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替自己著好和服的古月兒,跪坐在房內等著差不多該回來的刑徹,不禁微微一笑。以全手工繡製的淡紫色高級和服,讓她略白的膚色顯得柔和許多。


    一早醒來,她就看見一名溫泉會館的女侍捧著和服走進來,說是刑徹差人買下的禮物,要她著好和服等著跟他去餐廳。


    看來昨晚的「行動」,已經收到不小的效果了。


    刑徹雖然看似不解風情,像個隻會研究炸彈線路的木頭鵝,但是做起事來卻有著驚人的細心。


    她檢視身上的和服,眼睛一偏,瞧見自己指甲上的青氣越來越明顯,心裏的不安加速地擴大。


    不行!她不能再和他這麽攪和下去,她必須想辦法回到上海,時間不多了……


    正愁想不出法子時,房間的和式門被人「喳」一聲地打開,古月兒抬頭一看,見到前幾日在飯店鬧事的橋木泰。


    哼!她正愁想不到法子回上海解毒,沒想到法子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橋木泰一看見古月兒,發現身著和服的她看起來更加溫柔嬌小,滿腦子的猥褻想法全寫在臉上。


    「搬到這裏來,以為我就找不到你們了嗎?」


    聽見橋木泰流利的中文,古月兒冷冷一笑,一點也不慌亂。「你會說中文?」這樣也好,讓她做起事來更方便。


    橋木泰聽見這女人壓根瞧不起自己的口氣,心裏很不是滋味。「我父親掌管各大飯店,如果連中文我都不會說,將來怎麽做生意?」


    可惜古月兒對他的事業心一點興趣也沒有。「你怎麽找到這兒來的?」


    「這家溫泉會館正好很不幸地在我管轄範圍內,好巧不巧讓我找到了報仇的機會。」


    古月兒氣定神閑地挑起一道眉。「報仇?你想做什麽?」這樣的小角色她還不放在眼裏呢!


    橋木泰越來越欺近古月兒,房間內沒有半個人,他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


    「沒什麽,想嚐嚐瞎了眼的女人是什麽滋味罷了。」


    古月兒仍舊跪坐在原地,毫無所動。「你以為做什麽事,都有你父親可以幫你一手遮天嗎?」


    想起他軟弱無能的父親,橋木泰得意地笑著。「他就隻有我這麽一個兒子,不想辦法也不行。」


    橋木泰懶得多說,一手就摸上古月兒粉嫩的下巴,原以為她會抵抗,沒想到她卻向自己微微一笑。「喔,這麽乖巧,算-識相。」


    狗仗人勢的紈褲子弟!看我怎麽整你!


    古月兒甜美的笑意加深,一把扯住橋木泰欺來的手,勁道大得讓橋木泰瞪大了眼。她嬌柔地輕聲說著:「你真的要嗎?像我這樣的臉……」


    話還沒完,古月兒扯著橋木泰的手,一把撕下她左半邊的「臉皮」,像被大火紋過的燒焦痕跡和坑坑洞洞的紅疤,頓時出現在橋木泰驚恐的眼裏──


    「-……妖怪!」橋木泰不知何時飛來的力氣,硬是掙脫了古月兒的手,嚇得連滾帶爬地想逃出房間。


    古月兒早捏碎了和室桌上的瓷杯,一片片射向橋木泰手腳旁的衣角,將他釘在和室內的榻榻米上,跟著欺身接近他的臉。


    「你要是乖乖聽話陪我演一場戲,我就饒過你,要不,你的小命隨時不保。」


    橋木泰全身不停地發著抖,看了眼古月兒左半邊的可怕麵容,吞了吞口水,這才發現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看得見?」這女人……到底是誰?


    古月兒抽起一片瓷片抵著他的咽喉,神色陰鷙地說:「隻要回答我的話。」


    橋木泰隻能顫抖著拚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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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兒,-……」刑徹一拉開和室門,眼前的景象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不應出現在這裏的橋木泰跌坐在房間內,口中不知呢喃地在說些什麽,神情呆滯的模樣像被人給嚇傻了。


    而讓刑徹心一震的,是橋木泰緊握在手上的那片淡紫色碎布……


    那塊布料……不是他送給月兒的和服嗎?


    月兒?!


    「你!」憤怒瘋狂燃燒著刑徹的理智,他抄起身後的銀製手槍,一把頂在橋木泰的天靈蓋上。「你對月兒做了什麽?她在哪裏?!」


    橋木泰聽見刑徹的話,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一下傻笑一下滿臉的恐懼。「她死了、死了,她死了……」


    聽見橋木泰瘋言瘋語般的話,刑徹的心一下子被人狠狠撕裂。「那我先拿你陪葬!」


    火紅的雙眼、怒火燒盡了刑徹所有的理智,喀啦一聲,手槍上了膛,而橋木泰卻一臉傻笑地指著房間外的和式庭園。


    刑徹眼神跟著一轉,庭園裏的白沙上盡是和服的碎布料,滿地的紫布一路朝向庭園後方的草叢。


    心急古月兒的刑徹顧不得瘋了的橋木泰,用手槍的後座先擊昏了他,便快速朝庭園的草叢奔去。


    他躍過草叢,看見古月兒倒在地上,和服早被撕裂得不成原樣……


    刑徹憤怒地握緊了雙拳,他不會這麽輕易饒過橋木泰!


    「月兒、月兒!」他扶起昏迷的古月兒想搖醒她,扶著她後腦的手卻感到一片濕潤。刑徹抬起手掌一看,是斑斑的血紅,但幸好傷口不大。


    所以剛才橋木泰才會以為自己誤殺她而瘋了。


    聽見他焦急的呼喚聲,懷中的古月兒此時幽幽轉醒,雙眼隨即浮滿淚水。「刑徹……是你嗎?我好怕……」


    刑徹抓住她在空中摸索的手,輕柔地握住。「沒事了,我在這,沒事了。」


    「……那個男人?」躲在他懷裏的古月兒,一副心有餘悸地問道。


    提起橋木泰,刑徹雙眼燃起危險憤怒的火光。「他以為自己不小心殺了-,已經瘋了。」


    古月兒躲進刑徹的懷裏,用顫抖的聲音道:「……我想回上海,拜托你……」


    看見她臉上的那兩串淚珠,刑徹憤怒的思緒瞬間化成了對她的心疼,她無助脆弱的模樣更激起了他的保護欲。


    刑徹一把抱緊了她,不再猶豫地點點頭。「好,我們回去、馬上就回去。」


    躲在刑徹懷裏的古月兒,聽見他胸膛激動而狂烈的心跳聲,感覺他的手微微顫抖,心一動──


    他,是真的在擔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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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


    刑滬接過古月兒遞來的水果,視線卻仍停留在她頭上的傷口。「月兒,頭上的傷好多了嗎?」好好的一個人,沒想到卻從日本帶了傷回來。


    古月兒細心地、摸索地慢慢替刑滬削著水果。「嗯,已經不疼了。」


    沒聽到月兒抱怨的刑滬歎了口氣。「真沒想到去日本會發生這種事,橋木先生的兒子怎麽做得出……算了,伯伯不說了,免得惹-心煩。」


    古月兒依舊體貼地搖搖頭。「伯伯是關心,月兒知道的。」


    看著古月兒如此善解人意的模樣,刑滬感到一陣欣慰。「告訴伯伯,-到日本的那幾天,刑徹對-怎麽樣?」


    沒想到刑滬如此一問,古月兒削著水果的手頓了下。


    「刑徹對我很好,像……親妹妹一樣。」她的耳裏還記得,那天刑徹猛烈而激動的心跳聲,隻為她……


    「像親妹妹嗎?」刑滬見古月兒小臉緋紅,早已藏不住的小女兒心態,故意玩笑道:「可我怎麽聽說,橋木事業旗下的兩大飯店無緣無故被擺了炸藥,連要求贖金都沒有,隻宣告讓飯店的所有人離開,下一瞬間兩個飯店都成了灰燼?」


    這分明就是兒子刑徹的標準作風!


    橋木可是號稱日本的飯店王,在日本的財經金融上也是相當舉足輕重,兩座旗下最大的黃金飯店被炸,可橋木卻是連一聲也不敢吭──除了他兒子刑徹還有誰敢明目張膽這麽做?


    古月兒一聽,急忙停下了手。「月兒給伯伯添麻煩了,對不起。」


    刑滬笑著搖搖頭,拍拍她的手要她安心。「伯伯不是怪-,更何況這也算是給他們的一點教訓,隻是-還看不出來……刑徹對-的心意嗎?」刑徹隻不過炸掉橋木兩座飯店,已經很給他這個老父麵子了。


    看來刑徹這次氣得不輕,這下子橋木想東山再起都難了。


    「刑徹的心意?」古月兒一聽,更加糊塗了。


    刑滬點點頭,想起這個隻會改造千奇百怪的武器、卻從不懂得如何談戀愛的呆頭兒子,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孩子是不懂談情說愛的,不過他也用行動證明了對-的用心,不是嗎?」以往要是將女人送到刑徹麵前,他可能隻會哼一聲,在人家身上擺好玩具炸藥,然後就把人給丟出去。


    好不容易看見兒子總算動了點凡心,他可不想看兒子又親手毀了它。更何況,兒子的對象是他眼前的月兒,這下正如他的意。


    古月兒皺起眉,刑滬似乎有意要將她和刑徹湊成一對──


    但是古月兒不是他的私生女嗎?


    不過那也隻是她的猜測,於是她試探地問:「伯伯……不反對嗎?」


    刑滬一聽大笑起來。「我怎麽會反對呢?把-交給刑徹,我再放心不過了。」他意味深長的睿智眼神深深看著她。「隻是月兒,-喜歡刑徹嗎?」


    古月兒一愣。她喜歡刑徹嗎?


    在她出事的那天,刑徹胸膛內的陣陣擂鼓聲又回到她腦海中,轟隆作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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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徹修長的手指流暢地在琴鍵上滑過,一首首動人的曲子在他熟練的手指下舞過一曲又一曲,不突兀,但曲曲都能聽出他心中的激動和不安。


    「你的琴聲好激動。」


    古月兒站在樓梯間,一出房門就聽見刑徹如此撼動人心的琴聲,沒想到鼎鼎有名的「爆破王」居然也是個才華洋溢的鋼琴家。


    聽見她的聲音,刑徹停下彈琴的動作看著她。「吵醒-了?」


    古月兒扶著樓梯的扶手緩緩走下,溫柔地笑著。「沒有,是我不習慣午睡,別讓我打斷你。」


    看著鋼琴上的黑白鍵,刑徹突然沉下眼神,抬起雙手在鍵盤上又滑動起來,這次卻是一首初學者彈的簡單曲子。


    彈琴的空隙間,他突然又看著她問:「還記得這首曲子嗎?」


    資料上並沒有記載到這麽詳細的東西,古月兒身子不禁一僵。「我……不記得了。」


    返回上海後,刑徹對她的態度早已不複初時的冷淡,取而待之的是眼神中若有似無的情感,他停下手走近她,將她帶向鋼琴前。


    「我記得我父親最喜歡我和-的合奏,試試看,彈彈-還記得的曲子。」以前他根本不喜歡陪她練琴,不過現在倒是個試探她身分的好機會。


    因為她的溫柔和善解人意,讓他從鄙夷她到接受她,甚至悄悄地開始欣賞她而不自知。橋木泰一事讓他察覺了自己對古月兒的情感變化,他希望知道真真實實的她,不要有任何的謊言和欺騙。


    就算她不是古月兒、就算她是因為貧窮而不得不欺人,隻要她肯誠實,那麽他就願意相信她,甚至幫助她、愛護她。


    隻要她願意誠實。


    古月兒臉色一陣慘白。開什麽玩笑?她學過的東西隻有射擊、功夫、易容……不要說學琴了,她連鋼琴都沒碰過。


    沒放過她臉上驚慌的表情,刑徹溫柔地道:「試試看,不記得也沒關係。」


    若是她一開始就實話實說,那麽他不會如此為難她。為了他父親,他甚至可以和她做個交易,反正他也已經不希望她離開……


    「我說了,不記得也沒關係。」半強壓著她坐下後,刑徹便坐在她的左邊,先一手彈了起來。


    輕巧的緩慢旋律,一聽就知道也是讓初學者練習用的,刑徹見她完全不動聲色的僵直模樣,內心更加篤定了她的身分。


    他惡作劇一笑,抬起她的右手放在鍵盤上,重複著自己的左旋律等著她。


    輕巧雀躍的旋律突然開始在古月兒腦海中浮現,像是已回蕩在夢中許久,她一撫上鍵盤的右手,突然有了自我意識般動了起來,手指像彈過這首曲子已千百遍,隻是有些生疏……


    沒有停下左旋律的刑徹驚訝地看著她,而古月兒也愣愣地看著自己在鍵盤上滑動的手指,兩人的合奏極有默契,彈過一回又一回。


    合奏在轉到結束前的下一小節時,「咚!」一聲,一指按下了不屬於旋律的低音白鍵,整首曲子瞬間中斷。


    古月兒嚇得收回自己的手。「我……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


    話一完,她便急急忙忙轉身離去,而刑徹則坐在原地,看著她剛才按下的那個低音白鍵。


    那是月兒生前彈過的最後一首練習曲,她老是在最後一小節出錯,老是按下同一個低音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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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她會彈出那樣的曲子?


    古月兒看著自己的手,無法置信剛才所發生的事,她的手像是碰觸過鋼琴千百萬次,那鍵盤上的涼意還記憶猶新地留在她的手指上,手指滑動過的旋律更讓她無法置信。


    她根本沒有學過鋼琴,怎麽可能、這麽可能……


    「小姐,-怎麽臉色發白成這個樣子?」剛進房間的奶媽,看見古月兒神情呆滯地坐在床邊,一臉的慘白。


    聽見奶媽的聲音,她即時回過神來,拿下奶媽覆在自己額上的手,溫柔一笑。「奶媽,別擔心,我沒什麽事。」


    奶媽仍是一臉擔心地問:「真的嗎?如果有哪兒不舒服,可別憋在心裏不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從小就是這樣,老把小病憋成大病。」


    古月兒笑了笑,想轉移奶媽的注意力,隻好轉了個話題問:「奶媽,我真的沒事,倒是-剛剛在忙些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想在牆上找個空位把畫給掛起來。」


    畫?古月兒眼尖地看見牆角一幅被布幔遮起的畫。「什麽畫?」


    奶媽拿起畫,突然想起古月兒根本看不見,一時有些有口難言。「是……-母親的畫像,雖然-看不見,但我想-母親也想看看-長得如此亭亭玉立的模樣,她泉下有知也會開心的。」


    母親的畫像?古蘭?


    「奶媽,我……」古月兒好奇心一起,想看看當年的古蘭長得什麽模樣?「可以摸摸嗎?」


    奶媽一聽,充滿溫情和不舍地說:「傻孩子,這是-的東西,當然可以。」


    古月兒接過奶媽手中的畫,一手掀開了畫上的白布,思緒墜入了漩渦底端──


    畫上女子的麵容居然與自己極為神似,她差點要誤以為那是自己……


    奶媽看著畫布上的女子,感慨地歎了口氣。「要是-能看得見多好,-和-的母親根本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看得見?現在她反倒希望自己真的瞎了眼……


    這不是真的!


    古月兒的手顫抖地撫過畫上女子的臉龐,一陣暈眩隨著震驚襲來。「奶媽,我現在真的覺得有些不舒服……」


    奶媽一聽,轉頭又看見她慘白的臉色,心一急,忙扶著她躺在床上。「小姐,-等著,我去叫醫生來。」


    古月兒一手扯住奶媽準備離去的身子,搖了搖頭。「不用了,奶媽,我隻是有些頭暈罷了,大概是天氣太熱,休息一會兒就好。」


    她不需要醫生,她需要的是一個人想一想。


    「小姐,-確定嗎?」


    見古月兒堅持地點了點頭,奶媽也隻好順著她,也許真的是天氣太熱,中了暑氣吧。


    「那好吧,我去準備一下冰袋,待會兒給-送上來,啊?」


    「麻煩-了,奶媽。」


    房內又剩下古月兒一人,和床邊的一幅畫。


    她是誰?


    未曾彈過卻自內心流泄出的旋律、還有那畫中與自己神似的女子……


    她會是真的古月兒嗎?這有可能嗎?


    還是這也是一場騙局,是她的前主人在生前精心策畫的一樁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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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該吃藥了。」刑徹放下餐盤,坐在父親床前,知道要是自己不看著他,藥可能會直接進了馬桶。


    刑滬看到那碗黑沉沉的中藥就想歎氣,一憋氣硬是喝光了它,接過兒子遞來的水杯,他想起昨日的鋼琴聲。


    「最近你和月兒處得還習慣吧?」


    刑徹不明所以地看著父親。「怎麽突然問起這件事?」


    「你騙得了我的眼睛,可騙不了我的耳朵,前幾天我又聽見那首十幾年前的小曲子了。」刑滬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想起昨天的事,刑徹內心忍不住一陣失落。「爸,當初你為什麽這麽確定她就是月兒?」


    刑滬聽完兒子的問題,就知道他內心已經接受了月兒。「刑徹,這下你總該相信我的話了吧?」刑滬神秘一笑。「你還記得古蘭長得什麽模樣嗎?」


    刑徹搖搖頭,古姨死的時候,他還沒有多大,怎麽會記得?


    回想當年,刑滬歎了口氣。「月兒跟她母親長得一模一樣。古蘭生前不喜歡照相,她唯一留下來的隻有我請人畫的肖像畫,我已經叫奶媽放在月兒的房裏了,不信你可以去她房裏看看。」


    所以父親才會如此堅信她就是真的古月兒?


    刑徹的疑慮仍然沒有完全解除。「那麽……當年焦黑的屍體?」父親不是行事如此莽撞的人,不可能隻為了相同的一張臉蛋就完全信任對方。


    知子莫若父,刑滬怎麽會不了解兒子的想法。「還記得當年衝撞你們的大貨車嗎?」


    看見刑徹點了頭後,刑滬又繼續說:「是我的錯,事後我沒有跟你解釋,衝向你們的另一輛貨車司機根本不知去向了。我也訪查過貨車公司,那是一台贓車,所以那台大貨車的出現不是意外,而是設計好的。」


    那麽月兒是被設計帶走的,之後又被人救走?


    一團疑雲讓刑徹更加困惑。


    刑滬看著兒子困惑的麵孔,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長地說:「刑徹,我告訴過你,有時明擺在你眼前的證據,目的是為了欺騙你的眼睛。當然,有時所謂的真相背後帶有更多的陰謀……誰教我們生在這樣的家族呢?這大概是我們的宿命吧。」


    真相背後帶有更多的陰謀?


    「爸,你的意思到底是什麽?」


    刑滬隻是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找到你真正想要的,那就夠了。」


    刑徹聽完父親的話,神色越顯凝重。


    他真正想要的?


    他的確找到了,隻是沒想到……


    他居然愛上了和自己流著相同血液的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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