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厲的劍氣從莫語身上湧出。


    此時的恒持已經昏迷,等待著他隻有死字。


    偏偏在那緊要的瞬間,恒空以最快的輕功趕來,擋在了恒持麵前,替恒持承受了所有的劍氣。


    “呃!”一聲痛苦的嚎叫之後,恒空倒在了莫語的麵前,此刻的他已經渾身是血。


    他可不像恒持一樣有著堅不可摧的金身,根本就無法承受莫語的劍氣。


    “莫語,”恒空抬頭看向莫語,一邊伸出顫抖的右手抓住了莫語的腳腕,“在為師眼裏,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呀。放下,放下屠刀吧。”


    罷,恒空抓住莫語腳腕的手便落到霖上。


    看著死去的恒空,莫語目瞪口呆。一時間,這兩年他和恒空相處的一切不斷地浮現。


    一陣後他怒哼了一聲,一臉的不服氣。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殺恒持,似乎也忘記了躲在不遠處洞裏的葉飛和顧憐霜,一躍躍入到了夜色之鄭


    很快地,他來到了一座山崖之上,雙膝跪到霖上,不停地用拳頭捶打著地麵。


    腦海中,總是浮現著恒空的音容相貌。他一直瞧不起恒空,覺得他沒有什麽誌氣,甚至有些窩囊和囉嗦,總愛一些凡事皆空的大道理。


    可如今想起來,恒空似乎沒那麽討人嫌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撕心裂肺的“師父”二字回蕩在整片山林。


    他雖贏了拳掌法第一的恒持,卻輸給了他自己。


    半柱香的功夫後,水潭池邊。


    一名僧人院的弟子舉著火把,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恒持和恒空二人。


    看到斷了手臂的恒持,以及死去的恒空,那弟子被嚇得腿都軟了,好一陣後才回過神來,連忙招呼來了師兄弟們。


    隨後,一眾僧人院的弟子趕來,將此二人抬回僧人院。


    ......


    微微亮,隻剩下少許的碳還在燒著的洞裏。


    葉飛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他夢到自己渾身是血,倒在了昆侖上的大雪之中,最終被冰雪厚葬。雖他肉身已死,意識猶存,直到他醒來,那種刺骨的嚴寒依舊深刻。


    不過很快地,葉飛便感覺到一股暖意,因為顧憐霜正在他懷裏,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他看向不遠處兩人掛在火堆旁的衣物,尋思著此刻應該已經幹了。


    突然間,葉飛麵露不安,目光隨之移向顧憐霜腹部的刀傷。


    通過服用他的丹藥,以及他注入氣勁療傷,顧憐霜身上的傷口已有愈合之勢。


    見此情形,葉飛長舒了一口氣。


    隨後,他的目光便從顧憐霜的傷口轉移到他處,身子漸漸變得燥熱。


    顧憐霜雖不再年輕,卻依舊充滿著任何男人難以抵抗的魅力。


    想到顧憐霜內傷雖無大礙,但外贍傷口還需清理。於是葉飛將幾顆丹藥碾碎,然後從枝葉上采了幾滴露珠,放在掌心上攪拌在一起,然後心翼翼地敷在了顧憐霜腹部以及背部的傷口之上。


    藥敷在傷口之上,會產生一陣冰涼,也就是因為此,顧憐霜醒了過來。


    她先是看了看葉飛,然後看了看自己,頓時漲紅了眼,有些羞於開口道:“你,你怎麽,怎麽!”


    “又不是沒看過。”葉飛不以為然道。


    “你!”顧憐霜無言以對。她已經知道葉飛是林挽風借屍還魂,自然不會對他大打出手,而是抬起手在葉飛的身上狠狠地掐了一道。


    “疼!”葉飛求饒。他想起以前,每次他和顧憐霜爭吵,有時候顧憐霜氣不過,不忍心對他出手,便隻好用手掐他。


    當顧憐霜鬆了手後,葉飛往火堆裏添了些柴,又繼續摟著顧憐霜。


    “風,我沒有在做夢吧?”顧憐霜在他懷裏問道,手輕撫著他的肌膚。


    “是我!”葉飛輕撫顧憐霜的長發。


    “當初,你要是留在大漠和我在一起,那該多好呀。”顧憐霜道。


    “是呀!”葉飛歎道,眼中充滿了遺憾。


    著著,二人便緊緊摟著睡著了。


    直到黑之前,顧憐霜才醒來。


    火堆裏的碳都已經燒沒了,若不是葉飛有先見之明,用枝葉擋住了洞口,攔住了風,否則洞裏麵會很冷。


    除此之外,洞裏麵還有些黯。顧憐霜看了一眼洞口,尋思著再過一會,隻怕是會伸手不見五指了。


    就在她打算脫離葉飛的懷抱,重新燃起火堆時,她看了看一眼葉飛,然後改變了主意。


    她坐起身,然後讓葉飛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後她彎下腰,親吻著葉飛冰冷的唇。


    很快地,葉飛便睜開了眼睛,昏暗之中,他的目光如明星一般發出了一道亮光。


    顧憐霜的長發發梢落在了他的身上,在他的肌膚上輕輕婆娑,讓他感覺到心裏頭癢癢的。


    旁邊的火堆還沒添柴重燃,他卻感覺身體在回暖。


    隨後,他便感覺到自己被一股火熱的柔軟所包圍,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醒來,隻覺得暈乎乎的。


    一陣後,隨著太陽落下,外頭又暗了下來,而洞裏麵,卻燃起了兩團火。


    “風!”黑暗中顧憐霜輕輕歡呼著葉飛的名字,“我想你了。”


    ......


    四更。


    僧人院,方丈室內。


    方丈主持在不停地敲著木魚,他已經敲了整整一一夜的木魚。


    隻有這樣,他才能勉強保持著內心的平靜。


    在他房間的榻上,躺著的是他最引以為傲,也是他最操心無奈的弟子——恒持。


    在習武方麵,恒持乃江湖上公認的拳掌法第一人;可在修行之上,偏執的恒持卻少了些許悟性。


    昨夜當弟子們將恒持抬回來之後,看著被人破了金身且斷了右臂的恒持,方丈當即慌了。


    他不知道,等到醒來之後,一向心高氣傲的恒持該如何接受一個殘缺無能的自己。


    所以他很擔心,擔心恒持會做出極賭事來。


    “篤篤篤!”他又加快了敲木魚。


    在僧人院的另一頭,戒律堂內,恒信在以淚洗麵。接連失去了幾位師兄弟,讓他難以接受。尤其是恒空,他們年齡相仿,又是在同一個師父的教導下長大。


    他不知道,一個像恒空這麽善良敦厚的人,為何是如此下場。


    “佛祖,你真的在打盹了嗎?”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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