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還是沒有吭聲。


    他抿著嘴,以一種固執的態度表明著自己的拒絕。


    如果不是為了李謙,薑憲壓根不想離開家門。


    她暗暗歎了口氣,


    看來這件事還有得磨。


    誰知道這件事很快就出現了轉機。


    蔡如意病逝了。


    薑憲得到消息的時候居然生出膽戰心驚的感覺。


    很多年,她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倒不是懼害,而是覺得時間讓趙嘯變得很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麵目全非。


    她不想自己和李謙的生活也變成這樣。


    薑憲下決心走一趟金陵。


    有些事,隻有她自己親眼看到過了,她才能放下心來。


    這一次,李謙沒能攔住薑憲。


    就像從前一樣,隻要薑憲下定了決心,他就沒有辦法攔住薑憲。


    他能做的,就是想辦法保障薑憲的安全。


    李謙親自挑選了這次隨薑憲南下的護衛,衛屬叫了回來,讓他和雲林一起陪著薑憲南下。


    薑憲覺得李謙想多了——每次李謙覺得不安的時候,就會讓雲林和衛屬陪她。他們夫妻倆人雖然沒有明說,可心裏都明白,雲林和衛屬大概是這世上最不會背叛他們的人了,除了情誼,還因為他們分別娶了情客和百結,形成了更為密切牢固的關係。


    衛屬來的也很快。


    不過幾天的功夫,他就日夜兼程地趕了過來。


    薑憲已經收拾好了箱籠,看好了出發的吉日。原想若是等不到衛屬,那他們就先走。


    現在衛屬在他們離京前一天趕上了,大家都很高興,雲林更是請了衛屬喝酒。


    衛屬也算是和雲林一起長大的,頗此都非常的了解和熟悉。他沒有客氣,直接拒絕了雲林,說他難得回家一趟,想先陪陪孩子老婆。


    雲林沒有勉強他,和他訂好明天碰頭的時間,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李謙心裏到底還有口氣,薑憲這一去怎麽也得個把月,他既舍不得,又不想搭理薑憲,讓薑憲以為他妥協了,別別扭扭地在床上使勁地折騰薑憲,足足鬧了一整夜,到第二天薑憲要啟程,她手腳發軟,聲音嘶啞,早餐都是李謙喂得她。


    慎哥兒要去上學了,來給薑憲辭別,好奇問起薑憲是不是病了,把薑憲羞得麵紅耳赤,支支吾吾地打發了慎哥兒,臨行前連給孩子一個擁抱都沒有。


    她惱羞成怒地踢了李謙一腳,心裏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李謙自知自己做錯了,該吃的糖都吃了,心情雖然沒有好起來,但擔心薑憲的安危占了上風,也就不和她去計較這些小事了,細心地叮囑她路上應該注意些什麽,甚至自己嚇自己,告訴她若是被趙嘯的兵馬圍攻該如何自救,如何逃回京城。


    薑憲這才知道李說在江南還有伏笑。


    她沒能忍住瞪大了眼睛,失聲道:“你什麽時候和楊俊勾搭在了一起?他這個人雖是武將,骨子裏卻覺得自己是書香門第出身,輕易不和人交朋友,他怎麽會聽你的話,悄悄在家裏團練,還願意為你所用。“


    李謙覺得他不能這樣慣著薑憲了,聞言不滿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我們這是誌|同道合。南邊有多亂,我怎麽說你也不相信。這次你去就看看,免得總以為我是在騙你。”


    薑憲訕訕然,隻好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還從來沒有雲江南,想去看看。”


    她倒沒有說謊。


    前世她雖然貴為太後,也被這身份禁錮,不管去哪裏都前呼後擁,有祖宗定下來的規矩,有禮部的官員盯著,別說是去江南了,就是出趟宮,最少得提前半個月跟宮裏說。選出行的黃道吉日,帶的人,走得路,都要一一事先規劃好。等到她能出宮,早已沒有了出宮的興致。


    她說這話的時候,想到了李謙騙她出宮,她第一次跟人走那麽遠的路程。


    開始隻是覺得憤怒,覺得李謙利用了她的信任。


    現在回頭想想,那時候也很甜蜜的。


    她望著李謙的眼睛不由眨了眨,嘴角也微微地翹了起來。


    李謙在她清澈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影子,還有溫情似水的纏綿。


    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別人都看薑憲身世顯赫,實際上她是個連江南都沒有去過的可憐孩子。


    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


    就當送她去江南玩了。


    好好護著她就是了。


    他努力這麽多年,不就是想讓妻兒能過得更好嗎?


    難道他還保不住妻兒安然不成?


    他堵在胸口的那股氣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了。


    李謙忍不住把薑憲抱在了膝上,輕聲在她耳邊道:“身上還疼不疼?”


    夫妻之間的事他都是向來讓著薑憲的,她高興了,才輪到他高興。隻有昨天,他壓根沒管薑憲,隻管著自己舒服。早上天亮了,他把她抱到鏡台前梳妝的時候,他才發現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


    薑憲昨天晚上到了後麵就有些難受了。可她能感受到李謙急迫和快樂,可見平時他還是顧忌她的時候多,這讓她心裏酸酸楚楚的。夫妻之間應該互相體諒才是,她是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配合他,直到他覺得滿足為止。


    她自然能判斷自己的身體。


    那些痕跡看上去厲害,可不痛不癢的,過兩天就會消除了。


    李謙很懊惱。


    她抱了李謙,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李謙怎麽可能真的放下心來。


    他是想和薑憲高高興興的,不是要弄得傷痕累累的。


    “真的嗎?”李謙猶豫道,很想繼續看看她的傷痕。


    薑憲捉住了他的手,紅著臉道著“真沒事”,又看了一眼身邊服侍的人,李謙這才收斂了一些。


    “那你記得每天都給我寫封信。”李謙親了親她紅了的耳朵,溫聲地交待她,“我一共給你帶了十六隻信鴿上路。你不要吝嗇那些信鴿。這幾年我們的信鴿養得好,別說是十六隻了,就是一百六十隻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什麽事,你別委屈自己……”


    絮絮叨叨的,讓薑憲懷疑李謙是不是被太皇太後附體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隻好摟了李謙的脖子,用嘴堵上了他的嘮叨。


    這樣的機會真是太難得了!


    李謙可是個抓住機會的高手!


    不過幾息的功夫,轉身就把薑憲壓在了臨窗的炕上,反客為主……


    屋裏服侍的仆婦像燕子似的往外亂飛!


    ※


    親們,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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