵青,對於自己莫明其妙的敗在方世玉的手下,他已窩了一肚子,現在再受到對方的譏諷,哪裏不受得住:“方世玉,今天舞獅采青,你暗地出手偷襲本少爺,這筆帳我們是該算一算了!”


    “這都是些什麽人哪!”方世玉故作歎息:“連賭徒都比你光棍,都知道贏就是贏,輸就是輸,誰象你們這樣贏得起,輸不起,輸了就怨天尤人,簡直就是丟武者的臉!”


    “牙尖嘴利,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和福於喝聲衝出,拳擊方世玉。


    拳風四溢。


    和福已將所有的怒火發泄在了這一拳中。


    方世玉以拳接拳。


    “蓬!”


    雙拳對擊,方世玉馬步浮動,退了數步。


    和福進擊連環,腳踢方世玉,招式又快以狠,直似要置人於死地似的。


    見到和福猛虎下山般的撲來,方世玉感到自己沒有一招腿法能與之相比,情急之下,他心中電閃而過,記起了李小環的連環穿心腿,當下也依葫蘆畫瓢出腿為,直踢和福心窩,以攻對攻。


    “連環穿心腿!”


    和福不敢與方世玉硬拚,急退數步。


    ——連環穿心腿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招擊退和福,方世玉心中有些遺憾,如果他再會幾招連環腿,雖說不能打敗和福,至少也能打得他毫無還手之下,痛出一口鳥氣。


    連環穿心腿!”和福虎視方世玉:“你什麽時候學會了連環穿心腿?”


    “剛才學會不久,正好拿你來喂招!”


    方世玉已在喝聲中直撲和福,這次他沒有再出連環腿,畢竟他剛才是在濫竽充數,和福也沒有示弱全力出擊,兩人以攻對攻,以快打快的鬥在一處。


    他們的武功相差無幾,要分出勝負來也沒有那麽容易。


    胡德帝見到方世玉使出李小環的絕技連環穿心腿,不禁有些意外:“他什麽時候學會了連環穿心腿?”


    洪熙官說:“他是在嚇唬和福,哪裏會什麽連環穿心腿,真正的連環穿心腿後招連綿,善攻不善守,如果他要是真的會連環穿心腿,早就趁勝追擊了,哪裏還會給和福喘息的機會?”


    胡德帝不由得連連點頭。


    也就在方世玉與和福鬥得難分難解時,不少人已從四周湧了過來於旁觀戰,在旁戰的人群之中竟然有個灰衣的僧人,隻見他四十幾許,手持一根齊眉棍,雖然顯得風塵仆仆,可是一雙眼睛卻是堅毅有力,當他看到方世玉的身手不禁暗自動容。


    方世玉的少林羅漢拳雖然了得,可是他卻絲毫不放在心上,令他吃驚的是方世玉的拳勁中居然有少林易筋經的內勁,這可是件了不起的大事,《易筋經》可是少林的不傳之秘,自古以來就是傳僧不傳俗,縱是寺中僧人也很少有人習及,但是麵前這個少年居然練成了,而且功力不弱,少說也有十多年的火候。


    那僧人眉深鎖:“他怎麽會易筋經?”


    也就在沉思間,和福已使出了飛龍大九式中的龍戰於野,將方世玉盡數籠罩在他的攻擊範圍之裏。


    “來得好!”


    方世玉雖然處於劣勢,卻鬥誌不減,立刻使出了少林羅漢拳中最厲害的殺招——降龍伏虎。


    “不好!”


    那僧人在這一刹那飛身而出,他看得出這是兩敗俱傷的局麵,輸的一方極有可能丟掉性命,而贏的一方也絕對不好受。


    和福在方世玉使出降龍伏虎之際,已有些後悔使出龍戰於野這種沒有轉緩餘地殺招,可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後悔的餘地,他在避免自己受傷,那隻有在方世玉擊中之前,將之擊倒。他固然在後悔,方世玉也同樣在後悔,他怎麽都想不到一場普通的意氣之爭竟然到了生死立分的地步,他們現在都已是欲罷不能了,臉上不由得均泛出了一絲苦笑。


    可是就在他們即將對擊之際,一道人影投到了他們中間,以自己的身體將他們的攻擊盡數接下。


    方世玉與和福則被一股柔勁各自彈了出去。


    “阿彌陀佛,”那僧人口宣佛號:“兩位施主,象這種以命相搏的招數以後最好不要用!”


    和福冷哼,轉身便走。


    “我們走!”


    一幹通天書院的學子在和福走後也相繼離去。


    這些人走後,方世玉向僧人說:“大師你事吧?”


    那僧人笑了:“你看貧僧象有事麽!”


    “沒事就好!”


    方世玉不好意思地笑了。


    僧人的目光鎖定方世玉:“小施主可不可以告訴小僧你的師父是誰?”


    方世玉說:“我的武功是跟外公學的!”


    僧人的聲音很淡:“你外公是哪一位!”


    “這你都不知道,”方世玉很不滿意地說:“連我外公是誰都不知道,他可是北少林有名的俗家弟子,人稱翻雲覆雨手的就是他了!”


    “翻雲覆雨手苗顯,”僧人動容:“這麽說你就是方家的方世玉了?”


    “想不到我的名頭倒也不小!”


    方世玉很得意。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僧人已到了他麵前將他一把抓住:“帶我去方家。”他抓了方世玉就走,這其間方世玉居然連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洪熙官、胡德帝、李錦倫、白安福一見不妙就抄近路回方家報信去了。


    歐陽四海與馬玉梅,苗翠花回到家裏剛喝上一口熱茶,洪熙官、李錦倫,胡德帝,白安福就來報信了。


    聽到方世玉被一個僧人抓住,馬玉梅就憂心忡忡:“看來咱們方家今年是流年不利,總是麻煩不斷,我們是去廟裏拜拜了,菩薩保佑咱們全家萬事大吉,諸事平安了。”


    胡德帝連忙說:“到廟裏去拜拜那是以後的事了,不過你們還是得準備一下,那個僧人武功很高的,現在就快打上門來了!”


    “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歐陽四海笑著說:“人家出家人好端端的怎麽會和你們過不去,準是人家看你們耀武揚威的樣子想教訓你們一下,讓你們懂點規矩。”


    歐陽四海的話剛說完,苗翠花已霍地站起,柳眉倒豎:“就算是世玉在外麵胡鬧,可是這孩子畢竟是方家的孩子,要打要殺也輪不到他一個方外之人來多管閑事,這事大姐不管,我這個做媽可不能不管。”說罷她已疾步向外便走。


    歐陽四海連忙問她:“你幹什麽去?”


    “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敢來方家撤野!”


    說話間苗翠花頭也不回地向外便走。


    歐陽四海不禁歎息:“都是當人家媽的人怎麽還這麽衝動?”


    “翠花說得不錯,”馬玉梅勸歐陽四海:“世玉再這麽胡鬧,也是咱們方家的孩子,就是犯了天大的事,也不用他方外之人來多事,再說了孩子即便是有錯,他稍微教訓一下就得了,犯得著打上門來麽?我們若是不管,別人還當我們方家軟弱可欺呢!”


    “是啊!”胡德帝也在一邊添油加醋:“大娘您還是出去看看吧,那個僧人武功很高的,一伸手就抓住了世玉,三娘絕對不是他的敵手,您若是出去晚了三娘一定會吃大虧的。”


    歐陽四海起身,往外便走:“那我們就出去看看吧!”


    緊隨其後的是馬玉梅,洪熙官、胡德帝,李錦倫、白安福則走在最後,洪熙官往外走時,發現胡德帝臉上帶著幾分興奮的笑意,於是他不悅地說:“都什麽時候你還在笑?”


    “這你就不知道了,”胡德帝眼睛中的興奮之色未減,反而多了幾分期待:“大娘嫁入方家前,可是鹽幫中的第一高手,令她名震江湖的就是當年獨上雁蕩山,力擒雁蕩七煞的一戰,從那以後她就與洛陽的韓五娘齊名,並稱為當今武林最強的兩大女流高手,據說那時候她還是待字閨中的小姑娘。”


    “這我也聽爹說過,”白安福說:“可是大娘已經有很多年沒出手了。”


    “那你就不懂了,大娘學得是無極門的內家拳,而內家拳首重的一個人悟性與心境的修練,講究的是融會貫通,一理百會,隻要你掌握了竅門,無論是做什麽事都可以當武功來練,譬如說是寫字、掃地,抹桌子。”


    李錦倫半信半疑:“這麽說那大娘和武功一定比二娘、三娘厲害了,可是我怎麽看她都不象是會武功?”


    “武功越高越懂得收斂,”洪熙官很肯定地說:“象大娘這麽的人不會武功倒也罷了,如果她會那就一定是個頂尖高手。”


    “所以我很期待這一戰!”


    胡德帝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洪熙官李錦倫白安福見狀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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