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卿看了看那把斷劍,繼而看向將這把斷劍撂在她麵前的那個人。


    “幾個意思啊?”


    俞樹一臉哭喪。


    “郡主,萊姑娘將我的寶劍弄斷了,她不給我賠!”


    他的聲音低悶且委屈。


    他這是來告狀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找我做甚。”說著說著,安世卿忽然想起來了。“啊,那日是你主動挑釁,對本郡主拔劍相向。那你的劍折在婭婭手上,也是合該的。”


    那日的確是俞樹主動挑釁,然後他不但打架打輸了,兵器還折在人家手上。他該心服口服,日後夾著尾巴做人才是,斷不應該找對手索賠。


    俞樹心中苦悶又羞愧難當。


    看著斷劍,他又痛心非常。


    “哇——”


    他抽了抽鼻子,竟當眾放聲大哭起來。


    他這一哭,頓時把安世卿給哭懵了。


    緊接著又是撲通一聲——


    俞樹跪下來,一邊哭一邊說:“那日得罪郡主,是我的不是!我向郡主賠罪!郡主,對不起——”


    “多大點兒事兒!”安世卿哭笑不得,招呼周圍的人,“你們誰快將他扶起來。”


    “俞公子,快快起來。有話好說嘛。”


    眾人爭相去扶俞樹。


    俞樹雙臂一通胡亂揮舞,打退了那些好心人伸來的援手。


    這時,飯堂內驟然響起一女子的嬌喝:


    “俞樹!”


    俞樹嚇得渾身一抖,沒人扶他,自己竄起來,跳到安世卿身後躲著。


    萊婭出現。


    她蛾眉倒蹙,杏眼圓睜,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在安世卿身後瑟縮著的俞樹,開始河東獅吼:“姓俞的,我之前警告過你吧!你要是敢找恩主,我就打斷你的腿!”


    俞樹雙腿發軟,險些站立不住。


    萊婭看了一眼桌上的殘劍,繼而又對俞樹怒吼:“我何時說過不賠你了!我賠你銀子,是你自己不要!”


    有郡主做擋箭牌,諒著脾氣火爆的姑娘也不敢拿他怎樣!


    俞樹硬著頭皮,慫慫的與萊婭硬剛起來:“你、你沒有屬於自己的佩劍,根本不知道佩劍對我們玄修者而言有多重要!在我還未踏入玄修之門前,這把劍就陪著我了!


    它雖然不是什麽神兵利器,但它是我爹親手為我打造的,隨我一路成長,直到、直到被你——被你給弄斷了!


    我的百川,我的百川都快養出劍靈了!被你這麽一弄,等於是前功盡棄了,我的修為也會受到影響!”


    安世卿拿起桌上的殘劍。


    雖然很微弱,但殘劍上確實蘊有靈光。


    “還真是。可惜了,可惜了。斷了,實在可惜了。”


    聽安世卿說話了,俞樹腰杆挺直了一些,與萊婭據理力爭:


    “哼!別說賠我銀子了,賠我多少我都不要!你就是把你的全部身家賠給我,我也不稀罕!你不想辦法把我的劍修複了,我可不依!”


    “你不依,我還不依呢!誰讓你那日用劍指著我和恩主來著,還自不量力的衝上來要殺我!我出於自衛才和你動手,誰知道你那破劍經不住我這一下拳頭!說到底,還是你活該倒黴!”


    萊婭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這道理不管怎麽講,她都覺得自己是占理的那一方。


    但她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那種人。


    分明就是這個姓俞的小子非要與她胡攪蠻纏!


    “那日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萊婭煽動大家,“你們說說,他這把劍,我該不該賠!”


    誠謹說了一句公道話:“俞公子,那日確實是你挑釁在先,萊姑娘是出於正當防衛才…”


    俞樹憤聲打斷他:“她那分明就是…防衛過當!”


    “啊呀,行了行了,別爭了。”安世卿說,“現在怪罪誰都沒有用。俞公子是吧,你拿著殘劍來著我們也沒用。現在的我什麽都做不了。我們家婭婭也不會鑄劍術。


    我提醒你,此事不宜拖喲,殘劍上的劍靈可是會散的。你與其花時間在這裏跟我們追究誰的責任,還不如拿著你的殘劍去找專人問問看你這把劍還有沒有修複的可能了。如果修複不了,那還真是可惜了一把好劍。你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俞樹慌了,抱著殘劍,無措的問:“我該找誰呢?”


    “俞公子,你不是說這把劍是令尊親手為你打造的嗎。你可以回俞氏宗門,問問令尊,看能不能修複。”晏禎說。“不過俞氏宗門,好遠的,禦劍的話,都要大半天了。俞公子,不知道你這把殘劍上的劍靈能不能撐到那時候。”


    誠謹靈光一閃,想到一個人。“這事兒找藺劍池啊!他是山陰族人,肯定會點鑄劍術!”


    俞樹燃起了希望,可是一想到藺劍池那副好似患了孤僻症的模樣,他情緒又低落起來。


    “不知道藺兄肯不肯幫這個忙…”


    誠謹信誓旦旦:“他一定會幫的!你忘了,昨天還是他救了我們所有人呢!”


    “去吧去吧。”安世卿揮手攆人,“讓我一個人好好把這頓飯吃完。”


    俞樹收起殘劍。


    眾人簇擁著他,去找藺劍池了。


    見萊婭沒走,安世卿問她:“你怎麽不去啊?”


    萊婭反問:“我去幹嘛?”


    “藺劍池要是不答應忙吧,你得幫著俞公子說話呀。不管怎麽說,那把劍都是你捶斷的。”


    萊婭心生出一股罪惡感。


    “那好吧。”


    她表麵上不情不願,放下架子後,還是跑著追上了俞樹等人。


    安世卿終於鬆了口氣。


    人都散去。


    飯堂裏頓時冷清空曠許多。


    還平添了一絲寒涼之意。


    對麵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人。


    安世卿抬眼。


    竟是淩霄。


    “我說怎麽突然變涼快了呢。”安世卿用筷子指了一下對麵的空位,“坐。”


    淩霄入座。


    “郡主…”


    他似乎有話要說,一時間不知怎麽開口。


    “我來清台,還沒見到你,便知道你有話要對我說了。”安世卿早已有所察覺,“想說什麽,便說吧。”


    淩霄往桌上放了一個灰色布袋。


    他撐開布袋,抬手指了一下布袋裏的東西。


    “郡主,請看——”


    安世卿往布袋裏看去,發現那一布袋裏裝的竟都是樹葉。


    她從中拿起一片樹葉,細瞧了一番。


    “這是桐葉喬的葉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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