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也不傻,相反,劉天鵬更是城府極深,為人精明狠辣,又善於審時度勢,原本就算不依附譚家,也能在家族中穩占一席之地。


    隻是他們家族著實是根基淺薄,但這些年又發展過快,更兼心中有鬼,怕別人發現他們家族得到了血煞老祖的傳承,這才急於找靠山。


    原本各門派才是最好的選擇,不過,門派的勢力早已穩固成型,各個大型家族基本都在他們牢牢地掌控之中,劉氏家族一再示好,各個門派態度也是不溫不火。


    畢竟他們傳承久遠,金丹期修士雖然寥寥無幾,但每家最少也有上百位築基期修士,實力最強的清溪穀,更是擁有築基期修士近兩百,假丹修士也有二三十之多。


    劉家實力縱然不錯,但也是相對於中小家族而言,連一位築基後期的修士都沒誕生,又怎會放在他們眼裏。


    而且,不參與中小家族之間的紛爭,也是各大門派高層早已約定好的全盤決策。怎麽會因為區區劉家就會隨意改變,而引起相互之間的猜忌。


    正好這時,譚家突然一反常態,不再低調行事,開始在九江郡四處活動起來,大有招兵買馬的架勢。


    既然大型家族已經被各個門派瓜分完畢,譚家根本無法拉攏過去,中小型家族自然是他們下手的對象。


    劉天鵬和劉天寰也不是不知道各個門派對譚家早已起了覬覦防範之心,但在他們看來,短時間內卻絕不至於會動大的幹戈。


    而他們劉家最需要的就是時間,隻要再給他們幾十上百年的平穩發展時間,憑著血煞老祖留下的大批靈石物資,不說能培養出金丹期修士,但出現幾位築基後期,甚至假丹期修士卻絕對沒問題。


    到了那時,依仗血煞老祖祭煉好的十幾尊威力詭異,堪稱不死之身的假丹期“血傀儡”,就算麵對一般門派的攻伐,也都有了絕對的自保之力。


    要是真能有人進階金丹期,催動三尊金丹期的“血傀儡”,橫掃九江郡,替代清溪穀地位,成為九江郡第一大實力,指日可待。


    所以,他們商議之後,決定轉而投其次,依附譚家,為家族爭取時間。


    果然,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作為中等家族首屈一指的勢力,主動投靠,譚家馬上就欣然接納,而且待若上賓。


    沒過多久,譚家老祖進階金丹後期,劉天鵬幾人更是覺得大樹牢靠,飄飄然之餘,行事更加肆無忌憚,劉天鵬開始暗中修煉血煞老祖留下的殘忍之極血道功法。


    這幾年,不但一些散修,就連一些家族子弟也莫名失蹤,成為他修煉血靈瞳的犧牲品,但劉天鵬行事還算謹慎,並沒留下什麽把柄。


    不過,他們也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秘密遲早會暴露,為了將譚家這顆大樹抱得再牢固些,這次才家族精銳盡出,想在譚家麵前邀功。


    為的就是萬一秘密暴露,隻要譚家肯為他們出頭,以譚家老祖金丹後期的修為,他們再獻上那幾尊金丹期的“血傀儡”,在九江郡絕對能橫行無忌,各大門派聯手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保下他們劉家絕不成問題。


    但萬一僥幸秘密長時間能保持下去,能堅持到家族一飛衝天,出現金丹期修士之時,嘿嘿,賓客易主,譚家也必須給他們俯首稱臣。


    不料,想法畢竟是想法,現實卻殘酷無比。


    先是差點暴露了獲得血煞老祖傳承的秘密,雖然自己早已想好應對這些事的說辭,並沒露出多大破綻,但引起人們的猜忌是肯定的。


    不過,這也沒什麽,畢竟他們對這件事也算有心理準備,但自己依為靠山的譚氏家族卻直接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圖謀流雲坊市,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是譚家專門給劉家設計的。


    不為別的,就是想讓他們劉氏家族幾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死在流雲坊市而已。


    在他們行事危機之時,譚家毫無出麵阻攔之意時,就已經覺得事情可能不想他們想的那樣。


    因為譚家就算忌憚陳宏老祖和流雲坊市還有聯係,不會和流雲坊市大打出手,但也絕不至於連出言阻攔一二的膽量也沒有,那他們也太愧對超級修仙家族的威名了。


    譚家老祖金丹後期,無敵於九江郡的修為,也就成為一個笑話,這些年拉攏依附的一些家族,也馬上會一哄而散。


    後來,淩性女修和黃姓老者,卻在千鈞一發時救下他們,劉天鵬就知道譚家絕不是為了圖謀什麽流雲坊市,而是另有深意。


    這些年到處活動,拉攏一些中小家族的做法,根本就是他們家族放出的迷霧,用來給各個門派看的。


    畢竟一個家族強盛到一定程度,卻還是一如既往保持過分的低調,才會更讓人覺得所圖者大。


    也正是由於此舉,讓各個門派產生了錯覺,雖然產生了防範和忌憚,卻也沒痛下決心對付他們,給譚家老祖進階金丹後期留下了足夠的緩衝時間。


    至於,前去投靠依附他們的一些中小家族,是死是活,在他們眼裏根本就無足輕重,隻是一種姿態而已。


    如今聽到黃姓老者和蕭不凡的交談,和眾多門派築基期修士看向譚昆、譚詡陰冷的目光,再想到譚家遠祖和萬嶺郡幻月山的淵源,以及近些年和外郡一些門派來往密切的舉動。


    以中年文士劉天鵬和大長老劉天寰的精明,那會不明白其中的關節所在。


    “圖謀流雲坊市?”


    “天大的笑話,他們圖謀的是整個九江郡!”


    可笑自己二人還沾沾自喜,以為傍上了大靠山,熟不知,從一開始就落入譚家的彀中,成為別人手中為了達到目的,一顆隨時準備犧牲的棋子罷了。


    否則,就算他們主動投靠,但堂堂超級修仙家族,又豈會對他們區區劉家待若上賓,顯然早已將他們看成了必死之人。


    畢竟給必死之人一些麵子,尤其是給能為自己帶來好處的必死之人一些麵子,讓其在不自知中,心甘情願的去送死,放下超級修仙家族的身段,對其待若上賓又何妨!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要不是流雲坊市看出了不妥,他們劉氏家族分崩離析隻在頃刻間,成為譚家實施“溫水煮青蛙”計劃的第一個犧牲品。


    一念至此,中年文士幾人看了看淩性女修和黃姓老者,大感僥幸之時,不禁也是又驚又怒的看向了譚家幾人。


    “嗬嗬嗬,眾位道友這般盯著我等所為何來?”


    “莫非我譚家有什麽得罪之處?”


    “還是說今日眾位雄聚於此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要商議,要將我譚家拒之門外?”


    譚昆、譚詡這時麵色卻恢複了平靜,看都不看劉家的幾人,譚詡扶須不言,譚昆卻神情自若的對著蕭不凡等人說道。


    “得罪?我等怎會那麽想?嘿嘿,譚道友技高一籌,蕭某佩服,不過,如今看來,道友的謀劃恐怕是難以成真了!”


    “至於將貴家族拒之門外,我等又怎敢如此?而且,這裏也不是我清溪穀和其他師兄弟的宗門所在,我等門派雖在九江郡還算有些聲望,但豈能做出喧賓奪主,令主人生厭的不智之舉?”


    “嗬嗬,我譚家能有什麽謀劃,隻是比不得眾位家大業大,想來此地略有些收獲罷了,讓蕭掌門和諸位見笑了。”


    “哼!”


    蕭不凡冷哼一聲,不再說話,顯然對譚昆所言一個字都不信。


    譚昆見此,心中冷笑連連,自家老祖既然已經進階金丹後期,各個門派就算知道他們家族的打算又能如何,難不成敢直接進攻他們家族重地不成。


    雖然各門派金丹期修士眾多,但自家老祖才是目前九江郡金丹期修士中,實力不可置疑的第一人。


    至於陳宏那老家夥,就算也進階到了金丹後期,但已經幾十年沒現身過了,是否和流雲坊市有所聯係都說不定。


    而且,從他不願意出任流雲坊市實質性太上長老上也能看出,陳宏老祖一心苦修,對爭權奪利根本就不感興趣。


    百年前和門派暗中聯合,一起對付趙家,也是出於私人恩怨罷了,譚家可從未與他有過什麽過節。


    就算流雲坊市能給他提供一些臂助,也算有些淵源,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會對其照拂一二,但絕不會為此輕易趟進自己譚家和門派的爭端中來。


    畢竟身為散修,不管是門派掌握九江郡,還是他們譚家取而代之,對他來說都沒多大意義。


    沒有同階修士爭鋒,自己老祖身處家族重地,憑借“千幻劍陣”的威力,就算那些門派的金丹期修士齊至又如何,不死上三五個,想要攻下譚家,簡直是做夢。


    但是,想讓那些門派的老家夥冒著身死道消的危險,親身衝鋒陷陣,強行攻擊譚家,試探“千幻大陣”的威力。


    “嘿嘿!”


    譚昆二人想想都覺得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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