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浪驚道:“如此說來,這環山內食獵物倒是豐盛,不利於圍困啊”


    歐陽魯道:“這溫逋奇過去時,曾在我莊上逗留,人數約莫五六十人,若是他們在這照壁山裏,就是圍困三兩年也未必絕了食物,更何況少俠有所不知,這照壁山的山口隻有丈餘,那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隘口”


    鐵浪問道:“便不能從他處翻越嗎?”


    軍士接道:“欽陵讚卓如本也是如此想,我們也分隊翻越,隻是這山外環極其陡峭,百人登山,能登頂者不足一二,其他人皆跌落下來或是或傷,上去的一二人轉眼就被那些凶狠的喇嘛割了頭顱扔下”


    鐵浪道:“仁欽桑波大師武藝超絕,料這些番僧雖學不得全部,也應都是驚世高手,這些軍士無論如何都不是其對手,如此說來這溫逋奇早先便想到了退路,並非頭腦一熱而謀逆”


    歐陽魯見鐵浪麵色凝重,猶豫了一會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隻是這法子太過狠毒,有損陰德”


    鐵浪聽歐陽魯如此說,並沒急著發問,倒是軍士問道:“歐陽老爺有甚妙法?”


    歐陽魯沉思片刻才回道:“我家先祖精於馴養,一代一代傳下來,馴養之術愈發精熟,而我家人丁卻不甚興旺,我父及我皆是單傳,到了敏兒更是隻一個丫頭。養兒育女精力耗得少了,便多了精力去鑽研馴術”稍微一頓,歐陽魯才決然往下說:“我父因此間夏日裏常有蛇蟲咬傷牲口,便進深山裏三年馴得一極毒的毒蛇,這蛇渾身銀鱗,蛇毒劇毒無比”


    鐵浪點頭道:“這苦寒之地,若有蛇蟲,必是凶狠之輩”


    歐陽魯點了點頭繼續道:“我父給這蛇取名銀環,這蛇一般都是我父自己飼養,偶有外出,也會千囑咐萬交代讓我等好生照看,隻一次,我父走的匆忙,未能交代清楚,恰逢其中有蛇孵了蛇卵,下人不知仍像往日了去照看那蛇,被那蛇一口咬在了牛皮手套上”


    青雀和馬牧南聽的仔細,聽到這裏不由都驚呼了一聲啊。


    歐陽魯卻笑道:“這下人倒是沒什麽,這手套極厚,那蛇卻小,咬不透,隻是這下人回去再去照看其他馬匹羊駝,你道如何?”


    鐵浪道:“不知歐陽前輩家損了多少馬匹羊駝?”


    歐陽魯心有餘悸的苦笑道:“我家那是馬匹羊駝三四千匹不止,隻那一次,竟隻剩下了因孕期另置草場的六百餘匹,那一草場是一夜盡沒”


    鐵浪著實被嚇一跳,啊的一聲站起來道:“這世間怎會有如此霸道的毒蛇”


    歐陽魯道:“誰說不是呢,我父親回來心疼不已,抑鬱成疾,不久便去世了”


    鐵浪道:“這蛇如此霸道,當真不好留”


    “這蛇也並非一無是處,我家受此大損也未將其除了,皆因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這蛇尿騷糞便拿水泡了,刷在馬牛羊駝身上,便不會有任何蛇蟲再來叮咬”歐陽魯怕鐵浪等人錯會了他家還養有此蛇的目的,便解釋道。


    鐵浪道:“原來如此,這蛇毒霸道由此可見一斑”


    軍士有些不解道:“歐陽老爺這蛇毒又怎麽能將那些番僧毒翻呢?”


    歐陽魯笑道:“若是毒翻那些番僧談何容易,隻是我認為他們之所以敢固守,必是看中那裏的溫水潭及那山穀裏漫山遍野的野味,足夠他們堅守半年到十個月”


    青雀驚道:“你是要毒殺那些生靈嗎?”


    鐵浪也是沉默不語,覺得也是太過殘忍,代價太大。沉吟一下道:“歐陽前輩之前說那隘口不過丈餘,這麽說來,即使那番僧厲害,也不過一兩人把守,我們不能圍攻他們,他們自然也無法群攻我等,我意下且先去了,我和華大哥同攻隘口說不定有些勝算”


    歐陽魯笑道:“各位少俠慈悲之心,老夫拜服”


    馬牧南卻道:“鐵大哥,若是你和華大哥有甚閃失,我和青兒妹妹又該如何?”


    此話一出,青雀和鐵浪都不由心裏一驚,暗想,可不是嗎,那些番僧若是死鬥,兩人全身而退可能性幾乎為零。


    青雀心裏斟酌一番道:“鐵大哥,我覺得馬姐姐說的有理,那些生靈再多也抵不上你的命”


    鐵浪笑道:“怎的讓你們說的,我和華大哥如此不濟”


    歐陽魯卻在旁附和道:“人乃萬物之長,非是他物可比,少俠即使武功蓋世,也不可不惜身”


    鐵浪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帶了歐陽前輩的蛇毒,我和華大哥先去襲擾一陣,若是不濟,再去施毒”


    馬牧南卻又道:“歐陽前輩,這毒雖然厲害,但是進不得山隘,卻又如何施毒?”說著馬牧南擔心的看了鐵浪一眼。


    歐陽魯久曆世事,早已看出馬牧南是擔心這施毒的事情還是要鐵浪來過,便笑道:“馬姑娘有所不知,這銀環蛇蛇毒之所以霸道,是有一個極其特殊的特點,這蛇毒中了之後並非馬上死去,而是癲狂一刻鍾才會死去,期間的癲狂撕咬或者死後的血水皆可傳遞蛇毒”


    鐵浪不由倒吸口涼氣道:“這著實是霸道至極的蛇毒,能不用還是不用罷”


    歐陽魯道:“若是少俠用時,老夫卻有一法,確保兵不血刃便將毒施了”說罷便對管家說,去把黑白將軍取了來。


    青雀好奇的問道:“黑白將軍是誰?他會施毒嗎?”


    歐陽魯笑而不語,不一會管家提著兩隻鴿子過來,青雀拍頭道:“哎呀,我怎麽忘了,我也會兵不血刃的施毒之法了,隻可惜,那饞雕兒還在瞿曇宮吃它的羊頭呢”


    歐陽魯笑道:“姑娘竟然有馴雕,那必然懂了老夫的辦法”


    青雀笑道:“懂了懂了”


    馬牧南見事情合計的差不多了,心中尤其擔心華宇梧,便看了看鐵浪道:“鐵大哥,那我們現在便起行吧”


    鐵浪道:“歐陽前輩,如此,晚輩一行先告辭了”


    歐陽魯道:“稍候稍候,我已命人去取蛇毒”


    “那我等趁此機會去給邵大哥辭個行吧”鐵浪道。


    管家卻道:“各位少俠如此急行,竟不知到了飯點了嗎?”


    歐陽魯拍了怕腦袋道:“隻顧談事,竟忘了餐食”


    管家道:“老爺忘了,我卻沒忘,既然各位少俠去看邵公子,那我便讓下麵把飯菜送去小姐院裏吧”


    青雀去過一趟,路熟絡的很,急急的走在前頭,進了那歐陽敏的小院門,便聽邵小飛在裏麵嗷嗷叫痛,然後便又聽見歐陽敏道:“打架的時候沒見你這般不濟,現在到不充英雄了”


    邵小飛怒道:“那薛老頭哪裏是治病,手下沒輕沒重,此時疼痛比他沒治之前更甚,八成是給我弄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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