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虎鈐見和尚走了,這才沉下臉道:“賢侄走鏢回來可曾回了開封?”


    華宇梧一直都提心吊膽的,怕許虎鈐來這嵩山禮佛時,開封尚未發生變故,那許虎鈐便也不知道什麽了,現下他如此一問想必是知道了,便連忙答道:“我和大師兄一路被靜邊寨的軍士追殺才回了開封,沒想到三分鏢局竟然被查封了,去找你問問什麽狀況時,又被禁軍發現,幸而打聽到你來嵩山禮佛了,這才一路被禁軍追殺過來,終究寡不敵眾,大師兄業已被古龍行給捕了去,許老板,這開封城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師父又去了哪裏?”


    許虎鈐看了看鐵浪和路回春還有青非,並未做聲,隻是長長歎了口氣。


    華宇梧這才想起許虎鈐是忌憚這三人身份便道:“路前輩還有趙姑娘和我這鐵兄弟都不是外人,許老板有話盡管說便是”


    許虎鈐躊躇良久還是抬眼看了一眼路回春:“路兄仙居何處?”


    華宇梧知許虎鈐還是不放心自己,便笑道:“早年也曾在開封廝混,後經一青銅麵具的前輩指點這才去了西北,一呆竟是二十餘年”


    許虎鈐聽了麵色一變:“那青銅麵具的前輩可姓萬?”


    路回春哈哈大笑道:“我本該想到你是誰,竟給忽略了去?”


    許虎鈐疑惑的問:“此話怎講,我是誰?”


    路回春道:“我在西北時,曾多次出入軍中,常見軍中有本兵法書傳閱,此書名正是《虎鈐經》,而據軍中說,此書的作者便是前太子洗馬許仲容之子許洞”


    許虎鈐連忙道:“路兄所言不差,那正是家父所作”


    路回春輕輕摸出來他那塊白虎令在手裏把玩著道:“許兄,我聽軍中人說,令尊的均州參軍的職務竟是因狂僧潘閬丟了的,是也不是?”


    許虎鈐看了看路回春手裏的白虎令,不由心頭一動,卻依然不動聲色道:“逍遙子正是兄弟的恩師,我那恩師是自然真率,閑逸疏放,得罪了不少朝中之人”


    路回春隻是輕輕笑著不再言語,隻是把玩著手裏的白虎令,偶爾挑眼看一下許虎鈐。


    許虎鈐麵色古怪的看著路回春道:“路兄手裏的這枚翡翠當真是極品”


    路回春卻笑道:“隻怕不如許兄手裏的那枚紅寶石的斧牌值錢”


    許虎鈐聽了一跳而起,手把住劍柄厲聲問:“閣下到底何人?”


    路回春見許虎鈐怒起,反而笑道:“我這白虎令都是出自你朱雀門下,許兄竟也問我是誰?”


    許虎鈐聽了這話一愣,略一沉吟道:“你和白七玄前輩是什麽關係?”


    路回春聽了,也連忙起身向右上抱拳道:“白七玄正是家師”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許虎鈐一邊笑著一邊貼身摸出一塊斧飾,模樣正和路回春的一樣,隻是材質卻是紅寶石的。


    鐵浪這會聽他二人說話,正聽的雲裏霧裏,突然又見了一枚紅色的斧飾,不由的咦了一聲。


    許虎鈐看了看鐵浪道:“路兄,這個鐵兄弟便是你的高徒嗎?”


    路回春自從知道鐵浪是武牧候之後,一直以禮相待,張口閉口的就武侯,鐵浪覺得怪怪的,便讓他還是以前那麽稱呼,路回春也覺得一旦走漏了風聲卻是會添了許多麻煩,便也就從了。現在見許虎鈐竟將鐵浪當做了自己的徒弟,不由笑道:“許兄,這位鐵兄弟也和我們有淵源,你可能猜到?”


    此話一出,許虎鈐倉朗一聲將劍拔了出來指著鐵浪道:“你是孔方的弟子?”


    路回春被嚇了一跳,連忙按住許虎鈐的劍問:“許兄,這是為何?那孔方卻是何人?”


    許洞兀自氣咻咻的抖著手裏的劍道:“武牧司四堂裏,我今日見了你便是全都知道了,你說這小子不是你的徒弟,那也不是馬兄的徒弟,更不是我的徒弟,和你我有淵源的除了這仨,那豈不就是孔方的徒子徒孫了嗎?”


    路回春聽了又驚又喜,道:“你說這個孔方是玄武堂的人?”


    許虎鈐點了點頭道:“火燒府庫之後,我機緣巧合之下才知道了馬空遠馬大哥竟是青龍堂的堂主,我兄弟二人對火燒府庫之事調查多年一無所獲,而其他兩堂的人也從此杳無音訊,你知道我們武牧司多年以來都是單線聯絡,極少有人能相互知悉,因而我和馬大哥幾乎放棄了,卻在兩年前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便查訪到孔方便是當年玄武堂堂主”


    鐵浪淡淡道:“即便孔方是玄武堂堂主,你又緣何拔劍相向與我”


    許虎鈐恨聲道:“孔方此賊,幾讓我武牧司一夜殆盡,我恨不能生啖其肉”


    路回春覺得還是得先讓許虎鈐知道鐵浪的身份,那樣他才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況且,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許虎鈐掌握的武牧司的信息比自己多出很多。


    路回春笑道:“許兄,這玄武堂孔方的事情,我們待會再說,這位鐵兄弟確不是他的弟子,但他和我們的淵源比起玄武堂更是親密”


    許虎鈐一愣,久久才抖著雙唇道:“路兄,此話當真?”


    鐵浪急於找到武牧司的舊事,便一把把自己懷裏的黃龍令拿出來道:“我確實是武牧司的人”


    許虎鈐一見此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道:“我和馬大哥隻道這武牧司便從此沒了,沒想到今日又重見黃龍令,朱雀堂堂主許虎鈐拜見武牧候”


    華宇梧這半天就想插嘴問他師父的事情,現在見許虎鈐跪倒大哭,連忙上去也跪在許虎鈐身前哭問:“許老板,我師父他老人家到底怎麽了?”


    鐵浪也跨出一步將許虎鈐扶起,許虎鈐緩緩收了淚道:“馬兄無事,我二人在開封經營多年,早已做好了遇險的準備,事發前一個時辰,馬兄便從密道裏走了。我唯恐密道被發現,便也在第二日查封三分鏢局時便走了,臨行前就唯恐你們找不到馬兄和我,便交代了門口的算命先生我的去處,卻隻讓他告訴你們”


    華宇梧聽許虎鈐說師父沒事,心下大喜,隻是又想起童力和馬牧南又不由的愁眉緊皺。


    許虎鈐將鐵浪勉強讓了上座之後眾人又重新坐了,才緩緩道:“武牧候,路兄,我和馬兄一直以為武牧司就隻剩下我和他二人了,因而雖知道了孔方的罪事,卻無力施為”


    鐵浪道:“我和萬爺爺也是極大的機緣之下才偶遇,無奈之下才受了這武牧候的封冊,現下武牧司隻星星之火,許前輩也不用如此稱呼,隻是萬爺爺對武牧司之事知之甚少,我問過多次,他僅僅知道萬裏路前輩和路前輩是武牧司中人,其他人和武牧司的其他事情也盡皆不知,因而今日還請許前輩和路前輩將武牧司舊事一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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