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人雖然看著氣勢洶洶,其實也沒打算真和流雲坊市鬧翻,畢竟弄得雞飛蛋打,對誰都沒多大好處。


    隻是出於對血煞老祖傳承可能再次出現的恐懼,在各門派的默許下,這才聚到一起想威脅流雲坊市妥協,交出郝風,最起碼也得把那種秘術交出來,大家一起分享。


    但怎麽都沒想到,流雲坊市寧可拋棄這處經營了幾百年之久的立足之地,也一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這可讓他們有些騎虎難下,一時不知如何收場。


    蕭不凡等人也有些傻眼,門派之所以沒有親自出麵脅迫,一則是怕惹陳宏老祖不快;二則也是怕將黃姓老者他們逼急了,出現這種情況。


    流雲坊市區區二三百人,離開也就離開了,但以流雲坊市在散修中的威望來說,那產生的後果可真是難以預料。


    目前倒也罷了,有地脈怨念珠高額利益的牽製,外界響應的散修未必會有多少,但等這件事情結束以後,就很難說了,不知會有多少散修會尾隨而去。


    這些人雖然修為參差不齊,但也是九江郡修仙界的元氣所在,尤其是若能在尋找地脈怨念珠這種預期可見的殘酷爭奪中活下來的,絕對都屬於精英中的精英。


    蕭不凡作為九江郡最強盛門派清溪穀的掌門人,論才智自然不會弱於淩飛雪和黃姓老者,他們兩都能判斷出九江郡大亂將起,蕭不凡還掌握了一些核心機密,豈會看不出這點。


    所以,不管是為了尋找地脈怨念珠,還是出於全盤考慮,為以後的大戰布局,散修這股關鍵的炮灰力量都不能這般輕易放棄。


    而且,流雲坊市這些年韜光養晦,走的是精英道路,低級子弟雖然沒多少,但散修中的築基期修士幾乎都和他們有瓜葛,可算將散修中的核心力量一網打盡。


    但本身又在散修低階修士中聲望極高,堪稱一呼百應,凝聚力並不比一般門派、家族弱多少。


    所以,除了沒有實質性的金丹期老祖坐鎮。論中、低階戰力,就算和在門派中比較弱勢的羅浮門也有一拚之力。


    為了全盤布局,各門派隱忍多年,並不插手流雲坊市的事宜,放任流雲坊市逐漸坐大,一是製約各個家族;但最關鍵的就是為以後的大戰作儲備力量。


    而且,就算這些暫且不論,流雲坊市在九江郡發揮的另一種作用卻也算居功甚偉,在某些程度上,比門派和家族發揮的作用更大。


    因為其餘各郡覬覦九江郡一些高端修煉物資的中小勢力,暫時還沒有和九江郡修仙界徹底開戰,但也是因為雙方的金丹期老祖在相互忌憚之下,都極有默契的保持克製,怕爭鬥起來兩敗俱傷。


    畢竟到了金丹期修為,哪怕終其一生都停滯在金丹初期,但也有好幾百年壽元可以享受。相互之間除非有深仇大恨,或者實力相差懸殊,否則,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和同階修士輕易爭鬥,拚個你死我活。


    但金丹期以下卻是衝突不斷,各種滲透、廝殺層出不窮。


    每年進入九江郡的外郡修士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和九江郡本土修士爭奪他們原本就少的可憐的一些修煉資源。


    九江郡各個門派雖然震怒,不斷派出子弟攔截、追殺,但卻收效甚微。


    因為這些外郡修士一旦進入九江郡境內,就三五成群,一哄而散,各自去尋找自己的機緣,看能不能也找到什麽高端的修煉物資,哪裏又是那麽容易截殺的。


    而且,這些人有時候還會暗自聯絡,聚到一起,反戈一擊,將追殺他們的門派子弟一網打盡,然後又是一哄而散,消失在各處。


    這讓各門派和參與截殺這些人的家族勢力無奈之極,卻也無可奈何,時間一長,也就不了了之,反正這些人也不敢在他們各自的地盤打主意。


    隻是像散修一般,出入各種窮鄉僻壤,或者凶險之地,尋找各自的機緣。


    雖然外來的修士大多數並無所獲,但也有一些真找到了一些高階修士需要的物資,出手後,從此一夜暴富,再也不用為修煉資源發愁。


    如今高調回歸九江郡的清溪穀俞姓金丹期長老,就曾經在外郡的拍賣會上獲得一塊急需的一種稀有煉器材質。


    原本這也沒什麽,得到那塊“鳳紋火暖石”後,他法寶最起碼能增加近半的威力,雖然幾乎花光了全部身家,但也覺得千值萬值,興奮不已。


    不過,後來無意中弄明白這塊鳳紋火暖石的來曆後,卻差點鬱悶的要吐血,傳訊大罵蕭不凡無能。


    無他,這塊鳳紋火暖石不但是出自九江郡,而且,還是他們清溪穀的一名低階弟子先發現的,卻被外來者掠奪而去。


    那名差點被擊殺重傷逃走的子弟,雖然當時並不知道那塊礦石的價值,但在自己家門口別外人搶劫,那肯善罷甘休,自然聯係同門誓要奪回自己的收獲。


    不過,那位外郡修士卻是滑溜之極,三番五次的堵截、追殺,都未能將其如何,最後被其安然逃離九江郡。


    蕭不凡好端端的被金丹老祖不問青紅皂白罵的狗血淋頭,心中自然也是鬱悶之極。但門派中的幾位金丹期修士裏,這位俞金宏老祖脾氣最為古怪、暴躁,感受到對方的怒火,哪敢去觸黴頭解釋什麽,甚至連多問一句都不敢。


    後來等俞金宏老祖發泄完,總算弄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蕭不凡既覺得冤枉,卻也有吐血的衝動。將那名低階弟子喚去仔細詢問了一番,證實鳳紋火暖石的確是從他手裏遺失的,但還不等蕭不凡發火,那位低階修士就直接噴出一口精血,差點暈死過去。


    他雖然在門派裏不怎麽受重視,但也是煉氣期後期修士,鳳紋火暖石有什麽用,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蕭不凡口中近兩萬塊低階靈石,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這麽高價值的東西,不管是自己偷偷拿到流雲坊市交易,還是交給宗門處置,最起碼也能得到三枚以上的築基丹,和其它大筆的賞賜。


    那位外郡修士雖然是煉氣期大圓滿,所用靈器也是犀利之極,但如果自己舍命一搏的話,未必就會...也許,隻要再堅持一下,同門修士就能趕過來。


    如今,什麽都晚了,老天爺哪有那麽多機會給自己,築基之機,就這麽從自己手上溜走了,一切都成為鑄造別人輝煌的基石。


    恨!


    恨天,恨地,恨自己!那位低階修士當場有想死的衝動。


    看到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蕭不凡也沒心情發火了,隻好拂袖而去,發動各門派和家族勢力,組織大量人手,對外來的修士進行大規模的清洗。


    采取的手段狠辣至極,外來的修士,不管是煉氣期,還是築基期,一旦被抓獲,一概斬殺,甚至是抽魂煉魄。


    這樣一來,的確是起到了極大的震懾效果,但卻也捅了馬蜂窩。


    那些外郡的中小勢力一發狠,雖然對在他們郡內的金丹期修士不敢如何,但卻也是以牙還牙,也開始有組織的在各郡到處誅殺九江郡的修士。


    對此,各郡處在統治地位的大門派勢力,不聞不問,任由他們相互廝殺。


    弄得有一段時間,就算各個門派去外郡辦事,也必須得有假丹期修士隨行,或者五名以上築基期修士一同前往,但就算這樣也不能完全保證安全。


    一開始,雙方互不相讓,除了沒全麵開戰,但雙方在別人本土的低階修士,幾乎都被斬殺的一幹二淨。


    但時間一長,九江郡修仙界就開始招架不住了。


    門派倒還無所謂,因為他們不管哪家隨便派出十名、八名的築基期修士,就算有所損傷都不會傷筋動骨,影響到什麽。


    但其他家族勢力不行啊,他們哪有那麽多築基期修士可以隨時出動。


    而且,就算有,他們也損傷不起啊,何況,家族裏的築基期修士都養尊處優,一次兩次還行,老是冒險的話,他們也不幹,但不去外郡又不行。


    畢竟現在九江郡雖然靈氣有所好轉,但很多急需的修仙物資還是主要靠和外郡交易,就連各個門派也不例外。


    所以,外敵還沒怎麽樣,九江郡修仙界內部先起了矛盾,所有的家族,包括依附各門派的大家族,一起強烈要求結束這種極端敵對的態勢。


    麵對這種情況,各個門派也不能一意孤行。


    最後在雙方金丹期老祖的接觸下,雙方都取消有組織的圍剿清洗,但也僅限於此,其它的他們一概不問。


    在雙方都損失了數以千計的修士後,形勢沒過多久,又恢複到和原先一般無二。


    不過,經曆了此事後,其餘各郡修士也算是收斂了不少,若沒有大的利益衝突,一般情況下,也不再招惹各門派的子弟。


    畢竟在大戰沒有正式開啟前,他們滲透進來的人數再多,在沒有金丹期修士帶領下,在九江郡本土,是經不起門派勢力揮戈一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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