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裏,林衝一看到身受重創、萎靡不振的花榮,立時就舞起熟銅棍,一副要與孟然拚命的模樣。


    孟然笑嗬嗬地退了幾步,對著坐在地上的林姓刀客瞥了一眼。


    刀客原本沒打算搭理孟然這個年輕小子,但不知怎地,還是緩緩站了起來,雖是空手而立,但一身殺氣直奔著不速之客而去。


    林衝對著孟然怒喝道:“兀那小子,等老子解決掉這個大塊頭,再去砸碎了你。”


    孟然隻是輕輕一笑,並不在意林衝的嘴癮。


    原本在亭中閉目養神的花榮倏然睜開雙眼,語氣凝重地說道:“六哥,你不該來的。”


    林衝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問道:“怎麽?你已經向他們投誠了?”


    花榮輕輕地搖了搖頭,苦笑道:“六哥,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衝怒吼道:“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咱們就殺出一條血路,離開這裏。”


    花榮的聲音很是苦澀,沉聲道:“六哥,在這個院子裏,你能打過幾個?還不如趕緊退走,還能留一條活命。”


    林衝將手中的熟銅棍往地上一頓,大聲道:“若是不能帶你走,我情願死在這裏。”


    花榮歎聲道:“六哥,沒這個必要,你快走吧。”


    林衝不再說話,隻是揮舞著熟銅棍,徑直衝向赤手空拳的刀客。


    孟然將手中長刀拋出,刀客順勢接住。


    棍影千鈞重,刀勢撲迷離。


    十數招後,林衝的胸襟上已多了數道刀傷,鮮血淋漓揮灑不止。


    刀客的左臂也是挨了一棍,無力地耷拉在肩膀上。


    孟然喊停廝打在一起的兩人,先是朝著刀客笑了笑,隨即對著林衝說道:“林大俠,我和花榮有一個賭約,你要不要聽聽?”


    林衝拄棍而立,一臉不屑地問道:“兀那小子,有屁快放。”


    孟然的嘴角微微翹起,說道:“我與花榮一分高下。若是我贏了,你們兩個都留下,聽從我的吩咐;若是我輸了,我放你們兩個離開。”


    林衝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嘶聲道:“我來和你比。”


    孟然笑了笑,語氣平淡地回道:“要麽花榮和我比,要麽你倆繼續。”


    林衝就要繼續和刀客拚命的時候,被花榮叫停了。


    “六哥,你若是信得過我,就讓我來吧。”


    林衝的嘴角扯了扯,終是緩緩說道:“那就交給你了。”


    花榮緩緩起身,撿起角落裏放著的長弓,走到院子的正中心,很是鄭重地看著孟然。


    孟然亦上前幾步,接過刀客手裏的長刀,一臉認真地站在花榮的對麵。


    剩下的人紛紛遠離院子中心,給兩人騰出地方施展武藝。


    李浩然瞥了孟然一眼,對著耿護院問道:“耿兄弟,你說孟小子有把握勝嗎?”


    耿護院很是神秘地笑了笑,回了一句,“靜觀其變就好了。”


    李浩然也就不再問,隻是認真地看著場中的兩人。


    孟然與花榮對視了幾息以後,口中一聲長嘯,隨後便開始施展自己最新悟出的刀法----斷水流。


    隻見細細密密的刀勢不斷地向花榮侵襲,如水流一般,密不透風。


    受傷之餘的花榮應付的還算從容,但他心底的震驚無以複加。昨夜他與孟然交手的時候,孟然還是用著最普通的刀法八式與他對敵,不過一夜的工夫,孟然就已經新學了如此妙絕的刀法。


    若是花榮知曉斷水流是孟然自悟的,下巴一定會驚得掉在地上。


    孟然劈出十餘刀以後,轉連綿攻擊為勢大力沉,專挑花榮受傷的肩膀招呼,一副陰險小人的模樣。


    花榮硬抗了幾刀以後,手中長弓一轉,弓弦已是斷裂,仿若細薄如絲的刀片一樣揮灑劈砍。


    孟然複又回到了細軟綿長的刀法裏去。


    如此對攻了一會兒,孟然深吸一口氣,按照晨間的那縷感悟,揮出了又急又利的一刀,仿若真的可以把水流斬斷一般。


    弓弦應聲而斷,長刀的刀刃已是搭在花榮的胸口,若是再往前送上半分,就可以劃破花榮的衣衫及皮膚。


    孟然收刀而立,對著花榮說道:“你輸了。”


    花榮將手中斷裂的長弓拋在了地上,對著孟然微微施了一禮,說道:“花榮認輸。”


    話音一落,站在一旁的林衝悍然衝入正中,怒目直視孟然,喝道:“我不服,我要和你比。”


    孟然沒有搭理林衝,對著角落裏的耿護院說道:“耿叔,麻煩您讓這位林大俠冷靜一下。”


    林衝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的身後已多了一道身影。


    耿護院雙臂發力,隻是輕輕一提,就已揪住了林衝的後腰。


    隨後就是‘噗通’一聲,林衝已經掉進了南湖裏,在水麵上掙紮撲騰。


    孟然對麵的花榮見勢不妙,立刻跪下求饒道:“求公子救救六哥,他不會遊泳。”


    孟然攤了攤雙手,一臉無辜道:“不好意思啊,花大俠,我也不會遊泳,我希望你也不會。”


    林衝雙手緊緊握拳,終是沒有違背孟然的意思,定定地跪在原地。


    孟然看了耿護院一眼,耿護院心下了然,體內氣機一動,亭中的繩索已經到了他的手裏。


    隻見耿護院隨手一揮,本是死物的繩索如靈蛇一般,直探湖中。


    等繩索拉回的時候,繩子一端已是捆縛著一道人影,正是已經溺水昏迷的林衝,他的手裏還死死地握著熟銅棍。


    孟然對著跪在地上的花榮說道:“你的兄弟你自己勸說,我不希望看到我不想見到的情況發生。”


    花榮重重地嗯了一聲。


    孟然又看向一旁的林姓刀客,說道:“你吃了我的丹藥,幫我做一件事,如何?”


    刀客點了點頭。


    孟然吩咐道:“給你一天的時候,把周孝武和朱天茂帶來這裏,做成了,你就可以走了。”


    刀客二話不說,拎著牆角的狹長佩刀出了孟府。


    孟然看了李浩然一眼,用眼神示意老頭兒自己解決采花賊的事情,自己則是回到了前院,開始安排府中的各類事宜,吩咐老韓找人修複大門及前院房門庭院。


    囑咐一通以後,孟然在廳堂裏坐下,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過了一會兒,丫鬟春華從西廂房首間裏走了出來,一臉曖昧地走到孟然身旁,輕聲說道:“少爺,飛兒姑娘讓您去一趟。”


    孟然看著神色古怪的丫鬟,溫聲問道:“春花,可是有什麽事?”


    春花的臉愈發紅潤,嬌聲道:“少爺去了就知道了。”


    孟然眉頭一挑,徑直去了。


    房門推開以後,隻見床上躺著一道妙曼有致的身影,正是宋飛兒,她麵牆而臥,光潔如玉的後背露在清冷的空氣裏。


    孟然收斂心底的驚豔,將房門輕輕關上,柔聲問道:“飛兒姑娘有什麽事兒嗎?”


    宋飛兒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不如平時那般清脆,嘴裏說道:“公子不是要給我拿衣服嗎?怎麽還沒有送來?”


    孟然啊了一聲,忙不迭道:“我...我忘了,我現在就去。”


    孟然剛待轉身,宋飛兒已經坐直了身子,錦被從她光滑白皙的皮膚上滑落,露出下麵的兩團渾圓,在空氣中顫顫巍巍,上麵點綴了兩朵嬌豔的桃花。


    孟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急忙轉身背對著宋飛兒,很是緊張地問道:“飛兒姑娘這是何意?”


    宋飛兒苦笑一聲,輕聲問道:“妾身就這般不堪入目嗎?公子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嗎?”


    孟然好不容易撫平的胸膛又砰砰地跳了起來,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是我...”


    孟然還在心中整理措辭的時候,一絲不掛的宋飛兒已是下了床榻,輕輕地走到了孟然的身後。


    孟然察覺到身後人影的時候,不由地咽了口口水,安靜的屋子裏吞咽聲很是響亮。


    孟然的臉更紅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僵硬,要是以現在的身體去和花榮比鬥,那一定是輸的不能再輸了。


    宋飛兒幽幽地歎了口氣,溫聲道:“公子真的不願回頭看我一眼嗎?”


    孟然輕輕閉上眼睛,轉過身去。


    宋飛兒嬌滴滴地笑了一聲,調笑道:“怎麽?我是會吃人的老虎嗎?你就這般怕我。”


    孟然的眼簾顫動了幾下,始終沒有睜開。


    宋飛兒輕輕握住孟然的手,慢慢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孟然觸碰到那團柔軟的時候,心裏一蕩,情不自禁地捏了捏。


    他就要繼續後麵動作的時候,手掌被宋飛兒打飛,隻聽美人兒嬌嗔道:“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孟然一臉的愕然,呆呆地站在那裏,進退無策。


    宋飛兒並沒有給孟然機會,如來時一般回到了床塌上,蓋上被子以後嬌聲道:“公子,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孟然很是聽話地睜開眼睛,卻沒有看到他想看的畫麵,微微有些失落。


    被子裏的人影似笑非笑地看著孟然,嬌嗔道:“現在想看了嗎?”


    孟然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微不可尋地點了點頭。


    宋飛兒做了個可愛鬼臉,輕聲道:“活該。”


    孟然隻是站著那裏,想要留下卻又不知該如何尋找借口。


    宋飛兒換了個姿勢,呢喃道:“公子若是有事就先下去吧,記得幫我喊春花進來,我找她有事情。”


    孟然輕輕哦了一聲,默默地走了出去。


    孟然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去以後,床上的佳人低聲罵了一句,“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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