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釵影搖春燕斜。


    木杪生春葉。


    水塘春始波。


    火候春初熱。


    土牛兒載將春到也。”


    立春立春,明日便是立春。從此便熏梅染柳,更沒些閑。


    鳳伶拿著小團扇,溜達來溜達去。主殿那邊,玄祉正忙著迎接遠道而來的仙使和妖羅,人潮擁擠,玄祉知道鳳伶應付不來這些,也不喜歡嘈雜的環境,便特地囑了鳳伶不用過去。


    丹丹也過去幫玄祉去了,鳳陽殿隻剩下鳳伶一個人。她無事可做,便在屋前屋後轉悠,隔一會又向主殿的方向張望,晃到日落西山,玄祉還沒回來。


    坐在秋千上看著紫色的晚霞在天邊消散,鳳伶猜測玄祉今日大抵不會回來了。以玄祉那樣謹慎的性子,迎接完仙使,想必還要把明日大婚的事宜一項一項再捋一遍。


    不等了,反正明日大婚上就會相見了。


    從秋千上下來,鳳伶捏著團扇,慢悠悠地走進房間。


    剛一跨進房間,一團雲霧在麵前打了個卷,堪堪正是二殿下長玉。


    “你……”鳳伶稍微有些驚訝,旋即後退一步,淺淺施了一禮:“二殿下。”


    “哎呀鳳伶,可出大事了!”長玉神色慌亂,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風華,跑上前就要抓住鳳伶的手臂。


    鳳伶冷淡的揚起手,又後退兩步。


    “我與天族已無瓜葛,攝靈案也已經結束。況且,這裏是魔界,天族出事,恐怕還輪不到我來管。二殿下,莫不是走錯了地方。”


    “不是天族,哎呀,是露露,是露露出了大事!”長玉著急的語無倫次。


    “藍露?”


    “是啊,露露之前受傷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她在北鬥宮待了數日,而後又閉關了數月,我以為出來了就會沒事的。結果前段時間,她隻要一運氣就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我擔心她,跟著她去巡山,幫過她幾回。可誰知道,她非要避開我,這不,我一個不留神,她就傷了自己。如今魔氣損毀她的心脈,她就快要魂飛魄散了。我可真是要瘋了。”


    長玉一口氣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中間也不帶歇的。


    “竟有這樣的事?”鳳伶心口一緊:“藍露修為純淨,如何會走火入魔?”


    “如何?還不是因為見微!”長玉氣的直跺腳,手裏的玉骨扇也捏的咯吱作響。


    見微?


    鳳伶蹙眉。


    長玉吸了幾口氣,才勉強穩住心神,恨恨地道:“當初見微把露露帶回北鬥宮治療,故意在她的藥裏放了一味至邪之物,這是露露這次出事後,山護神君給她淨靈時發現的。而那邪物的解藥,六界之中,隻有北鬥宮有!”


    “這是做什麽?還不趕緊去北鬥宮拿解藥?”鳳伶聽的後背一陣冷意,細細想來,她在凡間飲下的落胎藥,也是出自見微之手。


    這個藥神,何故做這般傷天害理之事。


    長玉咬牙:“哪裏去拿解藥啊,我的老天爺。見微把所有的解藥都給了長玠,北鬥宮也沒有。”


    聽到解藥在長玠手裏,鳳伶淡淡鬆了一口氣:“給長玠不是更容易?直接問長玠要便是。長玠和藍露也算是舊識,倘若他曉得藍露有難,就算你們不去問他,也自會將解藥給藍露不是。”


    長玉聞言神色有些為難。不知道是焦慮還是憤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手也無處安放,一會捏成拳頭,一會又鬆開,說不出的奇怪。


    “怎的,對你這親兄弟,還開不了這個口?”鳳伶問。


    空氣凝固了片刻,長玉眼圈都點發紅,聲音也變得顫抖。


    “我和山護去天華宮,央求他把解藥給露露,可他一言不發,全然不把露露的性命放在眼裏。任憑我百般求他,也無動於衷。可露露就快死了,我沒有辦法,隻好來求你。”


    此事有些不可思議。


    鳳伶心中擔憂,看了長玉一會,無奈地說:“若他不願給,你求我也無用,我又沒有解藥。”


    “有用!有用!你去找長玠要,他一定會給你。他那麽在意你,隻要你開口,藍露就有一線希望。”


    長玉的情緒激動難以自持,竟撲通跪在地上:“鳳伶,看在你也曾在山神殿待過的份兒上,求你一定要救救露露。她真的就要不行了,若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來打擾你,那魔氣毀了她的心脈,她的魂魄正在消亡,若是等她的魂魄徹底沒了,就完了。”


    “起來說話。”鳳伶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抿了抿唇角,說:“我和他,已經兩清了。我去求他,他不會答應。而且……我也無意再與他有交集。何況我明日就和玄祉成婚了,今日如何能離開魔界?”


    “我知道你要成婚,我沒要你取消這婚事……算了……”長玉眼睛一酸,轉過身去:“我隻問你一句,婚事和藍露的生死,你選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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