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恒信完,恒覺搖了搖頭,“師弟,莫聞打便來了僧人院,也是你親眼看著長大的,他的秉性想必你也清楚。”


    “師兄,此事我也十分想不明白呀。”恒信歎道,“可莫聞與那顧施主無冤無仇,他為何要殺她?”


    “這其中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恒覺道。


    “能有什麽誤會,”一旁的葉飛看著恒覺冷冷道,“腿長在他身上,又沒人逼他。若不是我和恒信大師事先有所安排,那女魔頭可就被一把火燒死了。”


    恒覺麵色變得鐵青,朝葉飛瞪了一眼。


    葉飛冷哼一聲,“大師,人之初性本善,這世上所有的壞人都是後來才變壞的,沒人生來就作惡。令徒明明是放火殺人未成,然後畏罪自盡,既愧對於貴派之養育,也愧對於佛祖。如此之人,有何好惋惜的。”


    葉飛這番話後,恒覺臉色愈發的難看了。


    葉飛走到莫聞屍首旁,“既然這位師父與女魔頭無冤無仇,想必她是受了饒指使。至於是何人,想要調查清楚應該不難。此外,依我看,那莫雲師父,也是死於自己人手上,然後想嫁禍給那女魔頭。”


    葉飛此言一出,讓在場僧人院眾人都頗為吃驚。


    “無憑無據,葉少俠就能血口噴人!”恒覺大師怒道。


    “貴派的弟子,何嚐不是無憑無據,就冤枉了那女魔頭。”


    “葉少俠,你事事為那女魔頭話,該不會,你與她是一丘之貉吧?”一名莫字輩的弟子質疑。


    “好一個一丘之貉,自在下來到貴派之後,先是看到貴派冤枉你女魔頭在先,然後又是有人出爾反爾,再接著是想要放火殺人,還真是一丘之貉啊!”葉飛譏諷道。


    此言一出,僧人院眾人臉色十分難看。尤其是恒持大師,他就是葉飛口中那出爾反爾之人。


    一旁的恒信不停地向葉飛使眼色,不想場麵鬧僵。


    見葉飛沒有收斂的意思,恒信隻好看向住持,道:“住持方丈,不知你怎麽看?”


    “阿彌陀佛,”方丈大師雙手合十,“既然此案已經交由葉少俠去查,那自然就讓他查到底。即刻起,所有人都得配合葉少俠調查,不得幹涉阻止。”


    “是!”眾僧人答應。


    “至於莫聞一事,既然其已經畏罪自盡,那就將他火化超度了便是。”方丈又接著道,然後走到葉飛麵前,“葉少俠,有勞你了。”


    罷,方丈便離去。


    隨後,幾位長老及其弟子也先後離去,莫聞的屍首也被藏經閣那邊的人給帶走了,留下的隻有葉飛、恒信大師及戒律堂的弟子。


    “葉少俠,色不早,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廂房,這就帶你去。”恒信道。


    葉飛搖頭,“大師,在下還是擔心,萬一待會又有人來殺那女魔頭呢。要不,今晚我就留下來,就住在那女魔頭隔壁的牢房裏。”


    “這怎麽成,葉少俠,牢房陰冷潮濕,你好歹是客,如此顯得我僧人院待客不周了。”


    “大師不必擔心,在下闖蕩江湖,以為被以地為床習慣了,莫是地牢,就連墳頭都躺過,不打緊的。”葉飛堅持。


    恒信自知勸不過葉飛,隻好作罷,便道:“那貧僧就先行告退了!”


    當恒信走後,葉飛便獨自下去到底下的牢房鄭


    因為恒信給了鑰匙,所以葉飛能打開關著顧憐霜牢房的鑰匙。


    不過,恒信並沒有給他打開鐵鏈的鑰匙,看來對他並非完全的信任和放心。


    見到葉飛再次出現,顧憐霜問道:“你怎麽又來了?”


    “今晚我不走了。”葉飛對顧憐霜道,然後坐到了顧憐霜身旁。


    他打開自己的行囊,先是拿出自己的披風披在石板上,然後讓顧憐霜坐在上麵。


    顧憐霜當然不會聽從他的話,而是費解地看著他。


    葉飛也沒有堅持,而是拿出自己裘皮外衣,披在了顧憐霜的身上。


    “這牢裏陰冷潮濕,披著暖和些。”


    顧憐霜雖仍是不願,可四肢都被鐵鏈束縛,隻能讓葉飛得逞。


    “你這子,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顧憐霜問道。


    葉飛躺了下來,自己那鋪開的披風之上,然後閉上眼睛,道:“自然是覬覦你的美色啊。”


    顧憐霜怔住了,這句話她曾經過,對那個男人過:


    那時候她才十六歲,第一次遇到那個男人,是在自家獨占的一片綠洲裏。


    但凡是大漠裏的人,都知道除了她們顧家的人,誰都不能進入那片綠洲的規矩。


    可某一,那個不知道此規矩的男人,就突然從水底冒出來,出現在她的眼前。


    當時她剛脫了衣,下水隻下到膝蓋沒過了雙腿。


    那個男人就一直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目不轉睛。


    緩過神來之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殺了那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也不傻,撒腿就跑,於是她便一路追。


    追了三三夜之後,那個男人終於跑不動了。


    她本以為,她能夠輕鬆取了他的性命,可她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輕而易舉地將她打敗了。


    “姑娘,在下並非有意,你就饒了在下吧?”他向她求饒道。然而,事實上卻是他的劍懸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不明白,明明是她求饒才對;更不明白,那男人明明打得過她,為什麽還要跑。


    “你放心,此事在下一定爛在肚子裏的,不會向任何人起。”


    男人接著道,一副卑微的樣子。


    “你若是再信不過在下,在下可以向你發誓,馬上離開大漠,此生絕不踏入大漠半步。”


    那時候她才仔細打量著那個男人,細皮嫩肉完全不像是大漠的男子,目光裏透著在大漠裏少見的真誠,雖然看上去有些傻,但是她不得不承認,他比以前她見過的任何男子都要好看幹淨。


    尤其是那修長的手,握著的劍也比一般的劍看上去筆直了些。


    看著看著,當時她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心裏頭如同鹿亂撞一般。


    然而,他卻以為她在生氣,便問了一句:“姑娘,究竟要在下怎麽做,你才肯作罷?”


    “你娶我呀!”她當時果斷開口,認定了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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