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日,三十四名聽學弟子,皆在清台齊聚。


    與這些聽學弟子隨性的家仆、小廝、護衛一類,這一日便是他們能留在清台的最後時限。


    也就是說,今日日落前,小金等人便要離開清台。


    小金之於喬鬆,那不僅僅是家仆。


    晏禎與誠謹來男舍清人時,喬鬆與他們說情:


    “兩位師兄,小金他…可否留在清台?”


    “這可不行哦。”誠謹說,“明日就開學了,學子的隨行,就不能留在清台了。誰都沒有例外。”


    晏禎附和:“你看郡主,那麽金枝玉葉一個人,不也沒帶隨行麽。”


    “可是…”喬鬆諾諾道,“小金不同。我…我…”


    見自家孫少爺半晌憋不出一句有用的話,小金鬥膽上前來,對晏禎與誠謹二人說:“兩位道長,是這樣的,我家孫少爺體格與常人不同,須得以特殊的手法,每日為他按摩周身。不然…”


    聽他戛然而止,誠謹追問:“不然怎樣?”


    晏禎猜測:“應當是不利於喬公子日後修行吧。”


    “這種程度,還是輕的。”小金說,“我家孫少爺數月前強行破境,險些喪命。想必二位道長對此事應早有所耳聞吧。那時喬宗主帶孫少爺去帝都求醫,遇到高人指點,得了一套按摩之法。在此番來清台之前,喬宗主就再三交代我一定要照顧好孫少爺。在孫少爺沒有找到適合他自身的修行法之前,必須要用這套按摩法輔助他修行。不然,我家孫少爺還是會有性命之憂。”


    “這…”


    聽上去還挺嚴重的,誠謹拿不定主意,看向晏禎。


    晏禎說:“誠謹師弟,你速去將此事稟明二哥。”


    “好嘞!”誠謹跑走。


    此時,鍾釗銘也在男舍。


    他的仆人東子已經被清台的人遣走了。


    憑什麽柴桑喬氏的那小子的仆人就可以!


    鍾釗銘不服不忿之下,大聲質疑喬鬆與小金:


    “喬鬆,你該不會是跟你那家仆串通好了,為了能留在清台,才跟大家扯謊的吧!”


    “我…”喬鬆急了,“我沒有!”


    鍾釗銘指著小金,“剛才他自己說的,說每日要給你按摩周身,可大家明明都住在一起,我想問問在場的諸位,有誰瞧見過這個賤仆給他家主子按摩了嗎!”


    已有幾人搖頭。


    “我倒是記得…”謝留彬卻忽然想起什麽。他看向一臉怯弱的喬鬆,“你和小金每天都會消失一會兒。我發現好幾次了,之前還覺得奇怪,問了一嘴。我記得你當時支支吾吾的,也沒跟我說清楚。”


    “謝少爺,借一步說話。”小金將謝留彬喚走,也不知他給謝留彬耳語了些什麽。


    謝留彬的臉色一變再變。


    他倆說悄悄話的這會兒功夫,鍾釗銘一再煽動,讓越來越多的人對喬鬆起了疑心。


    喬鬆臉色漲紅,情急之下,脫口說道:“你們不信,可以去問郡主!我強行破境,險喪命,我爺爺帶我去帝都,百位仙醫束手無策,是郡主將我的命救回來的!那套針對我體格的按摩手法,也是郡主教於我爺爺的。在來清台前,我爺爺又將這種手法教會給了小金!”


    “郡主將郡主都搬出來了!”鍾釗銘還是不信,“你以為你將郡主搬出來,我們大家就會信你了嗎!”


    “我…我沒說謊!”喬鬆還是很有底氣的。


    這時,誠謹過來回話:


    “喬公子,小金公子,還有扶風的謝公子,二哥請你們過去說話。”


    被點到名字的這幾人,跟隨誠謹去見清台的代理宗主裴允聆。


    裴允聆正在書閣整理這一屆聽學弟子學籍的文書。


    聽晏禎說明了方才的事,裴允聹看向喬鬆。


    “喬公子,如若這套按摩法,你和小金公子都熟悉,沒了小金公子從旁協助,你可自力而為?”


    喬鬆垂頭,“自是不能。”


    小金說:“後背的地方,孫少爺是夠不到的!”


    裴允聆點頭,“那不若這樣,我安排一名清台弟子照顧喬公子的起居。你們將按摩的方法傳於他便是了。”


    “不可!”說話的是謝留彬。他強烈反對。“此按摩之法關係到我表弟的性命,定不能傳給不信任的人,更別說是陌生人了!之前小金給我表弟按摩,都是避人耳目,既然是避人耳目,那就一定有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理由!”


    見表哥這麽挺自己,喬鬆很是感動。


    誠謹看向謝留彬,“哎,對了,謝公子,喬公子是你表弟,不如你學了那按摩之法,每天給你表弟按摩呀。”


    “這個…”謝留彬有些猶豫。


    裴允聆微微一笑,“將謝公子一並請來,也是考慮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麵。謝公子和喬公子是表親。這幾日,據我觀察,你二人的關係也不錯。喬公子,你可願意將按摩法傳給你表哥,讓你表哥每天幫你?”


    “這個…”謝留彬看向喬鬆,“表弟,你可信我?你可願意將你的性命交到我手上?”


    “我信!”喬鬆點頭,“我信表哥不會害我!”


    謝留彬道:“那好,以後表哥給你按摩!”


    喬鬆:“那,多謝表哥了。”


    裴允聆道:“那就這樣。晏禎,誠謹,待小金公子教會謝公子之後,盡快安排小金公子下山。”


    晏禎與誠謹一同應:“是。”


    晏禎注意到裴允聆手邊桌案上的學籍文書。


    他掠了一眼,便清楚了學籍文書的數量。


    “三十六本?”晏禎疑惑的看向裴允聆,“二哥,今年會有三十六名學子入清台聽學?”


    “沒錯。往年都是三十四。今年有萊姑娘加入。三十五人不便日後安排的考校,便湊了個雙數,將你們四哥湊進了這一屆聽學弟子的名單中。”


    誠謹和晏禎格外驚喜。


    其他人也很意外。


    “這麽說,日後我們和清台的四公子便是同窗啦!”謝留彬激動不已。他突然又很泄氣,“那日後的考分排名,恐怕就沒有懸念了。”


    “不是還有郡主嗎。”喬鬆小聲提醒。


    “郡主嘛…”謝留彬一副傷腦筋狀,“郡主的修行之法著實詭異的很。她明明沒有修為,卻能翻山倒海。郡主天縱之資,與尋常修士相較,那是低估了郡主的實力。這都是我爹跟我說的。”


    裴允聆讚同:“的確。郡主的境界,已經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範圍。”


    晏禎與誠謹相視一眼,見裴允聆的目光掠過來,兩人忙做垂手恭立之姿。


    那日郡主與他們說的暗能量,他們並未透露給清台的任何人。


    算著兩個小子有點良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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