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時,楊依依追著林洞先來到了武當門前,此時春桃和大師兄郭應之在大殿前商量著要事。


    見林洞先慌慌張張地從山下跑來,春桃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小師兄,何事慌張?”


    “大師兄,掌門,不好了,青武榜上排第二的楊依依來了,拿著刀說要找我打架!”林洞先哭喪著臉道。


    郭應之想了一下,然後對春桃說道:“掌門,明日大典上所需的祭祀之物都到了,你我二人去瞧一眼,看看缺了什麽。”


    說罷,郭應之便將春桃拉走了。


    “誒,大師兄,這!”春桃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難道大師兄不管五師兄了?


    “林洞先!”楊依依這時候追到了殿前,林洞先回頭一看,然後去找二師兄王飛爐去了。


    回頭看見楊依依追著林洞先跑了,郭應之停下腳步,回頭衝著春桃笑道:“掌門,你還有所不知,很久之前師叔給小師弟算過一卦。”


    “嗯?算出什麽了?”


    “算他的姻緣呀!說是小師弟跟著師父回來以後,就會有一個姓中帶木的女子主動找上門來!剛才那位姑娘姓什麽了?”


    “哦哦哦!”春桃恍然大悟,會心一笑,“楊依依,姓楊,姓中帶木,如此說來,她便是小師兄的姻緣?”


    “不過,這楊依依乃神刀閣掌門之女,他爹會同意讓她嫁到武當來嘛?將來小師弟不會是像你家姑爺一樣,要入贅到神刀閣去吧?”郭應之突然憂心忡忡。


    “他敢!我打死他!”春桃鼓著臉道。


    郭應之定定地看著春桃,猛然間想起一件事情——春桃跟著葉飛姓葉了,這姓中也帶著木!


    見郭應之驚訝地盯著自己看,春桃疑惑道:“大師兄,怎麽了?”


    “不得了,不得了!”郭應之一邊驚訝地搖著頭一邊喃喃自語。


    而另一邊,林洞先已經找到了二師兄王飛爐,王飛爐正在和大家夥熱火朝天地幹著青磚鋪路的活,沒空搭理林洞先;


    於是林洞先又先後去找了三師兄殷天啟和四師兄陳友道,跟前兩位師兄一樣,忙著算賬的殷天啟沒心思理會他;不過四師兄陳友道倒是終於肯出手相救。


    “這位姑娘,冷靜,冷靜,”陳友道攔在了林洞先和楊依依中間,手上還拿著勺豬食用的長瓢,“還不知我師弟如何惹你了?”


    “這位道長是?”


    “在下陳友道。”陳友道拱手道。


    “閣下就是陳道長,多有失禮!此番不請自來,是因此次青武榜上,他林洞先的排名在我之上,在下心有不服,故來挑戰!”楊依依解釋來由。


    “什麽!”陳友道回頭看向林洞先,喜出望外,“師弟,你進入青武榜了!”


    楊依依臉色一陰,尋思著這武當果然是窮鄉僻囊、消息閉塞的地方,青武榜都公布這麽多天了,居然無一人知曉此事!


    “師兄,我也不明白是何回事,好端端地怎麽就進入青武榜了,還排在楊姑娘前麵。”林洞先苦澀地撓著頭。


    聽林洞先如此一說,楊依依甚是火大,於是便拿起了刀,大聲喝道:“林洞先,別躲著了,是男人的話就爽快利落些。”


    “師兄!”林洞先緊緊地抓住了陳友道的手臂。


    “姑娘,你有所不知,我這師弟從小到大,都沒和人交過手,不知道如何跟他人交手。”陳友道替林洞先解釋。


    “沒交過手?”楊依依疑問,“那他憑什麽排到青武榜第三?”


    “就第三啦!”陳友道怔了一下,然後回頭看著林洞先,“怎麽回事?實話告訴師兄,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瞞著師兄?”


    “真沒有!”林洞先十分無奈,“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師父死後,我就回來了,一直都沒敢下山。”


    “姑娘你姓楊,原來你就是神刀閣掌門的千金楊依依!”陳友道驚呼,然後頓了頓,“姑娘,我師弟隻排第三而已,不是還有第一第二?”


    “第一是孟九,我打不過。”


    “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紹興沈家的上門女婿,他還沒到武當!”楊依依道。


    “這姓葉的,就排到第二了呀!”陳友道很生氣,仍舊對葉飛不肯當武當掌門一事耿耿於懷。


    “等到姓葉的來了以後,我自然會去找他切磋。今日既然我已經到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所以林洞先,來打一架吧。”


    林洞先直搖頭,“沒必要打了,我認輸!”


    “沒骨氣!”


    “我承認!”林洞先點頭。


    楊依依被氣得雙目圓睜,拿起手上的刀要敲林洞先。陳友道連忙將她攔住,勸道:“楊姑娘,你先別急,等這兩日那姓葉的來了以後,你先跟他打一架,若是你贏了,就沒必要和我家師弟打了;若是你輸了,到時候再和我師弟交手也不遲呀。正好這兩天,我也能教教師弟如何打架,如此一來,無論是誰輸誰贏,大家都心服口服。”


    過了半晌,見楊依依終於點頭答應,林洞先和陳友道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趁著二人不注意,楊依依還是生氣地用刀敲了一下林洞先的腦袋,嚇得他臉都白了。


    到了晚上,春桃讓楊依依和自己住在一間房;和楊依依同行的神刀閣弟子韋常安,則被她安排去和林洞先同住。


    夜已深。


    忙碌了一天後,春桃端著一盆滾燙的洗腳水到房間裏麵。


    等到她將腳丫子伸進盆子裏好一陣後,一旁盤膝打坐的楊依依才睜開眼。


    看了一眼楊依依後,春桃便被其眼中淩厲的鋒芒給驚著,隨即收回了目光。


    “你叫春桃是吧?”楊依依看著她說道,“身為一個小姑娘家,內力平平,馬上就要接任武林第二門派的掌門了,不知你心裏是如何想的?”


    春桃愣住了,這段日子她心裏一直在逃避著這個問題。


    而武當遠離塵世,她也聽不到外頭的爭議。如今被楊依依這麽問,頓時覺得沉重不安。


    一陣後,她才反問道:“楊姑娘以前沒吃過苦吧?”


    “從小父親將我視為掌上明珠,從小衣食無憂,算是萬千寵愛於一身。若說吃苦的話,也隻有在修煉上吃過苦。”


    “那便是不算了,”春桃笑了笑,“真正吃過苦的人,都知道逆來順受,覺得這世上沒有坎是邁不過的,即便真的有,那也是暫時的。或許如今所有人都覺得我不配當這個掌門,我所能做的,就是在幾年以後,打消所有人對我的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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