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禁地密室內,郝風給自己加持了一道“漂浮術”的符篆,在半空中感受著全身逐漸減輕的痛楚,齜牙咧嘴的自語道。


    幾個時辰前,化凡丹的藥效就完全消退,法力逐漸恢複,神識也再次出現在腦海中,雖然隱隱覺得少了些什麽,但郝風忐忑的心情卻一掃而空。


    畢竟貿然服食這種違背常理,具有不可思議藥效的靈丹,若說不擔心法力、神識就此無法恢複,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件事情由不得他選擇的,與其到了最後關頭服食,還不如提前做實驗,若真有什麽不妥的話,還能提前做些打算,這也是郝風早晨毫不猶豫服用的原因之一。


    後來向淩飛雪索取化凡丹的時候,又從她擁有的數量上推算出,這正好是一爐的數量,也就是說淩飛雪隻是根據丹方將其煉製了出來,卻並沒有經過試驗。


    那枚記載化凡丹的玉簡看起來也古老之極,而且,“墨衝霄”前輩作為一個金丹大成的煉丹師,對這種靈丹也沒有絲毫提及過,就更加深了郝風心中的忐忑。


    雖然苦修多年的內力以另外一種形式出現,並由此弄明白了自己功法不能再進一步的原因,這固然是驚天之喜,但法力若從此不再恢複,自己徹底變成了凡體,這可就大事不妙了。


    畢竟他就算憑借“九轉混元訣”目前的威力,能在煉氣期修士中稱雄,甚至麵對一般築基初期修士,也不必過於畏懼,若是能再進一步的話,未始不能和築基期修士一較長短。


    但內家心法沒有大幅度增加壽元的作用,這卻是一個根深蒂固的常識,憑借百年之期,要想完成心中所想,那就不是異想天開了,簡直是癡人說夢。


    法力如期恢複,沒有了後顧之憂,郝風嚐試著做功法運轉,讓靈力再次布滿全身經脈血肉,一開始還沒什麽,隻覺得內力在全身骨骼內留下的氣息隱隱透出,和靈力氣息產生排斥,讓他的法力運轉有些不通暢。


    不過,這種情況倒讓郝風徹底放下心來,畢竟這原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但當他有些欣喜,勉強做完一次大周天,覺得隻要多用一點時間,這兩股氣息慢慢融洽之後,就不會再有所排斥了,法力運轉也一定就會恢複正常,這時,才知道自己有些想當然了。


    兩種完全不同的能量體,就算分別處在不同的空間,但畢竟都是以他身體作為衍生下去的根本,原本就處於相爭狀態,又屬相相克,所散出的氣息,又哪裏會那般輕易的融洽到一起。


    這也就罷了,畢竟隻是兩種氣息之間的排斥,時間一長,就算不會融為一體,也會習慣彼此的存在,並不會給郝風帶來太大的困擾。


    但當他作第二次法力大周天的時候,原本隱匿在九處關節內的真氣,也許是受到擠壓,也許是受到了挑畔,卻一下子再次布滿全身骨骼,並且自主的循環運轉起來,產生出一股無以倫比的排斥之力,和布滿全身的靈氣互不相讓,都想讓彼此遠離自己。


    這下,可真差點要了郝風的小命。


    除了原本九處關節外,其餘全身各處骨骼血肉都好像要徹底分離一般,作為曾經的古武精英,刮骨療傷對郝風來說,隻是小道而已。


    但這種全身骨骼血肉像要逐漸分離的痛苦,還是讓他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昏死過去。


    大驚失色之下,自然想停止法力的運轉,來減輕兩股力量的排斥之力,但原本有些運轉不暢的法力,好像也受到了那股內力氣息的刺激,勢要和其分出個高低來,運轉一下子變得圓潤無比起來。


    不過,詭異的是,不管他如何用法決操控,法力大周天循環根本就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更別說將其疏導回歸丹田了。


    一旦他用法決強行指揮,居然有一種全身經脈就此全部爆裂的感覺。


    郝風叫苦不迭,來不及多想,強忍著骨肉分離的痛苦,伸手一拍儲物袋,好在法力運轉雖然停不下來,但還是能略微調動使用的,神識也並沒受什麽影響。


    在被痛苦折磨的想要滿地打滾,一頭撲倒在地的一瞬間,激活了一道漂浮術符篆,將自己漂浮在了半空中。


    否則,要是自己真忍不住在地麵上折騰翻滾起來,郝風覺得沒準真會將全身的血肉和骨骼折騰的分了家不可、


    飄到半空後,沒有了身體自重的擠壓,那種劇痛剛為之略微減輕時,但兩股力量真正的爭鋒好像才剛開始,彼此間運轉的速度一下加快了好幾倍,郝風甚至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有風聲在“呼呼”作響。


    轉眼間,郝風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一大圈,全身的骨骼血肉好像真在兩股力量的排斥之下,生生的分離開來,彼此間有了諾大的空隙,其他地方不說,手指都變得擀麵杖般粗細。


    這種痛苦,一點都不比第一次靈力洗滌時稍差分毫,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幸虧他目前肉身的強悍和忍耐力,也今非昔比,否則,早就失去理智,將渾身的血肉撕成碎片,來結束這種讓人發瘋的折磨。


    隨著時間的持續,兩股力量也好像動了真火,更加的互不相讓,骨骼血肉相交處都好像產生了雷鳴轟動,久久不絕。


    渾身的血肉骨骼,好像也將完全被分離!


    期間的痛苦一下子放大了無數倍,就在郝風覺得大事不妙,自己就此要一命呼嗚的時候,卻感覺全身傳來了一絲清晰無比,並且是自己魂牽夢繞的氣息波動,原本不可逆襲的痛苦也一下子減輕了很多。


    被痛苦折磨的有些紊亂,根本無法操控的神識也一下子穩固起來,並且多出了一股自己應該很熟悉,卻似是而非,難以琢磨的古怪感覺。


    郝風大喜過望,也不多想,直接將神識滲入體內觀看,隻見全身的骨骼和血肉已經到了完全分開的臨界點,隻有絲絲血霧相連,但在內家真氣和法力產生的無形排斥力量下,還在一點點拉大距離,一副不完全分開誓不罷休的架勢。


    “狼親大人,狼親大人...狼親大人...”


    但郝風這時卻好像完全已經不在乎這些,也一絲痛苦都感覺不到的樣子,整個人靜靜的漂浮在半空,一動不動,任由那兩股力量繼續排斥,隻是不停的喃喃低呼,眼角也不由自由的濕潤起來。


    他的心神全部沉浸在血霧相連處不停來回穿梭遊走的一股流光晶瑩的液體之上,神識中巨狼無比熟悉的氣息,早讓他魂飛天外,心中哪裏還容得下其他。


    “不要...不要離開...我寧可就此魂飛魄散,身死道消,狼親大人千萬不要再次離開......”


    眼看著體內被那股液體穿梭過的地方又逐漸的彌合在一起,但那股液體也在逐漸暗淡,郝風不由自主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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