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頭略微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口出狂言的小子。


    “你知道這劍是用來幹什麽的嗎?”


    “晚輩不知。”陳豐如實回答道。


    “那你還來這一開口就是要拿下此劍。簡直是不知天高天高地厚。”老頭似乎對陳豐此番莽撞有些慍怒。


    “三日之後的論劍大會,第一名可以與仙劍麵坐三日,參悟無上劍道,提升境界,明悟自身。第二名和第三名的獎勵,都是一柄寶劍和一本秘籍。”


    “第三名的獎勵,就是剛才的金蛇劍和殘缺的九轉天蛇功,第二名的獎勵,就是這把闊劍和完整的一本《飛雲破軍》,你開口就要此劍,卻怕是連參加論劍大會的資格都沒有吧。”老頭斜眼看著他。


    陳豐平靜的說道:“敢問前輩這劍是從何而來。”


    老頭撇撇嘴:“不是跟你說了,這是已故飛將的佩劍。原本流落與天陽和大楚的邊境,我劍館名下一個劍客在四處周遊時偶遇此劍,就略施手段將此劍奪了回來,也算是讓那大楚英雄的魂魄隨著此劍歸還了故鄉。”


    “前輩可知,那飛將有一個年齡相差無幾的妹妹。”


    老頭摸摸胡子:“據我一個會相術的朋友說,那飛將是玄天陰眼,這種奇瞳,通常是伴生出現,所以應該還有一個姐姐或者妹妹才對,怎麽了?你是他的妹妹?”


    “不,晚輩此行前來,就是為其親妹妹追回此劍,讓英雄的魂魄,回家。”


    老頭楞住,嘴角似乎輕笑了一下。


    “善。但是,劍館有劍館的規矩,這次論劍大會的獎品一年以前就已經選好了,並且告知了天下劍道的修行者們,若你真想要此劍,恐怕隻有在論劍大會上一展拳腳了。”


    二人相對,沉默良久。


    “晚輩知道了。要是沒有什麽事情,晚輩就先離開了。”陳豐淡淡的說道,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臭小子,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嗎?”老頭卻突然笑道。


    陳豐停下腳步。


    “前輩隱居多年,加上晚輩身份低微,自然是沒資格知曉前輩大名的。”


    “哈哈哈哈哈...”老頭卻大笑起來,“當年縱橫天下的時候,老夫的名號可是響亮得很,現在和你一個毛頭小子說說又怎麽了。”


    “記住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龍吟樓趙引泉。”


    陳豐作揖。


    “晚輩記住了。”


    老頭一聲狂放的大笑,一陣風從陳豐的麵門上吹過,使得陳豐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椅子上已經沒了人影。


    不是這個地方不讓用法術的嗎?陳豐有些鬱悶。怎麽自己遇見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誇張啊。


    他搖搖頭,不再多想,轉身出樓,門口的王進還在等他,他又逛了幾個地方,但是卻沒看見一個寫著“鳴劍池”的池子,他感到有些奇怪。


    “王長老,為何小子沒看見‘鳴劍池’?既然說放了無數珍奇的寶劍,不是應該很大才對嗎?”


    王進一笑:“沒錯,是很大,但是卻不在劍館內。”


    陳豐疑惑,不在劍館內,那在哪?


    中年人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便解答道:“這鳴劍池和之前和你說的那個相劍大會的試煉場一樣,都在一個小空間裏麵,在外麵是沒有入口的。”


    陳豐旋即釋然,隻有用仙劍的一縷氣機,才能進入到這些隱秘的空間裏去。


    “那小子還有一事不解,既然劍館內有這麽多大的異空間,豈不是當初要花費很大的代價,建造很多的陣法才能開辟出來嗎?那些陣法的痕跡也看不出來啊。”


    王進點點頭:“尋常的異空間,確實是有入口的,在陣法入口處激活陣法,才能進入這些小空間,但是劍館內的異空間卻不一樣。”


    他神秘的一笑。


    “小子願聞其詳。”


    王進便接著說道:“這些異空間,都是當初劍主大人用仙劍,一劍斬出的。”


    陳豐心中一驚,仙劍一劍之威能,竟然能直接破開當前的空間,直接開辟出一個異空間來,而且這還隻是劍主發揮出來的仙劍威能的十之一二?


    他不敢想象,真正的仙劍和真正的仙人有多大的神通。


    一花一世界,絕非誇張。


    日偏西,已經到了申時,該回去了。


    他們轉悠了一圈,正好走到了劍館門口處,陳豐便想著借此機會告別離去了,改日再來拜訪。


    王進本來還想留他下來吃過晚飯,但是被陳豐婉言拒絕了。


    他還要回去和眾人匯合,和青鸞小妹妹報告一下這大明鎮裏麵有什麽好玩的呢。


    王進看著陳豐遠去的背影,眼睛裏在思索著什麽,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劍館。


    陳豐在路上走著,想著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也算是奇遇了。


    先是買到了“墨盒”,然後和劍館裏麵的弟子打了一架,又讓那隻鬆鼠觸發了自己的心火,不過那一戰之後,他心裏好像有些說不上來的奇妙感覺。


    他細細品味著這種感覺,心中猛地想起師娘之前交給自己的劍訣,此時念起來,竟然朗朗上口,心中旋即明了。


    “劍勢。”他喃喃道。“不動如山,動如雷震;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像是醍醐灌頂一般,他渾身舒暢,神魂通透。


    三千劍意,三千劍勢,三千劍招。


    由虛入實,由繁入簡,這便是這劍訣中所要告訴自己的奧妙所在嗎?


    思之想之,竟然不由得沉醉其中,身體在路上走著,神識卻已經遊於物外。


    前方,兩個人牽著馬從青石路上走過來,前方青衣人一手拉著一個麻衣少年,一手拉著一匹馬,神情淡漠的在路上走著。


    當陳豐回過神來時,卻陡然看見這兩人,心中一驚,感覺如蓋的壓力從那個青衣人身上散發出來,他的膝蓋有些軟。


    “怎麽又會......在這裏又撞上了這兩個煞星。真是倒黴。”他心裏暗暗的想著。


    雖然他們還沒交手,但陳豐剛剛對“勢”有所明悟,此時腦中竟然已經演化出二人交手時候的“勢”來。


    他眼前是一片洶湧澎湃的海,黑雲壓頂,浪潮高過重樓,青衣人立於潮頂,靜靜的俯瞰著他,而他卻立於一葉扁舟之上,就要在湍急的水流中崩離解析。


    “護住心神。”他心中默念,旋即抱守明心,不再去觀想,隻顧向前走著。


    兩人和他擦肩而過。


    青衣人在陳豐身後十步的地方停下腳步,疑惑了一聲,略微偏頭。


    “怎麽了先生。”麻衣少年看著這個青衣人。


    “沒事殿下,剛才的年輕人居然能夠感受到我的劍勢,有些意思。”他淡淡的說。


    “萬一是什麽駐顏有術的老怪物呢?”被稱為“殿下”的少年回答。


    青衣人點點頭。


    “這天下的少年郎,大概隻有殿下能感受到臣的滔天劍勢吧。”他繼續拉著少年向前走著。


    少年轉頭看去,卻看見四周有滔天巨浪圍成一個圈,把自己給保護起來,心底猛然出現一種踏實感。


    他笑了笑,和青衣人一齊向前走去。


    陳豐轉過一個牆角,悄悄回頭,看見那二人已經走遠了,才略微出了一口氣。


    “那是什麽怪物啊......”他心裏暗暗的感歎著,竟然隻是一個照麵,自己後背的衣衫就已經濕透了,不可謂不恐怖。


    隻求以後的路上,不要與那青衣人交鋒才好。他心裏暗暗的這麽想著,撫平了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才向醉春閣走去。


    不過......那青衣人好像也不是什麽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就是了。


    有這種想法,他心裏就稍稍安心了一點。


    鎮子說大也並不大,大約半個時辰,陳豐東拐西拐,回到了酒樓裏麵。


    眾人正在吃飯,但陳豐定睛一看,卻是隻有虎狼豹兄弟三人,張三生和兩女不知去處。


    “豹兄弟,那道士和兩位姑娘呢?”他開口問道。


    “奧!陳兄弟回來了,快坐下吃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不是。”黑豹還沒開口,笑虎先招呼道,像是一個熱情好客的主人。


    兄弟三人坐在了桌子三方,陳豐就尋到第四方坐下。


    “張道長和兩位姑娘聽說大明鎮晚飯過後的夜市頗為熱鬧,就早早的出去了,女娃兒嘛,大概還是想去買一些奇巧物件的,這一路上也沒見什麽村莊集市,應該把兩位富人家出來的姑娘憋壞了吧。”


    黑豹笑道。


    獨狼接著說:“張道長偏說要跟著去保護她們倆的安全,依我看啊,就是想借武大小姐的腰包買好吃的去了吧!”


    笑虎這才反應過來,一拍腿:“早知道我也跟著那姓張的一起去了。”


    眾人都大笑起來。


    “隻希望她們早些回來,不過這酒樓周圍還算是繁華,人這麽多,應該也是遇不上什麽危險的吧,大概趕緊吃飯吧。”陳豐說道。


    於是四個大男人便開始吃飯。


    吃過飯,陳豐回到屋內,關好門窗,坐在床榻上。


    “死鬆鼠!死鬆鼠!”他叫道。


    “怎麽了嘛......”


    火印懶洋洋的聲音傳來,眼前虛空扭曲,出現一個可愛的小身影,四仰八叉躺在空中睡著覺。


    “別睡了。”他戳戳火印的肚子。


    “你敢對本尊不敬......”嘴上這麽說著,卻隻是翻了個身。


    “誒,我問你,我去那論劍大會有沒有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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