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近從外地新來了三位異姓兄弟,加入這夥盜匪中。


    這三人心狠手辣,武藝高強。剛一到此地,就將原來的幾位盜匪首領斬殺殆盡,讓眾匪噤若寒蟬,莫敢不從!奉其為新的首領。


    雖然他們暫時還沒對過往船隻做過什麽,但據說這三人極為貪婪,前些日子已經放出風聲,說是對過往商船留下的東西不太滿意,要重新規定。


    九江郡商會聽聞,急忙重新派人上山,準備和這三人再次商討,但一時半會還沒有傳來結果。


    眾商家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不但相約一起過鳳嶺峽,以壯聲勢!還聘請了一些據說在武林中頗有聲望的年輕高手隨行,以防不測!


    郝風略微放出神識,掃過站立在各個船頭,明顯以高手自居的一眾人等,心裏不禁有些失望。


    雖然他還沒接觸過這個世界的武林高手,但這幾個人頂多算中等吧,和自己當年“混元九轉決”三四層的水準都相差甚遠。


    縱然他現在沒有內力,也不用法力,都能隨便將這些人砍瓜切菜!


    “不知道這夥盜匪的新首領會不會現身,又是個什麽水準!”郝風倒有些隱隱期待。不過馬上他就悚然一驚,“一些水賊悍匪對自己固然造成不了任何威脅,但輕敵的心態,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不得!”


    鳳嶺峽水流湍急。江道平均寬不到三裏,最狹窄的地方兩裏都不到,但卻有二十幾裏長。如此地勢,還真是一個水匪悍賊出沒的好地方。


    眾多商船商議一番,幾十艘大船排成三列,形成一個縱隊。郝風所乘船隻正好被分配在最前麵位置。


    他所在商船的管事明顯不願意,但也無可奈何。這是眾人商議抽簽做的決定,隻好自認倒黴,組織自家商號船隻走在最前方。


    心裏暗暗祈禱,最好像以前一樣,交一些買路費,就安然通過。


    進入鳳嶺峽後,船上的氣氛更加緊張。眾人都不再說話,所有的護衛鏢師都站在船頭,手上青筋暴露,緊緊握著各種兵刃。簇擁著七八位背負長劍,作俠客打扮的青年人。


    這幾位年輕人,武學造詣雖然在郝風看來不值一提,但在這些人裏麵絕對堪稱高手。


    其餘閑雜人等也手握棍棒,站在船舷警示。雖然神情有些緊張,卻並沒太多慌亂,應該經常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


    郝風也站在船舷,看著那幾個有些高人一等的年輕俠客,暗自搖頭。


    這些人雖然身居武學,但裏麵最多隻有一兩人,經曆過真正的生死拚殺,眼神平靜冷冽!


    其餘幾人雖然也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故作輕鬆地偶爾閑談幾句,但眼神明顯有些慌亂。


    在郝風看來,真正生死拚殺起來,這幾人的戰鬥力,未必能比得上常年刀口舔血的那些護衛鏢師。


    “郝公子,郝公子。”


    郝風回頭一看,一個身材胖大,胡子馬叉,卻剃著一個光頭,渾身有些油膩的粗魯漢子左手拿著一把剔骨刀,右手拿著一把巨型菜刀,正輕輕的拽了一下自己,並將左手的剔骨刀遞到自己跟前。


    “嗬嗬,孫老哥,有心了,謝謝!謝謝!”


    此人姓孫,是這艘船上的廚子,雖然看著憨壯老實,但為人卻頗為四海,心腸也不壞,就是有些愛吹牛。


    他十幾歲就在這艘船上做廚子,算是走南闖北,經曆不俗。有事沒事就將自己的見聞事跡,加入一些誇大成分到處宣揚。


    酒酣耳熱之際,連自己偷看某個寡婦洗澡的事情,都當成英雄事跡般吹噓!常常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一些老船員對其鄙視不已,但卻將一些新船員唬的一愣一愣的,經常圍在一旁聽他吹噓。郝風自然也是其中一員。


    在他吹噓之時,郝風一些不經意,卻恰到好處的提問,往往讓其心癢難耐,大有魚梗在喉,不吐不快的感覺。說的更是眉飛色舞,吐沫橫飛!


    船上管事雖然心中不喜,但一來這個孫壯財已經在船上幹了快二十年了,多少要給他點麵子;二來看郝風也聽得津津有味,他收了郝風的好處,自然不會掃他的興!


    不過,卻也暗暗搖頭。覺得郝風雖然穿戴有些特別,但談吐文雅,氣質沉穩,出手闊綽,怎麽看都不像一般人。卻對這些難登大雅之堂的鄉間野事,奇聞陋談如此感興趣!


    心裏不免對郝風輕看了幾分,從開始的禮遇有加,逐漸變得愛答不理。


    郝風自是心知肚明,卻是毫不在意,反倒經常找這個孫二財閑聊。一來二去,在這艘船上,他和這個孫壯財混的最為熟稔,經常暗地裏給他一些好處。


    這個孫壯財也算有心,看郝風手裏什麽都沒有,就拿了一把剔骨刀遞給了他!郝風自然是連聲感謝!


    “哈哈哈,我看郝兄弟身體輕靈,這把刀正好略作防身之用。兄弟啊!一會萬一有事,你千萬離我別太遠。放心!有我老財這把家傳開骨刀在,定保你安然無事!”


    看郝風接過剔骨刀,孫壯財哈哈一笑,拍著胸脯要保護郝風的安全。倒顯得滿不在乎,一副滾刀肉的模樣。


    旁邊人一陣側目,“哈哈,老孫,你可別像前些年那樣尿了褲子,非說是不小心撒了湯,害的兄弟們吃了十幾天帶尿騷的酒飯...哈哈哈...”一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漢子大笑著說道,引得傍邊人也是一起大笑。


    “去你奶奶的,我...”


    “別吵吵!”


    孫壯財大怒,罵了一句,準備反擊,卻看見船頭的人都回過頭看他們,商船管事更是惡狠狠瞪著他們喝到!不禁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經過他們這麽一鬧,眾人的情緒倒是輕鬆了起來,孫壯財更是有些尷尬的湊近郝風小聲的說道:“郝兄弟,別聽他們瞎說,我怎麽會...”


    “我自然是相信孫老哥的英雄氣概...”郝風當然不會拆穿,隨意小聲的應付著。突然,他神色一動不再言語,而是看向江道前麵山崖。


    孫壯財不明其意,隨著郝風的目光四處張望,什麽也沒發現,不過卻也不再多說。


    郝風卻清楚地知道,前麵兩裏處山崖上絕對有人,而且人數不少。


    當然,這並不是他用神識觀察到的。既然已經進了九江郡地界,而這裏多半有修仙者出沒,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並不願意放出神識,省的無故惹來禍端!


    隻不過,區區一些盜匪簡陋的偽裝術,如果能瞞過郝風的耳目觀察,那他多年的龍影戰士也就白當了。在地球時,早就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不過,郝風也沒多說什麽。自己隻是過客,凡事不必強出頭,免得自尋煩惱!


    納於芥子,藏於眾!


    凡事低調,才是自己以後行事的根本。


    這時,鳳嶺峽已經過了一多半,前麵就是最狹窄的地段。隻要過了這段路程,進入寬闊的水域,就萬事大吉。


    那時就算盜匪想做什麽,眾人也不怕,縱然打不過,逃跑卻沒什麽問題。


    船頭的一眾人,明顯沒發現什麽。幾個為首的年輕人表情都輕鬆起來,甚至覺得盜匪看他們在此,早就望風而逃,哪敢現身打劫。


    不禁有些沾沾自喜,相互恭維,“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和師兄去一趟嶺東,聽說那裏出現了一位年輕高手,可惜,又錯過了一較高低的機會!...”


    “是極,是極,我聽說啊...”


    “洪管事,別那麽緊張,有我等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


    “是是是,仰仗各位了!”商船管事硬著頭皮,心不在焉的應付著,臉色明顯陰沉下來。


    他雖然沒有任何武功,但江湖經驗老道,知道事情絕沒這麽簡單。


    平常到了此地,早就會有盜匪響箭傳書,讓眾商家各自通過,留下買路財。但這次已經快出鳳嶺峽,還沒有任何動靜,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他行走這條水路多年,當年更親身經曆過一次商家和盜匪的大戰,對這夥盜匪的凶狠、好戰,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們絕不會因為有幾個年輕劍客、刀客坐鎮,就連例行的買路財都不敢收取了。


    要是這麽好對付,早就被剿滅了,哪用得著這般費事!


    這時船隊已經完全進入鳳嶺峽的狹窄地帶!郝風如無其事的看了看兩邊山崖之上,依然什麽也沒說,卻不經意的擋在孫老財前麵。


    雖然這是在異界,不管是盜匪也好,商人也好,都和自己沒什麽關係,他們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郝風並不打算幹擾,打定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主意。


    但他畢竟是一名古武精英,多年的行事準則,讓他事到臨頭,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絕對冷血!最起碼,不能讓這個孫壯財死在自己眼前。否則,他還真沒法接受。


    “快看,前麵有東西!”一個商船的鏢師突然喊了起來!眾人一驚,隨著聲音向前麵江道看去。


    一開始還隻是看到一些東西起起伏伏,稍露端倪,看的並不清楚。但轉瞬,就一覽無餘,出現在幾百米開外。


    隻見一根根合抱粗的巨木,前端明顯包裹著尖銳的鐵器,三五根連成一排,幾乎鋪滿了狹窄的江麵,一眼看不到頭,不知道有多少。


    巨木裹著銳器,順流而下,氣勢洶洶!商船就算再堅固,也經不起這般撞擊。其餘的不說,前麵三艘,絕對會船毀人亡!


    眾人一下子都麵如土色,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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