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小管事的報價,秦晚詞幽幽的就笑了。


    當誰是土包子呢?


    就這玉質和手藝,60兩?


    而被婢女們扶起來的徐問蕊,則是冷冷的笑了。


    她不過是禦史大夫侄女,當年在自己家裏的時候,一個月的月錢也不過是二兩銀子,她就不信眼前這個鄉巴佬能拿出那麽多的銀子。


    “區區賤民,拿不出銀子,就送她去見官!”徐問蕊惡狠狠的說道。


    說完,仰起頭:“我可是禦史大夫家的貴女,我要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代價。”


    秦晚詞看了下那小管事,又看了看徐問蕊:管你是誰?


    惦記她的男人都不行。


    “見官?”


    “對!告訴你,送女子見官,你名聲也毀了,乖乖聽我的,不是什麽事兒都沒了?”徐問蕊得意的笑了笑:“不過你現在告訴我也沒用了,我要讓你吃牢飯,無知賤民,我要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就因為自己沒說莫予書的身份和消息,眼前這徐問蕊就想置秦晚詞於死地,何其惡毒?


    剛剛莫予書帶著戶部的官員走訪,那麽徐玉成肯定也不遠。


    “去請禦史大夫大人過來。”秦晚詞和鉉玖低聲說了句。


    見鉉玖要出門,那小夥計就要過來攔著,結果直接就被鉉玖掀翻了。


    “這位小姐,你這麽無禮,不怕我喊巡街的禁軍過來麽?”小管事眯了眯眼。


    “鉉詩,去喊。”秦晚詞吩咐。


    那小管事直接愣了,沒想到秦晚詞是真的不怕,根本就不會被禁軍的名頭嚇到,也不怕禦史大夫的侄女。


    要知道,禦史大夫徐玉成可是三公之一,哪怕手裏權利不及秦寧蕭逸和莫予書,可是畢竟也是高高在上,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


    鉉詩出去之後,那小管事直接又喊了幾個小夥計,把出店門的路給堵住了。


    秦晚詞一見,也不惱,施施然的找了個位子就坐下來休息。


    “你倒是沉得住氣啊。”一樓一直圍觀的幾個小姑娘笑道。


    秦晚詞一看,正是自家食肆的常客,嚴家姑娘和蘇家姑娘。


    “剛剛我一切我們都看到了,一會兒我們會為你作證的。你別怕。”


    嚴姑娘說道。


    “不過剛剛徐問蕊是在打聽你夫君?真不要臉!”蘇姑娘咬牙切齒。


    秦晚詞笑著點點頭,還和兩個姑娘閑聊了幾句。


    沒一會兒,一個徐玉成和一個嬤嬤就都到了。


    就是禁軍巡街的也都到了,站到了角落。


    那嬤嬤正是徐問蕊的乳娘,這次跟著徐問蕊一起住到徐家的,聽說她奶大的姑娘出了事兒,自然也坐不住,直接就過來了。


    徐問蕊看到自己奶嬤嬤,撲過去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徐玉成看著這個侄女哭,眉頭都皺緊了,這個侄女,怎麽一直在闖禍?


    “怎麽了?說!”


    真給他丟臉。


    徐問蕊瑟縮了一下,怎麽她伯父真的來了?


    之前她惹事兒,已經被這個伯父訓斥過了,得罪了慕長卿,還挨了打。


    問完了,徐玉成就掃了裏麵一眼,跟著就看到了角落裏的嚴姑娘和蘇姑娘,又看到了另一邊兒,閑適的秦晚詞。


    “伯父,這次真的不是我的錯,你那個賤民,她和我搶東西,還故意推我,我摔的好疼!”


    徐玉成一聽,又皺緊了眉頭,他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兒,結果就是這種小姑娘爭風吃醋的小打小鬧?


    他瞪了徐問蕊一眼,眼裏是藏不住的怒火。


    “這又叫了禁軍,又喊了我過來,就這麽點兒小事兒?你又想做什麽?”


    那嬤嬤看到徐玉成生氣,知道他平時最愛麵子,為人也迂腐,於是一下一下的拍著徐問蕊。


    “小姐,咱們徐家是大戶人家,您是正宗的千金貴女,不能同人搶東西,這麽沒規矩又不講道理的事情,世家千金是不能做的。”


    嬤嬤看著徐問蕊委屈,又看著徐玉成說道:“大人,小姐她畢竟是世家千金,嬌弱了些,被欺負了,摔的狠了,一時忍不住,鬧得這麽大,倒是麻煩大人了。”


    自家侄女,若是還護不住,被欺負了,還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徐玉成麵子有些掛不住。而人秦晚詞,則是心裏都給這嬤嬤豎起了大拇指。


    這就是傳說中宅鬥說話的藝術?


    看似溫婉大方,但是幾句話,淡化了衝突的原因,坐實了自己欺負人,搶徐問蕊的東西。


    倒是這個迂腐的徐玉成,其實有些出乎秦晚詞的意料了,並不仗勢欺人,也未直接為難她。


    徐玉成態度緩和了一些,但是卻沒直接對著雲淡風輕的秦晚詞發怒,他總感覺,那姑娘坐那裏,那氣勢和神情,總是讓他隱隱感到熟悉。


    他看著那小管事:“你說說,怎麽回事兒?”


    畢竟之前徐問蕊也闖了幾次大禍了,他不能在自己這侄女上,再栽跟頭。


    那小管事一看徐玉成真的來了,這可是三公,他又是今古齋珠寶店的新任小管事,一心往上爬,可不能栽這裏。


    “大人,確實是那位姑娘和徐小姐看中了同一份擺件,起了爭執,導致徐小姐摔傷。”


    徐問蕊臉色得意,但是此時卻知道還不是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低著頭,仿佛很委屈。


    徐玉成有些不耐煩:“就這點兒事兒,你們今古齋不能協調?還又是喊我又是喊禁軍過來?若真的見了官,那女子以後名聲怎麽辦?大驚小怪,荒唐!”


    說著,看著秦晚詞:“這位姑娘,你若真推了我侄女,道個歉吧,別的我不計較。買完了想要的東西,就回家去吧。”


    “是啊,我家大人仁厚,你道個歉,我們就不會計較了,隻是希望姑娘記住,世家貴女欺辱不得,以後可不得無禮,見到我家小姐,最好繞路走。”


    那嬤嬤也說道。


    隻是道歉?


    徐問蕊還有些不服,她伯父是三公之一,這麽大的官兒,怎麽能想著息事寧人?


    不是應該把這無知賤民關進大牢麽?


    秦晚詞笑了笑:“我以為,什麽樣的家長才能教出這麽蠻橫無理的貴女,打聽別人夫未婚夫,問不到,就栽贓嫁禍,仗勢欺人。”


    說著,她頓了頓:“看來,大人還是講道理的,隻是不知,這所謂的貴女,脾氣秉性像了誰。”


    “你胡說!”徐問蕊暴怒。


    “你放肆!”那嬤嬤大喊。


    徐問蕊眼睛都紅了:“無恥賤民,我要送你吃牢飯,讓你明白什麽世家貴族的禮儀規矩,什麽是世家的尊嚴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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