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的病情是越來越嚴重,而宋廉待白落落的態度也是越發的明顯,不是今日送些物件就是明日親自提著吃食來看望,全然是忘了自己還有一個病重的夫人。


    “真是配不上落娘。”白落落咬著牙把玩著宋廉白日裏送的一樽琉璃,可這話白落落浦卻不曾在趙清風耳邊嘀咕過,畢竟如今的趙清風待宋廉可是如父尊敬,就算自己說給趙清風聽,趙清風也不會對宋廉有頗詞。


    “落娘。”白落落正滿心都在嘀咕宋廉的為人,就聽到宋廉開口叫喚以及推開門的聲音,白落落趕緊爬回榻上裝睡,可到底慢了一步,白落落正上上榻,宋廉就已經進來了,以至於這個場麵是一度窘迫,


    “哈……我,我見這被褥沒折好……”白落落訕笑一聲,低下頭格外懊惱自己為何不躺在床榻上一整日不醒來。


    “再過三日。”宋廉上前一步抱住了白落落:“三日就好。”


    白落落忽然就明白了這話裏的意思。


    “你下毒?”白落落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或許是真的喜歡落娘,可是這份喜歡肮髒不堪,倒不如從未有過。


    宋廉鬆開白落落:“待她死後,你我便無需顧慮。”


    “顧慮?”白落落蹙眉:“難不成沒了這沈姑娘,就沒有別的什麽李姑娘王姑娘?”


    宋廉一向不喜於色,到在這落娘卻是真的從未想過遮掩,喜怒哀樂盡寫在臉上,可白落落想不明白,落娘怎生會看上這樣的一個人。


    “宋大人是趙清風的亞父,自然也是我的亞父,這樣的感情有違人倫,還望亞父早日醒悟才是。”白落落這番說辭明顯雙標,畢竟對待趙清風,她可是直接上手占起了便宜。


    宋廉似乎沒想到白落落會這樣的決絕,眼神一冷:“你如今,倒是越發的親近風兒。”


    白落落不想落娘的事牽扯到趙清風的身上,立馬將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可宋廉越是見她維護趙清風臉色就越差,直接是摔門走了出去,這動靜自然是傳到了重病的沈姑娘耳裏,氣急攻心,便直接是昏迷了過去。


    白落落心想若再待在宋府隻怕也是於事無補,於是夜裏就偷偷去尋了趙清風,可趙清風也不在房中,白落落心下一緊,於是出了院子尋找,這才剛入正院就聽到鞭笞的聲音,白落落捂著嘴挪步躲在暗處偷看,這一幕她原也是見過的,在那個九尾狐所施法的幻境之中,也是這樣的月夜,赤裸著上身的趙清風跪在院中接受著家仆的鞭笞,而宋廉就坐在亭中喝茶,眼皮未抬。


    “你可知你如今是在與誰作對?”宋廉緩緩放下茶杯:“落娘不姓趙,你應當知曉這些道理。”


    白落落顯然不覺著宋廉因吃醋而去責罰趙清風,此人太會權衡弊利,趙清風與他而言是最忠心耿耿的一枚棋,因為一個女子而失了棋子的用處,這不是宋廉會做出的事。


    “有落娘在手,許玉自然會忠心與成王。”宋廉的眼神裏隻是有權利的渴望:“可如今落娘卻有二心,而這二心更是因你而起。”


    “你可知錯?”宋廉看向趙清風,可趙清風隻是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


    宋廉微微抬一下指尖,家仆就動手又鞭笞了二十下。


    “我許你入朝為官,不是許你自作主張。”宋廉冷哼了一聲,趙清風緩緩展開掌心一拜:“還望亞父,手下留情。”


    “你既曾因阿軒姓過一個宋字,便不要辜負了這個宋字。既為棋,就要學會用之,舍之,棄之。”宋廉明顯說得就是教壞人的歪理,白落落輕輕呸了一聲,所幸趙清風挺直了腰杆否認:“她不是棋。”


    宋廉端茶一飲,眼睛一眯,家仆會意,這次下手便更重,直接抽得趙清風後背出了血。


    “可知錯?”宋廉放下茶杯起身走來,趙清風唇色發白閉口不言,宋廉便冷笑著蹲了下來看著他:“別忘了,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日後也隻能是我宋家在朝中推波助瀾的一隻手。”


    宋廉從家仆手中奪下鞭子親自上陣,不過一鞭子,趙清風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白落落急忙跑了出去,宋廉大抵也沒想到白落落會來此,於是這第二鞭就生生的落在了白落落的身上。


    “趙清風,醒醒……”白落落顧不上疼抱著趙清風在懷裏,宋廉放下鞭子似乎想上前來,卻被白落落的眼神震住在原地:“落娘早就死了,被你一次又一次的束手旁觀給害死了。”


    “你在說什麽?”宋廉的眼神裏複雜不已,白落落笑裏諷刺不已:“怎麽,若不信,就去問問你那個夫人,落娘是不是早早的就死在那個寺廟裏。”


    懷裏的人輕輕動了一下,白落落的神情也緩了下來不再咄咄逼人:“我並非是落娘,由不得你去當做棋子,你若為難,我也有我魚死網破的法子。”


    白落落用力一抱,強撐著帶著趙清風離開了這裏。


    趙清風傷勢並不算嚴重,可是跪久了受了涼,額頭發燙,宋廉鐵了的心要趙清風吃一點苦頭,白落落想出門請個大夫都被看守府門的家仆給攔了回來,白落落隻得用冷水浸濕了帕子敷在趙清風額頭上,到了半夜趙清風燒得有些糊塗,嘴裏總是喃喃著“對你不起”四個字,這些年趙清風對宋廉所做之事理應也是知曉八九分,卻還是任由落娘對宋廉死心塌地,所以知道了落娘已故的消息,自然會自責不已。


    白落落沒有理由替落娘去原諒誰,甚至也無法開口去安慰趙清風,畢竟她並不知曉命喪黃泉的落娘究竟有沒有怨恨二人。


    白落落就這麽守了趙清風整整一夜,第二日趙清風醒來時神色恍惚,白落落歎了一口氣趴在他身旁:“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落娘她,當真死了?”趙清風的嗓子有些幹澀,白落落沉默片刻才起身看著他:“我來的時候見她咳出的血色烏黑,顯然是中了毒,後來有人前來帶走她,我便想跟去知曉一二,卻不知為何就成了她的模樣被你救了回來。”


    “死了……”趙清風合眼,白落落知道,趙清風這是害怕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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