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


    就這麽饒過這兩個魔女了?


    眾人不解,卻看到晏禎已將配件收回鞘中。


    晏禎行跪禮,將佩劍放置身旁,恭恭敬敬的向安世卿叩首:


    “郡主恕罪!”


    “晏禎,你說什麽?”


    “郡主!?”


    眾人驚疑不定。


    郡主怎麽可能會跟魔族的人在一起!?


    他們剛才都做了什麽!?


    居然對郡主兵刃相向!!


    嘩啦啦!


    繼晏禎之後,又跪倒一大片。


    鍾釗銘瞠目結舌,怎麽也沒想到跟魔女在一起的那個叫花子居然是郡主!


    那位馳名中洲的郡主——


    安世卿!


    天啊!


    他怎麽會這麽蠢!


    得罪誰不好,居然得罪了這麽一號大人物!


    他這條狗命,怕是真的岌岌可危!!


    安世卿郡主的身份曝光,反而顯得鍾釗銘沒那麽重要了。


    鍾釗銘也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周圍的人不要注意到自己,尤其奢望自己能在安世卿眼中變為透明。


    他跪伏在地,將自己縮成一團,恨不能鑽進地縫裏將自己藏個結實。


    安世卿正要追究他們一個個的罪行,就見清台裴氏能做主的人出現了。


    之前被晏禎安排去通報的那個門生,不負所望得將裴允聹和裴允聆帶來了。


    看到眼下這狀況,不用問,他們兄弟二人便知道裴氏的這些門中子弟與貴為郡主的安世卿起了衝突。


    冒犯天家,那可是重罪!


    裴允聆一改平日裏溫文和煦的模樣,神色清冷的叫人心中生駭。


    他垂下眼眸,淡淡一掃,幽冷的目光落在晏禎身上。


    晏禎雖沒觸及裴允聆的眼神,卻感到如芒在背,不由得將腦袋壓低,額頭磕在了按著地麵的手背上。


    “晏禎,怎麽回事?”


    他剛開始責問,就被安世卿打斷。


    “裴二哥,裴小四!”安世卿哭嚎著,“我好難啊!嗚嗚——”


    她這一聲裴二哥也就算了,裴…裴小四算是怎麽回事?


    郡主喚的可是他們清台裴氏的驕子裴允聹?


    那個從不與人親近的裴允聹,與郡主是何關係?


    眾人汗顏且驚奇。


    安世卿跑過去,一把撈住裴允聹的袖子,十分委屈的怨念:“我不是讓你在十裏亭等我嗎!”


    裴允聹麵色不改,“郡主,我等了。”


    安世卿繼續怨念:“等不到我,你也不去找我!太不仗義了吧!”


    裴允聹似知錯一般垂眸不言。


    裴允聆這個好二哥為他開脫:“郡主莫怪,著實是族內事務繁重,允聹他抽不開身。”


    他當然也不忘幫晏禎他們說話:“郡主,我族中的這些小輩,方才若是有冒犯之處,萬望郡主勿怪。平日裏他們在宗門還是很守規矩的,一旦出了山門,少了拘束,便放任自己。回去後,我便重罰他們。”


    安世卿擺手,一副不以為怪的樣子。


    “清台的這些小輩,皮是皮了點,但深得我心。但是有一個人——”說到此處,她停下來,看向與眾人一樣跪伏在地的鍾釗銘。她手指過去,告狀似的大聲道,“他剛才摸我肚子!”


    摸…摸肚子?


    什麽情況?


    事情是安世卿說的這樣,似乎又…不是這樣。


    裴允聆有些沒反應過來。


    裴允聹的神色卻倏然轉冷。


    不管鍾釗銘做了什麽,一定是冒犯了尊貴的郡主!


    可是,隻給他扣上“登徒子”的惡名,似乎太便宜他了。


    眾人不敢吱聲,萊婭卻按捺不住。


    她清楚明白的揭露鍾釗銘的惡行:“剛才這個姓鍾的,居然趁恩主不備,對恩主用了隴陵鍾氏的三戕術!”


    鍾釗銘抖了一抖,這時候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股底氣,大聲辯解:“我不知道她是郡主!”


    “就算她不是郡主,你就隨便對人使你們隴陵鍾氏的惡毒絕學了嗎!”懟人的時候,怎麽能少得了誠謹這張快嘴。


    鍾釗銘振振有詞:“招式學來不用,我習它幹嘛!”


    “你、你!這種話,你還真敢說啊!不要為自己的歹毒找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打鍾釗銘一上山,誠謹對他就沒有瞧上眼過。


    安世卿對不思悔改的鍾釗銘冷冷一哂,“鍾釗銘,你說的沒錯。招式就是要學以致用的。不過我會讓你知道,用錯的下場是什麽。”


    裴允聆側目:“郡主打算如何處治他?”


    “廢了他一隻手吧。”安世卿不假思索。


    鍾釗銘臉上血色盡褪,瞬間蒼白得幾近透明。


    他身子一軟,癱在地上,滿是恐慌,向安世卿哀求:“郡主!郡主,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是郡主!郡主就饒過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安世卿淡淡道:“你如今身穿清台裴氏的道服。如何懲治你,還輪不到我。”


    瞧她眼中冷淡,卻並無狠絕,裴允聆這個有權獎懲清台裴氏門生的小家主便用清台裴氏丟人方式懲辦了鍾釗銘:


    “鍾釗銘,冒犯郡主,本是罪大惡極。郡主仁慈,饒爾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你閉門思過,抄一千遍清台裴氏的族規,開課前呈交於我,你可有異議?”


    “弟子沒有異議!”鍾釗銘這會兒變得上道很多,“多謝郡主開恩!多謝二公子!”


    “還有你們——”裴允聆的目光淡淡掃過晏禎等人,“每人十遍族規,明日上交。”


    “是。”


    晏禎等人領罰。


    沒有任何人發出抗議或者不願的聲音。


    比起鍾釗銘的責罰,他們這種程度的簡直就是小兒科。


    一千遍族規啊!


    鍾釗銘的手就算沒被郡主卸掉,抄完一千遍族規短時間內也算是廢掉了。


    “郡主的廂房,早就備好了。我這就讓允聹帶你去。”裴允聆說。


    安世卿卻沒有動。


    今日的這場鬧劇會因為裴允聹與裴允聆這兩個人的出現而結束嗎?


    不存在的!


    “讓我上清台聽學可以。”安世卿開始講條件了,“我帶來的這個丫頭,你們也得收編到清台聽學的名單裏。”


    裴允聆有些頭疼。


    他們中洲的郡主有多難對付。他算是見識到了一點了。


    清台裴氏每隔三年會對外招收一批外族子弟入室聽學,學期三年。每期的名額隻有三十四位,從未有過多,也從未有過少。


    裴允聆打量了一陣萊婭。


    “沒有通玄帖的話…”


    一聽他要打官方腔調,安世卿便截斷他:“她帶了通玄帖來。”


    聞言,晏禎起身將萊婭的通玄帖遞到裴允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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